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术卫》 章节目录 第1章虚空游荡 “啊——”陈浩南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传送阵甩出,一头栽进海上那张漆黑的大口…… 双眼朦胧,意识所及之处一片漆黑。他集中那微弱的神念,向外探查:四周一片空盈漆黑,寂静无声,只有远方偶尔闪起点点光亮。 空旷中一无所有,神念触及之处全被黑暗所笼罩。他的神魂无声无息地漂流着,像是在做一场无厘头的梦境一般…… 这种感觉像是失足掉下了奈何桥一般,变得比孤魂野鬼还要凄惨。不知道何方路在何处,只能四处漂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魂凝聚逐渐凝实,灵魂深处慢慢浮现出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又要去向何方? 正当他准备对此做进一步思考时,突然四周一阵碰撞,碰撞引起的火光在这无垠的黑暗中崩向四处,冉冉闪亮。他些许疑惑:自己似乎处在什么容器中?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那刚凝成一缕的神魂,随着周围的碰撞,再次被冲散…… 等到神魂再次凝聚,他这才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当下所处的环境:周围一片空旷虚无,寂静得让人害怕。身旁偶尔飘过几粒沙石和其他些叫不上名的东西。 远处亮点斑斑,飘漂不定。在他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让人触不能及…… 朦胧了许久,他隐约地发觉到:自己竟然是一张薄薄的,闪闪发光的东西。或者自己只是依附在这薄薄的金页里。 金箔一闪一闪地抖动着金页,他也随之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地飘荡前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金箔前行一般,自始至终,从未停息。 这一晃,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神魂随着金页一路飘荡,远处一个又一个光点慢慢接近,又渐渐远去……直到已经记不清具体的个数了,金箔中的灵魂这才不为之感到困惑。 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金箔飘荡的速度越来越快,远方的亮点朝着金箔急速靠近。紧接着,一阵虚弱感突兀地袭来,遍及他的整个神魂。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掉了什么东西一般,一阵虚弱传来,意念逐渐四处涣散,神魂也如同死悸一般,飘落在金箔之中。 远方的光点也越来越近,那表面的光亮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像远处观望时那般灼亮。 这时,金箔慢慢收卷,裹袭……最终化成一个圆球,表面的淡淡金光页随之慢慢褪去。 骤然间,整个小球变得清透起来,最终全然融入周围的黑暗之中。随后陡然加速,朝着前方的光点飞去。 迎面而来的光点皎如日星:光点不断闪耀着刺眼的星芒,散发出灼烧的热浪,似乎要震慑住一切想要靠近它的东西。 小球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光点随之也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球离光点越来越近……隐约间那道光点中坟墓,灵塚不断漂浮……在其上方,却荡漾着姣白的亮光。 随着一阵耀眼,金箔载着那道微弱的灵魂终于一同融入光点之中,一切都悄无声息,如同回归母亲的怀抱一般,平凡而又宁静。 一阵晃动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是花花绿绿的全新的世界:高大宏伟的宫殿,各式各样的房屋,可供人休憩娱乐的宽大场地…… 这哪儿是什么可怕之物,分明就是个世外桃源。 望远处看去,延绵的群山峻岭中,雾气环绕。有一处最高峰:山巅矗立着一座古朴的大殿,从远处看去,磅礴大气、平静又不失威严。也有一处山脚低洼:巍峨的山峦脚下,一座茅草屋突兀地出现在一旁,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大殿前方,两个石像巍然屹立,周围数千条铁链紧围山边,一排石梯直达地面,锁链随着高空的风不断舞动,让人尊崇又生畏。让人奇怪的是,在这么巍峨环绕,气势不凡的群体中,却坐落着一间平平奇凡的茅草屋,着让人心中一诧。 金箔化作的小球眨眼间又与周围的明亮融为一体。它顺着那最高峰的山崖快速向上飞去。只见那大殿前方的两尊石像,瞪着眼珠缓缓向右方转去,顺其目光:一个被宽厚铁链困住的小兽正不断凄惨地嚎叫着。 山脚的茅草屋里,一个老者正盘腿而坐,正在休憩。此时,他蓦然睁开双眼,面容随之微颤。脸上那岁月的瘢痕骤然见缩了缩。 老者的心中顷刻间掀起了滔天大浪。但没过一会儿,其额眉上的纹鬓缓缓舒展开,一丝欣喜似乎挂上了胡梢。他掩门而出,转过身子缓缓望向天边,颤巍巍地喃喃道:命数呐!命数还是来了! 与此同时,山巅上大殿一旁的侧殿中,古朴深邃的暗紫色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人,他眼眸微微颤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常,正要仔细查探,那种异样感却霎时又消失不见。 黄昏渐至,终于,小球成功抵达山巅。 此时,那被捆锁住小兽渐渐止住了哀嚎声,它额头微颤,眼珠随着疲软的眼睑慢慢睁大,脑袋艰难地转向前方,喜悦之情顿时布满面眸。目光所及之处,正为金箔所在之地。 周围寂静的夜色中,虫鸣响彻大地。金箔化作的圆珠与夜色融为一体,缓缓着落在地,慢慢朝着小兽方向滚动而去: 近了,更近了…… 眼看圆珠正要触及到小兽。突然,它一声嘶吼:“吼——”。沉闷的声音打破着这寂静的夜色,在山巅不断环绕…… 中年人手掌微握,绳锁渐渐收缩,小兽的脖子被紧紧勒住,不住地嚎叫着。一声轻飘飘的声音缓缓地从大殿中飘出:“哼,小东西,还不臣服?你的祖宗都沉睡在了这里,就凭你,也想挣脱这金虚锁?” 只听得小兽的吼叫声越来越沙哑磨耳。这时,圆球表面,光亮再次缓缓升起,照得周围不断变亮。 那金色的亮光顷刻间裹满整个圆球,以极致的速度冲向小兽,与之轻轻相拥:只见小兽缓缓化作一缕雾气,于这片天地间飘散殆尽。 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头,随着“砰”的一声,崭亮的锁键倏然弹出,悬挂在闭头,随着小兽一同消失不见…… 大殿中,中年男子满脸轻笑地缓缓踱步,当他跨过殿前的那道金黑色门槛后,眼前一片空无,哪儿还有什么哀嚎的奇兽! 这所有的皆发生在刹那间,中年男子愣了愣神,不可思议地言语道:“烛照神魂逃走了?万年未开的金虚琐竟不翼而飞?” 只有不远处,一个闪着金光的圆球悬浮在半空中。他惊异地看向圆球,直觉提醒他,这一切离奇的结果,肯定离不开那个闪着亮光的神物。 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口中喃喃念动咒语,双手挥起,一道天幕随之不断上升,直至逐渐闭合,包裹住整片山峰。天幕周边的大阵也开始慢慢运转起来,整片山峦的出口也随之关闭。 圆球瞬间金光大绽,照耀着四方。黄昏过后,席卷了整个天地的黑夜,刹那间消失了一半,金光所及之处:亮如白昼,闪若星辰。 然后,圆球飞速地旋转,极速地冲向天幕。令人可惜的是,前后连续冲撞几次,都没能成功突破那层薄薄的天幕。 大殿中人见状,捋须而笑,满意地不断点头,他迈起步伐缓缓走向那一金色小球。 可就在这时,金色小球表面似乎出现了一股无形的牵扯力,随着圆球不断旋转,天地星辰之力开始集聚于天幕之中。 中年人再次出手,圆球上金光大绽,飞速旋转起来。刹那间闪出一道光波,冲向天际,向四周扩散而去。 “嗖”的一声,金色圆球径直朝天幕飞去:“轰”的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天幕上正在愈合的小洞。 中年男子神情呆滞了一刹,眉梢微收,眼神渐冷,抬头顺着夜空中残留的那道的金色踪迹看去,在那尽头,只见一阵金光大绽,然后那缕金光如同星辰掉落一般飞速地向着天边滑落…… 章节目录 第2章设诱逃脱 整片天地的强者都为之一惊,纷纷侧目看向那道照亮黑夜的金光。恍惚间,众多强者心头一紧,感到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随后,皆跟在中年人身后朝着金光追去。草屋前的老者瞥了一眼金光滑落的方向,转身看向与之相反的方向,摸了摸胡子笑道:“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话罢,轻飘飘地踏步追去,行踪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无从捕捉,随着老者的步履逐渐变快,一旁的山峦殿宇已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田阖殿主在追何等神物,不妨说给我等,一起帮你拦截可好?”一个衣冠另类,样貌潇洒的青年拦在中年男子身前说到。 “柏莱使者,此物乃杀害了我养的看守大殿的一只宠物,我得将其捉住,一探究竟,至于柏莱兄嘛,帮我拦着身后无事之人便可,定当多谢!” “既然能在田阖殿主眼皮底下杀死你的宠物,还能破开你那山峰上的结界,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之物。我们还是随你一同前去,也好助殿主一臂之力,你们说是不是?”潇洒男子朝着周围不断赶来的人说道。 “哈哈,柏莱使者这番话正是我等的肺腑之言,还是让我们同你一齐前去祝田阖兄一臂之力的好。”一旁的人也纷纷附言催促。 “就是,就是,田阖殿主不必再跟我等客气了,还是赶紧追到元凶要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中年男子也只能在心里暗骂:真是多管闲事,阵法被破已经被他们知晓。当务之急是要早他们一步追到金珠,抢先将其降服,再找理由搪塞过去才行。 想罢,又施展法力加速追去。一群人追了近百余里路,这才将金球团团围在中央。看着金球瑟瑟发抖的样子,众人都十分兴奋。 这一界天地中,像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顿时让所有人都十分好奇。 中年男子见状,看着颤抖的金球和周围一帮人好奇的神情,心道: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囚禁了天地神兽的魂魄,得先抢过来,就算毁了也不能暴露! 中年男子正要下决心毁掉地上的神物时,却见那圆球上的金光慢暗淡起来,轻轻地飘落在地,逐渐化作一缕粉末,随风而散…… 潇洒男子刚抢先一步,正想要伸手上前一探究竟,却遇到了这遭——神物自个儿没了。他双眼乍地瞪大,跳起连忙喊道:“哎呦,我嘞个去。你们可都看到了啊!这,这可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众人见此,都疑惑地四处官网,神情不断交谈,眼前的一幕,实在诡异无比。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柏莱使者,大家可都看见了,是你率先出手,想要强取豪夺的。”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的潇洒男子说道:“现在变成这样儿,你说跟你没关系,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哎哎,喂,你可别污蔑我啊!大伙儿可都在这儿看着呢,我清者自清!” 说着双手怀抱,继续没样儿地喊到:“你一个快要八级这样欺负一个魂力不满五级,还不到两百个月大的宝宝,你是要学鸡贼老头儿那般无耻吗!” 中年男子扭头转了一圈,笑着到:“柏莱使者,你这话就自私了,照你这么说,你是想将在场所有人都牵扯进去,跟你一同承担吗?” 众人闻言,纷纷退避,唯恐中年男子狮子大开口,凑个热闹再惹出什么祸端就得不偿失了。 “那,那你说,你想如何?”潇洒男子试探地问道。 闻言,中年男子笑道:“好办好办,只要柏莱使者将你枕边的那块千年玉石给我,此事就一揭而过,如何?” “哼!你到是晚上做春梦,想的美!那宝贝可是我足足珍藏了万年的镇魂玉,我会好好照看的,就不劳费心了……” 没等潇洒男子说完,中年男子向前一步,双目微冷,眼神如锋芒般扫视着说道:“那你这是想与我切磋切磋,让我练手出出气了?” 话罢,右手空中作法,在夜空中变出一口巨大的金钟,他挥手按出,正要向青年男子扣下。 “皮乌”的一声,一记风针破空而来,迎面装上金钟,虚影刹那破碎成虚无,风针也随之消失不见…… 紧接着,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必争执,此物乃天地神物,遁于太虚之中,早已不见踪迹,那抹亮光只是它的障眼法罢了,尔等不要再为此事纠结生事,都尽早去潜心修炼,尽快提升魂力才好。破界之日已经临近,切记不要松惕!” 两人闻言,不再做过多的纠缠,随后一同弯腰恭送:“谨记星使教诲。” “那是何等神物,竟可破界而出”,众人皆是万般疑惑,无奈于中年男子的盛怒,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深深藏入心底。 等到声音远去,众人开始纷纷议,潇洒男子洋洋得意,一脸笑意,道:“田阖殿主,这可怪不得我了,你还是快些回去续上你的春梦才好。” 中年男子冷眼转身,右手随意挥下,远处山石成半。他冷哼一声,转身飘离而去。 见状,潇洒男子颤声挥袖捂眼喊道:“哎呀妈呀!可吓死宝宝了,我得早点回去抱抱我的宝贝。” 说完即转身离去,众人皆大笑。 没人看到,他手缩内袖,暗施法力吸附着半张衣袖,魂力正从伤口处飞速散出,潇洒青年暗骂道:嘶,这老东西,可真狠。 “破界之日终于近了啊!老夫的灵魂再有几千年就要消散了,破界之时,定是我威震人间之时。哈哈哈,哈哈~”人群中一老者撑起那早已佝偻的身子,四处奔走大笑。 “破界之日,我等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千万年啊!到时候一定要将破界之人捆绑数千年,日日以毒藤鞭打,否则,难以消除我那心头之恨……”众人听闻老头的疯言疯语,皆不断苦笑,谁又知道他们这帮人的苦楚与孤独呢…… 另一边,只见那老者在群山中不断穿梭,在一处延绵无尽的山脉处方才止住脚步。轻声喃喃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竟然能逃脱我的追踪。” 突然,他猛地回头,哪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地盯着他,他心中略感一悸,片刻间那种感觉消散得无影无踪,似乎只是匆匆撇了那么一眼。 老者眯着眼,转身缓缓踱步向前走去,金箔里一道兽影顿时呆住,神念化作的眼珠猛然紧闭,意念再也不敢向外窥探一丝。 老者走上前,仔细地探寻着一切有灵魂波动的东西,可四周除了草木石块儿,一点儿可疑的东西也没有。 他顿时心生不满,喃喃道:要不是魂力难以对实物造成太大的伤害,老夫今天非得把这块儿翻个底朝天,定要找出那等神物,好好研究一番。 老者探寻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没多一会儿,便起身离去。飘飘然自语道:“终究是无缘,还是莫强求的好,莫强求……” 章节目录 第3章破界之灾 天色蒙蒙亮起,在刚刚老者待过的那块土地上,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块儿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透明之物,缓缓舒展,最终变回最初的模样——一张薄薄的不断闪着耀眼光芒的金箔。 它抖了抖双页,成仰冲状,发力冲上山巅,融入天边那层屏障,缓缓驶出这一方世界,飘飘然向远方飞去…… 深山尚且难知甲子几何,更别说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数记岁月了…… 金箔载着一人一兽两个灵魂,不断飞驰在这广袤无垠的黑暗之中:他们飘过了一个又一个星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乱流。 不知究竟跨越了多少星系,又折返了几次路途。随着时间的流逝,金箔表面的亮光变得愈发暗淡,飞驰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终于,没过多久,深空远方出现了一抹星河灿烂,这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随后,金箔逐渐加快速度,金页的两端抖动了一番后,金箔重新焕发光彩,朝着远处的那抹希望急速飞去。 金箔载着两个魂魄快速冲破这一方世界的世界屏障,进入这片生机勃勃的天地…… 刚飞进这片天地,苍穹上顷刻间电闪雷鸣,雷电轰隆声越来越大,像是在愤怒地咆哮,想要驱逐这突兀的入侵者一般。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顿时被四处不断聚来的密云所笼罩。 九天之上的神雷不断地酝酿着,蓄力过后,顺势劈落而下。遍野葱郁,树木林立的绵连大山顷刻间被一分为二,山脉另一侧的海水顿时被击起滔天巨浪,翻涌着奔入山脉裂缝当中。雷云紧随着四处飘荡躲闪的,在不断地聚集,整片山脉所在的区域似乎被困作了一方结界。 只听得山中巨兽咆哮,鸟兽飞奔,却不见一只逃离。引得无数强者纷纷侧目,多数聚集一方不断探讨,只有寥寥几人敢在不远处大胆观望。 此时的金箔早已变得黯淡无光,在这电闪雷鸣,响彻天地的环境中丝毫不显眼。它左避右闪,四处躲逃。黑沉沉的乌云翻滚着,席卷天地的狂风肆意嘶吼着,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叫声一般,令人心颤。 浓厚的云层缝隙中。条条紫色电蛇带着哧哧的尖啸声四处游走。蓦然,一点亮光,从乌云的中央缝隙出现,笔直地遁向金箔。 那亮光,仔细来看,竟是一丝细微的紫色闪电,速度极快,威力也是惊人。 “咔嚓~”金页应声而断,随之被冲击着狠狠地撞在一方巨石上,竟生生把巨石给撞得破碎,碎石四处溅迸,只见半页金箔被牢牢地嵌在了泥土之中,另外半页也不见了踪影…… 雷电再次落下,不断击打在巨石周围,直至碎石无影,泥土无踪。直到方圆数十里被一片虚无吞没,天上的乌云这才伴着隆隆的雷鸣声不断消散…… 山一边的海浪冲天而起,不断涌入破裂的峡谷,山洪随之一泻千里,夹杂着无数断枝石块向山脉的另一侧的平原奔涌而去…… 逍遥城内,原本一片祥和热闹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消失不见,城民无不惶恐难安。看守边城的将领感知到远方来势汹汹的洪水波涛,心中大骇,迅速飞奔而归,吩咐驻城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转身嘱命副将:“魏何,快去通知城主,刚刚天地异象,远方传来滔天洪水,情局十分险恶,灾情十万火急,速速求策!” “是!”,令罢,魏何朝城内一跃而下,跨上战马,朝着城内飞奔而去。一路大喊:“军情紧急,行人速避……” “驾!驾!” 副将驾驭黑马转过街角,继续飞奔,却不料道路中央站立着一男子,几个人横立道路中央。 “吁~”魏何急忙紧拉缰绳,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鼾,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停在了几人面前,正要大骂,当看清几人的相貌后,却立马下马抱拳道:少城主,前方山洪来袭,我要速速去禀报城主,还请让路,恕不奉陪。 “哦呦!你这小小的副将,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少城主如此说话?”少年右手的一小厮向前迈步说到。 “哎,哎!快给让路,灾情紧急,将军快去!”少年伸手将小厮拉到一旁。 “多谢少城主!”男子说完后驾马朝着城主府奔去。 “异象引起的洪灾?呵,有趣!走,随我一起去看看。”少年饶有兴趣地说到。 “公子,咱们不去看如花了吗?”一边的小厮问道。 “哼,一只会打呼的花斑猪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你自个儿去,蠢东西!我们要做的——是心系黎民!你小子懂个屁。“ “是是,嘿嘿,公子教训的对。”小厮笑着奉承道。 “不心系黎民怎么知道哪家姑娘更漂亮呢!快走,跟本公子去指挥一下抗洪事宜。这次定要重新树立一下本公子高大威猛的形象,日后让小娘子们都刮目相看!”说罢,收起折扇,抛给身后的小厮,大步向前走去。 身后四个仆从牵着一头幼年的白狮紧随其后。一行人走到城门口,登上城墙眺望而去,虽看不到洪水的踪迹,但也隐隐地感到地动山摇之险峻。几名随从皆低声吸气,白狮也在一旁躁动不安,爪子不断刨弄着街面的青砖。 这时,守城大将从远处归来,看到青年男子,问道:“少城主,你怎么来了,这里很是危险,公子还请尽快回府。”守城将军劝说道。 “怎么,我危险你们就不危险了?这整座城池都是我家的,我哪儿去不得?”少年趾高气昂地说道。 “公子,我只是为你的安危着想啊,还请公子尽快移步回府!”守城将军抱拳急迫地说道。 男子心想:说来便来,说不走也得走,那我的面子何处存放,便开口道:“无妨,我与尔等共同抗洪,我父亲一会儿就来了。将军还是不要继续推辞了,尽快去安排其他事宜才好!” “那,好吧”,眼见劝阻无果,只好作罢,随即从一旁召来三人,道:你们几个注意公子安全,全力负责!” “是!” “那小的就去北门区域继续部署了,少城主还请警惕防患。”说罢,踏步转身离去。 “快!筑高城墙,快!”远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腰术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的男子跃上城墙。 着眼望去也不过三十而已,手持一柄青色长剑,双目如炬。话音未落人已至:“汐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回父亲大人,我来探查一下灾情,替父亲出出主意,防范一下。” 中年男子瞥了两眼不断忙碌的预防工事,两眉微皱,回头说道:“哼!天灾难抗,岂是你能想出法子抵抗的。” “简直是胡闹!你等还不快护送公子回去?”男子听到这话尤为恼怒,转身冲着几个护卫说到。 护卫正要陪同回府,那少年却缓缓转过头,朗声说:“父亲此般固墙抗洪倒不如开门卸洪更有效!”说完不再停留,提腿便走。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中年男子说到:“等等,汐儿何出此言?又有何理啊!” 中年男子走上前,双手搭少年肩膀,徐徐问道:“汐儿,此番话语又作何解释呢?” 章节目录 第4章应对之策 少年嘴角上翘,看向城外,说到:“咱们逍遥城隔山靠海,大大小小的海潮不断,可也只是西北面多发。这次来势汹汹的洪灾,大都由此次天地异象引起,滔滔巨浪惹得大地颤抖,可谓来势凶猛,而其又直奔南门。倘若父亲只加固城墙,任由洪水两侧流之,恐怕实在不妥。” 少年转身看向城内,接着说:“倘若于加固城墙的基础上大开南门,迎洪而入,则将大大降低城墙和护城河的压力;且城内建筑今年多有翻修,只要疏散民众,使得街道上无闲杂人员,自当安全!” “否则,如若南面城墙抵挡不住,则蓄力之势必将冲垮城内一切建筑,到时候,整个逍遥城,定将一片虚无,父亲当深思呐!” 中年男子微微侧目,若有所思,随后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到:“好!就按我儿说的来办!” 少年呲牙:有劲儿别往我身上使啊,这什子老子。 ”来人,快去传话!四方城门都给我大敞,守城士兵全部入城疏散群众,任何人不得在街道逗留游荡!“ “是!” “还有你们,快些回府!为父去前方探查一下洪情。”男子吩咐道。 “父亲注意安危!”少年揉了揉肩膀说道。随后转身同几人向城内走去。 约莫半刻钟后,肆虐的山洪夹杂着无数石块与树枝奔泻而来,拍打在城墙上,轰轰隆隆的声音震撼着城墙上每个士兵的心。滔滔洪水如同千万兽潮一般,不顾一切地直冲入城,在道路上不断狂舞。 逍遥城像是迎来了一场灭世般的洗礼,迅猛的洪水不断地冲洗着整片天地。 汹涌洪水卷掉挂在酒馆的招牌上的红灯笼,冲翻了各府门前的镇宅神兽,在平日里宽敞的沥石街道上拥挤着,直奔东门。 忽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顽童突兀地出现在了东门街口,其面似黑炭,两眼赳赳如鼠。他抬起脑袋瞅着天空中飘下的纸鸢,不断伸手蹦起,却怎么也差一点儿,只能站在原地等它缓缓地盘旋落下。 再次跳起,终于,他这次摸到了纸鸢的一角儿,手指稍做变通,便顺着抓到了拴在上面的线绳,用力拉下,将其在手掌中绕了几圈儿,紧紧地拉在手中。 此时汹涌的洪水也扑面袭来…… 男孩儿缓缓扭过头,看着如饿狼般凶猛的洪水,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嘶叫的浪头将其托起,翻卷进水中。男孩手中的纸鸢伴着牵引,竟顺势飘荡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着心看向眼前这无情的一幕,浪涛中的孩童早已呛了几大口水,混着泥沙的浊水不断堵喉塞鼻,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手脚徒劳地挣扎了一番,那只拉着纸鸢的高高举起的手也变得耷拉无力,落入水中…… 男孩儿被卷到了一块儿巨石旁,狠狠地滚撞在上面没。胸口一阵刺痛。半张儿发锈的铁片轻轻刺入男孩的心脏中,发出淡淡金光,铁片随金光闪烁后消失不见。男孩儿被身后涌上的洪水冲得翻了个好几个跟头,身子重重地没入其中。 眼看大水就要冲出城门,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飞快地跃起,穿梭在各个屋檐上,紧紧地盯着顽童的去向。一掌拍向一尊被冲出水面的石像,快速朝男孩儿飞去,拽起衣袖,一把将其拉起。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注视着蓝衣男子,众人纷纷高呼:“城主,是城主。” 士兵们大声地喊着:“城主万岁!城主万岁!” “撕拉~”只听见一声衣服破碎的声音,“扑通”一声——被拽起的顽童再次被洪水卷走,蓝衣男子跃到一处屋顶,气恼地扔下破衣,随即再次向水中那道小小的黑影追去。 高大的城门面对汹汹的天灾山洪,显得尤为娇小。顽童被冲起狠狠地摔在城墙一侧,又重重落下。此时,蓝衣男子再次赶到,他一把架起男孩儿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城门上那条粗壮的铁链,借力一跃,重重地落在了城墙上。 被洪水冲刷过的脸蛋儿:豁然显眼的血痕使得面目愈显娇黄,但其五官分明,眉若远山,鼻眼俊俏,怎么看都应是娇贵之命。蓝衣男子抱起顽童,帮其快速清理口鼻杂物并运功疗伤…… “砰、砰、砰“,随着蓝衣男子不断运功,顽童的心脏开始缓缓跳动,男孩儿眉头微微颤了颤,下意识扭过头,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色泥沙,紧接着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蓝衣男子继续运功为其疗伤,可少年仍是久久未醒。这让蓝衣男子很是疑惑:灵力周游查探,顽童除了身上的些许外伤和经脉错位,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可为何不见清醒呢! 男子将灵力灌入其心脉,游查片刻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在这时,随着蓝衣男子灵力的不断注入,顽童的心脏开始越发有力地跳动起来:“扑通、扑通、扑通……” 仍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只听得那心脏跳得愈发诡异,声音也越来越大:“咚!咚!咚!咚…… 那声声沉重的跳动声,似乎想要击穿胸膛,弹跳而出一般,“咚!咚……”一声接着一声……无不纠动着旁边每个人的心神。 约莫半分过后,只听心跳声慢慢由强转弱,脉搏声也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停熄…… “给我开!”一声大喝不知从何而来。 顽童的脑海中应声开始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头颅中的经脉血液逐渐融为一体,三纵四横地连接着身体各处,剩余的空间逐渐模糊起来,慢慢凝成一个星芒状缩影。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强者为王,实力为尊……” “嗯?竟然抹杀不掉,真他娘尴尬……”顽童脑海中一道诡异的声音诧异地响起。 “算了,灵力就要消散,就让这两个小家伙共存吧……” “那,这是两个灵魂,双命格吗?咦?似乎有戏……” 看着顽童脑海中两个灵魂虚体互相交融,铁片中的灵体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世间上第一个双命格竟出自我手,好,好啊!哈哈哈……” 只见方才刺入顽童胸前的铁片在其体内发出淡淡的光,随后化作点点金光,全然融入男孩体内。 “噢!对了,差点儿把这小家伙忘了。”一道黑色的兽影被神秘力量控制着从铁片中甩出,深深地嵌在顽童的额头上。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魂力不够了,你就暂且寄于府庭之……” 此时,顽童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小脑袋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头颅不由地向中年男子怀中倒去,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也从那紧扯着的衣袖上慢慢滑落,耷拉在两边…… 蓝衣男子看着地上顽童刚吐出的泥沙和那额头上仍未愈合的月牙伤口,一切都是那么的醒目。他两眼弥漫出一丝莹雾,紧紧握住右拳,重重地锤向城墙地面,哀叹着自己的无力:终究是我太无能了啊,竟,竟连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都没办法挽救住…… “天灾天难!可恶啊!”他咬牙捶头,紧闭上双眼,两行热泪轻轻滑下脸庞,却是那么的冰冷。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从自己手里活生生地溜走,自己成阁二重,却是如此的无力弱小……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被山洪肆虐而过的城池,悲痛地喃喃道:”如此般,又怎能护你们安佑呢……” 夜静静地来,又悄悄离去…… “报~”一名探子急匆匆进入城主府,半跪在地,抱拳说道:“禀报城主,昨日灾洪共导致五人失踪,两人死亡,死亡人一个是西街乞丐,另一个便是昨日您怀中那个回天乏术的顽童。” “嗯,知道了,查明其身份没有?” “回禀城主大人,顽童名‘陈茹清‘,是陈氏家族人,只不过……” 章节目录 第5章陈府借粮 “只不过什么?说!” “只不过这陈茹清是陈家以前那个被冤死的长老捡回去的养子,如今早已经变成陈家的旁支了。”魏泽汐迈入大殿,徐徐说道: “哦?汐儿你对此事有所探查?” “禀父亲,之前我见那孩童衣着粗俗,却整日出入陈府,时常与陈府的公子小姐一同玩乐,我心生好奇,就探查了一番。” 魏泽汐叹了叹气,再次说道:“终究是天命难违,生于凤尾,倒不如强势鸡头尔,咱们城主府好生安葬便可,不说也罢。” “对了,父亲,听说逍遥城前些日来的一批奴隶中有个异魔,父亲为何禁止晨阳打探价格呢?” “呵,晨阳天性好奇,玩心十足,若不加以看管,易酿成大错!有如此顽弟,你倒是欣乐。至于异魔,诅咒的邪恶之物罢了,你们还是不要轻涉得好。” “让魏何将军传令兵过下去:给予城内有重大损失的普通百姓一定补偿,失踪人口家中送去慰问和抚恤金,死亡者皆以隆重葬之。另外,抗灾有功的将士们一律皆赏。”蓝衣男子沉着眉,挥了挥手并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末将先行告退” 男子起身,在大殿中踱步,瞩目看向远方的残缺山脉,道:“是该给咱们逍遥城置个更强大的阵法了。纵使天灾使然,但也只是带有些许天地之势的洪水而已,偌大的逍遥城竟无以抵挡……” “父亲不必太苛责自己,前日听闻葛忠大师一月后会来此地周游,且有收徒之意。到时,父亲可以请其为逍遥城设阵。” “汐儿是想拜葛忠为师,使其为逍遥城免费设阵作为收徒礼乎?” “咳咳,父亲,孩儿愚资,岂能入葛忠大师的法眼,嘿嘿。”魏泽汐讪讪地笑道。 “那你操心个甚,哼!还不快滚去修炼,就知道整日勾栏听曲,尽看歌姬卖弄身姿了?” 魏泽汐心想:形势如此严峻,多辩无益,还是赶紧开溜为好。于是恭敬地回话道:“孩儿定当谨遵父亲大人教诲,孩儿这就告退。” 一场灾难,最受伤害的永远都是那些阶级底层:实力卑微,群体弱小,钱财寡薄的民众…… 由于常年妖兽的侵扰,妖兽与丧生武者斑斑血迹早已挂满整面城墙,加及此次天灾山洪的肆虐,这座靠山临海的边陲城池变得愈加苍老…… 洪水过后,次日,城主府联合陈、薛两大家族快速修缮逍遥城建筑,并将死亡之人厚葬于将士园陵。幸存之人无一不感到庆幸,命运所使,天灾难抗…… 次日凌晨,连天暴雨顷刻间覆盖半片天,几日内不曾间断。刚修缮的建筑和加固的城墙只能挑重要的用阵法保护起来。 城内民众怨声连天,家中余粮皆有不足之困,困饿致死之人零星开始出现,多地驻查士兵接连上报。魏奕东将城主府大多余粮皆分发下去,却也只能救助一部分民众。 魏泽汐:“父亲,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祸乱。” 魏奕东皱眉说到:“为父当然知道,今夜看尚大师如何判断吧。” “尚煜那老头儿关键时刻就靠不住了……”魏晨阳嘟囔着嘴说道。 魏父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晨儿,给你修的那间禁闭室可否温倦?” 魏晨阳急忙打诨道:“哈~父亲大人言重了!” “去!五个时辰。” “父亲~” “八个时辰?” “诺,孩儿这就去受罚。”边走边小声抱怨着:“实话实说还要罚人,真是……” “哈哈……父亲莫要生气,晨儿就是心直口快了些。”魏泽汐看着满目愁容的魏奕东说到道。 “害!何时才能长大啊……”他叹了叹气又说到:“今夜要是还没有什么动静,只能去陈家和薛家借粮了。” 魏泽汐劝慰道:“已经两日多了,今夜定能得知。” 魏奕东微微摇了摇头:“但愿吧!你先退下。” “是,孩儿这就去去打探打探灾情。”魏泽汐转身急步离去。 黄昏渐至,魏奕东双手裹袖,急匆匆迈步,来到庭院的二层阁楼,叩门而入:“尚大师,今夜可有停雨的迹象?” “城主,今夜恐怕还难说。此雨怪异至极,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判断。并且此雨似乎与前些日的天地异象相呼应,仿佛要将此方天地中的生物给灭杀干净一般,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现世了……” “哎,百姓们苦啊!”说罢,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陈家是逍遥城最大的粮商,主要经营阵法、兵戈、灵米等;而薛家近几年家族内乱不断,正邪两派斗的密不可分,好端端的药剂丹药生意都快走向没落。只能去陈家借粮了。魏奕东思索一番便下定决心,喊道:“来人,备车,去陈府!” 午夜,陈府一间上好的密室中。 “这几日的金属性果然比白天更浓郁,可惜不能修炼整晚,可惜呀!”陈墨舒展了一下身子感慨道。 这时,丫鬟叩门喊道:“老爷,老爷!城主来了,说有要事商议。” 陈墨走出密室,关掉传音阵法,说到:“快,快将城主大人请到议事厅去,让他稍作等候,我这就来。” 丫鬟退走,陈墨笑道:“大生意呐!哈哈!” 陈家议事厅中,陈墨对魏奕东说到:“城主大人到来,这府上就如同白昼般,真是让陋室蓬荜生辉呐!快请用茶。” “陈家主不必客气了,魏某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还忘陈老助我一臂之力。”魏奕东回道。 “城主大人说来听听,鄙人定当竭力而为。”陈墨摸了把胡子说道。 魏奕东顿了顿,才开口:“近日天灾劳人,苦物害民。百姓家中余粮多数断绝。此次前来,我想向陈老您借点儿余量应对一番。” 陈墨讪讪地说:“哈,城主大人这就说笑了。我这陈府余粮也仅够维持我府上人的生计罢了,要是接济城主府还好。可要是喂饱这全城人的肚子,这,我陈家的家业还没有做到这么大啊!” 陈墨哑然失笑道:“况且抽人调粮、派粮又得些许时日,这要是最终送到百姓手里,恐怕他们饿得肚皮都不剩了。” “城主府会调集所有士兵来派发粮食,想必应该不会太慢。”魏奕东急忙补充地说道。 “这……”陈墨一脸隐晦沉蒙,不断抓着胡须,久久无声。 魏奕东知道不予以巨大的好处陈家绝不会答应,咬了咬牙说道:“我愿意用城主府一枚4阶金属性兽丹借两万旦灵米!另以天衍灵泉一日的使用时间作为抵押,何时用够何时收回并每年允陈家额外两名名额!” 陈墨闻言,心中一颤,稳了稳心神,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城主请给我一个时辰,待我和陈家诸位长老商议后,再做答复,如何?” 魏奕东心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到:“那就劳烦陈老了,还请尽量快一些。” “好,好,我这就去召集长老们商议。还请城主在此稍做等候”说完后转身急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陈墨慢慢踱步踏入议事厅。 “陈老,商议的结果如何?”魏奕东站起身子,焦急地询问。 “城主,这恐怕有一点难,家族长老也担心灾情不断,不愿冒这个险呀!我将他们劝说了个遍,他们才统一此事,可前提是——将天衍灵泉借予三日使用时长,城主大人以为如何?”陈墨一脸难为地说到。 魏奕东心中忿忿不满:真是人老成精,老狐狸如此贪心,就怕无利可图吗!暼眉沉思,良久后道:“天衍灵泉泉水圣灵,三日,贵府长老未免有些贪心了吧?” 陈墨再次说到:“那两日半可好?” “嗯……” 章节目录 第66章双魂共体 还未等魏奕东说完,门外穿着一身便衣的少年径直走入,探头到魏奕东耳旁言语了一会儿。魏奕东听完后,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好啊!” 陈墨在一旁不知所以,眼看情况有变,急忙说道:“魏城主,两日,两日也成,可否?” 魏奕东笑了笑,回道:“陈家主,谢谢美意,暂时不用了,先行告辞,陈老好生休息。” 说罢,带着少年离去,大笑到:“苍天终究没瞎了眼呐,苍天有眼啊!” 少年摆了摆胳膊,心中腹诽:嘶~又是这个肩膀…… 暴雨愈发猛烈,似乎在不断地宣泄着那不为人知的愤怒,过了约莫两个时辰,风逐渐止了下来,雨也开始慢慢变小…… “风筝,拿到了。嘿嘿,拿到了。这下,以后就就可以跟着他们一块玩儿咯……” “洪,洪水!啊…呜…”顽童被迎面而来的浪涛击翻,口中被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泥水。 “呜呜~呜~” 蓝衣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城,城主大人,救,救……”粗衣断裂,顽童再次被浪涛席卷入。 朦胧之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咚!咚!咚…… “我,我有救了,能活下去了。鸡腿,我的鸡腿……”顽童看到鸡腿渐渐飘往远处,忽地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嗯?抹杀不掉,真他娘的尴尬!嗯……就让这两个小家伙共存吧!双命格,出自老夫之手,哈哈哈,哈哈……”一道神秘声音响起。 “谁?谁在说话?”顽童惊恐地喊道。 一青一白两个灵魂从最开始的互斥,到慢慢接触,不断缠绕,最后乃至交融流动,又随意分离,在脑海中随意游荡,不断穿梭。 “呼,呼~”男孩儿艰难地呼吸着每一丝空气:“我,我这是在哪儿?” “被埋了。” “谁?是谁?”他紧张地四处张望,草席中的狭小空间充斥着黑暗,这让他开始逐渐恐慌,声音微颤。 “我在你的身体里,你被两个盔甲大兵给埋地里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你出去,给我出去。”他双腿用力地蹬向四周,想要将这个诡异的灵魂给踢出体外。 “别乱动,这也是我的身体,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我怎么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你要干什么,你把身体还给我,呜呜呜~” “真是磨叽,别哭,身体暂时由我来操控。” “凭什么!凭……” “凭我能救咱俩出去!” “不,我不!”顽童努力地争夺着控制着身体的控制权,双腿不断被抬起又放下…… “不争了,你来,你救咱俩出去,真是……” 他想要站起来,却被身上裹着的席子压得死死地,只能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身子,一会儿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不再尝试:“还,还是你来吧!” “看好了!”说着,神秘灵魂控制着身体向下蠕动,随后脚上发力,使出所有的力气向外蹬去,腿脚不断摆动,“噗~”一用力。终于,他感到脚掌上方不再是泥土,而是可以四处伸展探动的自由。 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这地下的方寸空间。 他深深地呼口气:继续!草席中的身子不断向下蠕动,借助双腿的力量,慢慢将周围的泥土踢远。慢慢地,整个人挣脱了草席的束缚,他用双手不断戳动头顶上的泥土,随着两只手的不断扒拉,终于看到了外面的天。 夜将至,雷雨杂乱不断。英杰陵中,一座小孤坟已被暴雨冲刷掉了小小凸起的坟包一个满目泥血的少年从中爬出。 “先去那边的庙中避雨吧!” “等等,我刚刚是死过一次了吗?”顽童惊异道。 “嗯!你本来是没有任何存活的迹象了,是我们最后救了你一命。” “你们?”顽童疑惑地问。 “我和我的宝物。” “哦,那还是你。”顽童嘟囔着说道。他再次开口:“你就是我脑袋里这个白色小人儿吗?” “对!先问了,先去寺庙避雨。” “好吧。” 两人艰难地拖着受伤的身体,挥起一只手尽量遮挡这暴雨,一步步向那座老庙走去。 “这里还蛮辉宏气魄的,我以前怎不知道。”少年喃喃道。 “这里安葬着你们历年丧生于兽潮的武士,你,你还小,自然是不知道。”记忆中:每当纪拜之日,陈家子弟总是让陈茹清一个人躲猫猫,他还每每以为是自己厉害,这才瞒过了所有人。当然,这些他并没说出来。 瘦小的身子在暴雨中行走都显得格外艰难,大风吹来,只能匍匐着慢慢向前。寂静的夜,寺庙中那明亮的火烛显得愈加神圣。 走进老庙,男孩儿双手用力合上门,踮起脚尖拉上门闩。用角落里不多的干草柴火架起火堆。他看了看身上那件早已湿透衣物,素雅秀丽,他期期艾艾的说道:“这,不是我的衣物。” “这自不是你的衣物,你那身破旧的黑袍早在洪水中被撕碎了。”白色小人儿打趣道。 “哦。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他一边将湿透的衣物脱下放在火堆旁烘烤一边欣喜地回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我……”他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整个身子突然蹲下,用力蜷缩一旁的角落,悼心疾首地自语:“我,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啊……” “别这样,算了叭,想不起就别去想了。”脑海中的青色小人儿摸了摸白色小人的脑袋安慰道。 过了好一阵子,整个人逐渐平静下来,青色小人儿再次开口道:“要不,给你起个名字吧?” “好~”白色小人回道。 “我叫陈茹清。嗯……那,那你就叫陈茹水吧。”顽童说道。 “如水?好。”他心想:水尤为清,亦可浊……”不错,挺有意思。 顽童抬头在四周打量:青灰色的殿脊下,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宛如夜空中数不清的星斗,它们肃穆端庄,金身铸体,尊畏着这里一座座普通的坟墓:一个个矩形土堆,周围几株大树遮蔽,正是这种纪念碑式的朴素比那些用奇石怪木和奢华装饰来修饰的坟墓更让人尊仰和崇敬。 佛座前摆着不知时日的兽肉和珍果,角落倒也没有什么蛛网和杂尘。见一尊佛耳上还挂有一吊钱,顽童顿时乐开了声儿。 “你这小身板儿,为什么要冒险去取纸鸢呢?”脑府中的白色小人再次开口。 “啊!”陈茹清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许久后才慢慢缓过神来回到:“我,我以为……” “是为了和他们一起玩儿吗?”白色小人问道。 “嗯……”顽童回道。 过了会儿,白色小人嗤笑一声:“傻。” “没事儿,以后有我在。”白色小人也做状摸了摸青色小人儿的脑袋说到。 几番交流,陈茹清得知陈茹水的记忆很模糊,几乎没有什么能记得起来的东西。 他在虚空中不知飘荡了多久,他的世界一直是黑乌乌的一片,除了遥远的光点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可偏偏前几日,他发现远方似乎有一个和自己的神魂一模一样的人。还有着宽广的城池,偌大的世界…… 然后被自己的宝物给强行塞了进来,保住了顽童的命,也顺道儿救了自己。 由于两人的灵魂早已交融,所以,陈茹水知道陈茹清的一切过往:呆呆的傻子,打不过凡体二重的家奴,练不会半招武技,被骂被捡回来的废柴…… 章节目录 第7章天玄大章陆 而这个世界是一个灵武世界:名叫天玄大陆:大陆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地域,其中,北域和东域最为强大,接下来是南域,西域排在最末。而被四方地域围在中间的是中洲。那是一个人人向往,强者遍地的地方。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功夫秘籍…… 据说,四大地域中除了个别宗门传承悠久渊源,会保留一些独有的秘籍,其他所有的武技和灵技都自中洲流出。这也就是为什么中洲越来越强盛,而其余四域都远远落后于其的根本原因。 天玄元年前,天玄大陆上分布着众多国家,但大都小而分散,并年年战乱。再加之大大小小的宗门四处林立,身处底层的武者修士抱怨不断,整片大陆毫无秩序。 天玄元年,这些国家被逐渐统一起来,就此形成了岚国。岚国依旧以域为管辖单位,域下为州。中州属于岚国皇室直辖。四大域域主由州长推举,最终由国主和四大宗门宗主共同决定。 州长由域内前10的宗门推举,一般为一宗之主或者宗门客卿。州下设番,番主由各域主亲自任命,与番内各宗门共同管辖番中一切有违岚国国律的事务。 天玄大陆将灵武者境界划分为凡体、凝血、衍命、星阁、化象、百蜕、涅槃和破界这8大境界。其中,星阁又由开阁、造星和成阁三部分组成,修行所需岁月全由修行者的天赋定夺。 天玄大陆有这样的说法:衍命以下皆武者,衍命境为灵武者。而只要凝聚出命星,于脑府中造就星阁,于星阁之中育命星,便可成为仙武者。 普通武者由于驳杂的天地灵气影响,其寿命只有80岁;灵武者则可以通过运功剔除天地灵气中的驳杂之物,吸纳天地之精华,固本培元,洗毛伐髓。因此,武者一旦突破衍命境,寿元便会增加25载,而之后每突破一重,都会增加5年寿命。 衍命之后再做突破便是开辟脑府,凝聚出命星,直至合上阁界,登临星阁。不过,能抵达星阁的多是大家族的子弟,即便他们无法凝聚出自己的命星,家族长辈也会寻来其他代替之物助其踏入星阁。 一般来说,而西域,普通人几乎将一辈子止步于衍命境。而衍命九重再加之药剂宝丹,灵武者的生命寿元最多也止于两百余载左右,除非再做突破,否则无法再做过多延长。 并且,命星伴有五行属性,水属性又可演化做冰属性,木属性又可演化做分属性和雷属性。当衍命境成为仙武者后,便可以依据命星属性来学习阵法、炼丹、炼器等强大的辅助本领,也能够驾驭灵器,轻松施展武技和更加强大的灵技。而其中的每个小境界又分为前、中、后和大圆满四个阶段。 逍遥城中最厉害的便是三大家族的家主,其中,城主魏奕东不到半百之年就演化出了五行命星中最具攻击力的火属性命星,估计不久之后便能踏入化象境。陈家世代靠阵法立足,薛家则经营药剂买卖,两大家族均有化象境的老祖在世。 听闻魏城主本是东域之人,是个为人刚正,不弯不折的真君子,却因在宗门得罪了有权势的人,惨遭追杀,家族满门尽亡。最后其师父归来,这才得以留下一命。 自那以后,魏奕东对那个宗门便感到心灰意冷,孤身一人来到了这西域,娶妻生子。因其天资聪颖,稍加雕琢后得以快速成长,便被派遣在此驻守这四级城池——逍遥古城。 一夜难眠…… 次日醒来,天还未大亮。少年便急匆匆裹上干得差不多的衣物,准备出门。却被陈茹水叫住,说到:“干嘛去,小瘦子。今天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可是属于我噢!” 两人昨夜磕磕绊绊地谈了许久,在得知了陈茹清被府上丫鬟欺负的软弱经历和无人为伴的孤独后,陈茹水决定下定决心以后好好修炼,树立新的个人形象,顺便好好调教一下府上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最后两人商议并确定了这具身体的归属控制权:陈茹水借救命之恩情获得了多于陈茹清一倍的身体控制时间但为了公平起见,陈茹水决定和陈茹清一人一天,前提是,陈茹清的一定决定必须遵循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听到这话,少年颓了颓神说到:“好吧。”脑府中的青色小人儿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到一旁。 陈茹水拿到身体的控制权后,随即将地上早已燃灭的柴火拢了拢,添上点儿柴火,拿下庙台上的油灯将火续起。取下门闩,拉开庙门:外面,暴雨已停,天还没有大亮,仍灰蒙蒙的。 他走出寺庙,就近开始解手,看着把在手里的玩意儿,禁不住动手弹了弹,言语到:“害!真小,何时才能长大呀。”惹得脑府中的青色小人一阵脸红。 随后在一旁的水坑洗了洗手。在庙脚下刨土些湿土,拿出庙中,推了一块儿石头放在香台前,这才够着贡台上那整只鸡。 陈茹清大喊道:“你,你要干嘛?别动,那可是给佛祖的贡品啊!喂,你别动!” “停,打住!今天身体的控制权属于我,今儿咱就吃这只鸡!”陈茹水不满地回怼道。 “那,那我要吃一只鸡腿。”陈茹清顿了顿,开口说到。 陈茹水心中失笑,点点头道:“好!” 他取下烧鸡,裹上庙脚的黄泥巴,放在火堆上准备烤一烤。 “为什么要裹上泥巴烤呢?”陈茹清问道。 陈茹水收住双手,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然给在佛祖眼皮下烤佛祖的鸡吗?这叫做物尽其用!多跟大哥学着点儿,小瘦子。”然后拨了拨火,不着痕迹地将烧鸡放进残火中。 “噢~”陈茹清一副受教的模样。 其实陈茹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那只烧鸡裹上泥巴,其实在裹上泥巴的那一那刻,他有些儿迷糊起来。这一切好像都是顺势而为,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违和感。 至于那不假思索的回答,完全都是编的。想要做大哥,哪儿有不忽悠的道理。 拿到身体更久的控制权才最为重要。人嘛!总要树立自己的威名,不,是博得这样一个好名声! 等到吃烧鸡时,陈茹水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陈茹清。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陈茹水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开心。 等他吃完后,陈茹水说道:“去,出去净净手。” “哦,好。”这次他没再问为什么。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许久。陈茹清磕磕地问道:“我,我们要回去吗?” “当然,不回去去哪儿吃饭?”陈茹水自然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可是这五六岁的身子,又能干什么呢?谋生都是大问题,别无选择。 他似乎不识路,好在陈茹水在灵魂融合时还算清醒,记住了自己是从哪儿抬到此地的。他重新掌控身体,准备尽早跑回去,却看到身上的那两条小短腿,不禁叹了叹气,迈着短腿,一步一步地向陈府走去。 终于,赤日高高地挂上天空,炙烤着这片惨遭摧残的大地,田野间沟壑遍布,小道上尽是洼地。一路上,众多饿得骨瘦如柴的百姓走出家门,在田野,山间寻求果腹之物:埋在泥土里的灵米,被雷电劈死的野兽,所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纷纷逃不掉被吃掉的命运。 章节目录 第8章偷摸回章府 午后,阳光正毒,陈茹水拖着这瘦小的身子走走停停,不敢有丝毫歇息。终于,临近傍晚十分,他看到了陈府那阔大的牌匾和只剩一只的石狮子。 “等等,别进去,向右首边走,我给你引路。”脑海中的青色小人儿突然开口说到。 “嗯~好。”陈茹水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采纳他的指引,看看他会如何进去。 “从这儿绕过去,再往前走,右首转向……” 顽童左拐右转,踉跄着身子转了许久,离陈府也越来越远,直到一处土墙的拐角处。“停!”脑海中的青色小人儿喊道。 “咦?茅草呢?应该是这儿呀。”陈茹清四处望了望,惺惺地说到。 “什么?确定是这儿?”陈茹清有些惊讶,眼前的“入口”赫然是一个洞,没错——就是一个小小的洞。他迟疑了一下,问道:“这,这是狗洞吗?” “不是不是!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挖出来的。”青色小人一脸温怒地说到。 “快点儿,快点儿进,一会儿有人来了……”脑府中的青色小人儿再次急切地催促着。 “噢,好,陈茹水蜷缩下肩膀,向墙里爬去。” 此时,陈家府庭,一偶偏院中。一个俏脸丫鬟懒洋洋地靠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顶着树荫翘起腿,摆弄着兰花指轻轻笑道:“终于不用被那个小可怜虫缠着了。”伸了伸懒腰自语道:“真舒坦,过几天又得被嬷嬷拉走,拉到大少爷那边又得净干些伺候人的活儿了,哎……” 良久后,她站起身,双手从后面她托起躺椅往里屋挪,边走边抱怨道:“本姑奶奶也只能舒服这几天了,上天真是不公呐!不……” 她走了两步,突然转了下身子,看向柴房,两眼忽地一振,只见柴房一旁的墙面上探着半个脑袋,她放下竹椅,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那个小脑袋,随即四目相对…… “啊!见鬼了,救命呀!救命哇~”一声刺耳的嗓音瞬间划破天际,冲天而起。 缩在墙里的陈茹水不感再有迟疑,一个鲤鱼跃门,接着一个翻滚,完美落地。 他擦了擦嘴,挺直了身子,将膝上的泥土给拍了拍。看着脑府中笑得站不直身子的青色小人儿陈茹水撇了撇嘴说到:“嘴角的泥渍只是风吹上去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陈茹水摇了摇头,向里屋走去。“可怜了这丫鬟,喊着救命却跑进了里屋。门都不带上,没长脑子啊。”少年嗤笑地自语道。迈步向里走去,还未等半只脚跨进去,一柄小刀横空出现,直冲少年脑门。 丫鬟拿着一把玲珑的水果刀乍地出现在面前,威风地说到:“陈茹清,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化作小鬼老娘也不带眨眼的,你给我速速离去!” 少年不敢妄动,低着头想了想,找到那记忆深处的称呼,连忙摆着手边退边说道:“钰儿姐,冷静,千万要冷静!” “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如实招来!”丫鬟小钰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顽童怒目而视地问道。 “快,快告诉她你不是。”脑府中的青色小人儿焦急地喊道。 看着她那副故作大胆的样子,陈茹水心中倒生出一丝玩弄之心来,他挥起手用力打掉刀子:眼珠极力向上翻去,嘴巴大张,吐舌靠前,颤微微的嘶哑声随之传出:“钰儿~我的好钰儿~你害我害的好惨呐。” 丫鬟顿时面容失色,心想手无缚鸡之力的顽童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想必是恶鬼索命。 她吓得急忙转身跑进屋内,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却见鬼脸顽童硬生生挤了进去,他举着双臂,张开双手,一边慢慢靠近一边说道:“钰儿,我的钰儿,你下来陪着我吧!我一个人好无聊哇……” 少年微颤的沙哑声像极了地狱锁魂的呼喊声,丫鬟急步退缩着,渐渐被逼到了床边,双手掩目,不知所措。 正当陈茹水准备再作鬼唬说时,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感。整个脸颊,双眼,乃至口鼻和双耳都刺痛滚烫起来。 双目如烈火灼烧般难忍,痛如万根针刺戳一般、热油淋入那般生疼。干烈的刺痛感,却惹出半滴眼泪,他想要转身寻找清水,却不料那疼痛感传遍全身,使得整个人皆动弹不得。 “啊~啊~啊!”少年半跪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捂住眼睛痛苦地嘶吼着。双耳,鼻翼亦是痛痒难忍。 床边的丫鬟见这一幕,有点不知所措,但那颗悬着的心开始慢慢静下,不想之前那般恐慌。毕竟,活人总比鬼怪让人心安。随后摸着床沿准备起身。却被顽童一把抓住,用力按倒靠在床沿边儿上。 顽童双手紧紧地抓住丫鬟的大腿,猛地将少女扑倒在床,狠狠地抓住那白若凝玉的胳膊,将头颅深深埋进少女的胸怀中。 头痛欲裂,双手愈发用力,忽地感觉头上两行热泪垂流而下,皮肤上火热的高温竟使得眼泪还没落下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顽童紧咬牙关,身上忍不住地打冷颤。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少年的双目也逐渐明晰,一股说不上来的酣畅感跃然而发。头颅不再疼痛,双眼也不再灼烧。陈茹水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丰腴白皙。 他不禁开口:“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漏蒂,两两巫峰最……” “嗯?最什么?”少女沉着脸问道。 他抬头看向少女,碰巧那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似乎充盈着下一刻就会滑落的泪珠。顽童没做回答,只眨了眨眼,仔细观之:那长长的睫毛,俊俏的瓜子脸,高挑的鼻翼,无不充斥着少女的气息和那骨子里的纯情。 身上携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儿,像是百合花中的蓓蕾一般,周围像是萦绕着一缕缕清新的迷迭香般,让人迷恋其间,自作沉沦。他望向那半嘟的粉唇,半分红艳,略显娇小,不禁地闭上眼,慢慢向前凑去…… 少女皱了皱眉,抬起右手:“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还没等陈茹水反应过来,“啪!”左右开弓,又是一声。 丫鬟伸出手轻轻一推,陈茹水那弱小的身子一个踉跄,紧接着便跌倒在地。丫鬟站起身子,不知从哪儿拿出手帕,擦了擦那胸前的一抹潮红,她缓缓挽起嘴角,看着坐在地上的顽童,戏笑道:“想什么呢?我的小少爷?你方才都弄疼奴家了,再使点儿力,或许,奴家就反抗不了了哦。” “哈哈~,小懒趴!就凭你,还想做甚?”丫鬟笑花枝招地笑了笑,不屑道。然后甩了甩手帕,转身走进了偏房。 陈茹水倒是想要拦住她,可一天的奔波劳累再加之刚刚突如其来的遭遇,现在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白色小人:“你方才想要干什么?” 青色小人儿:“我,我看你撑不住了,想帮你站起来……” 陈茹水:“站起来?站起来就怼小丫鬟人家嘴上去?” “我~你不觉得小钰姐姐很漂亮吗?”陈茹清不再反驳地说到。 陈茹水:“……” 他重新控制着身体站起,苦笑一声,走向房间中的法阵镜子,从镜子中发现:他的额头一片乌黑,打水洗了洗,伸出手用力揉了揉。也没发现任何疼痛。 陈茹水仔细望去:只见额头上部分的乌黑在慢慢消散,似乎要凝聚成什么图腾一般。片刻之后,额头上的乌黑不再消散,最终俨然变化做了一条狗的模样。 陈茹水振了振,欣喜地喃喃道:“小兽,是小兽!” 章节目录 第9章黑色兽章影 “啊!什么怪物?救命啊!”突然,脑府中的小人儿惊恐地喊叫道。 “陈茹水灵识内窥:只见脑府中一只乌黑的兽影正慢慢逼近那道青色人影儿。 陈茹水急忙出声制止道:“别,停下!” 那道兽影回头王望了一眼白色小人儿,瞬间变小,化作一条小狗模样,欢快地跑到白色小人儿跟前。 陈茹水出声安慰着青色小人儿:“别怕,它很温顺的。” 蜷缩在脑府角落的青色小人儿被吓得连连打颤,哪儿还相信什么温顺的鬼话。 陈茹水见状,没做过多的安慰,只是叮嘱了小兽一番,便托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前,挪动着身体找个舒适的姿势趴在被子上便没有任何动弹了。 翌日,天色早已大亮,顽童还在床上熟睡。 “快些起床修炼!”脑府中,脑府中白色小人伸手拍了拍青色小人儿的脑袋道。 “嗯嗯~”一阵呻吟过后,仍不见其有所行动。 于是陈茹水悄悄附在耳边,开口喊道:“今天早上吃鸡腿哦!” “什么?鸡腿?哪里?在哪里?”陈茹清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四处张望着问道。 “没有鸡腿,快起床去修炼!”陈茹水在脑府中板着脸说道。 “噢~”陈茹清嘟囔着应着。 “嗯?你有不满,你在迟疑?”陈茹水撇着眉质问道,见陈茹清不为之所动,陈茹水翻了翻眼,沉声道:“你这小身板都经不住那小丫鬟的一拳之风,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做人中龙凤,如若你不想此般,那定当无所作为,如此,你又跟那些不思进取,每天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权贵公子有何相异?” 他原本以为人一旦经历过死亡便会变得不一样,但是现在来看,还是自己太以为然了。 陈茹水泰然开口:“你只是老实憨厚一些,你要记住,你不是傻!父母未知,恩人亦亡,遭受他人挤兑,你想一直这样下去,直至最后被赶出陈府在外流浪而亡吗?” “想一想外面的世界:东域、北域、甚至是中洲,年龄同你一样的孩童早已身处凝血之上,而你呢——身处此平庸之地,却依然不思进取、碌碌无为!” “你想要我怎样?我又能如何!命不同,道自各异罢了”陈茹清被他的一番话激怒,愤愤地说道。 “要你如何?你能如何?哼!”陈茹水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要你不再此般昏昏欲睡!变强大,从而不再委曲求全,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让那些欺你笑你辱你的人刮目相看!你要踏实努力,从现在开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陈茹水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可,可我……”陈茹水被训斥一番后,似乎还有所纠结。 “又怎样,现在!立刻起床!去负重奔跑,锻臂,炼体!” 陈茹水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在脑府中响起,这次,陈茹清不再迟疑,即刻起身。 “第一步要怎么做?”陈茹清一脸认真地问道。 ”活血,养身。“陈茹水不假思索地说道。 “活血?那是什么?”陈茹清有些疑惑地问道。 “按我说的做便是。你修炼的基础武技是《凡体筑基进阶篇》?”陈茹水没做过多解释,开口说道。 “对,这是逍遥城内最好的筑基术法了。”陈茹清答道。 有《初级篇》,有《进阶篇》,却没有后面更厉害的,看来这西域是真的落魄。陈茹水想了想,开口说道:“从现在开始,先炼体!” “背点儿干粮,带些许淡水,启程,上山!”陈茹水随后吩咐道。 “啊?又要走路啊!”陈茹清嘟囔着嘴抱怨着。 “别废话,快点儿!有实力了,下次带上你那个丫鬟一起去。”陈茹水打趣道。 “好哎!下次一定要带上钰儿姐姐。”陈茹清开心地喊道。 此时,偏房中的少女已早早起床,一反往日地为主子做好了早饭。 在天玄大陆,所有仆人和奴隶都是必须绝对服从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可以反抗或平等的可能。主人犯错,全家上下仆从奴隶都要受到双倍的处罚。丫鬟和奴役的身份基本上是不会变的,他们永远都不能骑到主子头上,即便哪个主子多么的不受人待见,自家的丫鬟仆人也能在一旁跟主子一同受着,即便是遭到别人的羞辱也无可奈何。 要知道,一旦丫鬟或者仆役得罪了主子,基本上都是小戒严惩,重则小命不保,还可能殃及家人。因此,不论陈茹清丫鬟小钰做出何等事情,无论其有何不满,都只能忍着、受着。 但凡彻底惹恼了陈茹清,给告到嬷嬷那儿,那她定是逃不了。只是因为陈茹清无人照看且些许愚钝,小丫鬟这才日益放肆起来。 可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前些日子,这过去又活过来的陈茹清早已大变了模样,似乎彻底换了个人一样,还学其他主子对身边的丫鬟们那般对自己上手上脚的。加之昨晚自己打顺手的那两个耳光,她早已惴惴不安,每每想起昨晚的行为,总是心留余悸。 未等陈茹清踏出房门,小丫鬟则端着饭菜急忙赶到院内,放在石桌上,正准备碰到走出房门的陈茹清,开口道:“少爷,该用餐了。” 柔绵绵的声音让陈茹清听得欲罢不能,快活如神仙一般。他正要上前享用。却被脑海中的一道声音遏住:“去洗漱,随后带上口粮上山!” 陈茹清看了着盘中的半只鸡,只能默默地咽下口水,转身走到井边打水。 匆匆洗漱后,他按照陈茹水的吩咐,带上一根长绳,两天半的干粮,准备出发。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丫鬟小钰好奇地问道。她心想:平常这小东西可没这种习惯,果然换了个人,还是问一问要好。 陈茹水夺过身体的控制权,冷冷地看了丫鬟一眼,说到:“这是你该问的吗?做好自己的事,照看好家,后天午饭做得丰盛些!” 不等丫鬟回话,陈茹水随即走向柴房,看着那高出自己半身的土墙,他往后轻轻退了几步,正对高墙冲过去,一个轻快有力的主炮,身体腾空而起,紧接着,他双手附墙,顺势攀爬而上,两臂一撑,爬上土墙随后一跃而下,翻出陈府。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小丫鬟瞪大了眼,呆呆地回忆着方才那十分反常的一幕,哑然道:“这小东西,呸!少爷,果真像是变了一个人……” 跃过土墙的顽童蹲在地上,不断揉搓着脚踝,久久后才艰难地站起身来。 陈茹清十分不解,道:“为什么非要这样出来,像昨天那样不很是轻松吗?” “像昨天那样?从那个狗洞里爬出来?呵!从哪儿爬出来你就再也吃不到你那可人的小钰姐姐做的早饭咯~”陈茹水挑了挑眉调侃到道。 “唔~”陈茹清似乎有所顿悟,回应道。 随后,重新由陈茹清控制身体,向那片延绵的大山快步走去。 章节目录 第10章启程天剑山章脉 这片山脉,原来名叫鲤鱼岭,相传从前有位高人飞驰空中,从山脉上空俯瞰而下:见此山脉如鲤鱼静游,高窄的鳍背和山脉两侧的胸鳍,无不神似,三面近水,所以给取名曰鲤鱼岭,后人就口口相传下来。但后来有位郡主来此巡游,听闻此名,觉得跟其连绵壮阔的外表十分不符,故赐名叫做天剑山脉。 一路上,各种鸟兽尸体随处可见,林间田野中净是倒数裹拾的百姓。天地异象招引来九天上的雷电,将这片绵延不绝的山脉从中间径直劈成了两半儿,形成了一个宽大的峡谷,裂缝深不知几万尺。 致使海水倒灌而入,经过逍遥城民众的修建,在峡谷以南修成众多类天然的涌泉湖泊,而中间那个最深、最大的裂缝依旧存在。 想要依靠逍遥城浅薄的财力将其填埋实恐难以应咐。魏奕东只能命人在周围固起高大的石柱子护栏,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而陈茹清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山脉周边。 一路上虽奔波劳累,但也确实有所锻炼。顽童太过羸弱,走到最后,竟踉跄不止,但就是这样,在陈茹水的引导下,顽童仍在坚持。 天色渐暗,顽童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那片山脉。听闻鸟叫虫鸣,他第一次感觉到世界此般美好。他逐渐加快步伐,到最后,甚至慢步小跑了起来。 “呼~呼~”顽童放下干粮,靠在一块儿中间凹进去的巨石边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穿的素雅衣物早已被汗水打湿,凝成一片。 陈茹水从记忆深处了解到,陈茹水原先只有那么一件儿粗布黑袍,里里外外裹着几层,总是洗了还没干透就裹在最外层保暖。在刚刚赶路的途中,他隐约瞧见山林中黄了叶的树木,想必早已是西陆晚时,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 陈茹清此时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晚上存活下去。 经过雷火和海浪山洪的洗礼,天剑山脉靠近裂缝这块儿的野兽和食物早已变得十分稀少。天雷的余威仍未完全消散,大多数野兽被神威所震慑,不敢随意迈入一步。 一整天不间断的奔波,陈茹清感觉自己的脚丫子都快被磨光了,两只脚掌只觉得空空的,摸起来也是软绵绵的样子,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实际的触觉了。 此时,肚子早就咕咕叫起,他急切地解开包裹的束带,拿起干瘪的菜饼就往嘴里塞。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陈茹水心中笑了笑——目的达成了。 接着,陈茹清让他在周围找些干草,铺在巨石旁,本想找些木炭取取暖,却发现身上没带火石等可以生火之物,只好作罢。他脱下最外层的衣物,叠了叠,背靠巨石,盘腿而坐,将叠好的外衣盖在身上,双手往紧地裹了裹,昏昏入睡。 清晨的鸟叫声响彻山林,朦胧间,陈茹清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洗他的脸颊。他慵懒地伸手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找到,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正想再次歇息一会儿。“嘎~嘎~”远处刺耳的鸟叫声再次袭来,此时,一道金灿灿的光慢慢掠过他的眼睛——俨然已是清晨。 陈茹清再也睡不着了,两眼惺忪,他使劲儿揉了揉,头向右缓缓转去,向上伸出手臂,用力伸展着身子。这时,陈茹清再次感到左半边脸上有什么东西挠了挠,他猛地扭头看去——几只鬼娃娃忽现眼前,伸着爪子不断试探着。 “哎呀!妈呀~”他吓得连忙原地滚了一圈儿,两腿蹬了蹬,向后退了好几个身位,这才慢慢站起。看着巨石上那几只野猴子,大口地喘着粗气。陈茹水莞尔失笑:也该治治他这偷懒的习惯了。 鬼娃娃——天剑山脉中的一种木属性猴子,因为幼猴的面部像极了扮鬼脸的小孩儿,且生性顽皮,喜于戏弄吓唬人,所以往往被人们成为鬼娃娃。据说天剑山脉中有只五阶鬼娃娃的兽王,而其拥有的五阶的木属性兽丹更是引得无数强者争先探索。 由于五阶妖兽往往比人类化象境强者更强一筹,因此,数年无数慕名而去的炼药师和狩猎团队皆丧生于天剑山脉,至今,仍未有一人将其兽丹带回,到是鬼娃娃的兽核渐渐变得低贱起来。 陈茹清看着眼前的几只鬼娃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块儿石头,正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小家伙。 “别!”陈茹水急忙喊道,眉头紧皱道:“鬼娃娃大多群居,不要轻易招惹。人们常说:‘神仙可求,阎罗亦躲,鬼娃娃别惹。’正是如此,我才让你不去报复。” 陈茹水再次补充道:“你看最中间的那只鬼娃娃。” 陈茹清闻言,随手丢掉手中的石子,正眼窥去:只见最中间那只鬼娃娃,额头上的鬃毛已然偏向橘橙色,这也就意味着那只幼小的鬼娃娃的实力已堪比人类的凝血境。 陈茹水出言劝道:“打不过它们,走为上策!” 陈茹清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他稍向前两步,准备捡起地上的衣物离开,却不料,其中一只鬼娃娃突然挑杆而起,借助一根树干儿,率先一步将其外袍抓起,一脸谄媚地献给了蹲在中间的鬼娃娃群的老大。那只额头呈橘橙色的鬼娃娃借过衣衫,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陈茹清。 陈茹清顿时愤懑不止,低声念道:“小小毛猴子,欺人太甚!”紧握的两拳愈发用力,却听脑海中一声厉喝:“走!”震得他脑海一阵嗡嗡,他不甘心地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铛!”一颗石子砸中了他的脑袋。还不等陈茹清有所动作,陈茹水冷峻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做理会,撤!” 陈茹清不再冲动,埋起头继续往前走。“吼嘿~吼嘿~”身后的鬼娃娃围成一圈,四处跳跃嬉笑着。 陈茹水出声安慰道:“别气,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填饱肚子,安稳地度过今天吧!” “是啊,还有一天,食物和保暖衣物被一群臭猴子给糟践了。”陈茹清一脸无奈地愤愤道,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山脉,大多处都是焦黑一片,抿了抿嘴苦笑着说:“找吃的,先找吃的。” 他向远处那被围起来的小湖泊慢慢走去。周围有一两股游玩儿的人群不断嬉闹,陈茹水看了看,将目光转向了一个距离人群最远的小湖。 他走上前,双手捧起清冽的湖水,咕咚地喝了几口,咂了咂嘴:“有点儿咸。”接着胡乱抹了把脸。双手撑住湖边的石头,看向远方那白蒙蒙的天,喃喃地说道:“山的那边又是什么呢?” “还是山!”陈茹水想起昨日被训斥后他那内疚自卑的样子,撒谎道。 “可你不是说还有东域、北域和中……中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磕绊地问道。 “是中洲。”陈茹水笑着回道。 “那中洲也有山吗?”他再次问道。 陈茹水一脸苦笑,自己一个忘记姓名的人,又上哪儿知道那些呢!随口道:“有!” 陈茹水看着少年饶有兴致的表情,大呼道:“快看!里面有鱼。”内心抱歉道:鱼兄,对不住了。 陈茹清定睛一看,湖里果真有那么四五条青黑色的鱼儿在这狭小的湖水内游来游去。“扑腾~”一声,明晃晃间,一条鱼又无故出现。他顺着那道声儿寻去,只见那湖边的巨石旁,一道碗口大小的石缝豁然开裂。 “快看!鱼,那条鱼,就是从那儿来的。”陈茹清兴奋地喊道。 “嗯,有理有据,懂得追根溯源,变聪明了嘛!”陈茹水笑了笑,夸赞道。 顽童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憨憨一笑,随后便在周围寻找枝条儿,根据自己的想法,编制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艰难的鱼篓,他将鱼篓绑上嫩枝,穿过石缝,系在石缝下面,咧着嘴笑道:“嘿嘿!这下,有鱼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