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指苍天》 章节目录 第一章引子 “陈氏子弟怎能与贱民生出感情!你简直丢了我们陈家的脸!” 陈家祠堂内,太师椅上的男人冷眼望向跪在其身前的男人。 男人不可谓不好看,一双剑锋眉,恰到好处的嘴唇,精致的五官几乎完美的生在脸庞上,让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 男人名叫陈佛,据说是他母亲在生产他的时候梦到佛祖降临,因此取了这个名字。 三天前,陈佛在出仕巷与一女子幽会的时候被陈家下人抓了个正着。好巧不巧的是这个下人还是他二叔家的。自古以来世家大族的内部争斗都是你死我活的场面,而陈佛又是陈家五百年一出的天才,还未及冠就已经修到了金丹期巅峰,远超同龄人整整一个大境界,真真是天才之人。不过对于他二叔而言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陈佛竟然得到了陈家老祖的认可,陈家老祖在仙逝之前就赐予了他那把号称可以逆天的仙剑——问天。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家主佩剑。这让身在家主之位的陈佛二叔内心五味杂陈。自此之后就经常给陈佛一家下绊子,可是陈佛又深受家族几位长老的喜爱,很多时候对陈佛一家都会格外开恩。 一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抓住了把柄。要知道,但凡是世家大族,都会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更何况修真界向来以人分三六九等为“正道”,和普通老百姓通婚就意味着成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二弟,我儿现在正值青春年华,对感情一事处理有些不妥是很正常的事情,恐怕没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吧?”陈佛身后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出来说道。 此人正是陈佛的父亲——陈天行,实打实的化神期高手,在整个陈家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怎么,大哥是觉得我以家法处置他有失偏颇?”太师椅上的男人阴婺着道。 “陈奇,家法处置恐怕有些不妥吧?”陈天行也被说出了火气,直呼眼前二弟的大名。 “砰!”,陈奇手掌微微用力,其座下的太师椅就直接碎的四分五裂。陈奇缓步走向陈天行道:“怎么?你们一家子是准备造反?” 话音刚落,十数位高手就从两边的屏风之中走了出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你觉得我会怕?”陈天行上前一步,与陈奇争锋相对。 陈奇没有答话,只是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奇,然后指着他说道:“如果今天不对他严惩,以后所有陈氏弟子都有一学一,我们陈家律法的尊严何在?陈家的威严何在?!还怎么在西华国立足!” “怎么,大哥是想在家里开战?”陈奇顿了一下,玩味地望着陈天行。 陈天行望着四周越聚越拢的陈家客卿,皱着眉头道:“二弟,我儿固然有罪,但恐怕不至于逐出家族吧?” 陈奇哼了一声,“不至于?你让你那个宝贝儿子自己说他干了什么好事!” 陈天行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佛,语气温柔道:“儿子,这其中还有隐情?” 陈佛怔怔地望着地上的青砖,良久才憋出一句,“我把问天给了青儿。” “什么?!我儿,你糊涂啊!那个女孩不过一介贱民,你怎么能把我陈家传宗之宝给她?!”陈天行一脸震惊,他确实不知道陈佛干出了这种糊涂事。 “大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恐怕逐出家族都算是我法外开恩了吧?”陈奇向四周客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陈天行还是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其实早就知道陈佛和那贫民窟的女孩有染,不过他们一家向来清明,他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没想到他的放纵竟然让陈佛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一股无力感涌上陈天行的心头,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挽回不了了。 陈奇满意地点点头,“陈佛,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陈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么我就以陈家第十三任家主的身份,剥夺你陈氏少家主的身份,并且逐出家族族谱,永世不得返回。”陈奇走到陈佛面前说道。 话音未落,陈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朝着陈佛丹田处拍去,手中聚集的灵能在触碰到陈河丹田的一瞬间完全释放,彻底的摧毁了陈佛的灵台。 跪在地上的陈佛还没来得及护住丹田,整个人就呈弓字状倒飞而出,等到落地之时已经是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失神的陈天行也在陈奇动手的刹那反应过来,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他怒目圆睁地望着陈奇,整个人的愤怒几乎就要溢出。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在祠堂内动手的打算,而是跑去查看陈佛的伤势,用自身的灵气稳住陈佛近乎枯竭的生命力。 “既然逐出家族,那么就是贬为平民,平民怎么可以拥有修为呢?”陈奇从祠堂内缓缓飘出,似乎心情不错。 “陈奇…!”陈天行握紧双拳,不过并没有发作,而是第一时间抱着陈佛回到自家宅院。 一进门,陈天行的妻子李梦蕊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的陈佛和怒气冲天的丈夫。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压下心中强烈的悲伤和气愤,跟着自家丈夫走入厢房。 “梦蕊,你家是医学圣地,你看看儿子还有救没有?”陈天行把陈佛抱上床,急切地问道。 李梦蕊也知道情况紧急,立马施展神通检查陈佛全身血脉。然后轻轻呼了口气,“幸好你用灵气护住了他的血脉,否则我也回天乏术。我们儿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李梦蕊欲言又止。 陈天行也知道李梦蕊想说什么,刚刚才压下的火气腾的冒了起来,起身就朝着家门口走去。 “天行!”李梦蕊一把拉住陈天行的手,“这件事情不能冲动,儿子现在已经没有了自保能力,如果你不在家中只怕陈奇会趁机斩草除根!凭我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保全儿子的安全!” 望着泪眼婆娑的妻子,陈天行欲言又止,他知道妻子心里只怕是比自己还要痛苦,谁家的孩子还不是父母的心头肉?陈天行微微躬身,默默地擦去妻子眼角旁的泪珠,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个月后。 陈天行一家的风波震惊了整个陈家,尤其是陈奇废掉陈佛一身修为的事情,让众人都以为陈天行会大闹一番。所以整个陈家上下这一个月以来都很宁静,几个比较旁支的陈家子弟更是借口外出历练,把自家下一代都支了出去。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月过去了,陈天行一家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遇见谁都是笑脸相迎。这让本来还在观望的人都靠向了陈奇一脉,对陈天行一家尽情打压。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在陈家背后的小巷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了下来。很快,陈家的后门就打开了,一对夫妇牵着一个及冠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 “我儿,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学会自己生活了,母亲和你父亲要去干一件大事,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们会根据你的玉佩找到你的。”这对夫妇正是陈天行和李梦蕊。此时的李梦蕊抚摸着陈佛的脸颊,双眼流露着恋恋不舍。 不远的陈天行并没有站在妻子身边,而是和马夫在那里吹牛打屁,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伯伯,我会好好看着他的。”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张并不是那么美丽动人的脸庞漏了出来说道。 陈天行挠了挠头,笑道:“我知道你,你是叫青儿吧,我家小子还是有福气,能够找到个同患难的知己。” 青儿羞红着脸,显然没想到陈家夫妇能够接纳自己。 “好了,走吧儿子,这处伤心地不待也罢!”李梦蕊摸了摸陈佛的头说道。 此时的陈佛脸颊已经挂满了泪水,他怎会不知道父母要去做什么?可他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只会成为父母的累赘。陈佛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着父母磕了几个响头。 “孩儿不孝!不能给二老养老尽终!” 一直没有和陈佛说话的陈天行欣慰地笑了笑,走到陈佛身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自己的孩子笑了笑,然后拉着李梦蕊的手转身就走。 快要进门时,陈天行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皓月,喃喃道:“这世道,总要有些改变。” —— 一个月后,陈家所在的黎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动乱。一群被正道人士称为“旁门左道”的散修竟然一夜之间爆起,强攻下了一处所谓的正道宗门。 半年后,高举着“道无贵贱之分”的散修团体在攻打黎城的时候受挫。 半月后,西华国第一圣地天圣宗一位大人物亲自出山,灭了这散修团体满门。 —— 那一年 冬来极晚 秋去极迟 —— 所以书生有问,曰“何谓正道?” 答“不可说,或已死正道!” 章节目录 第二章剑锋所指何处 十年后 黎城,作为西华国少有的靠山而建之城,整做城池不说四面环山,但也能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山城”二字。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黎城一百里外的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的来历已经不可考究,据说是曾经万年前天庭力士为了训练自己的子嗣特意命他搬够十万座大山至此。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且不说十万大山到底有没有十万座大山,光说搬山一事,最起码西华国境内能做到这等神通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十万座大山,恐非人力所为。不过从天上望去,绵延五百里的山峰也算是震撼人心。 吾非村,这座近十年才修建而成的村庄。因为背靠十万大山的原因,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也不为过。毕竟十万大山是出了名的异兽领地,虽然普通老百姓并没有见过,但是在黎城境内林林总总的十数个门派世家心里倒是清楚,十万大山可以称得上是一处“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 这天正值清晨,吾非村东边唯一的学塾就已经传出了琅琅读书声。在这个时代,想要出人头地除了修行,恐怕也就只有读书人这一条路了。 学塾内,村上唯一的教书先生孟凡正坐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下的稚童阅读。偶尔窜出的杂音传到他耳朵里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 今天他让孩子们阅读的是一本比较偏僻的古籍——《求道》。不过要是有修行巨擘在旁边的话一定会惊讶。因为这本古籍还有另一个别名——《天书》。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悟道古籍,要是搁外面那就是妥妥的价值连城,千金不换。不过在这个小乡村上只是被当做启蒙书籍而已。 “道者,顺天之意也,与天同生,非人力为之变也…”稚童们刚读到《说道》篇引言,孟凡就伸手打断了他们。然后问了一个跟课堂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昨天晌午我看见有人从我的书房里面鬼鬼祟祟地走出来,是哪个啊?” 话音刚落,台下学子当中就有一个鬼头鬼脑的小男孩眨了眨眼,低头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在地上摸来摸去。 孟凡看到小男孩的样子也没有责备,反而笑道:“既然没有人承认,那么陈望,你来告诉我丹田是何物。” 那个叫陈望的男孩听到先生的声音一下子从课桌下窜了出来,站直了身体匆忙答道:“丹田就是在肚脐眼下方的阴交穴附近!” 刚刚说完,陈望整个人就呆住了。突然想起来先生课上可从来没有提过这个知识。一时间紧张的大汗淋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做了事情不敢承认,为师是这么教你们的吗?陈望,过来受罚!”孟凡假作怒装。 心知自己中了圈套的陈望只能怯生生的走上讲台领罚。不过要说受罚这件事,陈望自从上了学塾以来就不知道受罚多少次了,所以其实并没有多少畏惧。 孟凡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门外有五十斤重的两个铁块,你去拿着他们罚站吧,规矩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没等陈望走出大门,孟凡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小瓶淡红色的液体丢给陈望,“去之前当着我的面饮下。” 陈望也是习以为常,当着孟凡的面一饮而下,然后就屁颠屁颠的受罚去了。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他们的标准作息了。吾非村的男男女女们自然也不能免俗。等到太阳露出半个脑袋的时候,吾非村的青壮们就带着各种狩猎工具出了村子。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吾非村背靠十万大山,虽然偶有野兽出没,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能够依靠背后的大山自给自足。不过也许是常年狩猎度日的缘故,吾非村的青壮们都有了一些个武把式。其中又以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修长男子为最。 “诶,陈大哥,你之前跟我说外面那些人都为飞天遁地啊,俺回去想了想,咋能这么神!你莫不是在吹牛!”修长男子身旁,一个脸上挂着爪痕,满脸写着“粗犷”二字的男人轻声道。 “我说磊子,你咋能这么问嘛,陈大哥可是从城里来的人,还会为这点小事骗了你不成?”另一边的瘦小男子拍了下磊子的脑袋说道。 “去去去,我又没问你,李黑脸你懂个屁。”被叫做磊子的男人作势要打。 被围在中间的修长男子呵呵一笑,两指并做一指,朝着磊子伸出的手臂上轻轻一拍,后者立马吃痛地收回了手。 “现在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不磊子。”修长男子转头笑道。 磊子用手扣了扣脑壳,憨憨一笑。 你最能打,你说的算! 这个修长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被逐出陈家的陈佛。 陈佛慢悠悠的走在登山最前方,寻找最佳的狩猎地点。 自从十年前离开陈家以后,陈佛就带着妻子来到了吾非村,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之所以说是半隐居,是因为陈佛惊讶的发现吾非村的人们每天都会习武,甚至专门在不大的村子里开了个武馆用来教村子里的青壮年。 作为一个大道断绝的“废人”,陈佛在那之前一直认为习武就是一群走不上修行路的人摸索出来的旁门左道。直到他自己真真切切触摸到武学门槛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武道是如此奥妙。 因为有从前的修为打底子,所以陈佛刚加入武馆习武行列没多久就成了武馆第一能打的人,加入了吾非村的狩猎大军。按照他自己估计,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武学里武将的巅峰,很快就可以成为小宗师武皇。而且这些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剑道似乎更进了一步,无限接近曾经陈家传说中的“化”境。 这让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股火,只是因为陈望的出生不得不强行压下来。 “嗷呜~~” 一阵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强行把陈佛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陈佛立马让松散的队伍聚拢在一起。要知道狼这种动物大部分都是群居,很少有单独外出的。所以必须断了他们各个击破的念想。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队伍瞬间寂静无声,整片林子里就只剩下了狼群前进传出的沙沙声。陈佛微微皱着眉头,在狼群中寻找狼王的身影。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在狼群中可是相当有效的。 “没有在前面吗…”陈佛喃喃道。 “嗷呜~~” 又一声狼叫从远处传来。 陈佛循着声音望去,终于在头顶的一座小山头上看到了狼王。 “咦?有点不对劲。”陈佛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王,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那狼王竟然长出了两只角!正中间还有着一处若隐若现的雷电印记!这分明就是一头到了化玄期的异兽! 陈佛脚尖轻轻一点,踏着微风扶摇直上,然后顺手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剑“问天”,在接近狼王的瞬间猛的向前一扫,一股锐气逼人的剑气夹带着微风向前冲去。狼王也不甘示弱,头顶两角微微闪着莹黄色的光芒,一股若有若无的电流在狼王周身缓缓聚集起来,而后又化作一股不弱的雷霆从其头顶迎上那股剑气。 “轰!” 猛烈的罡风随着雷霆和剑气的撞击向着两边疯狂扩散。陈佛并没有作任何闪避,反而迎着罡风扫出的泥土向前刺去。一道又一道雷霆从狼王的双角传出,陈佛也一次又一次的挥剑将雷霆扫开。不过握剑的手还是被雷霆电的有点发麻。 陈佛只好侧身一闪,在狼王的左前方落下。陈佛毕竟不是修行者,做不到用灵气控制自己的佩剑在空中攻击。狼王身体微微躬下,随时准备向着眼前危险的人类扑过去。 一人一兽的气势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瞬间绞断了方圆十丈之内的几棵樟树。陈佛双脚微微蓄力,随后猛的跃起,利用武夫特有的“武势”,控制着微风带着问天向狼王斩去。 待到问天脱手以后,陈佛化拳为掌,然后脚尖微微一点,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狼王飞去。 “‘轰’拳。”陈佛轻声道。 猛烈的拳势在触碰到狼王的一瞬间随着双拳释放而出。狼王躲闪不及,硬着头皮以身躯硬抗了这计“轰”拳。 不过它显然错估了眼前人类的武道境界,这一拳硬是打得它五脏移位,倒飞三丈远。不过毕竟是异兽,肉身的结实程度可不是一般猛兽能够比拟的,硬挨了陈佛的一记拳头后也只是吐出了几口金色的血液。 灰尘散去,陈佛手握问天缓步朝着狼王走来。被打出血性的狼王并没有因为受伤退走,反而是将雷霆铺满全身,然后向着陈佛扑去。 陈佛不退反进,手中的问天剑竟发出锋鸣声。陈佛将自身全部的拳意附着在剑身之上,迎着狼王一刺而过。 狼王应声倒地。 不过刚刚的对拼也让陈佛挨了一记狼王的雷霆,整个人的内脏都被电的冒出了一股糊味。 一缕鲜血从陈佛口中涌了出来,随着狼王的倒下,狼群也四散而逃,山下的众人也终于缓了一口气。 “陈大哥,你没事吧。”磊子第一时间冲上山坡,气喘吁吁地问道。 陈佛拍了拍他的脸,摇了摇头。然后向着狼群的栖息地走了过去。他很好奇这狼王是怎么修炼的。这里并不是大山深处,灵气并不算是很富裕,要想修炼到狼王那个境界几乎是天方夜谭。 “咦,这儿还有个山洞。咳咳,这臊味着实有点冲。”陈佛挥了挥鼻子,被臊味呛的有点无法呼吸,只能用自己周身的势驱散那股子臊味。 还没完全走到山洞核心,巨量的灵气就从洞内涌了出来。陈佛霎时就感觉到全身毛孔自然的张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不出的舒爽。 陈佛赶紧加速朝着洞内走去,想看看什么宝物能够散发如此浓烈的灵气。 不过预想中的至宝并没有出现,洞中只有一枚不算小的灵蛋。陈佛在灵蛋面前顿了顿,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 这枚灵蛋除了蛋上的雷霆印记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陈佛可以肯定洞中浓重的灵气就是这枚灵蛋散发而出。陈佛想了想,觉得给望儿找个伴也不错,四下看了看以后就把灵蛋抱了起来。 “这枚灵蛋恐怕得有好几百斤了吧。要不是我现在臂力惊人,不然得被这颗蛋压死。”陈河边走边笑道。 —— 傍晚,狩猎了一天的青壮们才回到村子上。早已在村口望眼欲穿的妇人们看着自己的丈夫随着夕阳而回,赶忙迎上去问东问西,深怕自己的丈夫缺胳膊断腿。 青儿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一枚半人高的蛋回来,微微一愣,“今晚吃蒸蛋?” 陈佛嘿嘿一笑道:“这是给望儿的礼物,今晚我们去磊子家蹭一顿。” 青儿温柔的拍了拍陈佛衣衫上的泥土,轻声道:“你也不怕望儿把这枚蛋给吃了。” 陈佛腾出一根手,牵着青儿问道:“望儿呢?在屋里打拳?” 青儿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说出了实情,“在屋里看书呢,说是要修炼。” 陈佛皱了皱眉,牵着青儿快步朝着自家房门走去。 陈佛的家是一处典型的四合院,因为曾经是陈家少家主的缘故,陈佛被送走的时候手上拿了不少钱,在这个小村庄里也算是大富人家。 陈望的房间位于四合院的偏院,距离门口并不算太远。可能是听到了自家家长的脚步声,陈望赶紧把自己从先生那里“偷”来的书藏在了枕头下。 “望儿,你出来,我有事找你。”陈佛半只脚踏入房门,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陈望心有所感,知道自己父亲找自己是所为何事。 果不其然,陈望一出门就望见了拿着小板凳坐在自己门口的父亲。 “来,坐。”陈佛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板凳,示意陈望坐在那里。 不过陈望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扣着手并没有坐下去。 陈佛也没管陈望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问道:“听你娘说你准备修行?” 陈望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父亲解释。 “修行当然是个好事,不过你懂那些杂七杂八的窍穴吗?”陈佛自顾自问道。 “懂得!” 从未如此坚定地回答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找到那股气了吗?”陈佛顿了顿,显然没想到自己儿子能够回答的这么坚定。 “爹,我…我已经引气入体了…”陈望越说越小声。 “哦…哈?”陈望的回答有点出乎陈佛的预料。 陈佛这才注意到自己孩子身上的污垢已经浸湿了衣服,这是引气入体的一个特点。 陈佛摸了摸陈望的脑袋,轻声道:“走,先去你磊子叔家吃饭。” —— 因为打猎大丰收的原因,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到了磊子家蹭吃蹭喝。这让磊子家本就不大的屋子越发显得拥挤了,只能把饭桌摆在了村子的大路边。 宴席过半后,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陈佛起身道了个歉,然后就拉着青儿走出了磊子的家门。 “准备走了?”一席青衫拦住了陈佛的路。 陈佛满脸歉意的望了望身旁的妻子,然后对着来人一揖到底。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望儿是个可造之材。”青衫往旁边稍微欠了欠身,并没有受这一揖。 青儿也明白自己的丈夫内心所想,她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 她抬手帮丈夫理了理衣领,温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转身走进了磊子家中。 陈佛怔怔地望着自己妻子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心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转头再看,大街上已经不见了孟凡的身影,只留下他一个人。 陈佛默默地走进村子的马厩里,牵了一匹雪白的骏马,然后跨身坐了上去,双脚盘坐在马背上,又取下腰间佩剑平方在双腿之间。 这把剑并非问天,而是他拖李黑脸在铁匠铺打的一把普通铁剑。他总觉得要给家人留点什么,或许是一点念想吧? 白马慢悠悠地驮着陈佛走在大街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剑锋之上,衬托出瘆人的银白色光芒。 十年,总得告诉世间人,自己的父亲后继有人吧? 剑锋所指何处? 更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