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正阳门下之商业王朝》 章节目录 第1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京城,北海公园。 韩春明瞪着迷瞪的大眼睛,看着一圈人围着自己,正七嘴八舌的呼喊着,声音似远似近,令人烦闷欲吐。一个相貌精致的姑娘正没轻没重的拍打着自己的脸,焦急的呼喊着: ”春明儿!春明儿!你怎么样?醒醒!快醒醒!“ 什么情况? 我这是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事? 基本恢复神智的韩春明接连发出了灵魂三问,谁能告诉我? 看见韩春明渐渐睁开了眼睛,嘴里也吐净了喝下的湖水,苏萌顿时喜笑颜开,忍不住笑着骂道: “可真有你的,见义勇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你被淹死了,我可就惨了,韩大妈还不把我给撕了,以后千万别干这种没把握的破事了。太吓人了!” 见义勇为? 韩春明只觉得一股记忆横冲直撞的灌进了他的脑子,蛮横的毫无道理。咬牙、承受! 什么破事!穿越也能轮上我? 好歹爷们也是个念过三流大学,经受过社会毒打,然后经过拼搏,找到了定位,成为了一个成功的餐饮人,旗下品牌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连锁新贵,就算是疫情这么严峻,也能逆势上扬,继续创造辉煌。 就因为一顿小酒就这么跑到了《正阳门下》的世界? 苏萌!不就是和韩春明纠缠了几十年,到老了才修成正果的自大狂嘛,白瞎了韩春明的一腔真心。这电视剧我可是看过呀! 韩春明有些蛋疼,这是北海公园里,自己陪着苏萌游湖划船,结果看见有人落水,有为青年韩春明正义感爆棚,下水救人,结果被落水的家伙给缠成了麻花,差点两个人一起飞升。幸亏最后时刻,原主一拳捶晕了那个二傻子,这才胜利靠岸。 后果就是,自己因为喝水太多,光荣的晕了过去,让现在的韩春明来了个鸠占鹊巢。 电视上可不是这么演的,这算是蝴蝶的翅膀?还是庄周梦蝶? 苏萌看韩春明愣愣的,以为这家伙还心有余悸,于是柔声安慰道:“咱们去树荫下歇歇,你也回回神。还有,你----能先穿上衣服吗?” 穿衣服? 韩春明站了起来,低头一看,卧槽!果然是光光的,这才想起来,自己下水前还没忘了脱下外套、裤子,现在下身就一条松松垮垮的裤衩子,造型low爆了。77年,这也没有七匹狼啊。 幸好,一大坨坚挺还挺涨脸,荷尔蒙积蓄的满满的,韩春明十分满意。 苏萌脸色红红的,背过身子,等着韩春明穿衣服。 小姑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过几十年,事情整个就颠倒了,小伙子变得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保不齐就被哪个如狼似虎的大姐姐给霍霍了。至于大庭广众穿裤衩?算个屁!没一丝不挂就算给政府面子了。 韩春明打扮好自己的仪表,这才想起,那个落水的人呢? 游目四顾,嘿,这家伙正趴在湖边,大头朝下,一个姑娘正在帮着这厮在那里大吐特吐。 看来这家伙也没少喝水,韩春明顿时变得心平气和,有个倒霉蛋陪着,心理平衡了。 韩春明走了过去,一看,人没事儿,醒了!于是挥了挥手,笑道: “哥们儿,下回练好水性再来玩儿,差点害死我,哥们儿还没有结婚生子,且没活够呢,跟你做同命鸳鸯,哥们儿吃亏。” 北京人,从骨子里就喜欢侃,认识的,不认识的,神能白活。韩春明从小到大就是皮实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偏偏外表痞,心底善,走到哪人缘都好。 尽管内核已经面目全非,京片子依旧是张嘴就来,风格完美衔接,就连从小青梅竹马的苏萌也一点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那个落水的倒霉蛋已经清醒过来,知道是眼前的帅哥救了自己,救命之恩大如天,幸亏遇见了善心人,没见周围的一群人都是喊得惊天动地,下水的一个也没有?于是有气无力的问道: ”大哥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必有厚报。“ 呀哈!复古范儿? 韩春明玩心大起,于是也很有大侠风范的哈哈大笑道: ”好说!好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草帽胡同,韩家小五子,韩春明是也!咱们后会有期!“ 拽完了词儿,韩春明哈哈大笑,一把拉住苏萌,扬长而去。 苏萌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韩春明,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比起以往痞坏的韩春明,似乎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洗尽铅华,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二人以往只是有着朦胧的好感,这一刻,苏萌的心动了,春水肆虐,一发不可收拾。少女情怀都是诗啊! 韩春明早就不是初哥,前世的成功,早就阅尽千帆,少女怀春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老实说,现在的苏萌,还是挺诱人的。青涩、清纯,青春无敌。对于电视剧中后来苏萌的各种作死,韩春明说不上排斥,生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各种思想充斥人们的价值观。 苏家,书香门第,自命清高,怎么可能看上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务正业的韩春明?就算是后来韩春明功成名就,苏萌也早就价值观成型了,自命清高,盲目自大,面目可憎。 说到底,一切都是家庭熏陶。 和苏萌的将来,韩春明绝对没有执念。顺其自然吧,偌大的京城,美女如云,怎么可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来自后世的灵魂,哪个没有当海王的自觉?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可都是纯天然的原生态,哪像几十年后,女人被社会培养的个个如狼似虎,开口就是房子、车子、票子,离婚家常便饭。浑然不顾自己究竟是几手货,如果不是繁衍需要,结婚率绝对能降到谷底。 草帽胡同,天色黄昏。 二人特意一前一后的分开,进入了院子。 掩耳盗铃,就是这么个情况。两家就没人赞成他们谈恋爱的,尽管他们整天腻在一起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韩家嫌弃苏家清高,苏家嫌弃韩家狗肉不上席。相看两生厌! 现在的韩春明内心强大的不要不要的,根本就不在乎苏家的态度,不过也没必要明晃晃的和人家对着干,何必呢!大不了就顺其自然呗,苏萌如果真的还像原著一样发展下去,送上门,韩春明也不会要这样不省心的老婆。 用文艺的说法: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前、中、后三进院落,韩家家底最薄,住在前院,苏家住在后院,位置最好。 刚刚走进院子,一个小青年窜了出来,一把拉住韩春明叫道: ”春明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从街道弄来了两个招工名额,利民食品厂!怎么样?整个街道只有十二个名额,哥们儿想着你,送给你一个!够意思吧!“ 韩春明一看,这厮上身一件整整齐齐的白衬衣,裤子是最流行的军绿色,回力鞋。 槽!够潮的!绝对是胡同里最靓的崽! 这是-----发小程建军?标签:舔狗、阴险、造假达人、爱扒窗户。 程建军的老爹是政府部门的科长,属于小有实权,满肚子算计的官油子,经常能打听出来一些内幕消息。而且程家家庭条件在四合院里属于最殷实的,也就养成了程建军喜欢玩心眼儿,小肚鸡肠的性格。 现在这厮给韩春明介绍工作,是好心吗? 想多了!这厮最初的构想,是拿这两个招工名额来绑定苏萌,一个自用,一个给苏萌。然后近水楼台,整天上班下班一块,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苏萌给泡到手。 想法很美好,谁知道,苏萌根本就看不上工人这种粗笨的职业,苏家家教,要清高,要高大上,要远离庸俗。 程建军也够下本的,直接也放弃了去食品厂的机会,大方的送给了韩春明。 你自己一个人去当工人吧! 谁让女神苏萌和你这混蛋韩春明整天形影不离?你们不能在一起上班,看你们还怎么腻歪?这就是程建军的小人心思。 韩春明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是爽快的接受了。 没办法,现在的国情如此,工人阶级最光荣,自己总要上班的,人家送上门了,还要什么自行车?顺便友情提示,恋爱不是这么谈滴!程.小伙子,女人,吃套路,吃欺骗,唯独想近水楼台,这种想法有点不靠谱,成功系数太低。 看着程建军眉飞色舞的得瑟,韩春明热情洋溢的拉着他晃啊晃: “咱俩是发小,还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说谢谢就太见外了,你肯定也不跟我计较,闲了哥们请你吃饭哈!” 程建军还是个青涩的小青年,尽管经过知青下乡,也算是有了一些阅历,可是遇见韩春明这样不见外的厚脸皮行径,一下子也给整的不会了。 什么是说谢谢见外? 我很稀罕好吧! 愣了一下,看见韩春明就要走进院子,连忙追上去叫道:“不行,你这顿饭跑不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韩春明本来也没打算赖账,一个院子的,家长里短,找工作这种大事传播的速度堪比互联网。何况,程建军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标榜自己的机会?保证一会功夫,满院子都知道韩春明受了程建军天大的人情。所以,这顿饭绝对不能省。要不然,韩家岂不是成了二皮脸?于是正色道: “哥们儿正式上班了,绝对请客。现在,你就饶了我家吧,乡下的大姨和表妹刚刚洗劫过我家,请客?喝水你去不?” 程建军哈哈大笑。 韩春明家里确实现在没油水。家里刚刚被穷亲戚给扫荡过,为了一些破烂衣服,还和苏家的老奶奶吵了一架,满院皆知。 好吧!程建军听了韩家的惨样,心情舒畅,于是大度的推迟了请客的日期。 韩春明径直走进了家门。 老太太正在厨房做饭,伙食平平无奇,窝窝头,棒子面粥,咸菜。 韩春明已经换了内核,从骨子里却还是对这个血脉上的老娘充满了孺慕之情。程建军这个报喜鸟总算干了一件好事,老太太对于韩春明这个小儿子的工作,惦记的快走火入魔了,那就先让他高兴高兴呗。 于是笑嘻嘻的叫道: “妈,有好事儿!您猜猜?” 老太太眼珠子一翻,习惯性的唠叨道: “好事儿?你别闯祸我就万事大吉了!快二十的大小伙儿了,还整天没个正形,女朋友也没一个,你说你整天围着后院的苏家丫头,他们家的人眼睛都长在脑门上了,咱们韩家人,三代贫农,泥腿子出身,人家从骨子里就瞧不上,你热乎个啥?热脸贴冷屁股啊?” 韩春明快给老娘翘大拇指点赞了,要不说,人老成精,韩老太太一介家庭妇女,大字不认识一个,含辛茹苦养大了四个儿女,什么阵仗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看不懂? 自己的小儿子和苏萌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钱财,而是价值观和家庭环境,不可调和,除非一方为了另一方彻底改变。问题是,可能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太太有意无意的敲打着韩春明。 通过一下午的梳理,韩春明已经大致规划好了以后的道路。 电视里,韩春明商业上是成功的,可是他由于时代的局限,绝对的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力量。至少在家庭、合作伙伴上就走了不少弯路。 这一世,韩春明决定先上大学,然后站在更高的平台上发力。在这个商业一片荒芜的环境,是个路子都能赚钱,依靠自己后世的经验和眼光,何愁不能建立起自己的商业王国? 现在是1977年,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会宣布恢复高考的消息。 在他的记忆里,第一届高考出题的难度十分简单。 语文仅仅出了三道题,没有选择题、没有填空题,只有一道作文,一个解释词汇,一个文言文断句。 数学虽然难度比语文要高,可是也仅仅是后世中学生水准。 政治,突击背诵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文科班,地理历史。理科班,物理化学。综合计分! 这是难度最低的一届,没有之一。原主韩春明或许考试有难度,现在的他,经过突击,可以横扫北京考区。所以,放着可以上名牌大学的机会而放弃,傻子也不干啊! 上大学最主要的不是学知识,而是开拓自己的人脉。这批大学生,一旦毕业,大部分都进入了政府部门,由于干部的更新换代,再加上后来的提倡干部年轻化等天时地利,这些人只要是专注发展,最后都成了实权干部。 想想,以后做生意,走到哪,都有一大票干部同学,对商业的助力会有多大?想想都兴奋。 所以,什么苏萌?都挡不住哥们儿走自己的路,老太太不放心自己,那就看行动呗。 此韩春明非彼韩春明。 饭做好了,韩家二姑娘韩春雪和二哥这两个未成家的下班赶回来吃饭,韩春明顿时把贼兮兮的眼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借钱! 没钱的日子是真的难过呀。 77年,你没有关系连零工也干不来,工厂更是要介绍信,街道推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就在这两年,大批的知青从全国的穷乡僻壤返回城市,就业压力堪比喜马拉雅。 所以,人家程建军才有资格得瑟。韩春明才就坡下驴的答应去食品厂上班。毕竟现在并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政策还没放开呢。 自己又没有什么空间可以无中生有,变出如山似海的资源,然后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杀四方。就是真的有,也没有大规模销售的渠道啊,真当朝阳人民的警觉性是一天两天炼成的?这是传承好吧!投机倒把,罪名承担不起啊。 在计划经济年代,大规模买卖想脱离公家?天方夜谭。 刨除了一切幻想,综合考虑,现在还是苟一点儿,比较好,够安全! 吃过晚饭,韩春明大大咧咧的凑到二哥、二姐跟前,腆着脸说道: “二哥、二姐,借点钱呗?” 姐妹几个中,老大讲究长兄如父,性格古板,每次一看见韩春明就是长篇大论的训斥加说教。 大姐已经成家,多年的拮据生活,养成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习惯,一句话,有点儿抠门。 二哥还没有成家,却是韩家几兄妹中资质最平庸,最喜欢占小便宜的存在,人缘也最差。 只有二姐性格最爽快,而且很疼爱韩春明这个弟弟。 听见弟弟借钱,二哥顿时跳了起来,警惕的瞪着韩春明说道: “借钱?想都别想。二哥我还要存钱给你娶个嫂子呢,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就知道是这样!韩春明对自己的二哥根本就不抱希望,目标精准定位二姐。 二姐也不负众望的问道:“五子,你要钱干啥?不说清楚二姐可不给你。” 不说清楚不给,潜台词就是说清楚了就给。韩春明就是这么理解的,于是贱兮兮的笑道: “你弟弟我明天要去上班了,第一天报到,我总该买点烟,打点一下关系吧!就这我还没有买一身行头呢,打扮的精神一点,这也不是给咱韩家长脸嘛。” “啥?明天上班?” 韩春明的喜讯成功的吸引了几个家庭成员,老太太更是高兴的喜笑颜开。 二姐一高兴,豪爽至极,从口袋里摸出五元大钞,一把拍给了韩春明。 “该,十分应该!臭小子门道还不少,知道客气让烟打关系了!买好烟啊!” 老太太高兴的笑容满面:“好了,小五子也上班了,你们几个都有了工作,我这个当妈的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几个都赶快成家立业,咱们韩家子孙满堂,兴旺发达。” 二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舍得掏钱,韩春明总算是有了五块钱的启动资金。 老太太絮絮叨叨得忆苦思甜,韩春明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 明天就去食品厂,那里有他命中注定得生意伙伴----蔡晓黎、涛子。 这两个人,才是有才、有德行的终身伙伴,相比之下,程建军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苏萌清高自大,韩春明半生付出,也换不回她得信任,算是个睁眼瞎、蠢货。 这种人,无论是做朋友、做伙伴都严重的不合格。pass! 第二天一大早,韩春明起了个大早,买了一盒华子,就直奔街道办事处,有了街道的介绍信,食品厂才会接收档案。 像这种跑关系的勾当,无论前世今生,韩春明都已经玩儿的捻熟,毫不怯场。 进了街道大院,韩春明熟门熟路的给门卫老王头打了个招呼:“忙着呢,老爷子?来一根儿!” 新拆封的华子熟极而流的到了老王头的手里。 老王头笑眯眯的赞叹道:“嘿!华子!烟不错呀,这是来转人事关系?” 韩春明顺手就拍了一个马屁:“您圣明!果然是**湖,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食品厂!” 老王头了然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说道:“去吧,主任在办公室。” “得咧,您忙哈!” 韩春明直奔主任办公室,顺利的领取了介绍信。随着知青返城逐渐成潮流,街道办已经快抓狂了,整天都是川流不息前来催问工作的各色知青。 有的有自知之明,有工作就接着,好打发,最怕的就是眼高手低,挑肥拣瘦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街道主任这个位置成了以后一段时间内的棘手岗位。 了解内情的韩春明却知道,这算哪跟哪呀,一直到83年之前,城市游手好闲的无业者多如牛毛,治安无限恶化,作奸犯科的返城知青数不胜数,这才催生了后来的治安严打,一举扭转了社会风气。 现在,小荷才露浅浅角!而已! 然后又是11路公交,直奔利民食品厂。 双腿酸麻,该买个自行车了。 作为光荣的穿越客,没有系统、没有空间傍身,不奇怪,这玩意又不是标配,难道还一人发一个?艰苦奋斗,自立更生也不错,更真实。可是如果连自行车也混不来,那就太low了,丢不起人啊! 自行车?韩春明顿时有了赚钱的主意。一穷二白,起步最艰难。向家里人借钱?问东问西,尤其是大哥不问青红皂白的责骂,然后就是唐僧念经,韩春明表示,吃不消! 还是等在食品厂站稳脚跟,自己想办法吧。 利民食品厂。 手续办完,韩春明像个乖宝宝,跟在车间李主任的身后,听从调度。 “来来来!大伙都静静,这是咱们新来的工友,小韩----韩春明,以后就是咱们大家庭的一员了,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韩春明有自知之明,自己刚刚才来,人际关系一片荒漠,谁知道自己算那一号?人家是给李主任面子!看来这个李主任挺有威望啊! 食品厂主业是生产面包,韩春明所在的车间,只有几个大姐还有几个年轻的学徒工,负责包装分类,轻松的一塌糊涂。美中不足的是,连一个养眼的妹子也没有。 韩春明连忙给大家鞠躬问好,英俊的脸蛋,笑眯眯的姿态,得嘞!一举征服了在场的大姐们。 在外貌上,韩春明对自己很满意,行走的荷尔蒙嘛!气质完爆后来的所谓英俊小生。 一边干活,一边瞎白活,讲几句玩笑话下来,马大姐、李大姐已经很随意的问起了韩春明的个人问题:“小韩哪,你现在有对象没有?” 妥妥的红娘架势。 韩春明怎么会现在就把自己套牢?为了一棵歪脖树,丢了一片大森林?海王所不取也! 于是玩笑似的回答道:“还没有呢,不过哥们儿瞄上了一个,盘子贼亮,大长腿儿,皮肤倍儿白,哥们儿决定撩撩,没准哥们儿一不小心就成了有妇之夫了。” 人家大姐们好心好意,怎么能生硬的拒绝呢。留下念想才对嘛。 几个大姐笑骂道:”你可悠着点,别花里胡哨的。“ 旁边走过来一个瘦瘦的小青年,酷酷的说道:“自----自我-----介绍一下,李成涛,大----大家---都叫我涛子。” 哈!这小子,等的就是你! 章节目录 第2章食品厂里兄弟聚 涛子对韩春明有意见,这小白脸抢了自己的风头。明明自己才是食品厂头号玉面小郎君,风靡万千少女大妈的翩翩美少男!现在,居然成了无人问津的残羹剩饭?这保质期也太短了吧?罪魁祸首就是韩春明这个小白脸。 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 看着眼前的小青年气鼓鼓的样子,小样儿!还兴师问罪? 韩春明贱兮兮的抱拳:“好说,草----草帽----胡同,韩----春明。“不就是结巴嘛,我也会! 涛子气急败坏:”你----你还----学我说话?“ 韩春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故意呢,敢不敢下班聊聊?“ 年轻人最受不了激将法,涛子一口答应:”聊聊就聊聊,不见不散,谁不去谁孙子。“ 韩春明一笑莞尔,小暴脾气,看来还是缺乏社会毒打啊,一副斗鸡模样,看谁都不顺眼。跟着哥,慢慢改造吧,要学会以德服人! 悠悠达达一天过去,傍晚下班,韩春明信步走出食品厂大门,只见涛子正歪歪斜斜的靠在自行车上,痞里痞气,尽显中二病风采,显然正在等着韩春明。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血气方刚,挺有千金一诺的范儿。 韩春明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上,吩咐道:”走着!“ 卧槽!什么情况? 涛子傻眼了,这可不是预想的剧情,画风不是应该:风萧萧兮易水寒,铁血、恩怨分明、你死我活。这算什么?把我堂堂涛子哥当骆驼祥子?咱们有这么好的关系吗? 涛子纹丝不动:”什---什么----意--思?“ 韩春明微微一笑,问道:”想赚外快不?“ 一击中的!涛子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想啊!做梦都想!“ 反应过来,有些扭捏,刚才还气冲斗牛,现在却志同道合,有些转变太快了。 韩春明笑道:”走,买酒、卖肉,慢慢合计。“ 完美!第一个小弟成功引诱下水。 花了两块三毛钱,买了一瓶牛栏山,再整了两个下酒菜,韩春明带着涛子跑到了护城河边,商量的话题太敏感,投机倒把两个人谁也背不起啊。 涛子早就被韩春明一句话撩骚的心里像一群小猫挠了几百遍,这厮对赚钱有着偏执的追求,这也是韩春明最看重的品质。商人,想赚大钱,一定要”贪“,这个贪是执着,是追求,是百折不悔的坚持。这一点涛子当之无愧。 同时,这家伙也很重感情,有底线。 这样的伙伴打着灯笼也难找,比苏萌这个虎逼稀有多了。 打开瓶盖,韩春明当先咕嘟嘟灌了一大口,抓起茴香豆嚼了几口,把酒瓶子交给涛子,这家伙看了看韩春明的做派,很有梁山大口喝酒的豪迈,于是闭着眼灌了下去。 噗!华丽的喷了出来。 涛子顿时一脸羞赧,丢人现眼了,一直充大瓣蒜,好家伙,一口酒,露底了。酒都不会喝,雏儿啊! 韩春明善解人意的说道:”吃点菜,压压酒。我发现了一个门路,咱们两个偷偷干,先赚点零花钱。“ 涛子顿时忘了不好意思,专心致志地听韩春明讲述,唯恐漏了一个字。 ”这修车铺里,有攒的二手车在那里售卖,六成新的35块,七成新的45,八成新60,九成新的更贵。咱们两个回家就发动关系,看看谁家有废旧的自行车,几块钱就到手了。咱们拆巴拆巴,再买点配件这么一组装,就能卖几十块。有搞头吧?“ 涛子的眼睛瞪大了,兴奋的瞳孔紧缩。 有搞头,太有搞头了。工厂里一个月才三十多块工资,这生意万一搞成了,绝对的暴利,比工资高多了。 ”干!砸锅卖铁也要干。“ 涛子的态度旗帜鲜明。 韩春明笑眯眯的交代:”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别为了小钱把自己折进去了。“ ”知道!知道!“涛子心情大好,抢过酒瓶子又灌了一口。不出所料又喷了出来。哎,人菜、瘾大。 酒尽,醉醺醺回家。 第二天,两个人就开始发动关系,开始打听哪里有废旧的自行车,然后上门收购。涛子这小子好在还能拿出几十块的启动资金,二人像勤劳的小蜜蜂,开始收集破旧自行车。 具体的地点就不能放在韩春明家里了,毕竟紧挨祸害程建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投机倒把的勾当,不怕牢底坐穿?高考以前,韩春明不准备把自己的档案搞得一团糟。 二人在涛子家里,一下班就叮叮当当的拆解破车,然后组合。实在没有零件的,就去修车铺里去买。一星期下来,就组装出了三辆自行车。 一辆车况最好,有八成新,其余的大概只能评估个六成新的程度。 二人调试好车况,就这水龙头把自行车都清晰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就是怎么卖了。 现在的京城,小青年回程的多不胜数,自行车的缺口很大,正规渠道不但价格贵,还要自行车票。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票?所以,有需求就有了市场。 韩春明绝对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不过这些人以修车铺的修车工为主力军,毕竟人家的条件太合适了。韩春明只不过是游击队而已,捡人家的漏,也动不了人家的基本盘。 天色黄昏,人们都忙着各回各家,韩春明和涛子一人骑一辆破车,跑到了附近的修车铺。一根华子扔过去,修车工眉开眼笑,韩春明使了个眼色,问道: ”车,要吗?“ 修车工早就轻车熟路,韩春明也算附近有名的胡同串子,来往都有些挂像,知道不是钓鱼的,于是不假思索道:”要,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来路不正的,不要。“ 韩春明大大咧咧道:”放心,我自己用我家的破车架子,配零件攒的。偷东西这手艺,咱不会。“ 老板也爽快道:”得嘞,八成新,60.“ ”成交!“ 一桩交易就此达成。 二人如法炮制,把另外两辆品相稍差的车骑到了稍远的地方,讨价还价,搞定。 一星期的时间,130块钱到手,本钱只是区区四十块不到,两个人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工资。 涛子兴奋的上蹿下跳:”咱们再这么干几个月,就彻底的发了!啊哈哈!春明啊,你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财神。“ 韩春明看着他尽情的叫喊,这才哪跟哪啊?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如果再过几年,恐怕手握几百万也不会激动,人的兴奋值和自身的阅历息息相关,到那时,韩春明相信凭着自己的先手优势,不赚几个小目标简直对不起重活一世的机遇。 涛子兴奋了半晌,看见韩春明在那里老神在在,很有点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意味,自己这是又被鄙视了? ”春明儿,你怎么不兴奋呢?“ ”这都是小钱儿,相信我,咱们生逢最好的时代,国家不会让经济一直萎靡不振,总会放开管控力度,到那时,咱们做生意将是正值风头。站在风口上,就是一头猪也能飞上天。咱们爷们儿绝对能成为举足轻重的大商、巨商。“ "眼前这些小利,毛毛雨啦!” 涛子一脸小星星,看着韩春明神采飞扬的风采,涛子虽然感觉有些梦幻,却依然发自心底的相信,哪怕只实现了十分之一,或许,自己就是李家的荣耀。 打够了鸡血,韩春明该理性的分析了:“咱们这组装车属于是小打小闹,还可以继续干下去,等手里的钱够了,我再给你说一个赚钱的门路。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 涛子笑呵呵的说道:“知道,知道!” 想到几个月以后就是高考,涛子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该告诉他的不能瞒,至于参不参加,是他的选择。反正有自己掌舵,涛子怎么也不会混的太差。 “涛子,我听到内幕消息,10月份会宣布恢复高考的消息,考试日期大概会是在12月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参加吗?” 涛子有霎那的黯然,随即就苦笑道:“我不行,我初中毕业,成绩还惨不忍睹,学渣一枚,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涛子有自己的顾虑,韩春明既然这么说,显然是要去参加的,涛子有些迟疑,如果春明真的上了大学,还会和自己继续合伙做生意? 韩春明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笑骂道:“别说我没有告诉你,这一届大学的考题难度是最低的,以后再想遇见这种机会比登天还难。想想吧,这十年来,高中生都学了什么?恐怕水平连以前的初中生水平都不如。你怕个屁啊!突击学习个几个月,趁着别人还不知道,万一考上了呢。这可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就算咱们以后不在公家混日子,做生意也有很多优势好吧。” “那130块钱扣除你的本金,还有90块,咱们两个一人拿10块钱日常开支,其余的就交给你保管,不要轻易动用,继续用来扩大咱们的生意,就算是咱们生意的原始股本,以后不论做什么,都算是咱们兄弟两个的。就算是我上大学了,随便想个点子,也够咱们哥俩吃的肠满肚满的。” 涛子精神大振,韩春明的表态算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一旦分家,他心里没底啊。 说到高考,韩春明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高中教材,原主这个捣蛋鬼初中毕业,这要是后世,想上正规大学,做梦吧。 趁着离天黑还早,韩春明直奔废品收购站。动乱年代,书本不值钱,甚至在废品堆里时不时的能发现十分珍贵的善本古籍。至于教材,更是多不胜数。都停课了,要课本干什么? 废品收购站也是公家单位,临近下班,所有人都懒懒散散,等着收工的那一刻。韩春明不想再跑一趟,只好硬着头皮施展了发烟大法,看在华子够档次的份上,再加上韩春明甜死人不要命的忽悠,总算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答应了韩春明淘换书籍的请求。 当然了,该给的钱一分不能少,老头儿还能落点好处。 于是韩春明心安理得的一头扎进了废纸堆里。 在当时,废纸并不是受欢迎的资源,铜、铁、木材等才是紧俏物资,废纸就这么堆着,没有利益刺激,买进卖出的速度也就快不到哪里去。 里边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韩春明瞪大眼睛,只找书籍,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功夫,不但找全了高中的教材,还找来了几本古书。里边有民国版的《凌空上人点穴秘诀》,牛逼,这可是一代拳术宗师薛颠的著作。 一本《博古堂雅集》,韩春明一翻,里边记录的全是各色贵重古董的的资料,至此一本,韩春明就已经大赚特赚,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爽! 还有一本扉页破破烂烂的医书,主体内容没有什么缺失,一看就是当初也有人好好保存,后来才沦落至此。韩春明一眼就看出这本书不简单,所用的纸张光洁细腻,宣纸!油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糟蹋,依旧能依稀闻见清香。这典型的用的是顶级的徽州松香墨,手抄本!笔迹圆润老辣,所有因素加起来,能有这条件的,能是一般人?搞不好就是哪个医道国手的真迹。 有了收获的韩春明收罗东西准备走人,看门大爷已经来催了几遍了。 韩春明爽快的结账,为了下次还来捡漏,他索性给了老头儿一块钱的好处。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地,看来这里不能放弃,于是把自己半盒剩余的华子一把拍给老头,商量道:“老爷子,我就喜欢淘换这样的老物件,您受累给我留意着,只要我相中了,每一本我都给您一毛钱。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老头子高兴的连忙答应。韩春明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维持太久,只要政策一放宽,北京城里吃古董这一路的海了去了,价位节节攀升。再想捡漏,不容易了。 一路走回家里,韩春明都心情爽快。 刚刚走到门洞外边,一身粉红格子裙的苏萌从墙角跳了出来,大叫道:”韩春明,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因为我的内核换了,你不再是女主模式了。又不是太阳,总不能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吧! 韩春明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嘴上却痞里痞气的笑道:”上班啊,哥们儿天天辛苦工作,赚钱娶媳妇啊,要不然你准备当老姑娘?你愿意,哥们儿还不愿意呢,怎么说也是宝剑藏匣,正等着开封见血呢。“ 苏萌唰的一下脸红了,韩春明的骚话正是撩骚到了她的痒痒肉。经验总结,越是乖乖女,越从心里喜欢坏男人。这是一种规律,符合人的心理活动。 韩春明最吸引人的就是痞坏,外痞内正,对苏萌这样家教严格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这厮的流氓话题显然是聊不下去了,于是苏萌转换话题道:”我也要上班了,少年宫,教育局下属单位。“ 看他的神情,显然十分满意。这也符合苏家的价值观,苏爸是个老教师,最喜欢的就是灌输他的一套理论。 韩春明诚心逗她,于是很有神棍风格的说道:”我估计你也干不长,不用太认真。“ 啥?苏萌有点傻眼,什么意思?这是不好的消息,还是诅咒?一双好看的眸子顿时变得红了,兴奋的神情也荡然无存,盯着韩春明的眼神变得发冷,语气冷淡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 轮到韩春明懵逼了,不就是一句玩笑话,至于么?这就是韩春明来自后世思想的副作用了,苏萌对这个工作还是很上心的,本来找韩春明就是来分享喜悦,再顺便炫耀一波。哪知道韩春明一句话就这么不吉利。 韩春明呢,根本就没拿工作当多大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就领了成建军的人情,从骨子里来说,如果真的是大事,韩春明会去求别人,也绝对不会求程建军。 在他的意识里,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苏萌事铁定要参加的,少年宫的工作自然也就干不下去了。 结果苏萌大小姐脾气又犯了,甩开了脸子。 要是以前的韩春明,指定是死皮赖脸的哄好她,完事以她为先,现在的韩春明却不惯着她的毛病。苏萌的娇好容颜顿时也没有了吸引力。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国家快恢复高考了,你还是好好温习功课,争取考个好大学,少年宫的工作,不要也罢。“ ”走了,该回家了。“ 刚刚两人之间萌芽状态的暧昧旖旎,荡然无存。 苏萌看着一步步远去的韩春明,怔怔的发呆。这就完了?难道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苏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又惊诧于韩春明恢复高考的消息,百感交集。牵挂着韩春明的态度,又关心高考的消息,于是拔脚就往家跑。这种消息还是问问苏爸才靠谱。 程建军正趴在花丛后边偷偷的观察着韩春明和苏萌的动静,看见二人站在大门口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忍不住嫉妒的咬牙切齿。 ”有韩春明在,自己就绝对竞争不过,苏萌连正眼也不愿意看自己,走着瞧,韩春明,苏萌是我的!有你倒霉的时候。“也正是此时此刻,程建军有了彻底整倒韩春明的心思,并积极的践行自己的志愿。也算是坏人中的行动派。 韩春明已经放下了和苏萌的不愉快,吃过饭,就一头扎进了高中教材的复习中。自己虽然也经历过大学洗礼,问题是那是后世的教材,确实比现在的更先进,几十年的年代差还是很大的问题。尤其是政治,自己后世学的许多东西自己如果一不小心给漏了风,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上大学?搞不好自己就是吃牢饭也有可能。 运动余毒未清,现在台上的干部思想还没有被松绑,万事皆有可能。所以韩春明想安稳的考上大学,远远没有那么轻松,杜绝一切意外可能才是目前他最大的努力方向。 后院。 苏萌一路小跑窜了回去,找到苏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爸,刚刚在胡同口,韩春明说,国家有可能恢复高考,您觉得有可能吗?“ 苏爸正在灯下看报,听见苏萌咋咋呼呼的问询,微微一怔,便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苏奶奶却立刻发现了苏萌的漏洞,毫不客气的说道:”萌萌,咱们苏家诗书传家,你在以前那就是大家闺秀的存在,没事不要和小五子这样的人交往。拉低你的身份。“ 苏萌毫无诚意的点头附和:”对对,奶奶你说的有道理,不交往,都听您的。“ 眼睛却盯着苏爸,大学啊!这可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梦想。想必之下,其余的什么都是浮云。 苏爸想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分析道:”你别说,这件事估计还真有谱。现在各行各业都慢慢趋向正常,你看,小学、中学都恢复了正常招生,大学呢?那可是代表咱们国家的最高教育水平,岂能任由无序发展?依我看,恢复高考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时间问题。咱们也没有消息来源啊。“ 苏爸越说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吩咐苏萌道:”咱们院里只有你和程建军是高中毕业,考大学最有把握。而且程建军他爸爸是科长,比咱们消息更灵通,你闲了去打探一下,要是真有这回事,那就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考个好大学。“ 苏爸安排的明明白白,唯独告诉苏萌消息的韩春明,被华丽的无视了。在他的眼中,韩家小五子就是个不靠谱的小痞子,又接触不到高端人群,怎么会知道这种消息?肯定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跑来苏萌跟前邀宠表功呢。 肤浅! 苏萌心里百爪挠心,看了看天色,终究是忍住了。今天不行了,明天一早就去问程建军。打定主意,然后一头扎进房间,翻箱倒柜把自己的高中教材给统统翻了出来。苏家的灯光亮到了后半夜才熄灭。 韩春明也在废寝忘食,翻阅教材,累了就拿出今天的收获好好的研究。 受原主意识的影响,现在的韩春明对传统文化的喜爱也是浸透了骨髓,一看见这些古色古香的善本古籍,就像瘾君子一样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隔壁老太太半夜起来,看见韩春明还亮着灯,忍不住叫道:”五子,你怎么回事?电费不要钱啊?快点关灯!” 好吧,睡觉! 章节目录 第3章上门拜访 第二天一大早,韩春明就洗涮干净,一路腿儿着前去工厂上班。 苏萌也心急火燎的起了一个大早,估计程建军差不多该起床了,立马跑到程建军的房间外边砰砰的拍了起来,动静搞得很大。 程建军计划和苏萌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想法胎死腹中,而且苏萌也已经决定去少年宫当老师,这厮只好不情不愿的让他老爹给自己在钢琴厂找了一个调音师的学徒名额,起点虽然不高,一旦出师,却相当的有格调,而且在一定的时间内都是很吃香的工种。 现在得程建军,还远远没有成长成以后得奸诈,在他现在得关注圈里,韩春明就是他超越得目标,钢琴厂得的工作让他又找回了优越感,沾沾自喜。 刚刚上班两天,一路陪小心,很是累人,结果正蒙头大睡,就被惊醒了好梦。顿时起床气蓬勃发展,忍不住嘴里骂骂咧咧的问道:“谁呀?一大早拆房子呢?真没素质!催命呢?” 结果,开门一看,傻眼了! 苏萌正怒目圆瞪,显然自己的不雅之词全部被听了个干净。苏萌生气了! 程建军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满脸堆笑的反客为主道:“苏萌?对不住!对不住!你可是稀客,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一大早就打上门来?”严格来说,程建军也是舔狗,为了苏萌,这小子不少下功夫,先是谋划二人一块去食品厂,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计划破产后,又积极的为苏萌找工作,甚至后来的苏爸心脏病住院,还是忙着筹钱,目的就是为了讨好苏萌,抱得美人归。只不过,这厮爱耍小聪明,居心不良,生生的把自己的路走窄了。苏萌也死活看不上他。 舔狗忙活了几年,这才明智的抽身,找了别人,算是个进退有度的舔狗。 现在的程建军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正一心想抱得美人归呢。要不是刚刚言语上得罪苏萌,早就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聊上了,哪肯这么浪费机会,直奔主题? 苏萌这才想起正事,于是问道:“你爸在公家做事,消息灵通,听没听说过国家要恢复高考?” 程建军一下子愣住了,有这事儿?连忙问道:“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一会儿我问问我爸,估计也是没谱的事儿吧,要不然我爸会不告诉我?” 苏萌有些沉默,也对,韩春明整天嘴上也没个正形,天天胡说八道,自己鬼迷心窍,居然信了。简直是昏了头了! 没有得到肯定的消息,苏萌闷闷不乐的回家,身后程建军的呼喊,她置若罔闻。 苏萌走了,程建军却被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下子搞得心里长满了野草,不管是真、是假,他敏锐的感觉到,或许这是自己和韩春明拉开阶层的大好时机啊。 从小到大,韩春明从来也没有因为学习被表扬过,如果真的恢复高考,这就不是简单的学习问题了,而是鲤鱼跃龙门、是脱胎换骨。自己只要上了大学,韩春明这个学渣将再也没有和自己平等竞争的资格,不管是事业和爱情。 苏萌-----是我的! 程建军被美好的前景刺激的热血沸腾。 不行!要赶快找爸爸问清楚。程建军撒腿就跑。 苏萌的沮丧,程建军的蠢蠢欲动,韩春明一概不知,他现在只管上班,和涛子赚外快,然后等着蔡晓黎的到来。一个篱笆三个帮,蔡晓黎培养的好了,绝对是个得力助手,既然知道她早晚会来,又何必着急? 上午十分,一个青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脚踏进了四合院。 韩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择菜,青年人礼貌的问道:“大妈,请问韩春明事住在这里吗?” 晚上,拆解自行车一身臭汗的韩春明刚刚到家,老太太就急不可耐的唠叨:“你前几天在公园下水救人了?你真是胆大包天,就你那水性,狗刨都不算,还救人?出事了谁救你?回来你还一声不吭,能不能别整天捅娄子?” 韩春明一听,得!这是谁告密了?就苏萌知情,不过苏萌性子事不讨喜,告密这种事她还是不屑于干的,那是说漏嘴了?还是怎么个情况? 老太太唠叨完,过了嘴瘾,就立刻消气了,自己就给韩春明解惑道:“人家今天亲自登门来道谢了,送了一大堆礼品,推都推不掉,临走还留下地址,欢迎你去人家做客。礼貌得很哪。” 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递过来一张便签,上边写着地址,还有姓名。字迹工整有力,很有颜筋柳骨的风貌,韩春明一看就有点喜欢,这是同道中人。 老太太一边从柜子里往外拿礼品,一边接着絮叨:“人家送的礼物太贵重了,有酒有肉,还有香烟,麦乳精、奶粉。都是紧缺物资。五子,我寻思着,你哪天有空了回访人家一下,人家知恩图报,咱们呢也该有来有往,这以后都是你安身立命得关系。” 韩春明一看,这老太太,这哪是肉啊,这是火腿。看外表肥瘦适中、皮薄肉厚、骨头桃红色,形似琵琶,典型的云南宣威火腿。极品货色!能在北京整来这种东西,看来自己救得这个人不简单,非富即贵。 于是连忙对老太太交代:“妈,这可是宣威火腿,非常贵重,您可千万别随随便便给炖了。上边得绿霉,也别以为这是坏了,火腿就这样,哪天想吃了,您给我说一下,我告诉您怎么吃。” 老太太大开眼界,第一次听说火腿这么讲究。 韩春明找了一条绳子把火腿穿起来,挂到了横梁上,这种东西就得这样保存,让老鼠、野猫给霍霍了才心疼死人了。 韩春明打定主意,星期天就去回访人家,不为礼品贵重,而是人家太讲究礼节了,当日分别,自己根本就没当回事,结果人家郑重其事。韩春明自然要加倍奉还,人情往来,你不讲究,谁跟你玩? 经过几天的拆解再组装,废车改装二人组又搞出了几辆车况不错的自行车,悄悄地转卖,不声不响的二人手里已经掌握了200块左右的财富。关键是一切都是在毫无动静下做成的。 这天,蔡晓黎终于上线了。 主任带着一个羞涩的女孩进了车间,笑哈哈的召集众人:“大家都静静,现在介绍一个新同事,蔡晓黎。大家都热情一点儿,发扬风格,争取让蔡晓黎同志尽快融入咱们的集体之中。” 蔡晓黎微微低头,脸蛋红红的,只是给大家弯腰鞠躬,算是尽到了礼数。羞涩的神情,像水莲花不胜娇羞。 韩春明看了一眼涛子,得!这小子眼珠子都直了,这是一见钟情了呗。 主任看了看蔡晓黎,担心她腼腆的性格吃亏,于是接着吩咐道:“蔡晓黎同志初来乍到,业务不熟练,我看就有李成涛做她得师傅,有人教,就不会出错。就这么决定了。“ 这踏马是让涛子这厮监守自盗吗? 韩春明顿时笑出了声,主任瞪了一眼韩春明,笑骂道:”韩春明,你少幸灾乐祸,知道涛子跟你好的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你也别躲清闲,出了岔子,跑不了你。“ 韩春明笑嘻嘻的回嘴:”那不能够,我们涛子很乐意干这种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准咱们车间的效率还增长一波呢。” 韩春明? 蔡晓黎得目光已经牢牢地盯住了这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再也不愿意分开。主任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统统都不重要了。 我只愿陪着他,地老天荒! 这就是蔡晓黎此刻的心情。 涛子正准备在新徒弟面前得瑟一下,韩春明微笑着走了过来,对着蔡晓黎轻轻说道:“又见面了!” 蔡晓黎顿时笑颜如花。是啊,又见面了,为了这次的见面,我等了很久很久,也彩排酝酿了很久,你---知道吗? 蔡晓黎痴痴地看着韩春明,眼神温柔,温柔的令人心疼。 在原著里,韩春明不爱蔡晓黎,所以他的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她,这也为蔡晓黎的匆忙结婚埋下了伏笔,嫁给了程建军这个卑鄙小人。这一世,韩春明不再沉迷苏萌,也绝对不会让这个一心一意爱他的女人受到伤害。 涛子在一旁不满意道:“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吧,这还有别人呢,注意影响。”涛子的心碎了!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两人有情况。蔡晓黎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韩春明,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韩春明轻轻说道:“下班找个清净地方详谈,现在干活。” 到了下班,蔡晓黎骑着一辆凤凰女款26型,涛子骑车带着韩春明,冲出了食品厂。 涛子一边猛蹬自行车,一边问道:“去哪?” 韩春明问蔡晓黎道:“晚回家没问题吧?” 蔡晓黎家庭条件并不好,作为长女,她过早的承担了家庭压力,家里也早就习惯了她早出晚归的习惯,于是笑道:“没问题。” 跟着韩春明,赴汤蹈火,她也愿意。自从那个绝望的时候,韩春明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救了她父亲一命。她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这个痞帅的小伙子,飞蛾扑火,不能自已。 韩春明对着涛子说道:“涛子,我想和你商量,咱们的买卖,邀请蔡晓黎加入。” 涛子毫不在意的答道:“没问题啊,我答应了。”这厮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韩春明这是在为以后收罗商业伙伴,一旦认准,很有可能就是代表着海量的财富,天文数字。 韩春明也没有过多的阐述,只是对好奇的蔡晓黎说道:“我们趁着下班的功夫,收购废旧自行车,然后组装,再转手卖出去。利润还行!” 蔡晓黎一听,大喜过望。 蔡家家境贫寒,蔡晓黎对赚钱同样有着执着的欲望。要不然,原著里,她一个大姑娘,也不会像野人一样整天和韩春明一起下乡收鸡蛋。不但受罪,还要承受投机倒把的风险。 计议已定,三人直奔涛子家。 有了蔡晓黎的加入,组装速度大大加快,蔡晓黎不但舍得下力,还能在两个男人身边打下手,辅助他们干活,还可以记账,核算利润,韩春明大感轻松。 贩卖自行车的利润节节攀高。 这天,星期天到来。韩春明特地交代涛子二人,自己有事外出。他要回访那个落水者。 随着资金池的厚实,韩春明终于给自己留了一辆七成新的破车,11路公交车太不方便了,也没有效率,该加速了。 去之前,韩春明一番采购,像和人家对等,估计现在的韩春明是不用想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行,还要票,稀缺物资,身份不到就别胡闹,想想还是可以的。 韩春明买了两条华子,两瓶西凤,再加上两盒菊花酥、枣泥酥,已经不算寒碜了。于是韩春明骑着自行车直奔护国寺街。 这里后世是有名的四合院保护区域,集中了大量的名人故居,一代京剧大师梅兰芳就曾居住这里。 韩春明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地方,抬头一看,也是一个四合院,不同的是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像韩春明他们那里的大杂院,已经被改建、违规建筑,糟蹋的面目全非。像这样的一个小院子,在后世就是天文数字,你也买不来。有价无市的稀缺资源。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判断,这家人不简单。 韩春明轻轻的拍响门环,然后耐心等候。 脚步声传来,大门打开,四目相对,正是当日自己救出的青年。韩春明记得,他留下的姓名叫李炎,于是主动说道:“叨扰李兄了,莫怪、莫怪!” 早就感觉这家伙有些古意盎然的感觉,这个咱也会啊。 李炎哈哈大笑:“快请进,上次去你家拜访,老太太说你上班去了,我也不好打扰,正好,我家老爹也在家,早就想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了。” 说罢,帮韩春明提着礼品,热情的招呼着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韩春明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了。院子里古意盎然,花圃里,繁花似锦,修剪的错落有致。一架葡萄虬髯盘旋,在木架的支撑下,成了一个通风阴凉的凉亭,石桌、圆墩一件不拉。 旁边有一片小小的空地,石锁,沙袋,甚至有一根鹅卵粗细的白蜡杆靠在墙角,上边被人摩挲的包浆润泽,显然是老物件,经常被人使用。 韩春明忍不住惊诧道:“李兄,莫非你家还是武术传家?冒昧问一句,习武的,你不会游泳?” 李炎顿时有些羞愧,这也是韩春明和李炎有过几次交谈,能判断出来这小伙心思纯良,不是小肚鸡肠的小心眼,要不然打死也不会这么冒昧。 一声苍老的笑声传来,从正厅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白发苍苍,一身中山装,黑皮鞋,精神矍铄。正笑眯眯的看着韩春明。 好一个儒雅的老头儿! 这就是韩春明的直观感觉。腹有诗书气自华,想必说的就是眼前这种人。 韩春明连忙上前鞠躬道:“老爷子,您吉祥,晚辈韩春明给您行礼了。” 原主韩春明性子跳脱,痞里痞气。后世的韩春明经过职场历练,精明干练,在经过不少的职业讲座,熏陶出了几丝伪儒雅。结合起来就成了现在的韩春明,可盐可甜,痞中有正。 老头儿盯着韩春明看了一眼,精光一闪而逝,笑道:“你救了我家这个熊孩子,就不是外人,以后叫我李伯。你们两个常来常往,也算是个缘分,别生分了。” 得嘞! 等的就是这句话,顺杆子爬,这种事韩春明擅长。 连忙笑眯眯的献宝道:“那我可当真了啊!以后我闲了就来吃饭,就当陪您了。没事儿咱们爷儿仨喝一杯,联络联络感情。” 李老头儿顿时哈哈大笑。 这小子,有意思! 进了客厅,韩春明眼睛快瞪成牛眼了。 满客厅都是宝,桌椅板凳,全部黄花梨的老物件。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客厅整天使用。暴殄天物! 韩春明眼睛盯着这些宝贝,颤抖着问道:“李伯,您就这么使用这桌椅板凳?您还做的稳吗?这可是明朝家具,国宝级的东西,您就舍得?” 李老头儿没想到韩春明还有这眼光,于是得意洋洋道:“家传的,破四旧的时候藏得好,要不然早就毁了,你眼光不错,年轻人肯学这老东西的不多了。我家这个儿子,一心想出国,学习先进科技,对这些老玩意不屑一顾。” 李炎显然不认同自家父亲的观点,张嘴就想反驳,忽然意识到还有客人在场,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韩春明显然看见了李炎的反应,他很愿意和这两父子交流,也不知是缘分使然,还是李老头的气度很让人信服。再说,随着运动的结束,言路大开,已经不把百姓随便因言定罪。于是韩春明笑道: “李伯,咱们要不今天就来个君子之辩?各述观点?你们二位也把父子的身份先放一放?” 李伯哈哈大笑,有意思。 “好,那就辩论,理不辨不明,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论,可以驳倒我这个老古董。” 李炎更是眉开眼笑。 显然这家伙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早就跃跃欲试。 “咱们国家百废待兴,物资极度匮乏,随着政策的逐步调整,我相信一定会往经济上面倾斜,而这一切都离不开科技的支撑。不出国开开眼界,怎么知道咱们究竟和外界有多大的差距?咱们的国防科技、民生领域,电子产品、重工业等,哪个不需要高科技人才?所以我才一心想出国,就连清政府都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咱们为什么不能学习?” 李炎抢着发言,掷地有声。 啧啧,这小子有一套!自己是占了穿越的便宜,才知道后来的政策。这小子则使纯粹的判断,就猜的八九不离十,牛逼。没想到传统窝里出了个洋务派。 韩春明旗帜鲜明的赞扬道:“这一点我完全赞成李炎,不过我有问题。如果,你真的出国了,发现咱们中国在这十年里已经落后了太多、太多,多到让人绝望,你还敢追赶吗?你还有雄心壮志吗?” 韩春明绝对不是杞人忧天,过了80年代,无数怀揣梦想的青年精英选择留学,最后归国效力的十不存一。有的被国外的繁华吸引,选择安家落户,成了西方的二等公民。有的被局的的差距击垮,失去了斗志,选择随波逐流。 造成了无数的人才流失。真正在行业内建立赫赫功勋的反而是那些选择在国内埋头苦干的实干派。 例如,各个行业的xx之父。 韩春明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想留学,你会英语吗?上过大学吗?“ 李炎顿时垂头丧气。 英语?会个屁?以前都是学的俄语。至于大学,自己也没有推荐的资格呀? 韩春明笑道:”建议你还是先复习高中课程,英语可以去外交部打听一下,找个好老师,突击一下口语。英式口语和美式英语还是有差别的。别去了还要学语言,耽误功夫。“ 李老头笑眯眯的听着两人瞎掰扯,一剑封喉:”我答应让你去了吗?“ 韩春明嬉皮笑脸道:”没事,看您老人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有什么不同意的?这是正事!如果您担心没儿子陪您,大不了我抽个亏,给您当几年便宜儿子,正好我还想跟您学几手拳脚呢。还能白吃白喝,挺好!“ 韩春明的痞气,是一种坦荡的表现艺术。在小肚鸡肠的小格局那里并不讨喜,这也是为什么胡同里那么多人看不上他的原因。因为斤斤计较,因为锱铢必究,所以以己推人,韩春明在他们的眼里就成了流氓、胡同串子,一言一行都成了别有居心。 但是和韩春明有过深切交情的,却往往都对他的人品推崇备至。如,九门提督,如破烂侯,如蔡晓黎等。 现在的李老头儿也同样对韩春明喜爱有加,不单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坦荡、学识,以及痞气里边掩藏的举重若轻。 于是老先生鸡贼的哈哈大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后悔。“ 韩春明什么罪没受过,于是一锤定音:”一口唾沫一颗钉,决不反悔。“ 李炎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韩春明,只差鞠躬、吃席了。 韩春明问道:”咋了?“ 李炎摇了摇头,想充好汉,先试试成色再说吧。 李老头儿傲然站了起来,王霸之气暴露无遗:”老夫,忽雷太极李庆林。“ 章节目录 第4章结交李家 忽雷太极? 韩春明经历过后世信息爆炸的年代,对于一些传统功夫也知道不少。陈氏太极、杨氏太极、吴氏太极,就连形意、八卦、螳螂、咏春、心意六合把、八极都有耳闻。唯独这忽雷太极闻所未闻! 于是不耻下问道:”老爷子,您给我讲讲咱这忽雷太极?也让我这土包子涨涨见识,不能总让什么形意、八卦、咏春自吹自擂。能自成一门肯定都有绝活啊。 这话一举挠到了老头儿的痒处,眉飞色舞的介绍道:“咱们忽雷太极知道最牛的地方在哪吗?打架第一!” 卧槽!一句话引出了韩春明的兴趣。太极打架?根据后世的实战统计:太极的战力,渣中渣王。不是传统功夫没有实战能力,而是实战训练的培训方法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时代变迁,失传了! 太极要想实战,是要“刷人桩”。也就是找体格健壮的青壮陪练,不但废人,还费钱,哪个武馆拳师会这样干? 有钱吃喝玩乐他不香吗? 何况,现行的法律也不允许私斗,学武干什么?保镖,军队、警察可以批量培训。传统武术没落已是必然。 但是韩春明感兴趣啊!他很好奇,传统武术,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样? 李老头儿成功的挑起了韩春明的兴趣,然后管杀不管埋,鸡贼的吩咐道:“中午了,该做饭吃饭了。你们两个做饭。” 做饭,难不倒前世的餐饮大佬,问题是,李家就这爷儿俩?女主人呢? 李炎好想知道韩春明的疑问,主动解释道:“我妈妈在运动之前,就没了。平常就我们父子两个,我父亲神神叨叨的蛰伏了十年,知道吗?他以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哲学教授,至于武功,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会这玩意儿。” 卧槽! 这句话隐含的信息就太多了。实话实说,运动期间能独善其身的学者凤毛麟角,这李老头儿有道行啊。建国后许多以前的江湖异人都改头换面,人家李老头是哲学教授,没准以前就是哪个宗教隐藏的大佬,以他们的本事,换个身份道貌岸然的忽悠大学生不要太容易。 历史上,帝王将相有哪个不是人杰?被道士、和尚忽悠的颠三倒四的数不胜数。功夫可见一斑。看来李老头还是个宝藏老男孩? 二人说说笑笑,韩春明下厨,炒了几个家常菜,馏了几个馒头。虽然调料没有后世丰富,胜在食材货真价实,味道刚刚的。李老头和李炎吃的满嘴冒油就是佐证。 厨师的最大荣耀就是食客吃的盘净碗干。 韩春明顾盼自雄,拔剑四顾心茫然。看这爷儿俩的吃相就知道他们两个都没有厨艺的天分,吃货一对。 老头儿索性就吩咐道:“以后尽量多来,我教你练拳,你给我做饭。” 公平!讲究! 韩春明答应的比谁都痛快,有一个九门提督,再多一个神棍又何妨?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何况像他们这样的老头儿都是宝,有一天真的都没了,许多好东西也就失传了。 眼前的李炎显然就没有学到李老头儿的看家本领,意气书生一个。 吃过饭,老头儿懒洋洋的去睡午觉了,李炎带着韩春明进了书房,韩春明又一次被打击到了。一屋子的书,分门别类,汗牛充栋。不但有《史记》、《资治通鉴》、《水浒》、《三国》等大众所知的皇皇巨著,更有许多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公开刊印的手抄本。 武术秘籍、医书、麻衣神相、紫薇斗数,简直是无所不包。 韩春明就此立下了誓言,一定要把智利的书,统统都读一遍。 “晚上我跟你睡,明天早上试试老爷子的手段,有事要办,晚上来找你报道。”贼心不死的韩春明还惦记着学武功的事,不要求天下第一,最起码有个护身手段也不错,当然了,能在床上有加成效果就更好了。 龌龊!李老如果知道这厮的肮脏心思,恐怕立刻就把他逐出师门。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韩春明还是告辞了。星期天就这么一天的功夫,自己还要去探望九门提督这个老头儿,整天忙着上班、赚钱、读书,已经十来天了,再不去老头儿该急眼了。 照例,一瓶二锅头,茴香豆、豆干、糕点。手里提留着直奔九门提督的小院子。 老头儿正躺在摇摇椅上,晃悠的怡然自得。韩春明知道这一次隔得有些久了,没那么容易过关,于是拧开酒瓶子,浓郁的酒香顺风飘了过去。 九门提督眼睛也不争,嘟囔着骂道:“孙贼,还以为你把爷爷给忘了呢!怎么舍得来爷爷这里报道了?” 韩春明贱兮兮的笑道:“咱现在改邪归正,一边上班,一边自学高中课程,等着吧,咱也给您考个大学状元瞧瞧。您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九门提督斜着眼瞪了他一眼,鄙视的意味表露无疑。孙贼,别逞能,小心脸掉到地上捡不起来。 韩春明安之若素,以前的自己确实不行,现在?吊打满京城的小知青。 在九门提督家里腻歪到了黄昏,伺候老头儿吃饱喝足,韩春明这才飞奔回家,背上两本书,又马不停蹄的飞奔回护国寺李家。 李炎看着飞蛾扑火的韩春明,讪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自找苦吃。” 韩春明拿出高中教材,对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行径嗤之以鼻。李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道:“你复习高中课程干什么?” “考大学呀!山人掐指一算,这卦象显示高考快恢复了,咱总要笨鸟先飞吧。我要是你,就赶紧临阵磨枪,小心马失前蹄,真的恢复高考了,结果你自己掉链子。留学?留个锤子!咱们自己国家的都考不上,歪果的就别想了。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 韩春明摇头晃脑,用玩笑话把自己的劝告都灌输出去,至于有没有人信,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李炎也没有闲着,韩春明的话他还真的听进去了。只不过他一心留学,正拿着一本英语教材愁眉苦脸。现在的中国想找俄语人才一抓一大把,精通英语的还真就不多。李炎也正为此苦恼,尤其是口语。 韩春明恰恰英语马马虎虎,在现在的北京学生里,绝对顶尖的存在,于是就充当师傅,教起了李炎口语。四级水准,马马虎虎吧。 第二天,天色刚泛鱼肚白,两个闹腾着学习到半夜的年轻人还在赖床,睡得呼呼的。李老头儿就啪啪啪拼命的砸门。韩春明谁的迷迷糊糊,不耐烦的翻身蒙住头接着睡,李炎却有过经验,一脚踹过去,叫道: ”快起来,你不学武功了?不学也别耽误我睡觉啊!你敢赖床,我家老头子就敢一直砸门。“ 卧槽!韩春明这才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李家,自己可是信誓旦旦要学武功的。 得嘞!自己约的x,含泪也要干完。男子汉大豆腐,说话算话。 韩春明三下五去二穿衣起床,李炎这厮却蒙头接着睡。 卧槽!凭什么?你给我起来吧!韩春明一点也不厚道的把这厮的被子给撸了个干净,拉扯着起身陪着小爷吧。 李炎欲哭无泪,瞌睡被扰乱的一塌糊涂,还睡个屁呀?只好不情不愿的随着韩春明跑到院子里。 李老看见来了两个,高兴的眉开眼笑,意外之喜啊!自己这个逆子,强按牛头也不肯喝水,想让他学自己的看家本事,比登天还难,没想到被韩春明这小子给提留出来,就算学不会全部,一部分也好啊,这毕竟是李家的家传绝活,断了传承,死不瞑目啊。 韩春明这小子,行!深得我心! 李老身穿练功夫,站在那里,神情严肃。 ”你们两个都已经过了练功的最佳年龄,可是从另外一方面反而是优势,那就是筋骨成型,任凭我折腾,也没有后遗症,不用担心你们的身体发育。“ 李炎看着韩春明的眼神已经满是幽怨,就像是个怨妇。 韩春明表示,我没看见。 李老接着授课:”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是练拳之前要学会怎么守住功夫,咱们太极门用的是《浑圆桩》、《太极桩》。桩功才是内家拳的根基,至于套路拳架,只是让你悟通拳理的工具,阴阳、刚柔才是太极的内核。推手八法是运用的手段。“ ”所以,你们两个第一步都要先学站桩,具体的时间安排是一小时的站桩,一小时学习套路。晚上再背《太极拳论》,明天早上检查。“ 嗷! 李炎一声哀嚎,韩春明,我恨你! 李老一声不吭,年轻人,有人陪,有人比较,自己的这个倔儿子不会轻易下船。 于是,两个苦逼开始了欲仙欲死的练功生涯。站桩,腿麻了。活该!坚持! 李老看的还是相当精准,李炎如果是一个人,绝对坚持不住,可是有了韩春明这个参照物,咬牙也不肯退出。嘴上雷得哭爹喊娘,第二天却依旧诚实的准点起来,练功! 这段日子以来,李老的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韩春明带给了他最大的惊喜。李家的拳法总算是后继有人,不至于断绝传承。 韩春明为了学拳方便,索性就住在李家。从小到大,这厮就是个野小子,经常不着家,韩春明跟老太太一交待,根本就没人觉得是什么大事,华丽的被无视了。 于是,这厮彻底的放飞自我,白天上班,下班鼓捣自行车,有时候去废品站捡漏,晚上学习,早上练拳。整天忙活的紧凑无比,恨不得把时间一分为二,每天当四十八小时用。 蔡晓黎掌握的资金已经突破了600元。在一个月工资三十几块钱的社会,600元的购买力已经相当给力。韩春明已经计划着开始自己的新门路。毕竟自行车行当,自己毕竟是游击队,不能用规模取胜。 而自己的新方法就是为食品厂提供新鲜鸡蛋。 知青返城,造成的其中一个后果就是物资的消耗大大加剧,食品厂的面包需求直线上升。 做面包需要原料,鸡蛋不可或缺。问题来了,公家的配额远远不够,又不能大规模收购,那不成了投机倒把?破坏经济秩序?食品厂是公家单位,不可能带头破坏规矩。 韩春明就盯上了这个空档。食品厂不行,自己可以钻空子啊。只要中间环节处理的好,事情办得稳妥一点,就算是有人举报,顶多也就是个好心办坏事。世间的颜色不止黑、白,还有灰色。 时机成熟了! 韩春明又召集三人组跑到僻静的地方碰头。 ”咱们请假,下乡收鸡蛋吧。乡下鸡蛋的售价是一个五分、六分,卖到厂里的价格是一毛。四分、四分五的利润,咱们一趟如果可以搞一万个,顶多也就是一千多斤的分量。三轮车就能搞定。关键是赚钱快呀,咱们赚的就是别人不敢下手的钱。搞好了,只要量走的够大,一趟就能赚几百块。” 几百块? 涛子和蔡晓黎已经满脸的数星星状,是够快的!没说的,干! 三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韩春明这才抛出自己的计划:“想要实现计划,咱们先要走通关系,要不然有鸡蛋也没人敢收啊。这件事需要采购科长点头,门卫陈大爷配合。还有咱们主任也要打好招呼,万一出事,也好有人转圜关系。” “所以,咱们先买几份礼物,分别送给采购科科长、咱们主任。门卫陈大爷整一条好烟、两瓶二锅头就行了。万一被人举报,只要不抓现行,就说只有二十块钱的东西,千万别多说,说的数额越大,咱们越兜不住。” “说白了,这件事咱们和厂里是属于相互建立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自己说漏嘴,就是咱们糊涂蛋。” 涛子和蔡晓黎点头如小鸡吃米。相比之下,送礼这种勾当,韩春明早就轻车熟路。 于是,三人开始了发财大计,韩春明负责给几个当权者送礼打关系。涛子找三轮车,蔡晓黎负责打探乡下哪里鸡蛋资源丰富。 诸事齐备,三人风风火火集体请假直奔京城郊区农村。 左家庄,集市。 桂花嫂眼巴巴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面前的鸡蛋还原封未动。桂花嫂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桂花嫂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岁,老公死了,寡妇一个,上边有婆婆要赡养,下边的孩子刚刚学走路。经济压力让他透不过气,疲惫欲死。眼前的鸡蛋还是一家人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用来换钱,购买油盐酱醋。 可惜,左家庄是农村,自己村子的人也没人购买,零星的客户大多是城里来的有钱人,他们才是消费的主力。可惜今天生意惨淡,看来又要白跑一趟了。 桂花嫂正准备换个地方碰碰运气,只见一个一脸微笑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问道:“大姐,鸡蛋怎么卖?” 桂花嫂如闻纶音,韩春明此时此刻绝对是乘坐七彩祥云的角色。连忙激动的说道:“六分钱一个,您要的多,五分五就可以。” 说罢,眼巴巴的看着韩春明。 韩春明哪里肯干这种一锤子买卖的事?眼前的大姐眼神一看就是迫切需要做成这笔生意,于是这厮问道:“您家里还有么?有多少我要多少!您给我介绍几家有鸡蛋的,我给您一块钱。” 桂花嫂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农村养鸡攒鸡蛋的人家多了去了,换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全凭这些外快,所以,鸡蛋并不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于是,货源有了。 韩春明为了不闹出大动静,就让桂花嫂带着他一家一家上门收购,说辞一大堆,什么家里有人生孩子了,换了一家,就变成家里有人要送礼,名目五花八门。仅仅一个村子,就收购了五六百斤。 韩春明索性给了桂花嫂一块钱,把鸡蛋暂时存放在她家里,然后围着周边村子轮番收购,不足三天,足足收购了二千多斤鸡蛋。桂花嫂家里堆了一大堆,颇为壮观。 韩春明还能买来,可惜兜里没钱了,幸亏来之前借了李炎这小子一笔私房钱,这才顶住了。 这么多鸡蛋用三轮车拉到猴年马月了,次数多了还容易走漏风声。于是韩春明跑回厂里,通过主任借走了厂里的采购车,厂里有专门装鸡蛋的设备,能够保留鸡蛋不破损,老方便了。果然,一趟便拉的干干净净。 幸亏韩春明自己就有驾驶技术,这年月也没人查驾照,采购车呼啸而过,平平安安进了食品厂。门卫陈大爷早就很有眼色的打开大门,采购科长安排人清点分量。 托礼物的福,淳朴的几位既得利益者很有职业道德,一大摞钞票进了韩春明的包里。 二千多块! 77年,巨款! 涛子和蔡晓黎已经兴奋的找不到北了。涛子抱着钞票在地上打滚,强烈建议接着干下去。 韩春明连忙打消了他们的乐观情绪。食品厂进了这么多的计划外鸡蛋,足够支撑最低一个礼拜,而且,事情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保密性。利益动人心,而且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大有人在。 自己敢肆无忌惮,保证进局子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听了韩春明一番分析,两个头脑发热的家伙总算恢复理性。等吧,不用一年,许多口子都会放开,到那个时候,才是赚钱的黄金时候,人们还没有经商意识,遍地是财富,任何一个点子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接下来,三人接着上班,鼓捣自行车,财富慢慢积累。 进入盛夏,天气热的土狗都伸着舌头。 中间,韩春明又组织者搞了几次鸡蛋,财富已经妥妥的逼近7000块。涛子和蔡晓黎一心赚钱,对上大学毫不感兴趣,复习也就更加无从说起,韩春明也无可奈何。 今天,又逢星期天,韩春明骑着自行车,向着九门提督家里冲去。再耽误下去,人快被烤干了。 行到一个胡同口,韩春明下车买汽水解渴,只见一个半大老头,带着破草帽,身后背着一个破麻袋,躲在阴凉处正艰难的吞咽一个窝窝头,噎得脸红红脖子粗的。 韩春明摇了摇头,顺手多买了一瓶汽水,走过去递了过去。 老头儿愣了一下:“给我的?” 韩楚明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说道:“喝呗!您还怕我下蒙汗药怎的?做人肉包子您也不胖啊!”说罢,又放在他手里五毛钱,调侃道:“渴了买点水喝喝,别委屈自己,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最重要。” 说罢,转身骑车就走。 老头儿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小伙子,等等!” 韩春明停了下来,啥意思?不够? 老头儿很有范儿:“爷儿们不能占你年轻人的便宜,再说了,咱也不是叫花子,伸着碗讨钱。”说话间,从麻袋里哗的一声倒出来几本古色古香的书来。挑着眉角,傲然说道: “送你了,咱们两清了。” 别的东西,韩春明不在乎,这书-----,韩楚明一看,古籍!顿时爱不释手,眼睛都盯上了,一刻也不舍得挪开。 老头儿得瑟道:“怎么样?不吃亏吧?” 何止!赚翻了! 韩春明连忙点头哈腰道谢。不对,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这是------破烂侯?想起来了,原主韩春明就是随手给了破烂侯五毛钱,二人这才有了交集,没想到自己的惯性这么强大,居然还是认识了他。 韩春明顿时耍起了神棍:“您老人家是个内行,还这副打扮,莫非是胭脂胡同破烂侯?侯爷?” 这回轮到破烂侯吃惊了,自己窝窝囊囊收了这么长时间的破烂,臭气熏天,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谁知道自己是哪颗葱?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老家伙,蔫儿坏。这么好的调戏机会,哪能放过?于是:“您猜?猜对了我请您喝酒!” 说罢,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破烂侯喃喃自语:“我猜?我猜个锤子!这小王八蛋谁呀?” 还没走过一个胡同,一个小屁孩蹲在沙堆边玩沙子,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铜烟袋,铜锅、铜杆、玉嘴。大致一看,就是个老物件儿。韩春明吱的一声停车,问道:“小孩儿,手里的东西让我看看,哥哥拿糖跟你换。” 小孩儿一听有糖,屁颠屁颠的把烟袋递了过来。 没错,jb,额尔金的烟袋。原著中被破烂侯家的虎逼女婿给纱布打磨的明光唰亮,生生给毁了。这回,一定不能再走了老路。 韩春明正看的入迷,身后一个女声:“想要拿走,一块钱。” 这就有点坐地起价了,韩春明知道自己的态度露馅了,这个女的未必知道烟袋的价值,但是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知道的,为了防止这种妇女没脸没皮的继续加价。韩春明毫不犹豫的把烟袋扔给小孩,骑车就走。嘴里还叫道: “一块钱?想钱想疯了吧?一毛还差不多!” 那女的连忙叫道:“等等,八毛。” 韩春明利索的还价:“五毛。” “七毛!” “六毛!” “成交!” 韩春明掏钱,终于把烟袋拿到了手里,安心了! 不是韩春明抠,几毛钱还讨价还价,而是古董行里,千金难买心头好,许多古董根本就没有一定的价位,遇见自己中意的东西,有的买家甚至倾家荡产。 为什么? 就是因为卖家吃准了你喜欢,肆无忌惮的随便加价,所以,老行家往往就算是再喜欢一件东西,也不会再多看一眼,再实惠的价格也会压价。无他,心理博弈,一场交易,瞒天过海、欲擒故纵,无中生有,恨不得三十六计全部都拿来用一遍。 章节目录 第5章程建军一使阴招 东西到手!这么有历史价值的古董落到了自己的手里,韩春明兴致勃勃地跑回家,悄**的藏得严严实实。这玩意,再过个二十年,没有个几百万到千万,想都别想。在自己现存的藏品中,已经算是品相、价值都不错的东西了。 其余的都是废品收购部找到的古籍,实用价值远远大于收藏价值,也就是说,有用,但不值钱! 韩春明忽然想起,好像是原著中,大姨家的村子里,有一户土财主,家里有黄花梨的家具,值老鼻子钱了,为此,还和破烂侯较劲。为了拿下甚至买了整个院子才得偿所愿。 还等什么呀,下个星期就去,抢先下手。 真的拿下,保证可以成为自己藏品里扛把子的存在。 在家里陪老太太说了半天话,韩春明就准备撒丫子跑路了,毕竟还要去看望九门提督。苏萌却找上门来。 这一段时间,韩春明几乎没怎么见过苏萌,这家伙时间安排的快密不透风了,那还惦记什么苏萌啊。这让苏萌彻底抓瞎了。这丫头慌了! 和韩春明青梅竹马,韩春明什么性格她了解的相当透彻,尤其是对她的感情,苏萌拿捏的相当精准,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很恰当。 现在呢,这都多久没见过了,韩春明就像撒出去的兔子,一去不回了,至少没感觉到韩春明有什么留恋不舍。 苏萌能不慌? 原著里,苏萌和韩春明足足纠缠了半辈子,大好青春全部葬送在不信任、不谅解、不服输上面,看了让人糟心。 苏萌爱韩春明吗? 爱!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不爱,也不会相爱相杀半辈子,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苏萌可能更早就已经喜欢韩春明,只不过她自己未必那么清晰罢了。 现在的苏萌就是处于这种患得患失的纠结中,韩春明对她态度的改变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好不容易听说韩春明回来了,立刻就主动上门,见面就问道:“春明儿,这一段时间你忙什么呢?天天不着家,我就没见过你在家安份的待过一天。” 老太太躲得远远的,苏家和韩家相看两生厌,顺带着她对苏萌也不怎么满意,只不过出于对韩春明的溺爱,不旗帜鲜明的反对罢了。 韩春明听见苏萌现在的说话语气,已经彻底无感,苏家的人一贯喜欢为人师表,喜欢说教别人。问题是,现在的韩春明实在不喜欢,有着后世几十年的大势先手,韩春明不亚于天选之子,完全可以创造出惊耀世人的光辉业绩,程建军、苏萌,全部都是小人物,不值一提。原著中他们不行,这一世,差距只会更大,大到让他们绝望。 大象看蚂蚁,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何况他们的性格实在不讨喜。 出于礼貌,韩春明依旧笑眯眯的说道:“我天天忙着上班啊,下班了又要去学东西,哥们儿现在充实的过分,比什么厂长经理还忙,什么风花雪月,鸳鸯蝴蝶,戒了。” 后世,网上有一句话评价北京大妞,够爽快、够局气。 苏萌也有这种特质,韩春明的话没毛病,可惜恋爱中的男女,感觉很奇妙,可以从一点点的微小变化中判断出心情,乃至感情的变化。 苏萌敏感的感觉到了韩春明的疏远。清晰、很清晰。 她惊慌,伤感,嘴上便直接问了出来:“韩楚明,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明明白白说清楚,我苏萌又不是没人要!不会上赶着白送给你。” 别的地方的姑娘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惊世骇俗,但是,北京大妞问,正常! 韩楚明无话可说,苏萌错了吗? 她没错,想保持个性,总要有所牺牲。十全十美,理想状态而已。韩春明只想找个更契合自己的当老婆,苏萌,个性太强了。连一点儿改善的意识都没有。 而且那是以后才发生的事,现在,韩春明说什么都缺乏说服力。于是他微笑道: “现在还是别分心了,我现在每晚都补习高中课程,一旦恢复高考,我一定要上大学,现在的感情,不确定性太多,仅仅是喜欢,对未来,咱们都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还是别太较真儿了。” 韩春明难得的严肃了一次,苏萌惊诧万分,像刚刚重新认识了一样,没想到一向乱七八糟的韩春明会一本正经。 苏萌觉得简直太荒诞了。 这是托词?还是发自肺腑?可是,感觉很陌生、很疏远,远的像隔了一个银河系。关键时刻,苏萌性格里高傲的一面暴露无遗,硬着头皮说道: “好,你韩春明志向高远,我苏萌也不能自甘堕落,不就是上大学嘛,咱们走着瞧。” 说罢,转身气冲冲的走了,以往韩春明会追出去,会哄她破涕为笑,这一次,他纹丝不动。 苏萌脚步越来越快,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却又立刻倔强的擦干。 老太太凑了过来,问道:“小五子,咋回事?你不是和苏萌关系很好嘛,咋就说了这么几句,就闹掰了?” 韩春明笑嘻嘻说道:“放心,妈,您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您还怕我给您找不回来一个漂亮儿媳妇?苏萌长得还行,就是性子不行,整到咱家也不会安分,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身边找。” 老太太惊疑不定,这还是自己的儿子韩春明? 韩春明撒丫子跑了,九门提督府。 程建军窝在窗户后边,看着苏萌进了韩家,然后出来。 他不知道苏萌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韩春明,有你没我,看来,只能毁了你,苏萌才是我的! 也不知道这厮哪来的谜之自信。整个京城,才俊遍地,苏萌就不能喜欢别人?没有韩春明,还有赵春明、魏春明。傻缺! 韩春明骑着车飞驰,街边的犄角旮旯三三两两的拥簇着男男女女的小青年。 回城的知青更多了,就业形势更加严峻了。问题是仅仅京城一地,就生生涌回来一百万人还绰绰有余。现在的观念还都盯着公家单位,哪里有那么多岗位? 人闲着,就会无事生非。韩春明摇了摇头,自己不是救世主,无法改变局势。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韩春明又下乡了。这一次,他跑到了大姨家的村子。目的就是那一套老家具。 不过,为了防止孟小杏这个大嘴巴四处张扬,工具人涛子闪亮登场。 韩春明先提着礼物跑到大姨家坐了一会儿,如今农村还是穷的叮当响,韩春明谎称要帮人收鸡蛋,拉着孟小杏便出了门。这丫头虽然咋咋呼呼,就是一个彪货。不过这种人也有好处,东家长,西家短,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韩春明利诱道:“孟小杏,你带着我们挨家挨户收鸡蛋,一天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 孟小杏立刻就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干活的热情空前高涨,于是咋咋呼呼就向着附近的一家跑了过去,推开门就撕开喉咙叫道:“李婶儿,你家的鸡蛋卖不?” 韩春明进来,他的目的可不局限于鸡蛋,这个时候还没有兴起收藏热,农村的犄角旮旯还存有不少的古董,就连主人都不知道那是古董,价值就更别说了。正是捡漏的黄金时候。 趁着鸡蛋过秤的机会,韩春明问道:“大娘,你家有以前的老物件没有,我替人家老板收货,没准值钱呢。” 有孟小杏这个熟人在,那老太太没有顾虑,于是小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物件,我家有个罐子,正放在厨房装盐呢,这是以前斗地主的时候,从刘地主家里抄来的,一直这么放着。要不,你看看?” 莫非还有意外之喜?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原著里,这刘家手里还存有黄花梨拔步床,破船还有三斤钉,搞不好这罐子也是个宝贝。 老太太带着他走进厨房,从灶台上抱出一个人头罐。 韩春明连忙接过,万一是个好东西,再让老太太给碎了,那才心疼呢。 就这光亮一看,表面一层油烟,青花独有的色调一清二楚。花纹隐隐看出是云龙纹。胎体厚重,造型饱满。符合元青花的特征!韩春明心里一喜,拿起罐子,底款-----槽!底款上的字是什么鬼画符? 等等!这是八思巴文! 稳了!老东西! 韩春明已经决定收购,不过绝对不能露出端倪,农村人是没文化,可是不代表人家不精明。你敢漏风,人家就敢坐地起价,亏死你! 那老太太看韩春明端详了一下,就不再多看,于是i一脸失望道:“怎么?不值钱?” 韩春明稳如老狗:“大娘,我看过了,有些年头了,我带走还有人要,不过不怎么值钱,不划算,万一再碎了,我不是白费力气。您要是想卖个高价,估计没戏。” 得!老太太顿时有些泄气。还以为能赚一笔,落空了。问道:“您能给多少?” 像这种新罐子一个也就四五毛钱,韩春明随口说道:“八毛钱。” 老太太咬牙道:“两块,两块您拿走。” 韩春明苦笑道:“老太太,我就看孟小杏的面子,一块!您就别为难我了。” 老太太到底还是吃亏在没文化上,无奈答应了韩春明这个奸商。 这厮立麻拔钱走人。 出了门,便如无其事的吩咐孟小杏:“走,把鸡蛋带过去。” 涛子正推着三轮车等在路口,这坑坑洼洼的路面,三轮车根本就过不来。韩春明拿出准备好的破衣服,把青花人头罐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恐有一点破损。 涛子忍不住问道:“我的哥呀,你天天捣鼓这破东西干嘛呢?” 孟小杏也瞪着大眼睛,求知欲满满的。这丫头咋咋呼呼,闯祸一流,却也是脑子贼精。韩春明分明是非常宝贝这个罐子。她看出来了。 韩春明害怕这个扫把星坏了自己的大事,万一走漏风声,被一群老娘们儿给堵了,有理都说不清。于是说道:“这是古董,知不知道?再过个二十年,老值钱了。” 话,没有一丝掺假,问题是,孟小杏有耐心思考到二十年以后的光景?果然,这丫头顿时兴趣全无。二十年?二十天她都不想等。 三人一路收鸡蛋,韩春明就一路假公济私的问古董,一上午的功夫,一千多斤鸡蛋到手,韩春明也到手了一个人头罐,一个紫铜香炉。几个清代的盘子。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刘财主家的拔步床。 韩春明早就从孟小杏嘴里打探出刘财主家的位置,到了他家门外,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正坐在门口,抽着旱烟。韩春明笑眯眯的问道:“您老好啊?家里有鸡蛋卖吗?” 刘财主不是真的财主,祖上阔过,经过运动,家里早就空了,能赚几个闲钱当然高兴,连忙叫道:“老太婆,有人收鸡蛋,快来砍砍价。” 一个妇女应声而出,问道:“多少钱一个?” 韩春明知道这一家人都喜欢占便宜,于是回答道:“五分五,官价。当然了,家里如果有老物件,像老家具,洋钟、洋表、老盘子、碗、罐子,桌椅板凳床,只要木料好,高价收购。” 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闪烁,得嘞!动心了! 刘财主问道:“具体是个什么价儿?” 韩春明不怕不问,开口了就简单了,于是说道:“要不咱们先说鸡蛋的事?您也看看我是不是个实诚人?其实怎么说呢,一分价钱一分货,东西越好,价钱越高,您要是有东西,让我搂一眼,咱们才好说价格。” 这话说的没一点毛病。 夫妇俩相互看了一眼,于是刘财主带头引路:“我家有一个老床,有些年头了,我爷爷睡过,我爸爸睡过,现在正闲着呢。” 走进一座偏房,只见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一座古床被杂物给堆得满满当当,差一点没看出来。 韩春明差点心疼的叫出来,这群棒槌,这可是未来的几千万,就这么瞎胡搞。看来,刘财主也没想过它能卖多少钱。于是韩春明装模做样的凑过去,装作看木料,实际去打量风格样式。 没错了!鬼脸纹路,牛毛细纹杂乱无章,淡黄色微微有些深沉,靠近细闻,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 高明的谎话就是九真一假,韩春明赞叹道:“木材料子不错,这么多年还保存完整,值点钱。” 刘财主两口子大喜过旺。韩春明及时泼冷水:“不过,这老物件不好卖,你们再这样乱放,估计也放不久了。这老房子不住人就会塌,家具久不用就会坏。您也别想着指望这玩意发财。” 刘财主刚刚有些小兴奋,就给韩春明无情的打回原形,沮丧道:“您能给多少钱?” 市面上一个新床大概要十几块钱,韩春明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您的木料不错,30块钱,您卖我带走,不卖就拉倒。” 老两口很是犹豫,在农村,30块钱可不少了。但是,人心不足,谁也不嫌自己手里的钱多啊!而且他依稀听老辈人说过,这件床是个宝贝。 于是刘财主说道:“要不您再加点?我可是听说这床可是个宝贝。” 到了考验耐心的时候,韩春明面不改色道:“咱们先说鸡蛋吧,床,不着急。这东西严格来说,确实不错,关键是价钱分时候,您的东西生不逢时,前几年破四旧,毁了多少好东西?现在,它就值这个价。您自己琢磨琢磨。“ 刘财主能不知道吗? 外号叫财主的,运动里不折腾的七荤八素过不去这坎。 而且这家伙也闹不准以后的风向,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您再加点,床您带走。“ 韩春明苦笑道:”您真是精明能干,好吧好吧,再加两块。“ ”10块!“ ”5块!“ ”8块!“ ”6块!“ ”7块!“ ”好吧,成交!“ 韩春明连忙叫来涛子,把宝贝从杂物堆里解放出来,抬着就走。此行最大的目的达到,韩春明立刻就用三轮车给打包带走。鸡蛋靠后! 韩春明把床给带回去,院子里顿时议论纷纷。 ”嘿,韩家小五子这是干啥?收破烂?这床一看就有年头了,不好找喽!“ ”你闭嘴吧,再早几年,小五子敢这么干?早破四旧把他的床给砸了。也就是现在没人管了,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建军看着韩春明上窜下蹦,一个恶毒的念头蹦了出来。让你跳的欢,小心你军爷拉清单! 韩春明又心急火燎的去拉鸡蛋了,程建军偷偷的跑去街道办,这厮还没有进化成后来的老银币,气冲冲的就叫嚣道:”我要举报,举报我们院子的韩春明,他家里藏着旧社会的糟粕,我亲眼看见他买回来一个老式大床。“ 韩春明? 街道办主任有些印象,办事老成,不急不躁。 反观程建军,一脸的戾气,态度嚣张。下意识就有点不喜欢,何况几人帮派已经倒台,空气早就有了变化,谁还关注破四旧?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床,算四旧?你为啥不睡地下?缺心眼的玩意? 主任问道:”你是知青吧,有革命警惕性是好事,可是说床是四旧,缺乏说服力吧,你家不住床?还有,思想要与时俱进,四旧早就是以前的提法,不要开历史倒车。“ 讲革命理论,程建军算个屁,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回来。 这厮也算是越挫越勇,好,四旧这个罪名不行,再找!不对,这家伙急急忙忙干什么去了? 程建军推出自行车,撒腿就跑。 韩春明这一次没有让蔡晓黎也去。 完全的保密不可能做到,也就是说,自己倒腾鸡蛋暴露是迟早得问题,剩下的就是代价大小和策略得问题。至少表面工作要到位,如果每一次都是三个人一块出动,也太不给广大群众一点面子了。傻子也知道,他们又投机倒把了。 轻车熟路,一套流程下来,又多赚了几百块钱。 可惜,他不知道,程建军正藏在食品厂外边,把他的行踪看的清清楚楚,卸车、出厂都相当熟络,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程建军已经嫉妒得眼珠子发红。韩春明这个土包子,凭什么?能赚钱,还能得到苏萌得欢心? 这家伙也真够狠,为了搞清楚韩春明干了什么,居然在食品厂门口埋伏了整整五个小时,用在正地方,就这毅力,绝对能成事儿。 一夜无话,第二天,韩春明刚刚赶到工厂。 保卫科就找上门来,韩春明不急不躁,多大点屁事儿,大不了像原著一样被开除。涛子和蔡晓黎却急眼了。 涛子冲到保卫科的人面前叫道:”干什么?现在不是以前,你们动不动就可以抓人,韩春明犯了什么错?不说个一二三,不去!“ 保卫科的人已经发怒了,只差吼出来,别以为你们干的破事而天衣无缝! 还真是现在的环境变了,没人再随随便便就跟人结仇,要不然人家保卫科又不是真的光吃饭不干活。涛子拎不清,韩春明却不糊涂,这种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破,要不然,采购科长、门卫都脱不了干系。 于是韩春明连忙厉声吩咐道:”涛子,你闭嘴!信我就管好自己的嘴,等我回来,不准跟我家里人说一个字。“ 幸亏这一段时间,韩春明的威望足以镇住涛子,这才消停。 韩春明被带到了保卫科。科长直接出来谈话:”韩春明,你还是自己坦白,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贩卖鸡蛋。从咱们食品厂的利益上来说,你是功臣,所以,你自己把握机会。“ 得嘞! 够意思了! 人家等于直接告诉自己,此乃无奈之举,有人举报,不得不查。 韩春明心领神会,于是一贯的嬉皮笑脸道:”同志,我真的冤枉啊,不是我贩卖鸡蛋,这不,昨天我走亲戚,人家送我几十个鸡蛋,我一想,咱们厂整天缺原料,我就把那几十个鸡蛋拿厂里了。那厂里会占我的便宜吗?不会!所以,人家采购和财务给我结账,我一想,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就接住了。“ ”合着这钱不能拿?要不然我还回去?“ 糊弄鬼呢? 还真的就是糊弄。 保卫科就是再六亲不认,他们也是食品厂的员工,食品厂缺鸡蛋,没有鸡蛋就没有面包可卖,连锁下来就是,如果没有韩春明这样胆大包天的家伙,食品厂喝西北风啊! 所以,韩春明和食品厂属于暗地里的合作伙伴。保卫科长才会糊弄。 心照不宣。程序走完,科长吩咐道:”以后老实点,这一次记过处分,不记入档案。回去吧!" 韩春明得意洋洋的回去继续上班。 程建军等了两天,只见韩春明依旧逍遥,顿时气的胸闷气短。怒气冲冲的打电话向食品厂质问,结果,电话被转接到了科长手里,科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道:“就是你举报我们的职工?你搞清楚情况了吗?知不知道诬告是要负责任的?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找到你?” 程建军吓得手一抖,啪的一声便挂了电话。 玛德!傻子才告诉你自己叫什么。偷偷放暗箭,多爽!明攻,智者不取也! 晚上,韩春明趁着夜色,投桃报李,人家放水,不是个迂腐的,咱们也不能装孙子,一份厚礼送上,双方相谈甚欢,又一份人脉到手。 章节目录 第郑6章眼镜儿郑桐 韩春明消停了一阵,避避风头。 下班就和涛子、蔡晓黎组装自行车,利润虽然没有贩卖鸡蛋迅猛,却胜在细水长流。资产池里的资金已经累计到了将近九千元。妥妥的巨款,涛子整天心惊胆战,唯恐搞丢了。 韩春明挡住了蔡晓黎分钱的提议,钱分散了,最容易花出去,一旦时机成熟,急用钱投资,就抓瞎了。 这一天下班,韩春明特意对二人说道:“咱们三人,先每人分500块,其余的一定不能动,再停停,我有大行动,干好了,咱们三个功成名就,整个京城迟早都会有咱们的位置。” 这一段时间,韩春明用自己的实力建立了三人首领的地位。对于他的决策,没人反对,韩春明也潜移默化的给他们开阔眼界,介绍后世公司的运作方式。 原著里,涛子和蔡晓黎根本不缺才敢,人品也不错,缺的就是格局、眼光。期间,他们因为感情纠葛,闹散伙,始终也没有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团队,这一点就不少扯韩春明的后腿。 后世呢,合资、合作,已经成了常态化。资源重组,整合力量,才造就了一个个巨无霸的大企业,如果自己还走老路,照样难有大作为。 李家已经很熟了,经过最开始的魔鬼训练,韩春明的习武已经步入正轨,站桩有模有样,形神兼备。李炎这个废柴就差的太远了,幸好有韩春明陪着,这厮总算没有放弃,坚持下来了。 这一天早上,两个家伙正在站桩,李老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说道:“你们的身体经过桩功调整,已经可以练套路了。以后,每天早上,一半时间练套路,一半时间端大枪。” “太极的练法,动作越慢、越柔,才能更加快速的掌握《松、柔》的要点。太极奸、八卦滑、最毒不过心意把。太极为何’奸‘?因为太极的发力软如棉,猛如锤,静如山,动如雷。腰部就是发力的中转轴心。所以,你们要把腰练的像弹簧。才能更好的转换劲力。“ ”为什么要端大枪?,练的就是《听劲》,太极的功力深浅,全在《听劲》上。“ ”好好练!“ 额的娘咧!这么多长时间了,总算能学点真东西了,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这天,韩春明回家,程建军截住了他,问道:”咱们一块插队的知青要办个同学聚会,你小子去不去?“ 呃!就是原著里让韩春明丢脸的那一次?看来非要去了,打脸!谁不会? ”去!为什么不去,该好好的大吃一顿了,这几天嘴里快淡出个鸟了!“ 韩春明答应的异常利索。 程建军的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苏萌夜里去韩春明家里的情景,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这厮已经走火入魔了。韩春明在心理上早就无视了他的存在,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体量,这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和韩春明较劲。 到了日期,韩春明穿着工装就这么神情自若的赶去酒店。一个独立的小宴会厅足足摆了五六桌,个个盛装打扮,男的西装衬衫,女的就更加隆重,争艳斗采。 韩春明的工装,简直就是万花从中一点黑,另类。 进入大厅,韩春明就成了焦点,打招呼的络绎不绝,荤笑话纷纷脱口而出,一群斯文败类纷纷现形,大厅的文明指数直线下跌。 韩春明目的明确,直奔杨华健。 杨华健看着一脸恬淡的韩春明,笑骂道:”你这厮简直是没心没肺,平常也不见你找我玩,好不容易聚会,你就这副打扮来了?“ 韩春明性情诙谐,为人义气,在知青中也是风云人物,不过亲疏远近还是有的,杨华健、毛地图两个出的相当不错,在一起说话也就肆无忌惮,不用讲究。 韩春明自己拉登子坐下,打趣道:”你杨书记成了公家人,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咋了?嫌弃咱劳动人民?这叫不忘本色,你可不能学那些官油子,先敬罗衣后敬人,要注意内涵,学会欣赏内在美。“ 攻击完杨华健,火力立刻直转毛地图:”毛兄,还画地图否?“ 一句话把毛地图整的不会了。 主要是人家本名不叫毛地图,只是以前尿床,就被戏称画地图的,久而久之,毛地图三个字大名鼎鼎,成了洗不去的污点。本名韩春明都快忘了。 韩春明一来,这一桌顿时欢快起来,闹腾的格外响亮。 苏萌、蔡晓黎等女生坐一桌,程建军非要死皮赖脸的往一桌凑,被苏萌毫不客气的给撵走了。 程建军看着挥斥方遒的韩春明,冷笑道:得意吧!今天一定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杨华健扭头看了一圈,说道:得嘞,别闹了,人到齐了,今天哥们主持,你们别羡慕。” 说罢,走上中间的节目台。话筒尖锐的响了一下,杨华健幽默诙谐的开场白打开:“各位哥们儿、姐们、同胞们,大家都静一静啊,咱们这次聚会,请来的都是同学、一块插队的知青,更加重要的是还请来了插队的房山小清河村支书杨书记,吃水不忘挖井人,咱们谁没有受过杨书记的照顾?所以,咱们先请德高望重的杨书记讲话。” 杨华健官宦之家,在一众知青中背景最高,从小就耳濡目染,讲话抑扬顿挫,很有渲染力。尤其是讲到杨书记照顾他们,大家感同身受。一群城市的宝贝疙瘩突然下放农村,条件艰苦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正是因为如此,知青们很尊敬这位老书记,就算都返城了,依旧有人惦记。 杨书记打扮的很干净,神采奕奕的走上去,动情的说道:“谢谢大家还记得我,记得小清河。老话说:一年萝卜两年葱,芝麻重茬须三冬。你们在小清河整整待了三年,你们走了,大家还都惦记着你们。以后,别忘了经常回去看看,那里毕竟是你们的第二故乡啊。” 老书记很动情,更咽着下台。 杨华健接着说道:“早来的同学可都露了一手,唱歌的跳舞的,韩春明,你最后来,要不露一手?” 韩春明苦笑,还是逃不过这一遭。 杨华健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他可不知道旁边还有个憋着坏,迫切寻找机会一鸣惊人,还顺手打压韩春明的程建军!这厮很激动,道具就是台上的钢琴。 他已经在钢琴厂上班几个月了,私下苦练弹钢琴,为的就是要一鸣惊人,博得苏萌的芳心。 韩春明信步走上舞台。拿起话筒笑嘻嘻的鞠躬道:“哥哥姐姐们,哥们儿想死你们了!”原主这厮天生诙谐,很能调动气氛,滑稽的动作加上超高的人气加成,顿时逗得下边呕吼大叫,鬼哭狼嚎。 韩春明继续胡咧咧:“大家看我表演节目,我跳舞大家都知道,鸭子怎么走,我就怎么跳,你们看这算跳舞吗?唱歌,咱五音不全,破锣嗓子,你们不怕噪音污染,我就敢吼。谁怕谁?” 台上台下早就笑得跌倒一片。 现在的小青年还没有经过东北大叔的洗礼,笑点低的可怕,韩春明玩命的自黑,果然是雷倒一众男女。 韩春明等着程建军出招,这厮绝对忍不住。 果然,杨华健还没有说话,程建军叫道:“弹钢琴!那不是有钢琴吗?” 韩春明很光棍:“不会!你会你来!” 程建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大踏步走上了舞台,拱火道:“我要是会弹,怎么样?” 原著里,程建军卧薪尝胆,趁机挤兑韩春明,让韩春明打赌失败,韩春明宁折不弯,当场给他鞠躬称爷,丢脸丢大法了。尤其是当着苏萌的面,简直就是吃落落的羞辱。 现在,韩春明像看猴戏一样,稳如泰山。反问道:“你想怎么样?说出来,我感觉你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总得有点目的吧,咱俩一个院的,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爽快点儿!” 摊牌了? 程建军索性也光棍了一次,说道:“我要是弹出来一首完整的曲子,你就给我低个头,叫我一声爷,怎么样?”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韩春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舞台上有话筒,把两人说的话给扩放的清清楚楚,几十个知青都傻傻的看着两个家伙在台子上玩一出儿宫斗剧。 韩春明扯过来话筒说道:“这小子让我叫他《爷》!我叫你爸爸叔叔,你们家辈分真乱。这且不说,我知道你在钢琴厂练了时间不短,就等着一鸣惊人吧?哥给你这机会,你不是想当爷嘛,没问题,程爷,您表演吧!大家可都等着呢!不过我纠正你一个观点,你会弹钢琴,所以我得叫您爷,那你会生孩子吗?不会吧!你会吹笛弄箫不?你会打铁磨豆腐?这三教九流,祖传百业,你会什么?合着你逮人就叫爷?” 一番长篇大论,把程建军训得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色调像染坊,丰富异常。 几十个知青面面相觑,这就翻脸了? 杨华健连忙打圆场:“你们两个干啥?你们两个才是爷,程爷、韩爷,能别斗鸡吗?” 韩春明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不说不笑不热闹,来来来,程爷憋了个大招,咱们都欣赏欣赏,我也不能白叫你几声爷吧?” 说罢,森冷的眼神瞪着程建军。 潜台词就是,不弹琴,就翻脸! 程建军没想到韩春明的行事风格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不但引诱自己说出让他叫爷的话,给所有人营造了程建军咄咄逼人的印象,已经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 现在,该自己了,还,弹吗? 整个宴会厅诡异的一片寂静,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建军。 这厮的人缘并不好,连一个为他解围的人都没有,就连苏萌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春明不可能让宴会的气氛一直尴尬下去,那不成了砸场子?程建军还是太嫩了,顺风境还可以做到挥洒自如,遇见挫折就一下子进退失据,汗流浃背。 于是韩春明连忙接过话筒说道:“节目继续进行啊,程建军发挥失常,就由咱韩春明给大家唱个新歌,连乐谱也没有,没法伴奏,就清唱啊,大家都呱唧呱唧。” 底下的人感觉今天真是一波三折,程建军、韩春明这老邻居,相爱相杀,真精彩!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 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我的漂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 一首罗大佑的《恋曲1990》,歌词简单,朗朗上口,曲风明朗,忧郁中有一丝沧桑和怀旧,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曲风虽然在当时的氛围中,有些突兀,经典的威力却依旧震惊众人。 一曲终了,宴会厅鸦雀无声。 韩春明笑道:“咋的?哥们儿的嗓子就这么差劲?掌声鼓励啊!” 按钮开启,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哗! 掌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经久不息。杨华健这么稳重的人,也把指头放进舌头下,一反常态的吹出了一个尖锐的流氓哨。 气氛又恢复了热烈,韩春明就坡下驴,回到了座位上,杨华健匆匆结束了节目时间,等候着吃吃喝喝。 珠玉在前,谁也没有再提表演节目,就连憋了很久的程建军,人们已经华丽的无视了他,同坐一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一句话。 这厮看了看苏萌,走也不是,留下也度日如年。 韩春明就陪着杨华健、毛地图吃喝,闲聊。这两个才是他真正的人脉,性情相投,人品也经得起时间的验证,投入再多的资源也值。 “春明啊,你小子藏得够深,你还会写歌?我可是发现了,这是一首谁也没有听过的新歌,真好听啊,要不你教教咱大伙?让大家也在别人面前装一回13?怎么样?” 韩春明哈哈大笑道:“多大点屁事,保管教会,谁会弹吉他,伴奏,那才是天衣无缝!正好我也有正事找你,咱们一会儿私下聚聚。” 韩春明决定把恢复高考的消息告诉杨华健还有毛地图,他们能不能从中受益,不一定,但是,自己----- 问心无愧! 而且自己今天搞得程建军下不来台,不单是打了程建军的脸,同时何曾不是让杨华健这个组织者也有点尴尬,程建军举报自己的龌龊事还是应该让杨华健知情,所有人心有芥蒂韩春明也不会在乎,杨华健不行。这个人太重要了! 他不但使韩春明内定的官场主要人脉之一,还是他认定的朋友。误会尽早解释最好,如果任由发酵,会影响杨华健对自己的评估和以后的关系。 一群人吃吃喝喝,韩春明收罗了一大堆的联络方式。 这家伙怼程建军的过程,全被在座的看了个清楚,全程控制能力超强,压制的程建无毫无招架之功。 人慢慢长大,就会抛弃纯真,渐渐世故圆滑,趋吉避凶。韩春明的表现有目共睹,谁不想提前下注,打好关系?韩春明来者不拒,人情社会,人脉不就是这样渐渐的建立起来的! 苏萌很早就走了,和韩春明渐行渐远的关系,让她很痛心,看着韩春明光彩照人,她百感交集,却无法改变什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远离韩春明。 韩春明陪着一群人,喝的晕乎乎的,正准备告别杨华健等人,只见一个眼镜男径直走了过来,问道:“哥们儿,刚才那首歌是你写的吗?冒昧的问问,您能教教我吗?” 韩春明迷糊糊的,啥?学歌? 对面的男子年纪大概比自己大一两岁,气质恬淡,有一种洗尽铅华的平静,眼神清澈。 韩春明忽然很有交流的欲望,眼前的眼镜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迥异于大多数的小青年。韩春明见过许许多多的返城知青,最多的就是眼神迷茫,还有的是打架斗殴,一身戾气。还在妄图找回前几年顽主肆虐的峥嵘。 于是韩春明自来熟的拉着眼镜男,也不问人家姓名,问道:“出去走走?学唱歌,简单!” 眼睛儿居然跟着他转身就走,二人骑着自行车飞奔,韩春明穿越过来,第一次喝的晕乎乎的,借着酒劲,很有一点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眼睛儿也很有意思,不急不燥的跟着。 二人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北海公园。 韩春明怔怔地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子,默默无言。 眼镜儿轻轻说道:“我叫郑桐,你有心事?‘ 郑桐?名字有点熟悉。韩春明没有纠结,恢复了稳如老狗的从容,礼尚往来道:”我叫韩春明,返城知青。您要学歌,要不咱们走着?“ 郑桐全程都微笑着配合,偶尔也展现几下老北京人的臭贫,气氛很和谐。 鬼哭狼吼的歌声回荡在北海公园的围墙边。 五六个一脸戾气的青年,晃着膀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个当头的粗壮家伙肆无忌惮的说道:”吼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听,想吼回家哭丧去!“ 一看就是回城知青,还是知青里边的害群之马。 一个家伙眼尖,居然扯着嗓子叫道:”哈,这不是钟跃民的狗腿子-----郑桐吗?怎得?就剩下你一个了?跑到这北海学狼叫,这是发情了?“ 晦气! 听见钟跃民这个名字,韩春明就知道了铁定是今晚不会善了。钟跃民、郑桐、张海洋,这些家伙可都是大院子弟,赫赫有名的顽主,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拍婆子,要么就是惹是生非,总之一句话,沾上他们,就代表着麻烦! 真实无妄之灾,郑桐这厮太有迷惑性了。斯文败类! 韩春明还以为郑桐也会反唇相讥,最起码骂回去,甚至冲上去就开干。 顽主嘛!哪个不是血气方刚? 郑桐却微笑着说道:”康麻子,你好!“ 什么鬼?这不是顽主的打招呼方式。 康麻子一时有点愣了,这家伙咋了?傻了还是下乡插队插的彻底成了农村人?连顽主都忘了怎么当? 这根本呢就是两种理念的终极结果,有的人见过了外边的天地,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过回了正常人的状态,有了正常的追求。 而像眼前的康麻子,依旧沉浸在昔日顽主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而不可自拔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在农村窝窝囊囊的活了几年,回来后又没有正经工作,自然而然又选择成群结队的厮混。 其中,有许多后来都成了严打的主要对象。 十年前,他们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是孩子。十年后,他们已经是成人,年龄在增长,危害也在直线上升,许多的恶性案件都出自他们的手笔。 康麻子看见郑桐一派文明气息,顿时气焰更加嚣张:”郑桐啊,你这是怂了?没有钟跃民、张海洋、袁军,你就成了软骨头?想认怂也行,从爷们胯下钻过,怎么样?“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郑桐微笑着看着韩春明道:”果然是退让求不来团结,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本来想好好的陪你聊天,没想到连累你了。对不住了,改天请你吃饭。“ 随即小声说道:”我上去挡着,你走!他们不会理你。“ 说完,向着几个所谓的顽主冲去。 韩春明瞪眼看着,逃跑?姥姥!怎么说练太极也有一阵子了,高手咱不行,就眼前这几个混混,揍不死他们! 郑桐看着斯文,打架却很是鸡贼,闷头直冲,所有人都以为这厮要迎头直上呢,结果,这家伙一个转折便冲着最右边的一个小喽啰挥拳猛捶。 论大家的实战经验,郑桐在所有人中,独树一帜,这家伙当年跟着钟跃民,约架无数,身经百战。自己一个人,对面一群,只有揪住一个照死里打,才能震慑住这群混混,要不然想跑?累死你! 那小喽啰果然被一拳撂倒,郑桐合身扑上,照着他的脸上没命的狂揍。 惨叫声撕心裂肺。 那个康麻子要气炸了,一群人围殴一个,还被人差点翻盘,丢人啊!顽主的理念就是可以丢命,不能丢面儿。于是这厮咬牙切齿的叫道:”一起上,锤死他!“ 五六个人逮着郑桐拳脚齐下。 郑桐咬牙,只管狠揍身下的倒霉蛋儿,自己身上挨的,只当不存在。 韩春明捂头哀叹,就这?顽主?菜鸡互啄都比这有看头。郑桐还正在挨揍呢! 韩春明几步窜过去,一把揪住一个小喽啰,那厮正揍得不亦乐乎,韩春明抓住那厮的腰带,一个横扫,用那厮的身体当作肉盾,一下子便把几个混混砸的七零八落。 郑桐还在低头猛捶。 韩春明连忙扔下手里的小混混,叫醒郑桐:”停停,别打了,再捶你就弄死他了。“ 可不是嘛,就这一会儿,那家伙已经满脸鲜血。 郑桐问道:”你咋不跑呢?“ 韩春明又气又笑:”跑什么啊?就这几个小混混,打一顿不就完了?小角色。“ 康麻子气的七窍生烟,他被人鄙视了。 ”玛德!狂妄东西,两个一起打,锤死他们!“ 韩春明也想试试身手,于是站在那里,等着混混冲上来。 章节目录 方第7章资产方案 几个混混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气势汹汹。 郑桐不由自主的**粗口:”卧槽!这可咋办?“ 韩春明稳如泰山:”凉拌!“ 话音未落,一个进步闯进了混混堆里,一招”云手“,双手画弧,施展太极“粘”字诀,一下子便打乱了混混们的进攻节奏。忽雷太极之所以号称太极里边实战牛逼,是因为他的拳架发劲动作刚猛,连绵不断,刚柔转换迅捷,动作迅如雷霆。一般意义上所谓的四两拨千斤,只是说到了太极的柔劲和借力打力。忽雷太极还十分注重刚劲,吸收了许多陈氏太极里刚猛第一的”炮捶“精髓。 韩春明只是初学乍练,水平一般般,可是对方更弱鸡。 李老的摔打还是很有作用的,这厮一招取得主动,搬拦捶、撇身捶、肘底捶便接连不断,专门用这些刚猛的捶法,速战速决。果然,一群混混被一通猛揍,打的哭爹喊娘。 韩春明是有传承的,可不是郑桐这样的游击队可比。拳头打在身上,痛入骨髓。也就是韩春明是个二把刀,真是民国时候的太极高手,一拳就捶死一个,哪会这么费工夫? 康麻子再也抗不住了,带头撒腿就跑。 几个小弟跌跌撞撞的跟着跑路。什么顽主,也挡不住痛彻心扉啊! 郑桐肿着脸,还不忘幸灾乐祸:”哈,康麻子这回可丢人丢到家了。还想找老子拔份儿,丢死人了!“却忘了自己疼的呲牙咧嘴。 钟跃民那帮人,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 严格来说,这帮人都是高干子弟,普通人毕生精力追求的东西,人家一出生就享受到了。所以他们从不珍惜到手的东西,赚钱,在他们眼里,俗!这也是为何《血色浪漫》里,钟跃民从来也没有安分过,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狗屁! 郑桐比另外几个强,这厮在陕北吃了上顿没下顿,孤苦无依的时候,读书成了唯一的寄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生活有了自己的领悟,走出了自己独属的路子。算是一个精神世界圆融无暇的智者。 韩春明没好气的说道:”别瞎乐呵了,走吧,去医院包扎一下。“ 郑桐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脑袋,摇头道:”算了,咱们走吧,万一这帮孙子不讲伍德,再找人堵咱,可就抓瞎了。去我一个朋友家,让她给我上点药得了。“ 你高兴就好。 韩春明摊上了这个家伙,只好跟着郑桐骑车向西飞奔。直到跑到了公主坟附近,这才进了一个院子,环境很幽静,设施明显比外边的高了一大截。 郑桐介绍道:”这里是军队配套单位的家属院,不算正宗的军队大院,要不然咱们也进不来。我家老爷子下来的早,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要不然哥们儿带你参观一下军队大院的尿性。“ 二人走到一处楼房,郑桐熟门熟路的砰砰敲门,不一会儿,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打开房门,看着郑桐鼻青脸肿的样子,瞪了一眼,又看了韩春明一眼,这才闪开,让二人进去。 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面目清秀,青春中带着一丝知性和雍容,尤其是皮肤像剥壳的鸡蛋,盈盈发光。她快手快脚的拿出医药箱,给郑桐清理伤口,嘴里还数落开了。 ”还以为你这几年读书有效果,真的修生养性,成了圣人,合着还是顽主一个呀!你们就是死性不改,钟跃民是这样,张海洋见样学样,就连小屁孩宁伟也不学好,现在是什么局势?天翻地覆的巨变,能不能成熟一点,少惹祸,多读书。“ 这谁呀?对这几个吃饱了撑的货色了如指掌,搞不好也是军队大院的子女。 慢着,医生?莫非----是周晓白? 果然,郑桐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解:”小白,我冤枉啊,你说我和春明我们两个好好的正在北海外边学唱歌呢。春明唱歌很好听,我这不是想学会了唱给蒋碧云听嘛。结果,康麻子这个狗东西凑过来非要欺负我,要不是春明拳脚高明,把他们打跑了,我早就被打成残废了。“ ”小白啊,你是医生,要医者人心,你忍心看着我被打死?不能吧,你说咱们几个,你们命好,都能当兵,哪像我,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没想到就连你也不心疼我。“ 这厮喋喋不休,撒泼卖萌。 周晓白狂翻白眼,又是这一套。 这一套管用,尤其是对周晓白。 韩春明只看,不参与。大院子弟可不是交朋友的好对象。眼高于顶,价值观奇葩。沾上了比麻烦还麻烦。 郑桐偏偏要把新朋友拉下水:”要说春明真牛逼,不但会拳脚,那歌简直是长的太好了!“ 然后便怪声怪调的唱起了新学的《恋曲1990》。 韩春明恨不得掐死他,这厮真是祸害!像这种经典歌曲对谁都有吸引力,更别说周晓白这个情感丰富的痴情种。音乐可以沟通心灵。周晓白果然一下子被吸引了! 一改她刚刚对韩春明的漫不经心,一脸审视的问道:’这是你写的?” 写的和唱的是两个概念,也可以说明人家对市面上的歌曲很了解,以前绝对没听过,所以只能是新歌。那么眼前这个沉默的小青年就是作者? 韩春明连忙否认:“不是,我连音乐简谱都认不全,怎么写歌?就是听人唱过,郑桐非要学,就教他了。您可千万别把这东西安在我头上,承受不起。” 不到85年以后,这文化上的东西还是不要沾,麻烦还不赚钱,何苦呢。 周晓白微微一笑,也不再追问:“改天我请你吃饭,你给我唱一遍怎么样?就郑桐这破嗓子,调子早跑十万八千里了,现在天太晚了,不方便,只好改天再麻烦你。” 这个可以有。 韩春明一看,天确实不早了,跟着郑桐折腾了半天,酒劲早跑的无影无踪。 告别了郑桐和周晓白,打道回府。 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认识两个大院子弟,而是忽雷太极真的有用。 没办法,后世的所谓武术大师把传统武术的名声已经糟蹋到了地平线以下,没有最垃圾,只有更垃圾。看看咱的运气,一下子就遇见这么靠谱的师傅,好人有好报。 风声过后,韩春明又偷偷组织了几次贩鸡蛋的营生,不同的是,这几次他加大了对几个实权科长送礼的力度。要不然谁愿意顶风作案?甚至上一次韩春明怎么可能轻易过关?要知道那个年月,什么交易都是公对公,韩春明如果没有公社的公章批文,卖鸡蛋?想屁吃呢? 还不是超能力开道,厂里的几个科长规避了程序上的麻烦,这才没有留下把柄。幸好那是的人没有偌大的胃口,几样紧俏物资送上,就能得到周到的善后服务,很有职业素养。 经过几次的运作,韩春明掌握的财富已经突破万元。 巨款! 召开三人的会议已经势在必行。 韩春明要早一点规避掉以后将要面对的风险。例如,原著里散伙、经营方向的争执。 尤其是蔡晓黎嫁给程建军,如果这一世依旧重蹈覆辙,韩春明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公司在他们的手里分崩离析。蔡晓黎和涛子、和自己的感情纠葛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又是一个下班后,三人直奔护城河边。 韩春明提前准备好了酒菜,气氛从一开始就因为韩春明的凝重而有些沉重。涛子最没有耐心,直接便问道:“春明,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呗,咱们三个感情没说的,不管出了多大的事,咱们三个抗。你何必整的这么复杂?” 蔡晓黎也认同的点头。 老男人往往会被某一瞬间的东西所感动,有时事喜悦,有时却是崩溃。 韩春明心里暖烘烘的,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再年轻了,早就经过社会的毒打鞭挞,很难再轻易的感动,可是这一刻不得不感叹,在那个年代,有丑陋的算计和物质匮乏之下的蝇营狗苟,更多的却是质朴的感情。 韩春明亲自给涛子和蔡晓黎斟酒,动情的说道:“正是因为我珍惜咱们的情谊,这些话现在说,刚刚好,再晚了,就不用说了,咱们之间万一出现问题,有可能就永远也没有和好的机会。你们该知道,现在咱们关系有多亲近,将来闹僵了,伤人就有多深。”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涛子大大咧咧:“不会,绝对不可能!” 韩春明岔开话题,问道:“你们两个有理想吗?” 涛子呕吼大叫:“有,我要赚大钱,赚满京城的钱!” 蔡晓黎羞涩的说道:“我妈说,女人要找个好男人,成家立业。”说完,还透透的瞟了韩春明一眼,柔情万种。 韩春明一杯酒灌了下去,站起来说道:“我想做企业,做一个大大的企业,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将来走出国门-----!” 话还没有说完,涛子就打断道:“不可能吧,现在什么都是公家的,你怎么做企业?咱们倒腾鸡蛋都要偷偷摸摸,不能光明正大,咱们连京城都倒腾不出去,怎么做大做强?” 话是实话,可是这小子是真破坏气氛啊!幸亏蔡晓黎安慰道:“没事,我信你!” 其实她也不信。 韩春明不得不给他们灌输社会未来的变革:“你们两个如果想赚大钱,以后要学会多注意实时的政策,真正的大财富都是靠政策才能够创造出来。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自从粉碎了那几个害群之马,咱们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瞎折腾的活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不出两年,或许咱们私人经商将变成光明正大的事情,商业将会迎来大爆发。咱们的好时候就要到了!现在零打零敲的赚这些钱,说实话,都是小钱,就是咱们的启动资金。” 涛子瞪大了眼睛,啥?一万块是小钱?那大钱是多少? 蔡晓黎也是心潮澎湃,此时的韩春明,意气风发,魅力无双。 韩春明接着说道:“这一万块钱是咱们三人共有的,将来会拿出去再投资,做的好了,数字就会飞速增长,甚至是现在的十倍、百倍。但是我要考虑的更加长远。把所有的变数都考虑进去。如果有一天,你们任何有一个人闹着分家散伙,就会打断我们这个集体的发展之路。所以,有些事,我要未雨绸缪。” 又是涛子叫道:“怎么可能?咱们三个什么情谊?拆不散、打不烂的交情。反正我就跟你干了,绝不分开!” 说完,看着蔡晓黎等着她表态。 蔡晓黎也连忙说道:“就是,春明,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韩春明挥了挥手,笑道:“我十分珍惜咱们三个的感情,当然想一辈子在一起奋斗,可是我问你们,涛子,你不娶媳妇?你能保证你的媳妇不会干扰我们的关系?还有蔡晓黎,你一辈子不嫁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涛子喜欢你,你喜欢我,我都知道,如果,感情归宿到最后,不能遂了咱们的愿望,你能抗住吗?或许你会嫁给别人,然后,对于咱们的考验来了,咱们这个三人的团队还会存在吗?” “现在是一万块,将来有可能是十万、百万、千万,事业的规模也会越来越大,一个人离开分家,就会带走大批资金,剩下的人怎么办?我准备毕生精力都要做企业,所以我要规避风险,不得不如此。说这些现在是伤感情,真到了事情发生了,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死结。我还想和你们长长久久呢!” 涛子和蔡晓黎顿时沉默了。 韩春明把一切都摊开了,剖析得清清楚楚,他们两个又不笨,韩春明说的太有道理了,身边闹分家的比比皆是,凡是闹腾的欢的,难逃元气大伤的结局。 涛子考虑的最快,很快就下定决心道:“春明,我考虑过了,赚钱本身也是你带着我干的,就凭我自己,打死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以后你说咋办就咋办。你既然提出来,肯定已经想好了办法,我就听你的。” 蔡晓黎考虑的比涛子更久,最后说道:“就是,你肯定已经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反正我们俩怎么也不吃亏,没有你,我们还是穷光蛋。” 韩春明知道现在的他们,绝对出自真心。可惜,时间就是杀猪刀,总有一天会把世间的一切砍的面目全非。所以,感动,是有保质期的,该怎么干还是要坚定不移。 韩春明拿出了一个粗略的合同,说道:“我想了一个章程,等过了年,我会把这批钱找个渠道投资出去,也就等于咱们三人的原始股本。为了以后正规化操作,我拟定了章程,咱们三人共同遵守。” 韩春明的设想里,自己一定要彻底的掌控公司的发展方向,未来的经济趋势,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所以他会在未来的公司占股51%,涛子和蔡晓黎二人分别持股29.5%。这样就算是两人联手,也改变不了公司的掌控权。 由于一开始三人是平分收益,二人受损的部分,韩春明会给予补偿。 现在的涛子和蔡晓黎还很纯粹,韩春明的作用,他们心知肚明,爽快的接受了韩春明的方案。 真等事业发展开了,体量大增,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的资金,再想像现在这么分,两人恐怕就不会这么爽快了。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解决了三人的隐患,韩春明彻底放下心事,整天就是练武,上班,学习,日子过得从来也没有这么充实。 到了十月份,广播里公布了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整个京城一片沸腾,尤其是许多返城知青,都是当年的高中毕业生,考大学就成了他们又一条出路。 要知道,大学生还是国家包分配,吃商品粮。尤其是现在医院、科研机构等门槛高的单位,对新型人才缺口太大,优先录取,优先分配。 消息传回四合院,苏萌、程建军震惊莫名。 因为,韩春明早几个月之前就提醒他们了。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建军气的烦闷欲狂,他根本就不信,因此也就不可能复习了。手里捏着王炸,结果被打成了烂牌,怎一个心疼了的?不过,这厮性格上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认准了一件事,很有恒心。例如,坑韩春明、以后的造假等。这厮上一次丢脸,自觉没脸,现在却忽然斗志又旺盛起来。毕竟论考试,他可是甩韩春明三道街。即便韩春明再补习,也不可能弥补几年的功夫。 重新找到奋斗目标的程建军发狠,这厮辞去工作,跑到乡下亲戚家,头悬梁锥刺股苦读去了。 苏萌却听了提醒,时不时的复习功课,虽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却也占了大便宜,至少底气十足。 几家欢喜几家愁! 韩春明雷打不动按照自己的节奏,照例又去废品收购部捡漏。正看见破烂侯交卸东西,看见韩春明,傲娇的说道:“怎么样?瞧你小子往这儿跑的架势,这是把我送你的几本书读通了?怎么样?谢谢我?” 韩春明正想看看这老家伙存下的家底,于是满口答应:“小事儿,你回家等着,我去买酒,不醉不归。” 拉关系,当然是酒桌上更方便。 破烂侯很是满意,认为韩春明上道,丝毫没有小瞧收破烂的。其实这家伙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一屋子的古董,国宝级的一大堆,妥妥的寻宝鼠。 不一会儿,胭脂胡同,破烂侯家里。 韩春明已经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这个破烂侯简直豪横的没边了。 客厅一套桌椅板凳,乱七八糟的居然有紫檀的、鸡翅木、红木、黄花梨,整个一大杂烩,偏偏个个看着都令人垂涎三尺。身后的茶几上,放着一对梅瓶,青花质地,不过风格一看就是明代风格,上边的图案是携琴访友图。 韩春明脑子嗡嗡乱颤,这-----国宝好吧!就这么放着?也不怕碎了? 至于书画,一墙!乱七八糟的挂的到处都是。 韩春明看的如痴如醉,破烂侯这个家伙就是个貔貅,看看可以,敢张嘴买?一准立刻赶人。韩春明酒菜一放,就不管不顾的只忙着看东西,破烂侯恼羞成怒道:“嗨!你可以了啊,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快点过来喝酒,一会儿爷爷让你看看真正的国宝。” 卧槽!还有更好的? 韩春明立刻乖乖就位。几口酒下肚,韩春明马屁滚滚而流,破烂侯不一会儿功夫就五迷三道的,从卧室拿出一个精致的贴盒来,得意洋洋的放在韩春明脸前。 又是一个紫檀! 就这材质和做工,精品!s 韩春明恭恭敬敬的打开,金丝楠木打底,贴盒内刻着“爱莲说”中的几句话: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落款:长春居士! 卧槽!卧槽! 爱新觉罗弘历,雍正十一年,帝赐号于弘历:长春居士! 这是乾隆御笔! 韩春明顿时酒也不喝了,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腆着脸笑道:“侯儿爷,你一屋子的宝贝,见过的好东西多不胜数,拔根毛都比我的腰粗,要不你-----,把它匀给我,怎么样?” 破烂侯果然属狗脸的,啪的一声,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指着门口叫道:“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跑到我破烂侯家里来踅摸东西?快滚!别逼我跟你翻脸!” 卧槽!老家伙果然良心大大的坏了,吃我的,喝我的,这就翻脸了? 韩春明立麻走人,老家伙现在惹不起。结果,打开门,只见一个神色憔悴的妇女闯了进来,低声下气的叫道:“爸,你救救俺男人,借我一点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也不会求到您头上。俺男人就快发烧死了!您就是再恨俺,能不能发发善心,俺给你跪下了!” 韩春明知道,破烂侯绝对不会答应。里边的恩怨纠葛太多了。 果然,破烂侯脸沉如水,眼神复杂,却也坚定异常。对自己女儿的哀求,置若罔闻。 侯素娥彻底的绝望了,委屈、绝望、在这一刻把她彻底的逼的爆发了。她跳起身,一把举起茶几上的梅瓶就要摔出去。 哎呀我列个去! 韩春明不假思索的合身扑过去,连忙抓住了侯素娥的手,将梅瓶牢牢护住,对着侯素娥说道:“来来来!快放下,钱我借给你,这种好东西千万别损害,砸一件就少一件。你不是急着救你男人吗?快点,别闹了。” 打蛇打七寸!侯素娥眼里现在就她男人,连忙放开手,期盼的看着韩春明。 韩春明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放好,对着破烂侯斥则道:“你可长点心吧。明青花,就这么放在这?碎了看你怎么办!”说罢,拉着侯素娥逃之夭夭。 这老东西这一会儿正迷迷糊糊呢,毕竟侯素娥还是他亲闺女,怎么会不心疼?固执而已。一会儿清醒了,准怼回来,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直奔侯素娥家里,距离破烂侯家很近,韩春明一看,好家伙,他男人已经发烧,神志不清了。 韩春明飞奔出去,飞快地找来一架三轮,将男的用棉被裹着,带着侯素娥,直奔医院。这家伙也是悲催,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外伤感染,为了省钱,生生拖成了大病。 结果,进了区医院,人家一看,说道:”快转院吧,他的伤口感染的严重,如果再晚点,就要截肢了,解放军总医院,怼这样的外伤恨擅长,你们快去,兴许还能保住腿。“ 得嘞,送佛送到西,韩春明索性又直奔军总医院。 到了那里,一套流程下来,韩春明也累的腰酸背痛。进了医院,钱就不是自己的了,韩春明从兜里掏出500块钱,交给侯素娥,让她去缴费。自己则坐在病房外养神。 一路三轮车飞奔,太费体力。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惊喜道:”哎,你-----是那个韩春明是吧?‘ 章节目录 宁第8章兵王宁伟 有些熟悉,谁呀? 韩春明睁眼,唇红齿白,白衣天使,正俏生生的盯着自己,原来是周晓白。韩春明这才想起,人家就是军总医院的医生,在这里遇见,一点儿也不奇怪。 韩春明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周医生,你好。” 两人一面之交,热乎不到哪去,他可是知道,现在的周晓白依旧深陷情网,眼里只有一个钟跃民。别的男人,对不起,你谁呀?能记得自己。真是难得。 周晓白笑道:“你是郑桐的朋友,不用太客气,记得你可是答应要教我唱歌呢,你在这干啥?” 正好侯素娥走了过来,韩春明笑道:“这是侯姐,他男人病了,我帮忙送过来,家里的顶梁柱到倒了,不容易!” 周晓白看了韩春明一眼,很给面子,熟络的和主治医师打招呼,然后又出面安排病房。对于一个大院子弟来说,已经很给面子了。 韩春明无话可说,人家谁认识侯素娥呀,这是给自己面子,投桃报李,韩春明爽快的约定,星期天,一定上门服务。 再看见破烂侯,已经是第二天了。这老头明显是在等自己,却偏偏装作意外。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韩春明故意不理他,45度看天,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破烂侯气急败坏,追上去叫道:“怎么的?你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把不仁不义,罔顾亲情的帽子扣我头上?具体的情况你知道吗?就敢下结论?” 火候差不多了。 韩春明停下来问道:“来,啥情况,说说,我也正好想知道,有什么理由让你对自己的女婿也见死不救?啥狗屁理由?人命大如天!” 破烂侯傲娇的头一摆:“走着,我家,今天爷请你喝酒。顺便也让你知道知道,爷绝对不是铁石心肠的冷血。” 好极了,一顿酒有着落了。这老头儿太抠了,想喝他的酒,不容易! 破烂侯这家伙很有意思,什么都要对等,韩春明昨晚买的什么,今晚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吃亏、不沾光。 几杯酒下肚,破烂侯就滔滔不绝:“知道我那个狗女婿是什么人吗?那是我的仇人!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在伪政府混过几天,总得吃饭吧。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结果让我那个狗女婿的老爹给告了,整整让我坐了三年黑牢。我老婆也因为这件事,生了一场大病,早早的人就没了。” “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偏偏我这个混账闺女非要嫁给仇人的儿子,她忘了她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忘不了!既然他们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我不认他们总行了吧。现在有难了,想起我来了?姥姥!我老婆死的冤不冤?谁管我的感受了?” 破烂侯额头青筋暴露,情绪激动。 韩春明摇头不止,这都什么破事啊! 怨破烂侯?不怨!怨侯素娥?也不怨!简直就是一笔烂账。 可是该劝的话还是要劝,或许这是最好的契机,要不然破烂侯这家伙死拗,真的老死不相往来?那不成了两败俱伤嘛!亲情就是最好的粘合剂。劝和才是硬道理。 韩春明只好白活道:“侯爷,以前的恩怨,我断不清楚谁对谁错,可是我知道一个道理,家和万事兴啊。您快成老头子了。侯姐呢,日子过得饥荒,你这可是两败俱伤啊。你真的就不想有儿女承欢膝下?有道是;不经别人苦,莫劝别人善。您的感觉,别人无法代替,所以我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指点你这个那个的。” “不过,你自己想想,把闺女赶出去,你心里真的好过?现在她已经山穷水尽,你就是她最后的依靠。我知道你放不下心结,不过,想清楚后果,您女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女儿恐怕以后跟你真的会恩断义绝。这真的就是你的目的?咱们正阳门下的人,豁达!你给她一点救命钱,不但救命,还挽救了你和女儿的感情,不亏!” “钱是最好的东西,也是最没用的东西啊,买不来亲情,买不来时间回溯。别到了无法挽回,你再后悔可就晚了。” 话已经说玩,韩春明放下酒杯,自己走的干净利索。 只剩下破烂侯怔怔的坐着,像个雕塑。 破烂侯的事,韩春明已经抛到脑后,这家伙怎么做,自己无法把握,不过以他人老成精的德性,绝对能想清楚利害关系,要不然这厮死了连个送殡的都没有。认回女儿是早晚的事。 果然,过了一天,侯素娥找上门来,喜气洋洋:“兄弟,多谢你可怜我,要不然我这一关可过不去。昨个,我爹偷偷去找了我,给了我一千块钱。你说这老头儿就收个破烂,咋恁有钱?” “我今个来原本是i想着给你把债还了,可是我寻思着,我男人这病没深浅,穷家薄业,我实在害怕再出岔子,要不这债我能不能往后拖拖?” 韩春明还没把几百块钱太当回事,于是说道:“没事,啥时候有了再还,不着急。” 侯素娥千恩万谢的走了。也就韩春明敢这么干,一个月工资三十几块,结果一出手几百块,等于一年不吃不喝的总和,苦逼年代,一般人哪有这积蓄? 破烂侯就更绝了,这家伙做事的风格,有京城人独有的大气,更有自己独特的执拗,趁着韩春明上班的时间,就这么拿着破麻袋,裹着那个让韩春明魂牵梦绕的贴盒,直接去了韩家。 对着一脸蒙圈的老太太,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这东西交给韩春明,他一看就明白了。” 老太太傻愣愣的看着破烂侯大摇大摆的走了。忍不住嘟囔道:“这小五子怎么连收破烂的也招惹?什么乱七八糟的,太不着调了!破烂也能送人?” 浑然不知道,她所谓的破烂,再过个二十年,绝对能换京城一座四合院还绰绰有余。 收到这个意外之喜,韩春明整整乐呵了一晚上,笑得嘴都快要抽筋了。 星期天,韩春明依约,前往周晓白家里。为了避免麻烦,韩春明叫上了郑桐。 这帮大院子弟,惹上了太麻烦,而且人家自成一体,外人根本就融入不了。周晓白可以在钟跃民和张海阳之间犹豫,自己绝对不能插手,连给外人闲言碎语的机会都不能留,要不然,麻烦会源源不断。 血色浪漫里,对钟跃民和张海洋处理的都太美化了,至少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善男信女,也不要高看他们的心性。郑桐绝对是他们中的一个另类,读书把自己读成了一个安贫乐道的智者。顽主圈子里的清流。 周晓白已经在家等着,另外她也找来了一个同伴,眉清目秀,一派温婉之气,说话柔柔的,很有几分志玲姐姐的味道。特别是一双大长腿,吸睛! 把韩春明和郑桐迎进去,便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闺蜜,董秋池。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我今天请她来,可是请她记录曲谱,要不然总得麻烦春明同志。” 韩春明到现在还不习惯被人称同志,后世的网友已经把许多老词给玩坏了。一听见这个,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寒暄过去,韩春明就想直奔主题,于是问道:“董秋池-----同志,咱们要不就---开始吧?” 二女愣了一下,随即便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韩春明又一次大展歌喉,《恋曲1990》。一曲终了,周晓白忍不住骂郑桐道:“听听人家的水平,幸亏我坚持听了原版,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糟蹋东西。你唱的算什么玩意?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啊!” 董秋池埋头苦干,在纸上哗哗的奋笔疾书。 郑桐一向臭贫,哪里接受周晓白套给他的罪名,本能的又开始了反驳:“晓白,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就是那天喉咙疼,没在状态,要不然肯定露一手,绝对的天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周晓白对这厮的碎嘴子早就免疫,翻了个白眼,你爱咋的咋的。 很快,董秋池就已经完工,轻嘘了口气,白皙的脸庞一阵潮红,赞叹道:“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朗朗上口,很有意境,绝对具备了一切流行的元素,恐怕如果有人推动,很可能风靡大江南北。韩春明同志,我能见一见作者吗?” 你想见作者?,去湾湾吧,问题是大佑哥哥现在多大? 韩春明心里吐槽,嘴里干脆利索:“不好意思,作者现在连我也不知道在哪,可能要你失望了。” 董秋池确实一脸失望,如此优美的旋律,作者一定是个精彩绝艳的才子,失之交臂,可惜!实在可惜!不过这丫头这一回已经文艺之神附体,一转眼就把惋惜之情抛到脑后,从背后拿出一个吉他出来,铮铮的弹了起来。 韩春明哀叹。果然,能和大院子弟交朋友的,只能是物以类聚的富贵中人,就这么个吉他,在这个年月,一般人谁有这玩意?除非有路子从海路进来。 董秋池的专业素养真的是没得说,吉他弹得就连韩春明这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也感觉颇为不虚此行,郑桐更是摇头晃脑,嘴里嘟囔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值了,今天没白来。哎呀,晓白呀,哥们儿要不是有了碧云妹妹,肯定被秋池妹妹的神仙风姿迷得神魂颠倒。” 周晓白免疫,董秋池连带红晕,不理这个口花花的家伙,专心弹奏。 只有韩春明神情恬淡,这算个甚?大惊小怪!就后世的大场面,随便拉出来一个,震死眼前几个二代。这些家伙,可以友善,但不适合太上杆子亲近,韩春明已经有了退堂鼓的打算。 郑桐这小子却突然间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咱们现在日子越来越顺了,运动中那些嚣张跋扈的小人可就要惨了。就钟跃民他们大院的王坏水,正忙着转移资产,打的主意就是要在清算之前跑路。要说这厮还真是个人物,政策还没下来呢,这家伙就闻着了味道,忙着抽身。听说,这家伙这几年可是存了不少好东西。” 韩春明顿时上心了。机会啊! 运动中,文物古董毁坏无数,可是也有不少被当权者私自藏匿,经这些人的手,抄没的高官无数,混乱年月又没有严密的监察制度,有心眼的完全可以上下其手,就算搞出个小型博物馆的藏品,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 恐怕郑桐嘴里的王坏水手里真的有货。 韩春明不急着走了,一直磨蹭着等郑桐浪够了,二人这才告辞。 郑桐一脸坏笑问道:“你今天可有点不对劲啊,咱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你小子在我们面前,有保留,平常恨不得速战速决。今天咋回事?” “你不会是对那两个丫头动心了吧?” 这厮眼睛一翻,装神弄鬼问道。 韩春明一脸鄙夷:“那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底啊?一个个天之骄子,做朋友马马虎虎。娶媳妇?还是找个小鸟依人的靠谱,京城大妞,哥们小胳膊小腿的,吃不消!” 这还真的就是韩春明的真实想法。 在他的交际圈子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一个个太man了,女人身上那种温婉、善解人意、体贴,统统属性不显,严重不符合韩春明的欣赏标准。 郑桐对这一点倒是不否认,旋即问道:“那你就自己坦白,有啥事?” 韩春明直截了当:“王坏水!” 对郑桐,韩春明选择坦率,丝毫也不掩饰自己不是个好人这一点。换了别的圣女婊或许会对韩春明心生忌惮,曾经的顽主,三观都----太另类了。王坏水?当然不是人本身了,这孙子坏事做尽,要他填下水道都嫌废物?韩春明的目标是他手里的东西。 郑桐眼珠子发亮!对呀! 玛德!钟跃民、袁军、张海洋、包括他郑桐,所有人的老爹都被这个混账整的欲仙欲死,无数人在他的手里家破人亡,自己身为朋友,替好朋友家报仇,合情合理啊! 郑桐嘎嘎大笑:“干了!哎呀,额这个亲娘啊,你小子太鸡贼了,额咋木想到呢?“ 这厮一高兴,又开始了耍宝,黄土高原的土话脱口而出。兴致勃勃地问道:”这事可要好好的计划,就咱们两个干不来!那王八蛋虽然已经失势,可是还是军队编制。做的不机密,容易有麻烦。“ 韩春明已经在心里有了大致的腹稿,于是说道:”那就让他有苦难言,吃亏了也不敢说出来。“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问清呢。 “既然那个王坏水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咋知道了?” 韩春明问出了自己关心的话题。 郑桐一拍大腿:“那老王八肯定想保密啊,你说寸不寸?那家伙跑到东城寄托商行去问价,还化妆?玛德!就他那体格,外人能唬住,小爷绝对火眼金睛,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关键是我看见了他,他不知道我。活该他倒霉。” ok!疑惑解开! 两人商量计划:”咱们需要一个人把咱们对他的东西感兴趣的消息,传给他。这个人十分关键,至少要让这厮相信消息的真伪,还要相信咱们对他没有危害。“ 这一点,郑桐对那个王坏水了解颇深,只能有他筛选。 郑桐现在的兴致正高,掰着指头盘算。”他的姘头怎么样?“ 韩春明迟疑,心狠手辣的货色,大厦将倾,谁还顾得上姘头?瞒着还差不多! 郑桐一脸奸笑道:“这个王八蛋,坏事做得太多,老婆是个土老帽,农村娘们儿,整天胡搅蛮缠,儿子是个傻子,整天傻乎乎的。你说老王对家里能有多喜欢?哪有香喷喷的姘头过瘾?咱们赌一赌,就赌这老王八不舍得温柔乡,设法探探姘头的底。如果她知情,就是咱们的突破口。” 韩春明忽然有明悟,果然是读书人最坏,而且坏起来没边没沿。 郑桐兴高采烈道:“走!找个帮手去!宁伟这小子正好探亲,王牌侦察兵,足够了!“ 宁伟? 血色浪漫里最悲情的大院子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结果哥哥死在了小混蛋的手里,参军了好不容易学了一身的本事,结果因为见义勇为,出手过重,前途尽毁。经商又被骗子骗光家产,还连累了一心帮他的钟跃民。生生的把这个思想纯粹的兵王逼成了杀人犯,就此走上了不归路。 没想到,自己还能够亲眼见到这个终极杀人王。 二人跑到一个僻静的大院,环境还可以,看来宁伟尽管没有了父辈的庇护,余荫却也足够让他安居乐业。至少状况比底层的京城居民强的多。 拿韩春明来说,韩家也就现在住房稍微宽绰了,前几年,一家六口,蜗居在两间房里,逼仄处可想而知,活脱脱的鸽子笼。 所以,永远不要和别人比起点。 有的人天生命好,你在毕生追求罗马,结果人家直接生在罗马。 郑桐敲响房门,吱呀一声,房间内,一头短发,背心、大裤头,天气已经转凉,结果这家伙正一头大汗,显然正在锻炼身体。 宅男一枚! 这就是韩春明的第一印象。探亲假,结果一不访友,二不逛街。有点枯燥啊! 看见郑桐,宁伟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眼神干净、纯粹。韩春明没想到,被军队侦察兵大队长评价为”天生杀手"的宁伟,居然是个神情腼腆的大男孩。 郑桐很不见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问宁伟道:“钟跃民大院里那个gwh主任,王坏水!你还记得不?” 一句话就把宁伟拉回了当年的回忆,能不记得吗?这个王坏水简直就是童年噩梦。宁伟当时还是小孩子,在他的眼中,威风凛凛的老将军们一个个成了王坏水的阶下囚,每天折腾,欲仙欲死,简直就是童年噩梦。 宁伟眼里顿时冒出一股精光,杀气盈野,王牌侦察兵果然不凡啊,他可是真的上过战场,亲身经历了血雨腥风。 “王坏水怎么了?你要搞他?” 郑桐哈哈大笑,指着韩春明说道:”这是我和晓白的朋友,韩春明,这个王坏水快倒霉了,这家伙现在正想着找买家出手他那家年抄没的好东西,准备跑路。玛德!想想当年他可是欺负钟伯伯、张叔、袁叔,我就一肚子火。咱还能让这个老匹夫功成身退?“ 宁伟微笑道:”该我做什么?“ 这家伙动心了!钟跃民、张海洋就是宁伟的软肋。在他哥哥死后,钟跃民照顾他,在部队又是手把手教他擒拿格斗,张海洋教他手枪速射。这些都是宁伟不愿辜负的感情。这家伙太重感情了,要不然最后也不会轻易死去。他的军事素质,如果真的想跑,京城警局未必能留下他。 现在,果然,一听受害者有钟跃民、张海洋、袁军的父亲,宁伟立刻就决定-----参加! 韩春明有了宁伟这个大杀器,忽然间决定不再用复杂的计划,越复杂的计划,也就意味着破绽更多。有了宁伟,完全可以单刀直入。 郑桐当狗头军师不错,到了具体的计划,就有点拉跨,这厮本能的看向韩春明。 宁伟这才知道眼前的小青年才是真正的推动者。 韩春明当仁不让,他已经盘算过,计划相当有可行性。如果顺利执行,足以在郑桐和宁伟的心里留下印记,人才从来都是多多益善,谁说人才一定要当自己的员工?朋友也不错呀!这两个人用好了,比钟跃民这个坑货靠谱的多,有时候占着朋友的身份,白嫖一两次也可以啊。香! 人家顽主的世界观,朋友不能提钱,忒俗! ”咱们的计划也简单,王坏水急于出手他手里的东西,但是四九城的人脉错综复杂,这厮绝对有顾忌。咱们就伪造出一个虚假的外地身份。散布消息,就说此人收购古董。最好让他的姘头无意间知道。王坏水很可能乖乖上钩。如果没有宁伟,我会用《仙人跳》,让这厮哑巴吃黄连。既然有了宁伟加盟,咱们就引诱他交易,宁伟负责跟踪,找到他藏东西的老巢,咱们来个黄雀在后,一裹包把他的老窝端了。以这小子现在的处境,报警、报告军队全都不合适。自身难保,他去哪找回东西?“ 郑桐听的眉飞色舞,环环相扣,分析精辟,靠谱! 宁伟也惊讶的再次注释韩春明,人才呀!简洁、直接,很有军队一击必杀的风格。 韩春明问宁伟道:”论行动,您才是特种作战的专家,您觉得计划有明显的漏洞吗?“ 宁伟听见韩春明对他的评价,笑容更加真诚。盘算了一下,说道:“行动上有我,你们放心。真正需要考虑的是,虚构出来的人,定为哪里人?操什么口音?最好做到天衣无缝,还有如何保证王坏水一定会和咱们交易?” 韩春明笑道:“我看可以制造气氛,逼一逼他。” 章节目录 老第9章打劫老王 王坏水,真名王怀水。 这厮自从几个小集团被粉碎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在这一点来说,老王的嗅觉绝对灵敏,风起于青萍之末,他当日作恶有多酷烈,面临的清算就有多迅猛。 因此,这家伙正运作着把自己手里的古董卖了,作为跑路经费。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全部都是趁着混乱,昧下的战利品。小青年破四旧是真的打砸抢烧,他则是偷偷的藏匿。十年间,他藏下来的东西,价值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多么惊人。 可惜,京城错综复杂的人脉让他不敢随意漏风。仓促之间,他也找不到可靠的门路。 压制着内心的惶惶不可终日,老王每天还要若无其事的在大院里来回晃悠,粉饰太平的意图昭然若揭。老王已经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剩下的问题,只是究竟有谁打出第一枪,然后就是群起而攻。 将老王这个罪魁祸首撕的粉碎,渣都不剩。每每想到自己曾经迫害的老同事,有的早就化成了灰,自己呢?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不寒而栗! 正常人想跑路谁还顾得上情人,王坏水却真的不舍得。原配是个农村妇女,成了高官夫人也没能改变泥腿子的本质,处事方法、说话风格都和整个大院的环境格格不入。偏偏这又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再加上她生了一个痴呆儿子,整个家听的氛围怎么也无法让大权在握的老王产生吸引力。内需打不开,必然会从外部打开市场。于是一个叫做唐红英的女人进入了他的生活。 唐红英,一个命苦的小寡妇,孤苦无依。这也是王坏水就算是跑路也想带走她的原因。孤家寡人,王坏水自认自己就是她的依靠。蜜汁自信,他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会委身于他?难道是图他一身虚胖的肥肉和一脸褶子? 说到底,还不是小寡妇适应丛林法则,为了自保,只好找权力最大的人投靠。男女关系,常规操纵而已,能有多少感情成分?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现实。 韩春明现在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充当古董商。 王坏水的智商一点也不低,要不然也不可能长期把持权柄,对付这种人,一点纰漏,就会前功尽弃。韩春明巴划来巴划去,貌似只有自己的武功师傅李老合适。 干这种活,经验和外表,以及临场应变都缺一不可。 破烂侯的古董知识绰绰有余,可惜这家伙对古董太痴迷了,韩春明害怕这家伙参与进来,会多出不必要的变数。万一这家伙动心,出了幺蛾子,真当人家老王是吃素的?混军队的,身上会没有武器?那家伙人品是不值一提,可是也毕竟是枪林弹雨里活过来的老古董,谁小瞧他,谁似的快! 九门提督太老了,玩不了这种高难度的活。 李老就不同了,武功高强,反正韩春明天天被揍成了孙子,连翻身的机会都看不出来的那种。深不见底啊!而且老爷子也绝对不是善男信女,慈眉善目都是表象,潜伏爪牙、返璞归真才是真。 韩春明捋清了关系,连忙跑回李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老。 老先生果然毫无压力,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春明啊,你冒风险把这批古董弄到手,你怎么处理它们的归属?” 这件事韩春明早有定计,这批古董,说到底都是王坏水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抢过来的,有的主人还获得好好的,涉及军队,后患太大。东西自己绝对不能贪,尽可能物归原主才是王道。 于是韩春明照直说道:“恐怕还是要物归原主为好。” 李老这才喜笑颜开道:“你又落不到实惠,这么上心干什么?” 韩春明黯然无语,文物国宝,毁的已经太多了。如果这一批东西流入黑市,将来的归宿就会成了未知数,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像王襄先生一样,视金钱如粪土,把自己的毕生收藏无偿上交国家。到了全民皆商的年代,物欲横流,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国宝流失海外?自己未必有多高的情操,但是数典忘祖,背叛民族的事,却绝对不屑一顾。 韩春明不可能在李老面前大言不惭的预估以后的趋势,只好真诚的说道:“钱,我想赚!我也爱这些瑰宝,我会尽可能的保存他们。不会让他们落入不法商贩手里。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李老哈哈大笑:“好!好小子,这个忙我帮了!” 韩春明又开始了耍宝:“师傅,您装外地人,没问题吧?我怀疑那孙子不敢和京城本地人交易。” 李老霸气侧漏:“小子,怀疑我老人家?老子走南闯北,你想要哪的方言?只管出题,咱要是说不出,算是我输。敢考教我老人家?“ 哇塞!很有底气啊! 韩春明于是随口说道:”要不就来个陕西肉夹馍?“ 李老不屑一顾:”额说你个瓜怂,敢瞧不起呃?“ 够味!果然是正宗陕西肉夹馍。 ”广东煲仔饭!“ ”衰仔,顶你个肺!“ 得嘞!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说的都不是好话,却足够原汁原味!韩春明却高兴的哈哈大笑。最重要的龙套,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将消息不留破绽的泄露给王坏水。 这件事就要有郑桐这家伙搞定了,他有关系也有能力把消息传到王坏水的耳朵里。 唐红英悠闲地走进澡堂子。 就算是住进了军区大院,房间内也没有热水供应,更不可能在房间洗热水澡。生活条件变好的她只好每天都光顾这里,仗着王坏水说的权势,她已经享受了好几年的福利。 今天照旧。 可是她知道,好日子快到头了! 王坏水确实对她已经彻底信任,就连将要失势这样敏感的事,也没有隐瞒。 唐红英除了惶惶不安,也产生了别的想法。王坏水这艘破船,该跳下来了。 热水哗哗声中,隔壁说完淋雨格子里传来了小声说话的声音:”哎,你们家有老东西没有?“ ”什么老东西?老头子?“ 一个女人调笑道。在封闭的私密空间,肆无忌惮是常态。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正经的,古董!就是破四旧留下来的老玩意儿!很值钱的!“声音变得更小了,却也成功的引起了唐红英的兴趣。 她知道王坏水这几天正在忙着找买家,很着急的那种。 ”可靠消息,有一个广东客商,正在高价收购破四旧的漏网之鱼,听说人家有路子,能运到香港去,一来一回,百倍利益。你说这些个破瓶子,烂罐子,拿在咱的手里,搞不好就是白菜价贱卖了,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家就没有存几件压箱底的?赶紧换钱啊!再想碰上这个机会,谁知道得等到啥时候了?“ ”有倒是有,但是咱又不认识,怎么找?“ ”人家已经在圈子里秘密散消息了,明天,北海公园,游船上,只有一天时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了明天,概不收货。人家就是不想动静太大,不好收场。” 两个女人八卦了一番广东佬在军队的权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似是而非,有真有假,却也足以保证绝对事军队大院的内部人,外人连人名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内部隐私了。 唐红英从头到尾听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洗完走人,她才也急匆匆的回家。 王坏水已经把她家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窝。这个时候已经在等着了。 唐红英急不可耐的把消息告诉了王坏水。 王坏水本能的就觉得有点不靠谱,有这么办事的?收古董需要这样操作吗?老家伙之所以老,就是因为经验丰富,还有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唐红英毫不客气的揭穿他的境地:“咱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大不了小心一点。最好找个人试探一下。外地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遇见的。” 王坏水怦然心动。 是啊,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王坏水不再反对,反而躺在床上反复推敲着事情究竟如何操作,才会更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心里有事的老王一大早就起床,鬼鬼祟祟的出了大院,一直向东跑去。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样跟了上去。 韩春明的计划是让宁伟从王坏水出现在北海公园再开始跟踪,却不知道宁伟一大早已经从大院就开始了。小小的差别,结果天差地远。 这就是韩春明的短板了,让他制定宏观计划还可以,细节就呵呵了。他一没有从军经历,二没有行动经验,思虑自然而然就有漏洞。宁伟是谁?王牌侦察兵!在特种兵没有正式编制以前,干的就是特种兵的勾当。在行动上根本就不是韩春明这样的小白可以猜度的。 人家当时没有明说,但是自觉地补上了这个漏洞。 王坏水一路走走停停,反跟踪措施接二连三,经验老道的让人吃惊。 宁伟兴奋的差点要抱着郑桐和韩春明亲一口。太过瘾了!高手过招,这才是王牌侦察兵该干的事嘛。 一直走到锣鼓巷的一个大杂院,王坏水这才转悠一圈,走进大院。 宁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畏畏缩缩的才会遭人怀疑,看见王坏水敲响一间房门。得嘞!找到老巢了!这个老王,居然还留有看门的。不适合打草惊蛇,宁伟随便揪住一个人问道:“大头住这个院子吗?” 鬼个大头! 得到了一个摇头的答案,宁伟找了个角落监视着大门口。 过了一会儿,老王晃晃悠悠的出门了,这一次,衣服换了,一副落魄老炮的打扮,肩膀萎缩,气质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活人。 宁伟忍不住微笑。牛逼! 这厮这一次直奔北海公园。宁伟有些诧异,这厮怎么空手就去了?将心比心,老王一定会试探,问题是空手能试出什么?除非-----东西很小! 这一边,韩春明和李老已经开始,北海公园,游船。 李老大马金刀坐着,韩春明就这么缩着膀子伺候着,很有猥琐跟班的神韵,当然了,相貌再丑一点就更完美了。 为了营造的逼真,李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四十多岁的人,个个都有点让人看不透。韩春明知道这一次李老为了陪自己胡闹,搭进去肯定有人情,这几个龙套可有点不一般,无论气质、神情都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 韩春明怎么感觉李老这是用影帝在陪自己玩街头小剧团,事情好像变得有点不一般了。 看着李老兴致勃勃的样子,韩春明死马当活马医。爱咋地咋地! 老头儿总不会坑自己这个亲爱的小徒弟吧! 王坏水已经来了。气定神闲的坐在树荫下,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对面的游船。两个小时,果然有气质各异的人前来交易。有的笑容满面,走的时候包袱留在了船上。有的神情沮丧,原封不动的下船,走人。不是价格不对,就是东西不对。 现在,船上又下来了一个人,神情喜悦。 王坏水迎面走了过去,躬身道:“您吉祥!” 老派礼节,外边已经废完了,古董行里依旧坚持。古董行里不古董,不合理啊! 对面那人神情顿时轻松:“原来是行内人啊,您-----有事儿?”很是干脆直接。 王坏水问道:“就是请教,您感觉船上这位老板价格实诚吗?” 对面那人笑道:“还以为啥事呢?我揣着一个乾隆款官窑盘子,就是碰碰运气,外边估计撑死了十几块钱,人家足足给了三十!我急着回去再淘换几件,争取天黑之前,再发一笔小财。回见了您!”扬长而去! 王坏水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前去称量一下深浅。 于是迈着四方步从容走向游船。游船入目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头,身穿中山装,神情儒雅,面前的小茶几上,正有小炉子咕嘟咕嘟的烧水,一套古色古香的紫砂器,一壶四杯,整整齐齐。 一个精神小伙正在清洗刚刚用过的茶杯。 没有看出破绽。 王坏水径直走了进去,韩春明是个合格的小伙计,连忙殷勤的让座:“您请坐,由我家先生陪您详谈。” 李老这才看向王坏水,一脸职业的微笑,开门见山道:“能不能把东西拿出来,我掌掌眼。"话音里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港普的味道。 王坏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鼻烟壶,放在桌上。 韩春明专心致志地泡茶,很快一杯香茗放在了王坏水面前。李老拿着鼻烟壶上上下下的看的仔细。王坏水则观察着细节,韩春明的泡茶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老手。感谢后世附庸风雅的需求,派上用场了!紫砂壶古朴典雅,老物件!茶水,南方小茶种-----鸭屎香,许多人闻所未闻。 王坏水更加的消除了戒备。 李老开始了表演:”乾隆款造办处御制珐琅彩,精品!市价一百二十元,我给你二百六十元,多的算是交个朋友,毕竟御制精品不多见。“ 说罢,看着王坏水。 王坏水这一段时间没少了解古董行情。人家说的分毫不差,问题是,是不是太顺利了?还这么财大气粗?有点玄幻啊! 面对这种怀疑,李老一摆手,韩春明从皮包里拿出一捆钞票,当场数的清清楚楚,放在了王坏水面前。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李老微笑道:”成不成,一句话,后边还有人呢!“ 王坏水心里可谓九曲回肠,复杂程度可以比拟大型计算机。机不可失啊!紧迫感最终还是压过了他的谨慎,没有关心脸前的小钱。没错,就是小钱!和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比起来,眼前的真的微不足道。 王坏水问道:”我想问问,您有多大的胃口?钱够吗?“ 李老呵呵笑道:”钱不是问题,我只担心你的东西不够多。” 韩春明顺势打开皮包,唰!整整一皮包的票子,整整齐齐的,一捆一捆的,晃瞎人的眼球。 王坏水当机立断,干了! 于是他当下就决定把东西出手。做了决定的王坏水就开始和李老商谈交易细节,比如哪里交货,时间如何定。李老装作被王坏水手里东西所吸引,对王坏水的要求统统答应,王坏水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韩春明任由这厮折腾。小样儿,今晚就给你来个大包圆。 接下来的戏就很轻松,二人一直熬到天色擦黑,这才收摊回家。 王坏水也在忙活,这家伙窝在屋里,忙着打包古董,干的热火朝天。都是金贵的东西,碰碎了一个,都是一大批损失。宁伟躲在一旁,盯着这厮的一举一动。 一直等到忙活完的王坏水离开。 宁伟跑回去和韩春明、郑桐会和,按照计划,是晚上去存放地来个大搬家。 现在的问题是,存放文物的地方,居然是个大杂院,很难保证不惊动外人。韩春明问道:”你们两个能找来军用车或者警车吗?咱们索性正大光明的去取,鱼目混珠,怎么样?" 宁伟微笑道:“小事一桩!看我的!” 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冒险,也不知道跑到哪溜达了一圈,便开着一辆军绿色吉普跑了回来,甚至还有几身军装。到了这个时候,三人一条道走到黑,换上军装,直奔大杂院。 于是,气势汹汹的三人组神色冷峻,韩春明和郑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可是有宁伟这个货真价实的真货镇场子,证件一亮,大杂院的人噤若寒蝉,退避三舍。就连老王留下的看门人也不敢反抗,乖乖的配合着把老王留在地窖的二十多个盒子统统搬了个干干净净。 打完收工!三人扬长而去。 三人返回宁伟的家,只有这小子一个人生活,环境足够隐秘。 郑桐、韩春明二人往屋子里运东西,宁伟去还车。看这厮神神秘秘的样子,恐怕这车也不是正规渠道借来的,否则韩春明不相信他一个王牌,不做一点反追踪部署,连车牌都一点没变。真这么马虎,王牌就太狼的虚名了。 不到半个小时,宁伟云淡风轻的赶回。 郑桐早就急不可耐:“快打开过过眼,真是兴奋啊,怪不得人家说,干坏事很刺激,我信了。哥们儿离开你们这些行动派,一个人肯定没胆子,要不,宁伟啊,你还是早点回来吧!咱们一块找刺激,太爽了!” 韩春明对这厮的胡扯八道基本免疫,说什么呢?宁伟天生就是军人,而且现在的宁伟正一门心思的想在军队干一辈子,打死他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见义勇为而惹祸上身,被迫离开了心爱的军队。 宁伟显然对郑桐更了解,任由他胡咧咧。 韩春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个箱子。 瓷器、青铜器、玉器、书画卷轴、善本古籍、军刀、兵符、官印、玉玺,三人傻眼了!卧槽!这个王坏水真是个多宝道人啊,这是抄了多少高官,才搞了这么多精品? 宁伟知识看了几眼,除了对那柄军刀有点兴趣,把其余的不屑一顾:“东西我不要,你们看着分配吧!” 郑桐眼神迷醉了一会儿,便呵呵笑道:“都是好东西啊,可惜全是烫手山芋,最少十年内不能漏风。春明,你说怎么办?” 韩春明对两个家伙刮目相看,宁伟,钢铁直男。郑桐,大利当前,神志清明,了不起!于是说道: “这个老王八,连个清单也没留,咱们要是知道这些东西收谁家的,还好一些,至少还回去一些也是个善缘。现在好了,握在手里了。咱们这件事干的并不隐秘,至少,李师傅那里参与的人就太多了。所以,将来恐怕咱们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私吞。依我之见,等环境安定了,把青铜器等重宝捐献国家。其余的先存放我那里。哥们儿玩古董,知道怎么存放最好。宁伟一心从军,郑桐将来会做学问,都对钱财不怎么擅长。我的意思,军刀归宁伟所有,那件玉玺就归郑桐拿回去镇宅。其余的都归我,将来我在京城补偿哥们儿两个一人一套房子。如何?” 宁伟毫不关心,郑桐笑眯眯的问道:“真有房子?” 韩春明笑道:“你参加工作了,立刻兑现。” 郑桐哈哈大笑:“答应了!” 这厮虽然现在不缺房子,可是随着弟弟妹妹长大,总有自立门户的时候,京城安居,分配房子艰难无比。韩春明的条件正对他的胃口。他博览群书,并不是不知道这批古董的价值,限于时代局限,韩春明现在的条件,已经很有良心了。 三人谁也没有作出承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以彼此之间的了解,毁约的后果,谁也承受不住。 宁伟拿着军刀,郑桐拿着玉玺。各得其所。 韩春明忍不住叮嘱道:“东西藏好,谁也别拿出来炫耀,万一漏风,咱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原主人是谁,人家知道了,咱们怎么解释?搞不好就是结仇。” 两个人这才收起了漫不经心。 知道宁伟快回归军队了,韩春明对他的悲情结局很是惋惜,忍不住提点道: “宁伟,你天生有点嗜血好战,而且出手犀利狠辣,杀伤力太重了,将来有一天,或许就会栽在这上面。善泳者溺!对平民百姓,哪怕是做见义勇为的善事,一定记得手下留情。和平时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军民和谐才是主题。切莫犯了忌讳!” 宁伟神情惊诧,不止一个人说他嗜血,但那些人个个都是久经杀戮的铁血人物,韩春明温文尔雅,怎么看出来的?但是看着他一脸真诚的神情,忍不住重重的点了点头。 郑桐贱兮兮的问道:“什么意思?你小子什么时候会看相了?那你看看哥们儿我以后会怎么样?是不是会风靡万千少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韩春明掐着指头,摇头晃脑:“你独属于蒋碧云,拈花惹草?小心她赏你一剪刀,太监总管的位置给你留着。” 章节目录 第1章0章高考 韩春明三人大肆庆祝,酒肉管够,一醉方休。 老王却差点脑溢血,当场嗝屁。得意洋洋的老王去大杂院运东西,结果看门的振振有词:“昨天晚上,有三个军人已经把东西运走了!” 晴天霹雳! 老王一脑子的浆糊,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军人?老王本能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政敌头上,不甘心的老王细细盘问看门人、院子里的街坊邻居。 可以确定,确实有三个人,开着军用小吉普,身穿军装,把东西拉走的一件不剩。 问题是,这是谁干的? 车牌号?不记得! 军人姓名?谁敢问? 全部都成了未知数,老王一下子就怀疑到了北海公园的古董商。玛德!这么简单的骗局,自己居然屁颠屁颠的就信了,合着人家是来个直捣黄龙。这一定是个知情者,最起码要知道自己手里有这批东西!想通了关节,老王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有当年的受害者牵头或者参与?要不然怎么这么托底? 老王顿时浑浑噩噩,万念俱灰。 当年的受害者,有一个简单的吗?个个都是树大根深的大佬,如果不是恰逢时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捏死他。现在,人家抢先下手,老王怀疑,难道是自己想逃跑的事情已经泄露?然后人家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老王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有心情再纠结这些身外之物,于是飞奔回家,忙着逃命去了。 至此,韩春明一下子就得到了穿越以来,价值最高、数量最大的一批珍宝。件件都是足以镇宅的精品。 韩春明谁也没提一句,闷声发大财,锁在箱子里,埋在了自己的床底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接下来的日子,高考临近,他安心备考,上班、温习功课,很少再出去胡浪,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四合院里前所未有的和谐,程建军像原著一样,跑到乡下闭关,意图一鸣惊人。 苏萌心高气傲,韩春明的冷遇,让她大受打击,也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 只有涛子和蔡晓黎毫无上大学的欲望,每天乐此不疲的上班、赚外快。 转眼到了12月份,高考日期到了! 韩春明心情平静地进了考场,他选了文科。李炎这小子痴迷科技,报考了理科。郑桐也参加了高考,这厮是历史系的忠实拥趸,当然也是文科。考卷发下来,韩春明就忍不住笑了。稳了!语文果然还是三道题,简单的令人发指。分数高低全看作文题,70分的比例完全占据主要地位。 数学稍微有些难度,那也是现在这个时间的标准,比之于后世,连高中水平都算不上。 政治的选材比后世足足少了几十年的跨度,许多的理论还没有出炉,考题的范围也就很窄,能难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这个学科实在不适合随便发挥,韩春明把后世总结好的理论随便写出一些,保证惊爆一些理论专家的眼球。想想后果自己实在扛不住,于是果断躺平。 综合考,文科是地理和历史,正是韩春明的强项。 整个考试过程,平稳的一塌糊涂。韩春明早就过了少年意气的阶段,认真做题,严谨交卷,丝毫不冒头,不拖拉。不显山漏水。 考试完毕,程建军、苏萌都自信的一塌糊涂,大院里唯二的高中生,本来就是高材生,又占了先手的优势。尤其是程建军,回到家里就忍不住得意的在他父母面前得瑟: ”爸、妈,这一次我一定能上大学,咱们院子里,最有出息的一定会是你儿子我。韩春明这个混蛋,胡同串子一个,初中毕业都肯肯巴巴,想上大学?做梦他吧!还别说,这家伙居然很有自信的去考试了,要是没考上,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将来,苏萌和我一块双宿双栖,气死这个王八蛋。“ 这家伙明显信息落后,苏萌和韩春明已经很久没有一块过了,这家伙还非要把他们往一块捏,偏偏自己又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犯贱还是神经病。 苏家,苏爸和苏妈也正关心的问苏萌,考试答题的情况。 ”萌萌,这一次怎么样?上一个好大学应该可以吧?咱院子估计就你和程建军有希望,韩家小五子就是个凑数的,毕竟他连初中才勉强毕业,过了这么几年,也快忘完了吧。没什么希望了!“ 没希望?苏萌本能的感觉,韩春明绝对能考上。远离了韩春明,夜深人静,慕然回首,韩春明的一举一动才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设身处地,自己真的就一定比人家高明?不见得吧。每每想起,苏萌总会想起知青聚会上,韩春明挥洒自如,收发由心的掌控能力,与之相反,程建军就像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韩春明已经跳入了另外一个层次。 有这种明悟,苏萌也算有了长进,至少比原著里那个可恶的自大狂,可爱。 所以,苏爸的论调,苏萌不敢苟同,现在,韩春明和自己没关系了,何必计较?只好沉默。 韩春明也正在接受家里的口水洗礼。 大哥正一脸正经的说教:”五子,你也是大人了,不管考没考上大学,都要安分,咱们韩家清白传家,你不能在外边胡搞,否则,我决不饶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春明差不多要翻白眼了,大哥这训人的毛病,越来越重了。有病!得治! 二姐早就不耐烦,连忙护犊子:”大哥,你不会教育人就省省,我怎么感觉,你的意思是咱们五子在外边作奸犯科了?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不到重点就别说了。五子已经是大人了,你好歹也给他留一点面子。他是你弟弟,不是阿猫阿狗。“ 韩春明差点鼓掌叫好。二姐威武! 老太太对几兄妹的闹腾视若不见,韩家奉行粗养政策,所有的孩子都是放羊式管理,韩春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闯祸无数。这也成了老大立威的天然靶子。 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五子,你说实话,有没有希望啊?人家苏萌和程建军一回来,整个院子都传遍了,他们考得很好,大学绝对没问题,剩下的就是报考哪所大学的问题。你怎么样啊?“ 韩春明其实挺佩服老太太的,五个子女,成就有高低,严格说起来,三观都不算歪,就连人缘最差的老二,也远比程建军之流的,强出了太多,最起码不坑人。老娘对五个子女,还是最偏爱自己这个老幺,她可能比谁都希望自己能上大学,有个好前程。 于是说道:”妈,你放心吧,最先知道恢复高考消息的就是我,这几个月,你儿子可不是天天睡大觉,就算考不上水木京大,一般的大学绝对没问题。“ 老太太这就放心了。韩春明复习到半夜,她最清楚。也就蜜汁自信的相信了儿子。天下老娘都一样,自己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韩春明根本就不觉得考大学是什么重要的事,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现在他除了安心等待天时解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氛围,想钻空子赚钱,比登天还难,贩卖一些鸡蛋已经费了五虎九牛之力。想干别的?所有行业都是公家控制,别做白日梦了!好在解封快了,要不然自己铁定憋疯。 经过紧锣密鼓的批卷,很快到了公布分数的日子。 苏萌和程建军一大早就跑去查看成绩,韩春明却睡了个自然醒。老太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鸡毛掸子毫不客气的抽在了韩春明的屁股上。 嗷! 韩春明华丽的跳了起来,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人家都忙着去看成绩呢,你就知道睡睡睡!别没心没肺了,去看看吧!总得知道个结果不是?“老太太对韩春明的漠不关心深恶痛绝。 胳膊拧不过大腿,韩春明撒腿就跑,光棍的一批。 成绩是在学校公布的,语文、数学、政治、综合各自一百分,总分满分是400分,英语加考,但不计入总成绩。韩春明对自己的成绩太有自信了,尽管这一届的录取比例低的可怕,29:1!全国考生570万,录取27万,妥妥的千军万马走钢丝,他也有自信完全可以考上。无它,实力在那摆着,所以加考的英语他根本就没有参加。 艰难的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逢,在榜单上不出意外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韩春明松了一口气,分数368分! 77年高考,只有分数公布,没有排名,没有大肆的宣传。关心高考的只有考生和家长,对万千学子的影响足够深远,在当时,动静闹得并不大。没有全民关注,没有披红挂绿,更不可能有什么状元的称谓。条件不允许! 稳了!就这,还是韩春明留手的结果。 锋芒毕露是一种态度,藏拙是另外一种境界。在现在的环境下,隐藏自身,挺好! 谁也不会想到,所有的考生唯恐分数不高,出了韩春明这个奇葩,反其道而行之,韬光养晦。 此时的四合院里,苏家和程家已经喜气洋洋,院子里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邻居。 ”啧啧!咱们院子这次可真是大大的露脸了,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人家出来可是直接就是干部编制,吃皇粮的!国家负责一辈子的吃喝拉撒,哎呀,真是羡慕死人啊!可惜我家那几个混账,没有一个是读书的料,丢死人了!“ ”没事没事!这一代不行,就赶紧让他们结婚生子,咱培养下一代。这叫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别他nde臭贫了,韩家小五子不是也参加考试了吗,怎么一点信儿也没有?难道是没考上?这要是考上了,咱们院子才叫牛!这叫三元及第。“ ”韩小五儿?就他?别逗了!初中水平,想考上大学,这不是比铁树开花还艰难!“ 韩家,老太太听着院子里的疯言疯语,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韩老大埋怨道:”五子就是不靠谱,人家都回来报信了,他可倒好,一去不回,不知道家里着急吗?简直就是一匹野马!“ 几兄妹面面相觑,算了,老大的固定节目又开张了,谁搭话,谁倒霉。 韩春明正兴高采烈的往家赶,涛子和蔡晓黎正等在胡同口,看见韩春明,就紧张得问道:”怎么样?考上没有?“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 韩春明笑道:”考上了!等过了年就该去上学了。正好咱们去我家庆贺一下,闲了,咱们也该计划一下,以后该怎么赚钱。你们两个估计又浮想联翩,这韩春明上大学了,还管不管兄弟姐妹?我说的准不准?” 涛子不好意思得挠头苦笑。 蔡晓黎却神色苦涩,韩春明成了大学生,和自己得差距变得更大了,二人在一起得可能更是微乎其微。黯然伤神! 韩春明对他们得想法一清二楚,忍不住叮嘱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觉得自己的学习成绩考大学很难,而且也放不下家里得负担,我也不勉强你们。但是不上学,不代表自己就不能学习,咱们是要做大企业得,我估计以后会放开市场得管制,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机遇吗?大好河山,遍地都是商机,想想咱们手里可以创造十万、百万、千万得财富,员工可以上百、上千、上万,你们如果不学习上进,怎么管理这些庞大的人力资源和财富?” 涛子结结巴巴问道:“春明,咱们真的可以这么牛逼?不是说笑吧?” 韩春明傲然说道:“我韩春明什么时候放过空炮?咱们的目标是做国之大商!什么是大商?遍地都是我们的工厂,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和我们息息相关。咱们的动向,就是业界的晴雨表。将来有一天,咱们还要走出国门,赚歪果仁得美刀,和这些列强一较高下,何乐而不为?“ 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雄心万丈,蔡晓黎深深的记住了这一刻得韩春明!金光耀眼!光芒万丈! 回到四合院,韩春明刚刚冒头,不知道谁一声惊雷:”韩小五回来了!“ 韩春明第一次享受到了万众瞩目得超级待遇,所有人都齐刷刷得看着他,眼神里八卦之光,熠熠生辉。这些人,有的是纯粹的好奇,有的则是要看韩春明得笑话。苏家和程家喜讯已经确定,韩家很大概率要丢人了,踩低捧高,人之常情。 韩春明很皮,看着一群八卦众,忍不住反问道:”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怎么了?你们不吃晚饭?“ 前院的郭大爷大叫道:”春明啊,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啊?人家苏萌和程建军都考上大学了,你咋样啊?不管考上没有总该早点回来送个信。“ 韩春明一皮到底:”不知道啊!我没去看,你们都知道我本来学习就不咋样,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就当去玩了,关心那干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啥?玩? 院子里顿时议论纷纷。 韩春明果断闪人。 韩老大在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肺都快气炸了。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要好好的炮制一番这个不懂事的混账弟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可以玩? 韩春明进屋,看见的就是眼珠子通红的大哥。又来了!但是这一次,韩春明决定给自己的这位大哥好好的上一课,真当自己还是以前可以随意教训的毛头小子?不纠正家里人对自己的印象,原著里该出的事照样还会出现,为什么?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始终是哪个长不大的小五子,就算是自己成就再高,也无济于事。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告诉家里人,自己长大了! 就算是用爱的名义,没有人可以强压自己,更不能把自己还当成什么也不懂的毛孩子。 韩老大无视了蔡晓黎和涛子,皮带唰的一声抽了出来,就准备上去抽韩春明一顿。浑然忘了现在家里有客人,失礼至极。 韩春明这一次没有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关,把蔡晓黎和涛子让座,气定神闲的吩咐道:”只看,什么也别说。“ 然后自己也稳稳的坐下去。 无所谓的态度,让韩老大已经昏了头,挥动皮带便抽了过去。 几个兄弟姐妹顿时被吓了一跳,齐声惊叫起来。老太太更是惊叫的破音:”老大,你疯了?她是你的弟弟!“ 韩春明稳坐钓鱼台,冷冷的看着皮带抽到了自己的头顶,这才轻轻一把抓住,再轻轻一抖,韩老大就被夺走了皮带。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一样。 老太太斥骂道:”老大,你疯了吗?五子不是你的弟弟?你用皮带抽他?你想打死他?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你太过分了!“ 韩春明微笑道:”妈,你放心的坐着,这件事我来解决。您看结果!“ 韩老大已经傻了!既为自己的气急败坏后悔,又为韩春明的身手震惊。他自己最清楚,他可是用了全力,韩春明接的太轻松了。 韩春明微笑着问韩老大道:”大哥为什么打我?我能知道原因吗?“ 文质彬彬,却让一家人面面相觑,这是咱家小五子?文明的疏远、陌生。 韩老大做惯了大哥,总喜欢维持自己长兄如父的威严,要不然也不会动辄就粗暴的对待韩春明。现在被自己的弟弟诘问,死鸭子嘴硬的他,梗着脖子叫道:”考大学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漫不经心,当回事了吗?你居然连看也不看?一家人都等得心急火燎,你对得起谁?“ 韩春明问道:”谁告诉你我没去看?还有,从我进家门,你就听了一句我糊弄外人的一句话,连一句求证都不问,就用皮带抽我,真当我还是什么也不懂得小孩?想打就打?你是大哥不错,还讲理吗?“ 韩老大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得说道:”你----你自己在院子里说的,你根本没去。“ 韩春明微笑道:”你也说,我在院子里说的,谁错,是我说的。可是你自己就没有想想,院子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得成绩?不过就是拿我和程建军、苏萌比较,然后嚼舌头根子。你觉得我该怎么跟他们说?还有,你作为大哥,问都不问,就这么打我,合适吗?如果不是我练过两招,您这一皮带抽的我几天不能见人,合适吗?“ 韩老大没词了! 院子里的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韩春明得话没有一点毛病。反而是自己,鲁莽、冲动。 老太太出来打圆场:”五子,你也别怪你大哥,他就是被气得昏头了,你们从小互敬互爱,关系比别人家得孩子处的都好,别怪你大哥。“ 韩春明该扮得白脸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就成了一锅夹生饭,老大就该恨自己了,其余的兄弟姐妹也会不舒服。于是笑道: ”您就放心吧,以前我没上班之前,哪次不是大哥、大姐、二哥、二姐给我零花钱?怎么可能小肚鸡肠?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已经长大了。除了没有结婚,我已经考上了大学,以后会有自己得朋友,自己的事业,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们对我的事,想插手了,记得先问问我的想法,尊重我的想法。我不是小孩子了。“ 韩家的人,全都感觉有点脑子不够用了,今天的小五子变了,面目全非。就连考上大学得喜讯也被冲淡了不少的喜气。韩春明介绍涛子和蔡晓黎道:”这两个是我的工友,也是我的朋友,前来庆贺我考上大学。妈,做几个好菜,咱们乐呵乐呵。都喝一杯,算是庆祝!” 气氛总算恢复了不少,二姐笑眯眯的翘了个大拇指:“牛!敢顶撞大哥,还考上了大学,真的长大了!” 从小到大,真正和韩春明关系最好得就是二姐,而且二姐得性格直爽、精明,最重要的是三观很正。原著里,韩春明发家之后,几个哥哥姐姐缠住他吸血,祸害了他一个好好的大酒楼,只有二姐始终不忘初心,这才是韩春明最看重得地方。 自己以后发家只是早晚得问题,几个姐姐哥哥就会成为大问题,毕竟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天然的血脉压制,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伤了家人得感情,自己也徒增烦恼。 所以,今天得举动就很有必要,要让所有的家里人都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潜移默化,将来自己处理家庭关系才会游刃有余。 酒菜上桌,韩春明又恢复了自己嬉皮笑脸得本色,好好的给韩老大敬了几杯酒,总算在面子上让老大圆过去了。韩春明得改变却在家人的心中历历在目,谁也不敢再把他单纯的当作小孩子看待。 接下来几天,韩春明相继拜访九门提督、李老、、破烂侯、杨华健、毛地图等师长亲朋,自己考上大学,算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当然要共同分享了。 也就是在这一次,九门提督郑重其事的打破了自己只进不出的惯例,拿出那三个小碗,交给韩春明。 韩春明知道,这正是九门提督念念不忘的“聚朋友、再回首、茶飘香、酒罢去”四个茶碗。里边的故事和情怀或许只有九门提督自己最为刻骨铭心。如今交给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责任替他圆了魂牵梦绕的梦! 快了!政策快解冻了! 大学开学要等到过年以后,录取通知书才会在之前邮寄到家,所有的规矩全部都和后世大相径庭,韩春明也只好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