《异诡捉仙》 章节目录 失忆二十年,我成了精神病 生活就像一堵会呼吸的墙,空气似的包裹着整个世界,挣脱不掉,却与性命相连。 最近梁晨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头就又开始疼了起来。 湿热的空气,闻起来有股说不出的腥气,直惹得头痛欲裂的他,缩紧了身子。 随着道路的颠簸,梁晨消瘦的身体,在本就不宽敞的座位里,竟稳稳地蜷成一团…… 这是一辆也不知转了多少手的面包车,车身上无数的伤痕与车轮下泥泞的土路相得益彰。 快要磨平的轮胎滚过无数的坑洼,使得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减震,正不停的咯吱作响。 开车的司机,是个中年人,身形壮硕到了极致,鼓胀的肌肉仿佛要把衣服撑开,一脸的凶神恶煞。 此时他正边开车边半开着窗户,抽着烟。 从后视镜里,司机好似看出了梁晨的不舒服,脚下的油门不禁松了不少。 “四哥,不用管我,我好多了。” 头疼依旧,但梁晨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司机宽厚的肩膀。 “你小子,就没想过让住院处的李大夫,再给你看看?” 李四知道梁晨头疼的时候不喜欢烟味,便索性把自己抽剩下的半颗烟,扔出了窗外。 “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我可不想再回住院部。” “不回去也好,住院部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关上车窗,李四往后扔了一颗口香糖,随后接着说道: “这次的目标很难对付,一对儿双胞胎女孩同时被人刺激到精神分裂,一个说自己是项羽,另一个说自己是刘邦,家里的亲戚也大多被异常传播现象所影响,他妈说自己是龙苴,他二舅说自己是韩信。从资料上看家里人已经火并了好几次,附近几个街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而这次异常传播的现象也很猛烈,估计咱们再晚过去一天,这两拨人就得开始招兵买马了……说实话这种情况很罕见也很危险,不过我想对你应该很有帮助,最起码能让你再多活上一阵子。” “多活上一阵子?有时候我也叫不准,这样的生活到底算不算得上还活着?” 嚼着李四扔过来的口香糖,梁晨的头疼好了很多。 “别想那么多了,这次咱们即使走小路,也得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到,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车内恢复安静,李四不再说话,此时的车里除了减震的嘎吱声外,便只剩无数水坑被车轮碾过所发出的悲鸣。 靠着车窗,梁晨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随着颠簸,他的眼神不由深邃了起来。 “二十年!到底是谁,占用了我的身体整整二十年?最后就给我留下一张只有空号的破名片?” 那串拨打过后,只有空号提示的电话号码,被梁晨死死地记在了心里。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抢走了二十年光阴。 他心里有恨,他恨被人夺走了二十年,最后还要为了活下去而疲于奔命。 攥紧双拳,一条条恐怖的青色纹理,仿佛无数条细小的毒蛇,从皮肤下浮现,其状态之恐怖,把此时的梁晨映衬的犹如恶鬼一般,择人而噬…… 车窗倒影中,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人的影子,只有无数的恶鬼虚影在不停地嘶吼哀嚎! 一个月前,刚刚苏醒过来的梁晨,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庆城北山精神病院的病床上。 睁开眼睛的他,身边所能获取到的唯一可靠信息,便只有挂在护士站高处,一块电子表上的时间。 2045年9月24日下午10:30。 电子时钟上冰冷的红色数字,就像一柄柄无情的巨锤,把还处在发懵状态的梁晨,砸了个七荤八素。 “这是哪?!你们又是谁?!为什么绑着我?!” 想要起身挣扎的梁晨,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早已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李医生,患者醒了,情绪躁狂,有暴力倾向,你过来看一下。” 梁晨的病房,离护士站不远。 一名年轻的值班护士听到梁晨的叫喊后,平静地拨打了一旁的电话,随后便起身把梁晨的病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一切重归黑暗,梁晨脑中猛然一阵剧痛! “砰!砰!砰!” 脑海中每一个神经元,都仿佛爆炸一般,不断扭曲折磨着梁晨的意志。 太疼了,疼到让人连昏死过去的能力都没有。 恍惚中,梁晨只觉自己飞在一片破碎的大陆上空。 当年璀璨的文明,如今只剩一地的破壁残垣。 而那曾经叱咤天地的大能者,此时却犹如一具具渺小的虫尸,随意堆积成山! 一股苍茫荒凉的气息,就像一首不断咏唱的悲歌,从不知名处而来,横贯天际,流淌万古,直至到了梁晨的脚下…… “与天地同悲!与天地同死!” 大悲尽处终有灵,数之不尽的尸骸山上,浮出无穷的透明英灵,仿佛受到感召一般,竟齐齐向梁晨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站在天空中的梁晨,只觉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这股悲伤,来的突然,却又无比猛烈。 “我有尔等相伴,死而无憾……” 更高的天空中,一声高古到了极致的嗓音,开天似的炸裂而出。 巨大且磅礴的力量,撼天动地。 震碎了高天,震碎了大地,震碎了地上的无穷英灵,同时也把梁晨震出了这片说不上是幻觉还是现实的世界…… “你醒了?” 睁开双眼,梁晨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的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那么多死人?!” 被连番刺激的梁晨,情绪非常激动,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病人妄想现象明显,并伴有失忆症状,攻击性明显,情绪躁狂……” 李大夫直起身,看着一旁的护士,接着说道: “张护士长,镇静剂加大药量,先控制住病人情绪,等他醒过来,你再告诉我。” “好的,李大夫。” 说罢李大夫便转身走出了梁晨的病房,只留那名姓张的护士长看着梁晨。 “你们这里到底是哪?!凭什么说我是妄想症?!” 还想继续挣扎的梁晨,不断地大吼着。 “安静点儿……李大夫最多给你几个疗程的电击,可我不一样,我能要了你的命……” 张护士长虽人到中年,但依旧风韵犹存,就见其走到梁晨床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要我的命?!凭什么?!” 在法治社会中长大的梁晨,哪里敢相信,一名护士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不信?没关系……” 伏下身子,张护士长漆黑的秀发,不断变长,脸色猛然间煞白到了极点。 瞳孔放大变黑的同时,捂在梁晨嘴上的手指,则越发冰冷…… 章节目录 真子的怨恨,诅咒系角色诅卡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这个字,梁晨没有说出口,身为唯物主义者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这种东西。 “我是什么不重要,你要怎么活下去才重要……” 犹如女鬼一般,早已变得不成人形的张护士长,眼眶中流出了两行渗人血泪。 “你欠我们太多,当初你一句我要回家,便让我们所有人全都陪你去死,你太自私了……这份诅咒,是你应得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失忆,不是你逃避的理由……记住这是你应得的……” 血泪滴在梁晨的脸上,滚烫如沸水,划开了他的皮肤,渗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此时的梁晨,只觉身体中有数不尽的毒蛇在不断地游动,不多时他的身体上就布满了可怖的扭曲条纹。 【真子的怨恨激活成功】 【限时任务完成条件:一个月内收集至少三张诅咒系角色卡,否则宿主会被真子同化,成为其井下的冤魂】 【完成奖励:诅咒系真子角色卡】 【宿主:梁晨】 【年龄:25岁(45岁)】 【状态:失忆】 【当前可用角色卡:无】 【内世界状态:破碎,待重组】 “鬼啊!!”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犹如幻觉一般的文字注释,梁晨差点儿被真的吓出了精神病。 此时此刻的他,彻底放下了一名唯物主义者的尊严,大声吼出了那个他从不相信的字眼。 “李大夫,病人情况突然失控,申请电击辅助治疗。” 随着梁晨的大吼,文字注释像被一群吓到的蝴蝶,漫天飞舞消散。 一切骤然风轻云淡,病房还是那个病房,而张护士长则仿佛根本没有靠近过他一样,冷冷地站在远处,拿出手机,给刚离开的李大夫,仔细汇报了梁晨的病情。 “吓唬完我,还他妈要电我?!我操你们个妈!!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二十年?!” 梁晨很确定,自己不是失忆,因为他所有的记忆断点,都停留在了二十年前的那场雨夜。 一辆大货车,疯狂驶来,而他为了救一名走在路中间的小女孩,只能冒险闯过路中央。 身体被撞的疼痛,他还有明显印象,这根本做不得假。 既然如此,那么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李大夫,病人躁狂症状突然加重,我先送病人去电疗室了……” 撂下电话,张护士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晨。 “被偷了二十年?你现在才多大?二十多岁顶天了,怎么?有人把一个五岁小朋友的记忆给偷了?” 张护士长用手机给梁晨拍了张照片,并把照片拿给梁晨,只见他的容貌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我穿越到了二十年后?!不对,刚才的文字注释明明写了失忆!” 望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毫无变化的脸,梁晨不由眉头紧锁。 “患者妄想现象突然加重,情绪不稳,你们通知一下电疗市的王老师,加大麻醉剂和肌肉松弛剂的用量” 冲着护士站摆了摆手,张护士长招呼几名年轻护士过来。 不多时,梁晨就被推进了同楼层的电疗室。 “滋……” “我他吗躁狂你吗!” “滋……” “啊!我要报警!” “滋……” “我不是精神病!!” “滋……” “我要杀了你们全家!!” “滋……滋……滋……” …… 在北山精神病院的半个月,梁晨思考了很久,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精神病院,不要去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因为,精神病从来都不等于智力障碍者,甚至可以说这里有相当一部分病人的智商,比寻常人都要高出不少。 所以,这里的大夫,根本就不会听病人说了什么。 他们只需要安静。 这份经验,是梁晨享受了两次电击疗法后,才得出来的。 并且在这份收获以外,他还得到了一张名片。 据梁晨的主治大夫——李明说,他当时躺在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和一千块钱外,便只有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梁晨发现这张名片的材质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唯一古怪的就是这张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任何内容了。 “梁晨,你这两天恢复的不错,这张名片给你,上面的电话我们打过了,但号码是空号,你试着再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在本市?” 一千块钱,显然不够梁晨这半个月的医药费。 此时李明和张护士长两人正坐在他的床边,两人对梁晨的态度与往日迥然不同,竟很是和蔼可亲。 至于他们心里是如何咒骂石院长,当初为何要把一穷二白的梁晨收进来的埋怨,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李大夫,城西老厂区宿舍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动迁了吗?” 二十年前就张罗动迁的老厂区宿舍,是梁晨以前的家。 虽然爹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但那片厂区宿舍应该还有不少他的朋友在那里生活。 “城西?那边早动迁了,听说一场大火,把不少钉子户撵出了家门,如今那里已经成了咱们市最大的cbd,房价一平方十几万,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你那边有朋友?” 听到梁晨在那边有朋友,李明那藏在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病人交不上医疗费,他这个主治大夫也有责任,所以他才会忽然对梁晨这么上心。 而这时一旁的张护士长也满眼都是开心之色。 这半个月,张护士长表现的无比正常,好像那晚的诡异,真是梁晨的幻觉一般。 甚至有些时候,梁晨都怀疑,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妄想症。 至于那天的奇怪文字注释,则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大夫,你想多了,那么高的房价,我朋友不可能住得起……” 摇了摇头,坐在床上的他感叹起了时代的变迁。 庆城,龙省北方的三线城市,十年前房价一万左右就已经算很高档的小区了,如今十几万的房价,真是想想就让人望而生畏。 “那不如这样吧,你的病情,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平常按时用药,之后我给你找个营生怎么样?” 身为私立医院的北山精神病院,自打成立之初便一直是自负盈亏的模式。 在这里,你可以治不好病,但绝不能收不上来钱。 所以,为了能尽快完成医院的指标,李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找个营生?李大夫,我能出去了?” 每天躺在床上按时吃药的梁晨,浑身骨头都快发霉了,不过见到李明的表情后,他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没错,门诊外联部,你跟着外联部的李四出去接患者,完事儿就正常回住院部报到就好……记住,一定要回来,不然让石院长知道我放你出去,咱们两人都不好过……” 扶了扶眼镜,李明站起身,用很是警告的语气叮嘱了一番。 显然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以他的临床经验来看,此时梁晨的病情十分稳定,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像个精神病。 章节目录 外联部,李四,,一个精壮的男人 坐落在庆城北山的北山精神病院,占地面积极广,一共五栋大建筑,除了最前方的门诊楼外,还有一栋住院楼和两栋办公楼,和一栋宿舍楼,分布在院区中心林园的周围。 五栋大建筑中除了外联部外,其余的四栋楼,装修都很奢华。 只有门诊楼不远处,外联部的办公楼从未翻新过。 这栋明显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外联部两层小楼,下面除了一排车库外,便只有二楼的几个房间以供办公之用。 外联部,虽然名字听上去很普通,但这里才是北山精神病院的主要营收来源。 换句话说,小楼前面奢华的门诊楼,不过是北山精神病院的面子。 而这座小楼,才是北山精神病院的里子。 毕竟又有多少精神病人的家属,会主动送自家的病人来精神病院看病呢? 不过倒也事事无绝对,起码好几年前,特流行抑郁症的时候,来这里鉴定抑郁的小年轻可是排起了长队。 甚至就连住院部病人手腕上的住院腕带,都成了网上的畅销货…… “这就是外联部?怎么这么冷?” 第二天一早,穿过面积广阔的院区林园,梁晨很轻易就找到了这座二层小楼。 望着走廊窗外照射进来的炙热阳光,上到二楼走廊的梁晨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很确定,这栋小楼外面,根本就没有空调外机,而根据楼体的老旧程度判断,更不可能存在中央空调这样的高端设备。 显然这栋楼,很有些问题。 “第七组……李四……” 离开住院部时,梁晨从李明那里了解到李四是外联部第七组的司机。 平常总是孤身一人出任务。 这在常理上来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位名叫李四的司机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一连做了很多年…… 二楼走廊老旧的木质地板,吱嘎作响,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让人听着心里很有些发毛。 数着门上的铭牌,梁晨走到了走廊尽头,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门前。 “当、当。” 轻轻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梁晨站在门前,心里有些忐忑。 来时的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可高高的院墙,以及上面明显通着电的铁丝网,让他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北山精神病院。 不过一个精神病院,为什么要有电网呢? 这一点,梁晨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可能这些精神病,个个都能飞檐走壁? 想到这半个月,他在住院部接触的病友们,偶尔发病时或痴傻或癫狂的笑容,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进来吧。” 浑厚的嗓音从门内响起,仿佛低音炮一般,震得梁晨脑仁生疼。 “吱嘎……” 推门而入,一股热浪袭来,仿佛从冬天走进了夏天,梁晨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敢前进一步。 这哪是办公室,这根本就是一间充满雄性荷尔蒙蒸汽的健身房! 就见一个铁塔似的身影,两米多高,浑身筋肉鼓胀,正举着两组比脸盆还大不少的铁片,疯狂的蹲起! 其浑身上下,热气蒸腾,背后居然隐隐浮现出了一尊挥舞着武器的古代将军虚影。 而梁晨的身体在这时也仿佛应激反应似的,骤然浮现出了无数黑色条纹。 只不过这些黑色条纹仿佛碰到天敌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霎时就没了踪影…… “丈八蛇矛?张飞?不对,我要回住院部,我绝对是疯了……” “疯了?你要是现在回住院部,那才是真的疯了。” 浑厚嗓音炸雷一般,震碎了梁晨眼前的所有虚妄,一切恢复如常。 揉揉眼睛,屋内哪里还有张飞虚影,就是,一间,普通的健身房罢了…… 不对啊,这他妈是办公室啊,真实的健身房,更奇怪了吧! “你叫梁晨?李大夫跟我说过你,坐吧,这里有些乱。” 随意踢开地上的200kg杠铃,李四从健身房角落,抬出来一张很是破旧的办公桌。 从上面的灰尘厚度看,要不是梁晨今天过来报到,恐怕这张办公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从角落里搬出来。 “呃……李师傅……那个……不用这么麻烦的。” 从未想过一间办公室,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梁晨不由有了些想回去的念头。 至于医疗费,自己出去打工还不行么,时间虽然过了二十年,但想来凭借自己的大学文凭,总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而那诡异的限时任务,想来也一定有办法能解决。 “坐吧,别客气,我就没听说过,哪个病人欠了北山精神病院的医疗费,还能好好活着出去的……” 像是要把楼板压穿一般,大马金刀坐在一摞铁片上的李四,把两条粗壮的胳膊,支在办公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找凳子的梁晨。 “你怎么知道,我欠了北山精神病院的医疗费?” 好不容易从一台跑步机后找到一个旧凳子,梁晨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不由好奇问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你不是第一个,同时也不是最后一个……就比如当初一贫如洗的我,因为妄想症被抓进精神病院……” “等等……你也是病友?不对,这不是重点……当初你是被抓进来的?!” 望着眼前铁塔一般的身躯,梁晨不敢相信,这位名叫李四的神人,居然是被抓进来的。 “没错,当时是石院长亲自出的手……一掌就给我放翻了……脑浆好悬给我拍出来……” 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骇人往事似的,屋内温度骤然上升,一股股蒸汽从李四的身上激发而出。 甚至就连他的后背肌肉,都扭曲成了一副鬼面状态。 “你就没想过跑?” 突破人类肉体极限,这是梁晨对眼前现象的唯一解释。 二十年时间,难道这个社会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梁晨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大学文凭,到底能不能养活自己的问题,毕竟这个社会发展的有些太超过自己想象了…… “跑?这里有什么不好,每天自由自在,不出任务的时候,又没人管我,况且你没听过一句二十多年前的老话么?” “什么话?” “这里感觉像回家一样,在精神病院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了!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里面的!” “呃,这个笑话,又老又冷,而且还不好笑……” 章节目录 别惹石院长与老太太的百草老枯 从未想过一个如此神勇的壮汉,居然喜欢开这种没有意思的冷笑话,梁晨为未来的生活,感到了一丝担忧。 “不好笑么,你这人真不懂幽默。” 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张褶皱的a4纸,李四用粗壮的手指捏着一根炭素笔在纸上小心地写道: {别惹石院长,你会死。还有最近不要回住院部,五组刚抓进来一名患者,很危险。} 把纸在梁晨的眼前晃了晃,李四随后便把这张褶皱的纸,揉成一团,生生搓成了碎屑。 “别惹?” 被李四的状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梁晨,不由想要问个究竟。 “嘘……” 把粗壮的手指,放在嘴前,李四轻轻一吹,巨大的风声,盖过了梁晨的好奇心,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一会儿有个任务,郊区丰城县,有个老太太的家人打电话说,老太太养的猫死了后,她的状态突然有些疯癫。” 从裤兜掏出一台小巧的女士折叠屏手机,李四仔细看了看后说道。 “猫脸老太太?这都多少年的鬼故事了,估计连初中生都吓不到。” 生怕李四一不小心就把那台小巧手机掰碎的梁晨,不由往后挪了挪身子,生怕碎裂的玻璃碴子一会儿扎到自己。 “猫脸老太太?呃……你想多了,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鬼怪故事,老太太就是有些异食癖,吓到家人了。” 捏着手机,轻轻折叠合盖,李四语气中很是有些无语。 “异食癖,也归咱们精神病院管吗?” 治疗异食癖的医院有很多,异食癖病人依赖的东西也有很多,有机油,有土,还有螺丝钉和玻璃等等。 可这种病,什么时候归精神病院管了? 梁晨不解地接着问道: “话说这老太太,都异食癖什么事物?” “呃……杀草快。” “杀草快?” “嗯,就是新款百草枯……” 外联部的一楼,只有一排车库,李四领着还有些发懵的梁晨从二楼下来,直接打开了最右侧的车库门。 “哗啦……” 车库门后的两条铁链飞速划动,一辆老旧的金杯出现在了梁晨的眼前。 “咱们就开这车去丰县?” 丰县离北山足足二百多公里,以这辆车的状态,梁晨很怀疑他们最后得推着车赶往目的地。 “你别小瞧这辆金杯,这可是当年石院长开过的专车,虽然看着有些破,可着实收治过不少难缠的病人。” “这位石院长到底何方神圣,怎得你好像很崇拜他一样。” 听李四几次提到这位石院长,梁晨不由对其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你只需要知道,整个北山精神病院,都是石院长一手建立起来的就行,而且记住,千万别说出石院长的全名,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拽开金杯的车门,李四坐进了车里。 巨大的重量,仿佛千斤坠一般,压得金杯四个减震器都快塌陷下去一半。 “上来吧,别墨迹,快月末了,我还要冲业绩呢,不然让四组的几个小崽子超过我,我的a档绩效工资就泡汤了。” 回身一伸胳膊,臂展惊人的李四坐在前座,很轻松地就从内部推开了金杯的车门。 “你一个人就想跟别的组拼业绩?” 坐进车内,梁晨费力的把车门重重关上,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很小心的把车门锁给落了下来。 毕竟一路颠簸,以这辆金杯的状态,说不准什么时候车门就得被颠开,给他甩飞出去。 “一个人怎么了?老子一个人走南闯北,还真没见过什么患者敢跟我犯倔。” “突突……轰。” 一阵黑烟升起,金杯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吼,快速驶出了车库。 “咳咳。” 被黑烟呛的直咳嗽的梁晨,自然相信李四说的话。 单凭那神似张飞的武将虚影,别说是一般的精神病患了,就算是牛鬼蛇蛇,也得给他一矛戳死不可。 【温馨提示:检测到庆城丰县,有诅咒系角色卡活动迹象,请宿主尽快赶往收集角色卡。】 【任务成功奖励:真子角色卡契合度增加30%,可暂借真子的能力十分钟,冷却时间一天。】 【任务失败惩罚:真子索命一小时,若宿主成功存活则继续主任务,若宿主死亡则被真子拖进井下,永世不得超生。】 在金杯即将驶出北山精神病院大门的刹那,梁晨的眼前骤然浮现出了三行文字注释。 与此同时,住院楼旁,一座不起眼的低矮水井,居然咕嘟嘟地冒出了无数缕黑色长发…… “真子一个鸟国的老鬼,怎得还老想着来这里杀人?两次任务注释还总提到水井?” 下山的路李四开的很快,攥紧了安全扶手的梁晨,被眼前的文字注释,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兀自嘟囔的声音不自觉的也大了一些。 “井?什么井?你说住院楼旁边的水井?” 李四厚重的背影,像一座小山似的,堵住了梁晨看向前方的所有视线。 “四哥,咱们院里,还有水井?这年头不都是自来水吗?为什么还要打井?” 下山的后驱金杯犹如一头归山猛虎,尾巴甩起来,能让人把前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为了忍住吐意,梁晨拼命转移注意力。 “嗯,那口井,是石院长让人打的,说这口水井也是住院楼的一部分,让所有工作人员像对待病人一样,好生看管,不过这口井长年封着,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提起手刹,一个漂亮的甩尾,擦着排水渠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李四终于驾驶金杯驶进了通往市区的快速路。 二十年间,作为基建大省的龙省,对庆城的投入很大,一栋栋高楼耸立,一片片cbd拔地而起。 金融业和高科技产业,成为了如今庆城的两大支柱产业。 走在庆城繁华的主干道上,破旧的金杯显得很是有些格格不入。 “四哥,西城区那边cbd动迁的时候,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暂时把那口怪井的故事放到一边,梁晨望着西城方向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自己的发小朋友们,还有几个活着。 她呢,刘青又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嫁人…… “知道啊,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当年因为拆迁款的事儿,闹得挺大,甚至有好几个开发商闹到最后都横死街头了……对了,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呢,有个姓刘的姑娘因为爹妈都被烧死的缘故,一口气杀了好些人,最后好像是因为鉴定出了精神问题,被抓到省城的精神病院做研究了……” 章节目录 刚正不阿的李四的和名声不好的第四组 堵车永远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城市,永恒不变的难题。 一个个红绿灯,就像刀子一般,把车流切成了无数个小块。 豪车与家用车,富人与穷人,只有在这时才会有一丝公平。 走在庆城主干道上的金杯,就像是一条被困在岸上的鱼,再也不似刚才下北山时的凶猛。 “那位姓刘的姑娘,被抓去省城了?” 作为本国第一大姓氏,姓刘的姑娘有很多,梁晨也不确定那个被抓走的姑娘是不是刘青。 “嗯,省城精神病院的李长胜院长,是石院长的同学,听说那边对那个姑娘很有兴趣……” 为了照顾还有些晕车的梁晨,李四不由放下了平常游鱼般的车技,很老实的乖乖行驶着。 “真的杀了很多人?” “嗯,真的,一口气杀了三十多人……从此以后拆迁款再无一丝拖欠,而西城区也跟着发展成了今天的规模。” 与一辆新款宾利慕尚并排行驶的金杯随着车流缓缓向前,李四的声音有些悠远,显然那位姑娘的事迹,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三十多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听说那一夜,有人见到那位姑娘的身后,站着一尊杀神,白衣胜雪,一柄长刀摄人心魄……” “砰……” 金杯猛地一震,出神的李四,竟是脚下一松,直接把旁边插队变道的宾利慕尚的车门给撞瘪了。 “完了……芭比q了……” 一摊手,李四回头看着梁晨,眼神中满是幽怨。 “你开的车,这么看我干啥?快想想怎么赔钱吧。” 哪想到第一天出任务,就跟着李四把一辆宾利给撞了。 以金杯的破损程度,能有个交强险就不错了,兜比脸还干净的梁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赔钱?!我是心疼我的宝贝金杯,你想啥呢?!要不是你挑起话头,我能把我的金杯碰坏?” 一脸心疼的李四,埋怨地看了一眼梁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而这时已经停到前方的宾利,也走下了一对儿年轻男女。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 依偎在男人身旁的女孩,声音很尖锐。 两辆车一前一后,让本就缓慢行驶的车流,堵得更加缓慢。 而这时下车的李四,根本看都没看这对儿年轻男女一眼,只见其弯下腰来,抚摸着金杯被撞坏的左车灯,脸上满是心疼。 “你他妈有病吧?!就你那辆破车也值得看?!” 年轻男人,眼看着自己的爱车,被一辆金杯撞瘪了车门,顿时冲上前去,就要对李四动粗。 要不是这时梁晨正好从车上下来,及时推开了这名年轻男人,恐怕接下来就要当街上演一出老鹰杀小鸡仔的血腥戏码了。 “别急,别急,好说,好说,我四哥刚才唠嗑来着,没看路,对不住了。” 眼见李四身上涌出一股股蒸汽,并逐渐凝聚成一尊武将虚影,梁晨不由把这对儿年轻男女,往远处拽了拽。 “你说怎么办?!你把我们撞了,懂吗?你们全责!” 看着梁晨好像怕了自己,女孩的声音又尖锐了起来。 “我们开车把你撞了是不假,不过刚才好像是你们先插队的不是吗?” 二十年前梁晨就最恨开车的时候被人插队,如今看着眼前这对儿男女的嚣张状态,他的脾气也跟着火爆了起来。 “看你们两个那个穷样儿,就算把他妈房子卖了,都赔不起!两个穷鬼,真他妈倒了霉了……” 年轻女孩长得很漂亮,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皙。 但此时她眼中所浮现出的那种鄙夷,却把这份美丽破灭的荡然无存。 “美女,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能不能把嘴巴放干净些,本身这就不是我们的错……” 就在梁晨还要据理力争的当口,李四的身形竟快如闪电般地出现在了三人的身后! 太阳下,李四高大的影子把三人盖的严严实实。 “跪下,给我的金杯道歉,不然宰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李四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丝丝杀意。 梁晨相信,这位外联部第七组的李四爷真的敢当街杀人。 不为别的,只因李四身后的那尊武将虚影已经凝结成了实质,丈八蛇矛高举,眼神已经变得通红。 好在这种虚影,貌似只能梁晨自己看到,不然非得在大街上造成恐慌不可。 “让我们给你那辆破金杯跪下道歉?!你他妈疯了?!知不知道我是谁?!” 从未听说过如此要求的年轻男人,眼神中的轻蔑,任谁看了都想给他两巴掌。 “丰县陈家,你们家的车牌我认识,所以你不用拿你那个不值钱的姓氏吓唬我……跪下,不然死。” 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李四不由分说地捏住了年轻男女的天灵盖。 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两人提溜了起来。 “放开我们,你他吗找死!” 不断挣扎的两人,吃痛咒骂不已。 这一幕,不禁把梁晨看呆了,就连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发出了一阵惊呼。 “四哥,小心点儿,别弄出人命。” 梁晨虽然也看不惯这两人的做派,但要是仅仅因为一场小事故就当街杀人,他还是做不到的。 毕竟在法治社会长大的他,哪里会想到李四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李大夫说你失忆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些年的社会变化我不怪你,今天就是给你上的第一课,在庆城市的地界上,还没听说过有人敢找北山精神病院外联部第四组的麻烦!” 说罢,就见李四直接把两人,摁倒在金杯的左大灯前,一手一个,拽着年轻男女的头,就往地上撞去。 “砰、砰。” 两声闷响,两条血线彪飞,年轻男女顿时萎靡了下去。 “四哥……” “别说话,给我看着。” 李四的声音很冷,冷彻骨髓,纵使艳阳高照,也挡不住这犹如实质般的冰寒。 而这时整条大街,也在李四说出北山精神病院外联部第四组的名头后,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仿佛北山精神病院外联部第四组是什么不能提的忌讳名词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道歉呢?别想着磕头就完事了……” “啪啪!” 两个嘴巴子,清脆无比,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把这对儿年轻男女给抽醒了过来。 “对不起,金杯大哥,金杯祖宗,我们道歉,是我们的错,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年轻女孩早已泣不成声,而年轻男人则不停地磕着头,仿佛停下来就会魂飞魄散一般,惊恐到了极致。 一脚把挡路的年轻男女给踹飞到一旁,李四上了车,而这时的梁晨则刚从惊骇中缓过神来。 “走吧,梁晨,咱们去修车。” 坐上车,金杯的黑烟升腾而出,梁晨强忍住咳嗽问道: “四哥,刚才……” “嗯,刚才我的手段是残忍了些,不过你要记住,大丈夫出门在外,焉能受那鸟气!” 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李四抽出一支烟,潇洒地放进嘴里,随着打火机燃起的火焰,其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阅尽人生的沧桑。 “不是……哥,刚才你说错了,咱们是七组……” “啊?!是吗?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等以后哪天再碰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会纠正过来的……” 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四,沧桑的气质中夹杂着一缕正直不阿。 “呃……算了,四哥,你说什么都对……话说咱们外联部第四组,名声貌似不是很好?” 想不到五大三粗的李四,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梁晨顿时有些无语。 “两年前,四组的人跟社会上的一个小团伙动过一次手。” “小团伙?” 想不到外联部还有这种事儿,梁晨顿时来了兴趣。 “嗯,四组一共五个人,全员出动,一次抓走了黑龙帮七十多人,我记得是当时临时租的大货车,才把那么多人都拉回院里……” “咱们外联部……算了……你们都是变态……” 章节目录 李四的小卖部和别墅里卖的水 夜,丰县庆丰湖旁的一栋五层别墅,灯火通明。 其内奢华的中式装修,考究无比,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名白衣老者正坐在沙发上,恐惧地看着眼前的水杯,仿佛这水杯里面是什么剧毒之物一般。 “我不渴,别让我喝!我不想死!!” 颤抖的双手,疯狂地掐着自己的喉咙,不多时脸上就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 这些血管就像藤蔓似的,不断蔓延,最后直至老者的双眼。 “砰!” 藤蔓似的血管好似撞破了一层屏障,一头好似黄鼠狼般的影子自老者的身后飘散而出,挣扎成烟。 而老者则瞬间眼球暴凸,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颤抖着端起了眼前的水杯。 “不好,张先生坚持不住了,大家赶紧救人!” 话音落下,无数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猛冲而至,生生按下了老者的手,夺过了杯子,并把老者死死地按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四哥,咱们就这么看着?这都等了一下午了。” 别墅不远处的小山上,梁晨和李四此时正拿着望远镜,透过落地窗观察着别墅内的情况。 高高的野草丛无数蚊虫乱飞,梁晨感觉在这么等下去,不等把病人接走,他就得被蚊子吸成干尸。 “急什么,咱们是什么人?高举唯物主义大旗的急先锋!要是我过去跟那别墅里的人说,他们全都得了癔症,你看咱们能不能活着走出那栋别墅?” 在蚊子面前好像隐身似的李四,不慌不忙的拿出一袋面包,悠闲的吃了起来。 “喏,你吃不吃?” 把半块面包递给一旁不断驱赶蚊子的梁晨,李四又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四哥,我不饿,还是你吃吧……” 望着那带着一圈牙印儿的面包,梁晨忍不住心里腹诽不已。 这都哪跟哪啊? 那个白衣服老头,下午来的时候还一副高人模样,这才几个小时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就这还是癔症?! 这要是癔症,那所有人就都没好了,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疯了…… “不吃拉倒,喝点儿水吧,一会儿可能会很渴,记住呦,那栋别墅里面的水,一口都别喝。” 把剩下的小半瓶水,放在梁晨的旁边,李四又拿出了一袋烧鸡。 “哥,不是我浪费篇幅,你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从哪儿掏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你就像个小卖部?” 一件外套一条裤子,多说也就五个兜,梁晨真想不明白,李四到底把这些吃食都藏在了哪里。 “出门在外,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不得饿死?喏,火腿肠吃不吃?”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四,又从背后拽出一根火腿肠,梁晨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 “算了,我还是喝水吧……” 拿起矿泉水瓶,梁晨一口全干了。 “这就对了,听人劝,吃饱饭,这年头外面的水可不干净……” 拿起望远镜,李四又向着别墅的方向看了看。 “妥了,这回该咱们出场了,跟我走,把老太太请回家。” 几口就吃掉了眼前的烧鸡,李四站起身,几步就钻进了不远处的金杯。 而这时梁晨的心中却猛地一冷,拿起望远镜,就见远处别墅中,一名枯瘦的老太太竟突然出现在房顶,向他这边望了过来! “这老太太还真有些毛病,大半夜的上什么房顶?哎?怎么这么渴?不对啊,我才刚喝过水才对。” 跟着李四钻进了金杯,梁晨总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厉害,就像是被人塞进去一把沙子一般,难受得很。 “记住,别喝那栋别墅里面的水。” 回头看了一眼梁晨,李四转头发动了金杯。 一阵黑烟飘起,金杯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着陈家的五层别墅冲去! “这都第五个了,这就是你们找的高人?!还他妈出马,我看他妈是出殡!” 别墅大厅内,一杯茶盏被人扔到墙上,摔了粉碎! 飞溅的陶瓷碎片,划过老远,撞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吓得一众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不敢吭声。 而破口大骂的人,正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正,此人在庆城的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狠人。 早些年一柄西瓜刀从城南砍到城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眼下这位狠人,却快要被自己的老妈,折磨疯了。 自打老太太的那只破猫死了后,老太太就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般,但凡她接触过得液体,竟然全都变成了剧毒的农药。 而这些剧毒农药,显然并非寻常之物,只要有人想要靠近老太太床上的那只猫尸,这些农药就会散发一种极强的诱惑力,使人饥渴难忍,拼命地想要喝下去。 起初陈正也请了一些高人,想要做法事来解决此事。 可怎料,一连四个有名的高人,都着了道,差点儿横死陈家。 而刚才的张先生,正是第五个…… “董事长,张先生昏过去了……” 一名中年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陈正的秘书,赵谦。 “准备五十万,送张先生滚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颓然跌坐在身后的黄花梨沙发上,陈正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董事长,那个……刚刚下面人说,昨天老太太打了一个电话……” 自打老太太出事儿以来,就已经丧失了与人沟通的能力,不吃不喝不说话好几天,每天只守着别墅五楼,不让人靠近。 所以赵谦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颤抖。 “打电话?怎么可能?!我妈都那个德行了,还知道打电话?!她能联系谁?!你们查到没有?!” 听到赵谦如此说,陈正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好似要杀人似的问道。 “呃……查到了……老太太打的电话号码,是北山精神病院……” “北山精神病院?!你他吗是不是疯了?!我妈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干什么?!你是不是耍我?!” 单手掐住了赵谦的脖颈,六十多岁的陈正臂力惊人,居然好悬把赵谦提起来! “董事长……我怎么敢耍你?真的是北山精神病院!” 被陈正掐的脸色通红,赵谦挣扎着说道。 “疯了……都他妈疯了……一个鬼上身的老太太,给他妈精神病院打电话……真是他吗都疯了……” 放下差点儿被自己掐死的赵谦,陈正脸色寒气森森。 “咱们是上市集团,要是我妈疯了的事儿传出去,公司的股价就废了……下一个项目的贷款要是泡汤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他妈别想给我活下去!” 冷眼环顾四周,陈正正了正衣领,接着问道: “陈宇回来了吗?” “少爷刚来过电话,说是车被一辆金杯给撞了,现在正换车往回赶,估计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