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剑》 章节目录 楔子龙陨 边荒、小城、古镇。 寒雪、除夕、更漏。 一条古老的石板长街沉睡在这寒冷的夜色里,让小镇显得无比的幽深和破败。 夜很沉,更深寂静无人声。 夜很黑,星月无光。 风很急,呼啸深深,吹在脸上,就像是刀锋刮过一样。 月黑风高,正是江湖中杀人的好时光。 这条长街,这个夜半,这个时辰,有人正准备在此杀人。 杀一个名动四野郡县的名人。 或许是来杀人的人太多,也或许是要杀的那个人杀气太浓,长街寂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这条幽深的长街,甚至是整个小镇,三天以前就已经被清场了,早已空无一人,到处都充满了浓郁的杀气,那浓郁的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气让整条长街的上空连一只苍蝇都不敢经过。 长街的两边到处都是埋伏的准备杀人的人。 饭馆里的店伙计,老板,端茶水的小二,就餐的食客;酒馆里的酒保、猜拳的贩夫走卒,一对嘻嘻轻语的小媳妇;长街尽头拐角那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和一个驼背的老瞎子;这些人虽然服饰各异,行业各异,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显得自然不过,可是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包括那吃饭的食客全都神色严肃,拘谨,吃饭的人小心翼翼的挑着菜,慢条斯理的挑着米粒;跑趟的小心翼翼仿佛手里端着的不是酒壶,菜肴,而是随时可能引爆的雷震子一般,街头下买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和驼背的老瞎子,耙耙是半夜了,街头早已无人,但仍然在兢兢业业的守在街头,神色认真的张罗着空无一人的生意,眼睛不时朝着长街的方向瞟过去。 长街尽头的小桥上,那一株歪脖子的柳树上,一个枯瘦的小老头子仿佛是一片落叶挂在一段树梢上,随着寒风晃来荡去,他的手里端着一杆足足五尺长的旱烟管,时不时的一口深吸,随着他的呼吸,旱烟管就猛的冒起一串火红的烟火,然后随着他的徐徐吐气,一条浓浓的旱烟就绕着他的头部蔓延,仿佛要将他整个的淹没在烟雾里。 所有的人都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长出。 只有街头拐角后面这棵歪脖子树上的小老头子自在逍遥,仿佛是在他自家的院子里,休闲的躺在躺椅上,有滋有味的抽着他的旱烟,回味他的记忆似的。 这个老头子难道也是来杀人的? 时间就那么无聊而紧张的划过去。 整个长街就像一头凶猛的恶兽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待人而噬。 踏!踏!踏! 漆黑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脚步显得十分沉稳,踏地有声,不疾不徐,沿着这条古老的石板路向着古镇走来。 终于来了。 一行两个汉子踩着漆黑的夜色走近了长街,仿佛他们丝毫没有感受到长街那让人几乎窒息的沉重气氛。 为首的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 大汉虬髯满脸、豪气顾盼,穿着一件古意悠悠的长袍,背负着双手,神色悠闲的走过街口,走进长街,一脸的写意轻松。仿佛在他的眼里,这条夜色幽深气氛压抑的长街,只觉雪意染诗情、未闻杀气侵视野。 大汉的这一份从容心境,感觉他就是一位踏青采风归来的诗人,满怀都是诗意,满眼都是情怀,都是对生活的一种豁达惬意的满足。 哪怕他豪气轩昂,顾盼神威,都无法掩饰他举止之间自然流露的那一抹对人生充满的温柔情怀。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无法把这样的一位充满温情写意的人与血雨腥风、杀戮惨烈的江湖人生挂钩。 事实上,他确实不是读书的教授,泼墨执笔的诗人,他就是一位走马江湖、刀口舔血的侠客。 他就是归云庄的庄主李大衣。 在他的身旁和他并行走着的,是和他一路征战二十年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同时也是“归云庄”里副庄主祝星五。 这么多年来,这对结义兄弟,历过风、度过险,以前同历患难,而今共享富贵,不论是草莽创业是的落魄艰辛,还是后来事业有成,侠名彰显的富贵,不论时光荏苒,他们的感情不变,初心不变,仍然走和二十年前的那般孟不离焦,并肩战斗在一起,任一路风霜也无法斑驳属于他们的兄弟情怀。 在这个寒冬除夕,雪降未降之际,他们兄弟两一路走过寂寞的夜色,踏入这条充满杀气的长街…… “老祝,我说的没错吧?大概在下雪之前,我们就能赶回去喝杯弟妹煮的热茶吧?”李大衣的眼里仿佛压根就没有感受到那浓郁的杀气似的,满怀兴致地对身边他的兄弟祝星五说道。 他甚至还在心里想着,这次回去要好好将庄子整顿一下,初春时要归云庄下的子弟都得好好念点书,他会把郡国内的那几位有名的大儒都重金礼聘过来,好好教导“归云庄”的弟子知书识礼,多一种成材途径,不要成天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免得以后那些小子走出去被人一脸嫌弃,鄙视的嘲讽:“哪里来的一群粗俗不堪的乡巴佬?” “大哥,我记得二十年前五名第一次历练回来,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路过这里,十年前离开故乡时,我们也这样走过。现在,今晚,我们还是这样走过……我们走过去的岁月也真不少,嗯,经过的风险更多……不过,幸好我们还能走下去……”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忽然想起“岁月如刀,步步惊心”八个字。 也许拿刀的和写诗的都是一样,只不过是写诗的是要从不可描述的思维里捕捉一些属于思想的火花,拿刀的是要从死亡的手上夺回一点骄傲而已,这点骄傲往往都是用鲜血浇灌的。 李大衣心底竟然有了一丝感慨,幸亏这几年在峰回路转里还是静下心认真读了几本大儒的史书,没有沦为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文盲武夫!勉强也能算是一代儒侠,成为了莽莽武夫里较为清新的侠客流。要不然,平白活到现在,除了“刀口搏命的惊心”之外,还得加上“四书不闻、五谷难分”的些许伤感和遗憾。 “大哥,只要您不嫌我是您的拖累,这辈子,我就一直跟着大哥!”祝星五寒夜里的手是冷的,鼻子也是冷的,眼里眨着星星一般的光芒,也是冷的,但他的一颗心却是热的,滚烫滚烫的。 只有在他一面说一面笑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在呼着热气,胸腔里的那一颗心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的滚烫火热:“大哥,江湖风雨如晦、武道逆天争命,这条路本来险恶无比,但只要跟着大哥,再凶险的路也会被我们兄弟双脚踩平。”那一瞬间,原本十分收敛的祝星五竟然情不自禁的浑身劲气四射,豪气万千,仿佛重新回到了年轻时的那份雄心壮志岁月。 “是啊!我记得当初离开时这个小镇可没有现在这么的热闹……”李大衣很有些感慨。 “嗯,当年我们第一次经过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般的拥堵……”祝星五有点严肃的接下去。 “兄弟你是嫌这里太拥堵?”李大衣淡淡的笑了起来,望着幽深而漆黑的的长街,“天寒了,下雪了,人都回家钻被窝搂婆娘躲起来了,只有那些孤魂野鬼才在这样的夜晚游荡鬼鬼作祟。”话落,他突然停身,抬脚,一脚狠狠的跺在长街的街口。 一道无匹的凌厉罡风瞬间像飓风一样汹涌卷向长街,黑漆漆的夜色掩映下的长街深处,瞬间响起一片七零八落的凄厉惨叫,十多条黑色劲装的大汉,破麻袋一样从各种街头屋檐下掉下长街,那些惨叫在坠地之前便陡然消失了。 仅仅一脚,就将埋伏的无数杀手镇杀。 敌袭! 埋伏的斥候队长反应迅速,立即发出凄厉的示警声音,更多的人影迅疾的从各种隐藏的地方跳出来,眼睛血红,四骑埋伏的高手越众而出,摧动胯下战马,卷起一股疾风向着李大衣和祝星五两人冲去。 看到飞奔而来的四骑杀手,李大衣身边的祝星五眼神冷静如冰,身体纹丝不动,双臂一抖,眨眼之间就解下一张宝弓拉得圆如满月,“嗖”的一声,一支玄铁重箭射向了飞奔而至的杀手。 几名杀手面对着飞射而至的玄铁重箭,一个个施展高明的骑术躲避,他们能够成为杀手,每个人不仅实力高,而且拥有着高明至极的骑术,每个人都能够轻松迎着箭雨突进。 祝星五一人一弓,在这些杀手眼中,根本没有丝毫威胁,刚才他们同伴之所以中箭,完全是因为李大衣出其不意偷袭所致,现在他们有了准备,根本不会再给祝星五任何的机会。 马蹄急急,流星赶月。 铁箭破空,钻云夺月。 “噗!” 一声轻响,一支玄铁重箭直接洞穿了一名杀手的咽喉,铁箭所携带的巨大力量,直接将这名杀手的脖子射断,一腔污血飞起数米之高,尸身却还骑在马背上狂奔了二三十米,这才重重栽倒在地。 那明明看似没有杀伤力的铁箭竟然不可思议的一箭秒杀一名骑行高手。 这些骑手明显低估了祝星五的战斗力。 为首的杀手哪怕已经做出了应变,但还是没有想到这呼啸的铁箭竟然具有那么强悍的冲击力,等到感受到祝星五发出来的铁箭蕴含的恐怖杀伤力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完整的发出。 “噗!”破麻袋一样的坠地声,还有狂喷的污血。 祝星五眼如寒星,弯弓搭箭,一口气射出五只箭矢。 “嗖!嗖!嗖……” 一支支玄铁重箭带着摄人心魄的魔音,准确无比的钉在那些向他奔来的杀手咽喉之上,无论这些杀手如何躲避,在铁箭面前都无济于事。 那射来的玄铁重箭,仿佛阎王发来的夺命帖,只要听到摧命的箭音,便是有死无生。转眼间,八名杀手皆被重箭夺去性命,而他们甚至没能够突进李大衣二人身前五十米之内的距离。 杀手队长双眼骤缩,对面的李大衣还没有动手,他身边的那个身影虽然单薄,但眼中那种平静的神态和刚才出手稳定的程度,让这名杀手队长心中一阵阵惊悸,对面那个身影看他们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只只猎物而已,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什么时候凶名赫赫的血杀在别人的眼里竟然沦为了弱不禁风的小灰兔了?” “杀!” 血杀队长眼神一冷,大声喝道:“诸位,随本队长冲,擒下这家伙,扒皮抽骨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说完,血煞队长体内真元流动,身上散出蒙蒙血光,将身旁的四名手下一同护住,五人连为一体,携排山倒海之势,悍不畏死的向着李大衣二人冲锋过来。 面对五名杀手强者的冲锋,祝星五脸上神情纹丝不变,依旧镇定无比的拉开宝弓,只是这一次,那玄铁重箭上面缠绕上了一道道紫色的电芒,不住的窜动,而在重箭箭头上,更凝聚出一根青色的针形虚影。 “嗖!” 一箭划空,眨眼穿过百米距离,如刺穿一张薄纸一般,轻松穿透血杀队长撑出的护体血光,准确的钉穿了一名杀手的咽喉,这名杀手双眼鼓出,捂着脖子重重栽落马下。 李大衣一脸平静的看着祝星五箭无虚发的猎杀这些杀手,此时的祝星五如一尊冷血杀神,毫不动容,仿佛他射杀的不是强大的杀手,而是在荒野里箭无虚发的猎杀着一头头盲目乱撞的野兽。他的双手沉稳如铁,眼神冷静,不泛一丝波澜,他就那么冷冷的弯弓搭箭,看似缓慢实则急如流星,眨眼之间已经连珠八箭,每一箭必然射落一名杀手,五匹关中名驹快如疾风的速度,仅仅三十米的距离,血杀队长的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血杀队长此时心中已经完全被恐惧充塞,眼前那名单薄的身影,仿佛变得无限高大,宛若一尊魔王一般,而他们则如同蝼蚁一般,被这名魔王轻松收割性命。 就是收割,血煞队长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比收割更准确来形容他们的境况。 “啊!” 突然,血煞队长仰天怒吼,声震长街,满街的大树落叶纷飞,被他一声怒喝震碎。他毕竟心志坚毅,片刻间便从这种恐惧的氛围之中清醒,双手紧握战刀,双眼一片血红,眼中唯有眼前的这名强大的让人绝望的敌人。 在距离李大衣二人还有三十米远时,血煞队长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战刀染上一层蒙蒙血光,仿若覆盖了一层燃烧的血色火焰一般,居高临下,向着祝星五头顶狠狠劈来。 面对着扑击而至的血煞队长,祝星五脚下电光闪烁,整个人宛若鬼魅一般,瞬间在原地消失,而血煞队长这一刀力道用老,根本来不及再做任何变化,一刀狠狠劈在祝星五刚刚站立的位置,手中战刀如切豆腐一般,轻松没入了长街上坚硬无比的坚硬花岗石之中。 这一刀几乎用尽了血煞队长全部的力量,巨大的惯性冲击力让他的身体也无法抑制的前倾。 血杀队长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的背后突然一股恐怖的巨力传来,狠狠拍在他的后心之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身体前倾的血煞队长狠狠拍在地面上,将坚硬的花岗岩石地面砸的四分五裂,无数血水从他的身体中飞溅四射。 李大衣轻轻的拍了拍手,好似刚刚猎杀的不是一名凶悍的杀手队长,而是挥挥手挥散一丝烟雾而已。 “砰!砰!”这个家伙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断气,被震断的头颅和一条断腿远远的飞出去摔落在地面上,在静寂的夜里发出两声沉闷的坠地声。 至此,这一队埋伏的血杀杀手,尽被李大衣兄弟两人弹指间轻松屠灭,没有留一个活口。 “就这么完了?” 祝星五意犹未尽的看着长街上满地的尸体,满脸不解的看着身边的李大衣。这么兴师动众的进行埋伏袭杀,怎么可能只是这样的一些三流角色?所以他十分不解的望着李大衣,这太诡异了,明显的打草惊蛇作风,谁会这么幼稚? 要知道他们兄弟两可不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江湖汉子,“天涯一点红,绝命相思刀”那绝对是江湖上快要跨入传说的存在,能有底气自认为强过李大衣的人,整个巴林郡国都难有双手之数。 所以祝星五非常不解这次的埋伏怎么回事?目前看来绝对的雷声大雨点小。这不是明显的提醒自己兄弟二人有危险提前做好警惕吗? 李大衣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十分冷静的看着长街的尽头。这个时候,祝星五也意识到了,他转头,才发现自己的大哥,李大衣居然神色严肃的盯着一株枯树。 “到现在都还不想出来吗?还想继续让你的那些炮灰送死吗?”李大衣冷哼。 “桀桀!李大衣不愧是李大衣,这样都能让你看出来。”随着一阵阴恻恻的大笑声,那一株原本看起来毫无异处的枯树突然炸开,一个浑身皲皮的枯槁老女人和一个羊驼子老头像两道黑色闪电一样直接杀向了李大衣两人。 就在这两个人闪电一般杀向李大衣的时候,仿佛凭空跳出来的一个人般,一个矮小的小老头拿着一管五尺长的旱烟管,就突然坐在了那棵枯树的一根手指粗的枝条上,悠闲的吸着旱烟,漠不关心的看着李大衣这边的生死狙杀,浑身不带一丝的煞气,就像是一个乘凉的老人家在饭后茶余坐在自己家最舒服的躺椅上抽着最爽口的旱烟,在享受“饭后一口烟、日子赛神仙”的悠闲小日子。 原本李大衣看到从枯树上跳出来的这两个人,他还是面不改色,但当他突然感受到那个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手上拿着一管旱烟枪像一缕青烟般的凭空出现,羚羊挂角轻轻一闪就舒舒服服的端着那管长长的旱烟枪,稳稳的坐在那根指头粗的枝丫上,有滋有味抽着烟的干瘦小老头时,原本一直冷静不动于色的李大衣脸色瞬间剧变、心头一震抑制不住的狂跳。 李大衣知道这次他们遇到真正的大敌了,而且是他有生以来可能最危险的大敌,远非他们两人以前所遇到的任何强敌能比。 这还是第一波开始就出现了这种重量级的杀手,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加恐怖的仇人等着呢? 必须有人逃出去,将这里的信息送出去。 第一时间李大衣就知道他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局面。 看来这次的仇家是铁了心要铲除自己,居然舍得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请动了这样堪比传说中的存在来狙杀自己。 而能够请得动这种量级的势力,在巴林郡国内伴着指头都能够猜得出有哪些。李大衣深深的吸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低估了那些势力的底气。 李大衣身边的祝星五刚想弯弓冲锋应敌,李大衣一个直摆,大手一挥,祝星五就像一朵雪一样被李大衣远远的甩飞百十丈远,然后一声大吼,“走!告诉小石头,龙陨。” 章节目录 楔子2绝命一战 像一朵流星一般被李大衣一招”脱袍卸衣“”远远送到高空的祝星五,半空中一个人恍若腾云驾雾,根本没有半分力气挣扎,身不由己的被李大衣一挥手就远远抛飞出去了,整个身子在空中打着滚的远去。 看着李大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走祝星五,出现的老妇人和羊驼小老头也不以为意,并没有刻意的去拦截,那不是属于他们两人这次的任务。 虽然老妇人和羊驼小老头这两个家伙没有出手拦截祝星五,但祝星五的远遁注定不会那么顺利。远处那棵枯树上的小老头将他手里的旱烟管突然狠狠吸了一口,噜噜嘴冲着远去的祝星五一口浓烟喷吐而去,然后就像一个常年卧床的肺病患者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一样,大口大口剧烈的喘气起来。 那一口浓烟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瞬间在空中化为了一条翻滚的白色长蟒,气势汹汹的朝着祝星五卷去,几个呼吸之间就将祝星五追上,一个摆尾摇头,一口就将祝星五吞了下去,远远的半空顿时就传来祝星五一声凄厉的惨叫。 能让杀敌不变于色的祝星五瞬间忍受不住发出如此惨烈的怒吼,可以想象小老头的那一口浓烟蕴含的恐怖杀伤力。仿佛那不是一口浓烟,而是那一口浓烟里面存在着一个不可想象的恐怖存在,让身经百战的一流硬汉祝星五一个瞬间都招架不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惨的嚎叫。 李大衣一颗心就瞬间揪紧,想要不顾一切的突破老妇人和羊驼老头的围堵,去协助祝星五的突围。那个看起来就像马上要断气的老头子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缓过了两口气,他若无其事慢声细语的对李大衣说,“李大衣,你也不要幻想去救他了,你就好好留下来对付鬼婆婆他们,只要你过了鬼婆婆他们那一关,再接下老头子的一招,我就放你离去。而且我承诺,那个小子只要他能挨过老人家的那一口烟,我保证一路上再无任何人动他。” 李大衣听了,一颗心就更加沉重。能请出这样让他都看不出修为的高手来截杀他,那就说明这一次自己方面内部肯定出了很严重的内奸问题,这么重要的情报自己方面居然没有收到点滴的提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内部核心高层肯定出问题了,自己这方面有这样的截杀,其他方面的局面也许比自己面对的还要更加惨烈。 李大衣瞬间就捋顺了他所面临的处境,这将是他有生以来遭遇的最凶险的一次遭遇。但不战而逃不是他李大衣的风格,哪怕要死,也是要战斗到最后一刻酣畅淋漓的战死。他就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全力面对鬼婆婆和羊驼子的截杀。 第2章:绝命一战 危机! 死地。 绝境。 李大衣知道这很有可能将是他最后的一战。 虽然境况绝对的危局! 九死难一生的绝望危局。 但还是需要一战! 临危斗者,拔刀而已! 战! 鬼婆婆人如其名,鬼魅难测,更不啰嗦,直接扬手,旋身,像一朵黑云,瞬间就飞临李大衣头顶上空。 那一坨铺天盖地的黑云散发出的威压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兜头向着李大衣砸下来,周围空气都被剧烈的气流卷起无数的漩涡。 瞬息之间,漆黑降临,窒息无比。 李大衣的眼睛猛的一跳。 只是这一缕散发出的气机,李大衣就知道这鬼婆婆是远远超出后天境的高手。 李大衣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必须要全力决战,再也不能保留了,他一声大吼,丹田一震,就像打开了一个枷锁一样,全身的气势也迅速的暴涨。 后天巅峰! 后天巅峰大圆满! 轰! 势如破竹,直入先天境! 进入先天境的李大衣气息提升丝毫不缓,很快就达到了先天境初阶顶峰。 看到李大衣打开枷锁后迅猛增强的气势,鬼婆婆一震,阴恻恻的大笑:“李大衣果然是李大衣,不过即使是这样,你遇到鬼婆婆就是你的劫数,你还是要死。”阴笑声中,鬼婆婆身影变幻,划出一串残影,空气被鬼婆婆发出的黑云急速撕开发出尖锐的呼啸。电光石火之间,鬼婆婆的身子就像不受时空重力和地心引力的滞留,各种角度的开始急速旋动。 随着身子的旋动,她的黑发全部披散下来,胸襟半敞,虽然鬼婆婆脸如厉鬼,但她肤色极白、在漆黑的夜色里竟然都能映衬出一种白色来,简直无法想象。她的发色极黑,白加黑,竟然旋舞出一种极其凄艳诡异的杀气来。 而她的双手,双脚,头发乃至全身都在一瞬间全部动了,几乎一瞬间全部都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暗器。 毫无疑问,鬼婆婆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发动了她最犀利的攻击。 鬼婆婆发出的暗器铺天盖地。 鬼婆婆竟然是传说中的先天境高手。 至少七八十枚闪烁着乌光的暗器,呼啸着兜头盖脸的向着李大衣卷去。每种暗器的攻击路线都不相同,有的直射,有的侧飞,有的拐着弯怒射,有的在半空中突然折返方向对着地下射去,在地底钻行一段距离然后诡异的再破地而出,从下往上对着李大义的裤裆怒射而去,有点开始速度很快,但突然仿佛被一只看不到的手紧紧捏着变得十分缓慢,仿佛一点一点的在移动,移动的过程中随时改变着运动轨迹和方向,更加让人无法捕捉方向,预判封堵。各种各样的暗器狂风暴雨一样铺天盖地,兜头盖脸的向着李大衣呼啸而去,一瞬间,李大衣周围数十丈的空间,各种方位都几乎被暗器封死。 这些怒射的暗器在漆黑的夜色里竟然都能因为急速飞射被空气碰溅出幽深的暗光,显然都是剧毒。那些碰溅出来的各色暗光,显然每种暗器上的毒素都不同。 有的磷火一样惨白的光芒,有的像碧绿的鬼火,有的竟然是红色的暗影。 有的一排七支,枝枝都闪烁着催命的寒光。 有的只有半截,但就是这残留的半截暗器,散发的煞气丝毫不弱于先天境的气息。 有的细如眉睫,有的却比婴儿的手臂还粗。 圆形、方形、梭形、三尖八角的都有,形体各异,五花八门。 有的在迅射中根本让人抓不到任何形状。 有的尖啸而且急嘶着。 有的无声无息。 有的绽放出刺目的蓝光,有的简直是透明的。 所有的暗器,全都在方圆二十丈的范围内疾风骤雨一般的无死角的钉向李大衣。 更加要命的是,在鬼婆婆发动绝杀进攻的时候,鬼婆婆背后的羊驼老汉也猝然出手。 这样一个老人,就像太阳突然从大地里升起来惊破了黑夜一般,他也完全破除了他先前那一副病恹恹的苍老颓废模样。 他像一头出山的猛虎,虎啸山林,发出怒吼,怒吼甚至盖过了木头车冲过崎岖不平的薄雪地上的声音。 老头座下的那一辆木头车子也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撞向李大衣。 ——这一撞之力足以撞塌一座小楼。 可是这一撞要比起他的驼峰一顶之力,还差似天上到地下的距离那么远。 ——否则他也不叫“隔山打牛”牛断江了。 他全力往李大衣冲去。 冲到一半,他兀然半空打了一转,速度不减,以背部撞向李大衣。 隔山打牛牛端江狂飙怒进席卷的劲风赫然也是一名先天境的绝顶高手。 两名世俗武林中绝少一见的先天境绝顶高手竟然协力狙杀李大衣。 在“千疮百孔”鬼婆婆和“隔山打牛”牛断江全力发动攻势的时候,雪堆、街角、围墙、暗弄里这个时刻再次冒出了数十名大汉。 都是清一色后天巅峰的高手。 这些鬼魅一般出现的大汉都只作了一个动作。 他们都悍不畏死的狠狠扑杀向李大衣。 他们的目标都一样: 必杀李大衣! 不惜人肉炸弹一般的杀向李大衣。 哪怕不能对李大衣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哪怕只是能多少影响,干扰一下李大衣,那他们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 所有大汉的手里都晃动着雪亮的鬼头大刀。 ——当然,如果有人拦阻他们,使他们攻击的目标受到阻挠,他们也照样格杀勿论。 现在李大衣所遭遇的险境是:要应付鬼婆婆满身的致命歹毒暗器,同时还要迎击牛断江的拔山断河的靠山贴一撞,鬼知道牛断江的驼背里还会不会射出同样躲无可躲的要命暗器?两位先天境的绝顶刺客的围剿下,李大衣还要避开数十人后天巅峰要命的刀、夺命的剑、讨命的兵器…… 而在这所有致命的狙击绝杀后面,还有那个端着一管旱烟枪,悠悠荡荡休闲无比的坐在一根手指头粗细的树枝上,有滋有味吸着烟,一副云淡风清的神态悠闲看着他拼命的神秘小老头! 那个小老头,仅仅一口浓烟,就能够轻易将他提前送走的祝星五,后发先至拦截重伤,显然也是来绝杀他的! 章节目录 楔子3争命 李大衣猜测祝星五会在神秘小老头受伤吃一个大亏,会受很重的伤,事实上,祝星五的状况远远不是李大衣担忧的重伤那么简单。 祝星五刚被李大衣送走半空飞出不到百丈,还没来得及适应被人抛飞半空身不由己的惯性飞行,晕头涨脑之中,他就被一股呼啸的飓风卷中,瞬间就像是被卷进了一台绞肉机内,浑身肌肉僵硬,意识缓慢,生不出抗拒的半分力气,只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噼噼啪啪的爆响,无数的血雨就像怒放的梅花一样从他的身体四处不要命的往外溅射。 仅仅就是这样的一个照面,祝星五的一颗心像一个瞎子半夜突然踩空摔下悬崖,在绝望中不断的往下沉。 他知道这次他们兄弟两个可能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不知道大哥遭遇的敌人是多么可怕,但他知道自己是绝对的在劫难逃了,拦截自己的绝对是传说的超越了后天境的绝世高手。 卷杀他的飓风竟然是传说中的罡气! 那种心到意到,能够杀人于千米之外的传说中的陆地神仙的惊人手段! 罡气! 那是超越了凡境的武者才能具备的能力。后天境内的武者,哪怕你是后天巅峰大圆满的武者,一旦碰到了罡气,也是沾之即死,绝无活命可能。 祝星五在罡气临身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遭遇,他也知道他该怎么去最大可能的去应对,他第一时间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而是第一时间气沉丹田,封死全身所有的关节经脉,死死守住丹田,单掌护胸,右手“唰”地掣出单刀,瞬息间就已变了六式,在自己的头部迅疾的斩出六刀,期待这最后的刀气能勉强护住他的面目。身体的其他部分,他根本不管不顾,开玩笑,一个后天境凡夫武者在一个先天境绝世高手的罡气下,还想周全,那不是痴人说梦? 所以祝星五能做的唯一努力就是用他几十年的苦修内气激发一道刀气勉强护着自己的头部,但他的身子却始终吊住一口气,保持身体尽量顺着那股强烈的飓风吹拂,惯性飞行——他期待他在死之前尽可能借势顺着这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飓风一直飞退出去,逃向远方,能成功将大哥嘱咐的那句“龙陨”指令带给小石头。 他不是见死不救他的大哥,更不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遇到危险就背信弃义,舍弃自己兄长独自逃命,而是凭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连大哥都第一时间就拼命想送他走的目的,肯定是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力敌的,这后面出现的敌人,他们兄弟二人绝非其敌。 ——与其明知不可为而白白牺牲,不如留着一条命去报信好集合强援来复仇。 所以他明知道他的大哥李大衣有可能会死,也毫不犹豫,立即退走,用他一生所能,使出他所有的潜能,用一辈子最快的速度开始逃! 使劲的逃! 拼命的逃! 哪怕他全身骨头都至少被那一股旋风挤压断掉了大半,浑身痛的像千刀万剐,但他都不敢呼痛,他都拼命死死的咬着牙,不敢松掉那一口气。半空中他一路狂奔,像一只受伤的孤鸿,终于在他快要彻底失去意识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跑到了巡察坛。 巡察坛是“归云庄”的四大坛之一,主掌坛主是李十五。 李十五是李大衣的嫡亲兄长,作为归云庄外面最重要的四大坛口之一的坛主,绝对是归云庄核心高层成员之一。李十五的一身修为比祝星五还要高,半步先天境的俗世顶级高手,是归云庄四大金刚之一。 这一次李大衣和祝星五两人游历十年回庄,刚好巡视这一带,正是因为近日流传的异事,由这李十五送来情报然后让李大衣决定亲自来勘察的。 尽管祝星五气喘如牛,但奔到了赤松坡的巡察坛分坛,见着了四把巨炬的熊熊烈火,他原本一直悬着的那颗死不瞑目的心倒是放下来了。 有李十五以及其他护坛的三十六名护卫在,他还怕什么?想到这里,恐惧顿失,代之而起的是一阵兴奋,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一下,原本因为严重憋气导致缺氧快要眩晕的脑子几乎晕了一晕。 只听一声断喝:“什么人?”六七道人影身随声到,快速的包抄了过来。 祝星五听出这是巡逻的自家兄弟,竭力叫了一声:“是我!”勉力停了下来,脚下一阵虚浮,脑袋一阵空荡,人几乎仰天摔倒,跑过来查看的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扶住了他。 “是老祝,看样子不大对劲!” “快,快请坛主过来,老祝遇麻烦了。” 只听一道沉稳的声音压住了所有的声浪:“慌什么慌?发生什么事了?”一人排众而出,身后跟了七八个人,正是坛主李十五。 祝星五见到烛炬下的人,高大豪壮,十指如钩,正是“巡察坛”坛主李十五,忙道:“坛主,敌袭,我……”李十五沉声道:“龙头呢?” 祝星五道:“强敌!大凶…龙…头说…龙…龙…”也许是一口气太急了,祝星五竟然一时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同时感觉胸膛里仿佛要爆炸一样,神色无比的惶急。李十五也早已发现了祝星五命在旦夕,尤其是他瞎子的这种诡异面目,让他知道一定出了可怕的变故。作为一个世俗阶武者,狩猎那么重的伤,还能吊着一口气不死,那是要多大的执念才能做到。所以李十五什么安慰就都没有,一声大吼直震祝星五心脉,“老祝,沉住气,说核心!”原本一口气几乎很难再掉上来的祝星五,被李十五一口浓缩的真气激荡心脉,回光返照一般,终于缓过了心头的那一口湍急,疾呼道:“龙陨!”说到这里,只见帮里的兄弟们个个瞧着他,眼神都是极之诡异、奇特,甚至个个还带着无比惊骇恐惧的神色。祝星五怕大家不信,焦急不已的说道“……你们还呆着干什么?…龙头都遇险…那两个人……十分恐怖……”说到这里,只见那一干兄弟的眼神,又露出极之畏俱的神态。 原本还要跑向祝星五询问龙头大哥情况的李十五,一听到“龙陨”两个字的瞬间,李十五的身形顿时转身,定住,然后开始向坛内极速狂奔,边跑边对手下大声下令:“敌袭,阵列。”然后吹响了预警的哨音,边吹边快速向着内坛疾跑。 至于那些兄弟能否听明白他的命令,他已经完全不管手下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他的命令。 缓过气的祝星五还想再说,忽觉自己头上有湿湿的东西滴下来,便用手去抹,就这一抹之下,手心便抓了一大堆东西,他一看,原来是整块带血的头皮和半只耳朵、一大络头发,不知怎么的,都抓在手心里了。祝星五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不禁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迄此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他自己是看不见了,但他的兄弟们却亲眼目视,他那一揉之下,一双眼球,都揉落了下来,一个落到地上,一个还挂在鼻梁上,往下滴着血浆。 坛里的兄弟眼见他脸发胀、破裂、无一处不渗出血水,而祝星五本身还懵然未知,不禁纷纷退后。 这些江湖汉子并非不够义气,而是这场面委实太过可怕,加上最近传说纷纭,这些人哪怕个个都是江湖舔血的汉子,但他们都是有家室子女的,人心都是血肉做的,突然看到这么诡异可怖的场面,没理由会不感到惊悚可怕。 第一时间退回内坛的李十五突然站着,冷冷地喝了一声:“谁?!” 他那一声大喝吼出去后,每个人都凝住了身形,这些人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谁都知道这时候乱了阵脚是正中敌人的下怀。 ——不知他们的“敌人”是不是“人”呢?这时只听一阵极端诡异的笑声传来。与其说是笑声,这声音不如说是受伤的豺狼半夜啸月,或是荒山的枯庙破门被风吹动时的声响。这声响自每一个角落传来,再听仔细,声音宛似在天上发出,又似在众人脚底钻了出来。 众人不禁都跳了开去。就在这时,在月芒下一照,有六七人互相指着对方,惶然惊叫道:“你——你们。。。。”原来他们彼此都瞧见对方的脸容:膨胀、爆裂,但自身毫无所觉,就像祝星五的情形一模一样。 所有的人都震住,尤其是那些走过去扶住祝星五的那几个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惊愕。 李十五忽的大喝一声:“别去碰他们——”因为他已看出,现在脸部肿裂的六七个人,正是刚才看到祝星五受伤跑过去扶持祝星五的那几个人! 但李十五想通这点出声提醒时,未免太迟了一些。那六七个人,脸上已渗出了血水,而扶过他的八九个人,脸上无一例外的都开始变成惨异的绿色,目毗欲裂地看看自己扶过人的手掌,只剩下六名坛里的高手,没有碰触任何人,纷纷抽出了兵器,紧张的戒备着虚空。 这时那怪笑声,忽呈尖锐,宛似有人用石块尖端在一柄薄刀口上磨擦一般刺耳。 李十五脸色变了,他一手探入怀里,一面呼道:“守住阵势!”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全力向坛内最核心的方向急退,两个闪纵,他退到了火炬下的擅木桌旁。这时火炬被急风带动,晃动不已,他迅速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少主,龙陨。” 章节目录 楔子4赶楔尽杀绝 当李十五写完第四个字时,他已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的第一声惨叫。 他脸色铁青,神情严肃,不闻不问,迅速从桌旁竹笼里抓出一只鉄翅信鸽,把纸迅速折成一小卷,塞进信鸽的信管内,当他完成这个动作是,他已经听到了院子里兄弟们传来的第二波愤怒的惨叫。 这次的惨叫是好几道惨嚎同时发出,显然来的敌人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防御,是碾压横推的姿势在屠杀他们。 这说明祝星五拼死都要传递的龙陨,也正是对方拼命想拦截下的目的,不想他们成功将信息传递回去。李十五用最快的速度将信鸽从暗格放飞,这时又是七八道惨嘶先后连续响起了。他长吸一口气,知道外围给他打掩护的所有兄弟,全部都陨落在敌人的屠杀里了。 不过此时,李十五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外面的那些兄弟们的名也值得了。 他知道能这么快迅速团灭他们所有兄弟的敌人实力太可怕,远不是他能周旋的,他用力按下了巡察坛整个机关的自毁装置。哪怕敌人再厉害,哪怕他们全部身死,也要让来犯的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只要能把龙头拼命送回来的信息送出去,他一切都不怕了。因为就算死,也会有人为他们报仇。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狠狠的按下了身边的那个桌子腿。 随着一道惊天的白光炸裂夜空,整个坛口就像一颗被引爆的超级雷震子,瞬间就把周围所有的虚空都炸裂,一道粗大至极的光柱直接冲天而起,将天空几乎都冲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周围方圆十里范围的一切,瞬间被强大的爆炸汽化成一片虚无,李十五和那些隐藏在暗中准备猫戏老鼠一般慢慢虐杀李十五等人,还没来得及现身的敌人一瞬间都被坛口强大的自毁装置彻底抹杀。 此时,破裂的虚空中,一个破破烂烂的骨架身子,没有四肢头颅,飘在了半空中,随着强大的爆炸气浪像一片浮尘一样颠簸,竟然还没有坠落,可想而知这爆炸的气浪多么强大!那段破烂的尸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缕的血肉肌肤,像一段烧焦的雷击木,难以想象这得是多么强大的肉身,才能在那么剧烈的毁灭性的爆炸中,没有被彻底的抹杀成齑粉,居然能保留下来这样一具相对完整的尸身骨架,随着虚空剧烈的飓风在随风飘荡,竟然没有散架。 xxxxxxx xxxxxxxx xxxxxxxxx 同一时刻,小镇长街,属于李大衣的决战正在拉锯。 李大衣的反击比闪电还迅猛! 他在发现鬼婆婆等人居然是超越后天境,进入传说中的先天境的境界时,瞬间心里充满了凝重和愤怒。 这些势力太操蛋了,完全不顾及江湖最基本的游戏法则,竟然在世俗江湖中动用了超出后天境的高手进行不要脸的扮猪吃老虎。 所以李大衣对鬼婆婆的无耻不要脸行径愤怒最深,第一时间对鬼婆婆进行了全力的反击。 他在鬼婆婆刚刚发动进攻的瞬间就发动了全火力的反击。 这些年的江湖岁月,李大衣可不是养尊处优,反而几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刀头里舔血。 今天的敌人绝对是生平罕见的强大,但他李大衣毕竟是李大衣。 遇弱不骄、遇强更强是他一惯的战斗风格。 他一张手就卸下了身上的锦袍,锦袍在劲气下仿佛气球一样急速膨胀,变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在鬼婆婆急旋的身上,就像一个最温柔的情人,轻轻为他心爱的女子,在寒夜里披上一件御寒的风衣一样,生怕那种寒露惊扰了心爱女子的安睡一样。 可是锦袍下的鬼婆婆却瞬间惊骇欲绝,恐怖、绝望、一瞬间从意气风发的杀人者沦为被人反杀的猎物,心胆俱裂、心惊肉跳、几预先逃。 锦袍落下的时候,正是鬼婆婆刚好全力发射出她的令人闻风丧胆的独门暗器“漫天花雨情人泪”,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 一下子,李大衣的这件锦袍仿佛天罗地网一样,无法无天地罩住了鬼婆婆,使她变得像是在自己的胃里下毒,所有的暗器都被那迎风罩下来的袍子倒逼了回去——这使得她就像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雨夜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只有两尺方圆的枯败水井里避雨还更力不从心、狼狈不堪。 鬼婆婆发出的暗器雨就像狂风、像怒箭,铺天盖地、密不透风,几乎所有的角度都被封死,怎么躲?而且空间就那么巴掌大的一点,暗器却像流星雨一般璀璨、稠密,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还让人怎么躲? 原本要对李大衣追魂索命的各种要命暗器,瞬间就成了鬼婆婆对自己使出的追魂锁、绝命剑。 追她自己的命,绝她自己的魂。 李大衣果然是李大衣! 他的大衣果然是救命的大衣。 一招脱袍卸衣,就救了自己的命,要了敌人的命。 哪怕对手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婆婆,哪怕鬼婆婆真实身手竟然是可怕的传说中的强大先天境无敌的存在!而且还是为了谨慎保险,进行了精心的扮猪吃老虎,就是想让李大衣在遭遇了一大波后天境的杀手偷袭后有一丝一毫的丁点松懈,这在寻常武者看来属于稍纵即逝遇的机会,在一位强大的先天境无敌存在的眼里,就会是一个大到足以虐杀无数次后天境乃至同为先天境的存在的致命机会。 这才是为什么鬼婆婆等人宁愿龟缩在一大群后天境杀手后面隐藏境界对李大衣进行这种不要脸的截杀原因。 毕竟李大衣就是李大衣,传说他十年前就已经触碰到了先天境的门槛,成为后天之下无敌的存在。人多名树的影,谁都不敢面对李大衣有丝毫的轻敌。 哪怕是先天境的强大鬼婆婆和牛端江,他们虽然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绝命大盗!但让他们要面对十年前就已经风闻触碰到了先天境的李大衣,他们依然不敢丝毫轻敌,毕竟十年之后,李大衣到底有没有进入到那个境界呢?现在的李大衣又到了什么样的恐怖地步? 这些可能才是请自己等人来截杀李大衣的真正目的吧。鬼婆婆在被李大衣一出手就反制的瞬间想明白了自己等人在那些势力眼里的角色定位。 能杀当然最好,反正他们又不会损失什么,杀不了,也没什么关系,人又不是他们势力的。能杀了鬼婆婆和牛端江的李大衣,那自然就是妥妥的先天境存在,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甚至谨慎到了让人不齿的地步。 可是很快,他们就体会到了李大衣为什么叫李大衣,李大衣的大衣,对于李大衣的敌人来说,那就是比鬼婆婆手里的暗器还要让人恐怖和绝望,还更加让人断魂绝命! 这就是李大衣。 原本一脸轻松写意认为他和鬼婆婆这一对踏入先天境很多年,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他们是可怕的先天境强者,这次被那几个势力重金请来截杀李大衣,他骨子里认为那些势力胆小如鼠,对付一个刚刚跨入先天境的李大衣都要采取这种不要脸的藏头露尾的截杀方式而觉得小题大做,觉得评介鬼婆婆的拿一手出其不意的要命暗器漫天花雨情人泪就会十拿九稳的让李大衣大意之下吃不了兜着走的。结果才一交手,“隔山打牛”牛断江的脸色就变了,他没有想到李大衣的实力竟然会这么强大可怕,一旦到了拼命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居然这么的让人恐怖,看来这次够他和鬼婆婆喝一壶了,面对这样强悍不要命的李大衣绝地反击,他再也顾不得藏拙,不得不拼老命全力配合鬼婆婆一起对抗李大衣。 谁能想到原本只是后天境的李大衣居然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突破先天境的高手呢?仅仅一个照面,一件大衣兜头杀,让人闻风丧胆的“千疮百孔”鬼婆婆就阴沟里翻船被人打成了千疮百孔! 原本已经出手想要配合鬼婆婆联手击杀李大衣的牛断江瞬间急退三十丈,鬼魅一般的躲在几十名杀手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戒备,防止李大衣的绝杀。 在不知道对手深浅的时候,还是让炮灰去试探李大衣的实力吧。 牛断江别看相貌看起来长的木讷寡言,其实生性十分谨慎,从不打不熟悉的糊涂仗,这份谨慎也让他这样的独行大盗一路滋滋润润的活到了先天境高手之列,从不失手。 鬼婆婆的漫天暗器此时被李大衣的一件棉袍笼禁锢的严严实实,她自己则是真的画地成牢,自己成了自己暗器招呼的对象,鬼婆婆瞬间就手忙脚乱,一身内加真罡呼呼的急速膨胀起来,就像一只大气球,浑身真气密布,形成一层厚厚的护身能量罩子,试图减缓阻隔着暗器的溅射劲道,哪怕是她自己的暗器,她也不敢轻易的让那些暗器碰到她的肌肤,一旦碰到,那同样会要命的。 要她自己的命。 鬼婆婆气的哇哇大叫,锦袍内手忙脚乱,惊恐欲绝。 可是李大衣的那一件锦袍仿佛充满了神力,就是遮天盖地的罩着她,瞬间就将她整个的盖住,在真气的鼓荡下,仿佛一个大气球在激烈的与地板碰撞弹跳。 对于冲杀过来的那几十个杀手,李大衣看都不看一眼。 章节目录 章楔子第5章天涯一点红 并不是任何时候蚂蚁都能咬死大象的。 事实上正是这样,那些杀手看到李大衣被鬼婆婆缠着,以为绝杀机会来了,一窝蜂的冲杀,只可惜,他们的冲杀连近身都无法做到,在堪堪冲到三尺的范围就全部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各个惨叫喷血,来的有多快,被反射撞飞回去就有多快,身体还没有坠地,惨叫已经陡然停止。 开玩笑,不到先天无法体会什么是天上地下! 一句话形容,先天境的存在要灭杀一群后天境的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熊孩子闲得蛋疼要去和一群蚂蚁过不去要踩死它们一样的不费吹灰之力。某种程度,只要那种后天境没有突破到量级的极限,在量变没得能达到质变之前,再多的后天境对于先天境而言,就像是打个喷嚏吹飞灰尘一样的简单。 任你是后天绝颠,任你妖孽上天,在一名突破先天境的高手面前都是枉然,都是蝼蚁。。 “隔山打牛”牛断江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恐惧像瘟疫一样从他后背嗖嗖的往上蹿。。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全力出手了,再不出手,鬼婆婆就要真的变成鬼,被自己的暗器射杀成千疮百孔的破筛子了,一旦鬼婆婆被李大衣率先灭杀,光凭他自己一个人,他自己也绝对逃不出李大衣的手下。 只是这个时候,李大衣已经完成了对鬼婆婆的反击,已经腾出手,转过身来,云淡风轻的对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拍出了一掌。 李大衣拍出的是他的左手。 一道散发着迷蒙金色光芒的手掌。 手掌仿佛无视时空的距离,瞬间就在牛满江背后驼峰上轻轻一按,就像一个很久未见的老朋友久违重见,十分亲切的互相拍拍好友的肩背表达内心的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心照不宣一般。 可是在牛满江的感觉里,却仿佛是被一座急速飞坠的天外陨石狠狠撞击,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被李大衣轻轻一掌,拍飞近百米,完全摸不着北,浑身力气无处发力。 牛断江突然感觉,在李大衣的眼里,自己似乎压根就没有被李大衣重视过。 事实上李大衣确实是这样的,他在乎的是第一时间解决牛断江和鬼婆婆两人的截杀,好全身心迎战那个抽旱烟的小老头。 那个看起来不带丝毫杀气的小老头才是这次最可怕的强敌。 ——他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次的截杀更意外更可怕的攻击。 牛断江怒喝一声,身形一长,骨骼格格声中,似是暴长两尺,外罩披衣全裂开了,亮出一身火红的服饰来,变形之后的牛断江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个猥琐矮小的驼子,而是一个身长七尺,十分魁梧的壮汉,浑身筋肉紧绷,满脸的杀气和戒备。 他没有再贸然不自量力的去进攻李大衣,他趁着胸腔里那一股翻江倒海要狂喷的鲜血腥甜,拼命的忍受着李大衣的掌力翻滚到鬼婆婆身边,赶紧去帮忙扯开罩着鬼婆婆的那一件袍子。 那袍子真的被暗器打得千疮百孔。 鬼婆婆此时披着乱发、惨白着脸,衣衫散乱,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她自己的各种要命暗器,一条命已经丢了个干干净净,死的似乎非常的不甘心和不敢相信。 她似乎压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死在她仗义成名、让江湖闻风丧胆的绝命暗器之下。 哪怕她是一个超越了后天,晋升到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之列的先天境绝世高手。 ——谁要应付她这种暗器都不容易。 ——包括她自己。 ——江湖里绝大多数人都接不住鬼婆婆的夺命暗器,鬼婆婆自己也无法接下她全力发射的所有要命暗器。 于是,出手就要别人命的鬼婆婆,这次因为要不了别人的命,被自己的暗器要了自己的老命。 此刻,剩下的那十多个杀手,早已被李大衣无坚不摧的罡风风卷残云一般全都被震倒在地,他们手里全力挥出的武器无一例外都全部像鬼婆婆一样被自己的武器狠狠招呼在自己的身上。 想用大刀砍断李大衣脖子的被自己的大刀砍断了自己的脖子。 想用长枪刺穿李大衣咽喉的,被自己的枪尖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全场无声。 被江湖上称为杀手里的‘牛头鬼婆’的牛断江、鬼婆婆,在李大衣的手里连一招都接不住,此时牛断江惊恐无比的盯住李大衣,鼻孔里在剧烈的抽搐,呼着热气。 杀手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两个结果。 ——杀不了人就被人杀。 鬼婆婆一招之下就被李大衣绝杀,这还让和鬼婆婆境界差不多的牛断江怎么打?他惊怒交加,惶恐不安,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是被他们认为手到擒来的最多刚刚突破后天境进入先天境的李大衣,怎么就突然成为了远远超出他们修为境界的绝世高手了呢? 李大衣不怒而威,不再对牛端江这样的下三滥大盗多废话,只是吐出一个字。 “滚。” 原本一颗心跌入绝望深渊,自忖必死的牛断江顿时如奉圣旨,对李大衣恨不得跪下来三跪九叩感恩李大衣对自己的不杀之恩,可惜他生怕自己一啰嗦惹得李大衣不快,挥手之间灭杀了他,虽然他平时对别人那绝对是赶尽杀绝不留丝毫余地的。 可是李大衣却连再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那个一直坐在枯树上悠闲的抽着旱烟的老头儿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喷嚏。一道追杀祝星五的龙卷烟雾再次闪电直追亡命奔逃的牛端江,原本落荒而逃的牛断江随着这道喷嚏陡然钉在了那里,很快,他的身子就像一朵气球被捏爆一样,血污四射。 李大衣神色冷静,叹口气道,“这种人,你又何必杀?” 那个老头深深吸了一口旱烟,仿佛瞬移一样,就出现在李大衣身前三丈之地,在这么寒冷的夜里,他仍敞开着衣襟,腰畔挂了口看不出颜色的葫芦,手里含着一管五尺长的旱烟枪,吞吐之间,烟雾缭绕,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整天辛勤劳作傍晚才锄禾晚归的老农模样。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带丝毫杀气的庄稼汉模样的老人,吐息之间就凭借一口浓烟轻易击杀了江湖鼎鼎大名的独行强盗,同样晋升先天境的“隔山打牛”牛断江。 不是鬼婆婆和牛端江这样的先天境不强,而是因为他们遇到的李大衣和抽旱烟的小老头实在太强太强。 小老头安详的站在李大衣面前,安静的说道:“没想到名震郡国的“天涯一点红” 刀痴李大衣竟然如此悲天怜人,慈悲心肠,连对狙杀自己的敌人都能刀下留人。” “我还没出刀。” 小老头一身奇葩的衣着,左脚趿着一只破布鞋,右脚却踏着一只烂草鞋,他就那么静静的含着那管不知道什么玄铁打造的旱烟管,静静的看着李大衣。 夜色里他的容颜似乎全部都掩埋在黑色里,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喜怒哀乐,一双眼睑显得很厚,以致目光很难让人观察得出来,他像是看一个奇葩一般轻轻的叹息:“像你这样没有原则的烂好人,竟然能够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到今天你竟然都还没死?这简直是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奇迹。” 李大衣居然十分认真的点点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或者生气,他十分平静的对小老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差点要死了,不过都活下来了。嗯,不过这次,也许快了。” “嗯,是的。因为他们都想要你死!” 老人懒洋洋地回答,但他的神色却十分的认真。 他既不介绍自己为什么要来杀李大衣,也不为刚才狙击祝星五的行为感到丝毫的难为情。他就像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熟人一样,自顾自的对李大衣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然后不等李大衣回答,他又接着自顾自说的介绍自己道,“我是王虚空。” 老人用一种寂寞的语调,不悲不喜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金枪”王虚空。 “枪一出手,鸡犬不留”的枪王王虚空! 李大衣知道自己生平最强大的对手终于面对面的来了。 他的心境瞬间沉静了下来。 那一刻,对面的王虚空也瞬间静止了下来。 王虚空“唰”地拔枪,凌空直刺。 他刺出的这一枪就是他含在嘴里的那一管旱烟枪。 “我的枪是为你而练的!为你的“天涯一点红”而练,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枪法遇到你的刀,结果会怎样?”王虚空枪出如龙、人化风,但他说话却始终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枪出如蛟龙,枪芒璀璨若陨星流逝、如惊鸿闪电,但王虚空说的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四平八稳,仿佛坐在桌子后慢条斯理品茶细话一般,充满了抑扬顿挫的珠玉圆润。更可怕的是这惊鸿闪电的一枪,周围的虚空却仿佛是凝固了一般,诡异无比。 王虚空把枪在雪夜里舞得像一场壮丽的暴风雪,枪吐寒芒,绽放串串璀璨的火花,在漆黑的夜里爆射出一串串虚幻相间的璀璨劲芒。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都很难想象,这么惊艳的一枪竟然是从一管装旱烟的烟枪里绽放出来的。 李大衣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也很难相信,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把一管旱烟管硬生生炼成了绝世神枪的威力。 “李大衣,拔出你的‘天涯刀’吧!” 李大衣知道面对王虚空的这一枪,除了同样的以力破力,正面破解外,绝对没有其他任何途径可以彻底的化解。 躲无可躲,只能拔刀! 于是李大衣就出刀了。 但当他拔出了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看不到了,就只剩下了一道同样璀璨的刀光。 一道带着三分惊艳、三分霸气、三分孤独和一分不可一世的璀璨刀光。 那一刀的意境,那一刀的孤独和骄傲,无法用任何语言、任何的图纹、任何的旋律去形容。 既不是快,亦不是奇。 不单单是绝,更不仅仅只是惊艳。 那是一种只应天上有、不应凡间现的绝世刀法。 这一刀的刹那芳华,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速度,无视任何的时空距离,刺破虚空,斩碎时间,一往无前的斩向王虚空的金枪枪芒。 两人都是突破了凡境的先天境武者,却在凡人界的江湖里狭路相逢,全力出击,生死巷战。 (如果前面是太阳,他们就毫无顾忌的刺向太阳;如果前面是死亡,他们就义无反顾的刺向死亡:如果前面站着的是他们彼此自己,这道刀光和枪芒就将毫不犹疑的刺向自己。) 刀光惊艳好似一道浅浅的梦境! 枪芒炫目带着摄魂夺魄的寒芒迎向李大衣后发先至的那道刀光,刺破了刀光,瞬间到了李大衣的眉间。 李大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只做了一件事。 他突然分了开来。 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突然”给“分”了开来。 他的头和四肢,乍然间像是被一枪爆头炸的“四分五裂”了一般。 然后骤然一分而合,李大衣的头和手脚,又合到一起。 然后他双指一弹,一朵花便弹在王虚空那一张大脸中央的鼻尖上。这一霎间,小花和大脸,血花怒放,相映成趣。 李大衣眼中绽放神光,大喝一声,“爆!”一道雪亮而粗大的电光,从王虚空鼻尖前的那一朵飞花中射出,转眼间便粗如山岳,照亮了天宇。 这一击是李大衣很少在人前用出的属于绝对保命的底牌。 正是他威震江湖的绝技——“天涯一点红”! 巨大的雪亮电光,里面是无数细小的肉眼看不到的雷道符文,密密麻麻,似拥有毁天灭地之无上神威,狠狠和那道如魔龙一般冲过来的枪芒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爆炸声音响起,那如神龙一般的惊天枪芒,被“天涯一点红”劈中,如遇到天然的克星一般,所有的枪芒和刀光全都在这雷鸣电光的爆炸中瞬间烟消云散,原本两人所在的周围一片虚无,涓滴不剩。甚至就连周围的虚空都被剧烈的爆炸彻底撕碎、坍塌,露出了无数漆黑的虚空大缝隙,散发着吞噬一切的狰狞威势。 爆炸之后的枪王王虚空不见了。 被王虚空截杀的李大衣也同样消失在那里。 他们激战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焦黑的深坑。 深坑之上,空间撕裂,巨大狰狞的虚空大裂缝就像是时空巨人身上被狠狠撕开的伤口一般,久久都没能弥合,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强大吸力,方圆千丈之内,涓滴不存,所有的一切都被剧烈的爆炸彻底撕毁,坍塌成为绝对的虚空。 章节目录 郁番外第1章郁闷的小石头 华夏神州,西南边陲。 西华师大,一所曾经非常有名气的高等学府。当年八君子辗转千里将京师大学堂化整为零从京畿之地搬迁全国各地,进行火种计划,保存文明的传承。 西华师大就成了当初战乱中西南边陲一所著名的大学,吸引了当时整个中华无数的热血青年。 在西华师大男生宿舍区某一角落,李小石烦躁的躺在床上,眼睛里布满血红的青筋,远远看上去就像两个肿胀的猪桃子一样。 一米二宽的单人铁架子床铺下,横七竖八的烟头几乎铺满了整个地板,除了这个铁架子床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快要散架的床头柜,上面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吃剩下的馒头碎末,方便面包装袋,以及黑乎乎的臭袜子脏衬衣之类的,整个房间里汗臭和香烟的味道互相纠结,缭绕,好像农村夏天那挤满了猪头和牛羊的栅栏一样,要多么恶心就会让不小心走近这个房间的人觉得有多么的恶心和反胃。 可是李小石半点都不觉得恶心,他就那么懒散的歪躺在一米二宽的铁架子床上,身上裹着一条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了的床单,两条爬满精瘦肌肉的大腿就像两端黑不溜秋的木棍一样横在另一端的床头脚,他的眼睛空濛一片,看不出一丝活力,痴呆呆的看着房顶不知道哪个地方。他就像是一个掉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样,在那里失魂落魄的发呆。 李小石从三天前的下午开始就这样躺在床上了,床头柜上的那条7块钱一包的云烟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半个皱巴巴的烟盒横咧咧的翘在那里,好像也在那里偷着阴冷的嘲笑他此时的狼狈与落魄。 他侧起身子用手一捏床头柜上的那个烟盒,里面空空的连半个烟屁股都没有了,李小石就觉得万分的懊恼,便恨恨的骂了一句“狗日的”,骂完了那句经典的脏话后,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瞬间抽干净了,他又百无聊赖的躺下了,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终究没能抵挡内心饥饿的煎熬或者还是其他情绪的挣扎,李小石终于探下身子到床下地板上那堆烟头中去找还能勉强点燃吸几口的烟屁股来挡挡烟瘾。 可惜李小石平时抽烟实在太节省了,每根烟几乎都是燃到过滤嘴上才丢的,所以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有一厘米长的烟屁股躲在一堆垃圾中间,那情景简直是欣喜若狂,连忙象捡宝贝似的拿进嘴巴里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等那股浓浓的青烟在他的肺里足足转了一个圈后,再万分不舍的徐徐吐出,当烟雾完成这一个漫长的肺部旅行要吐出的时候,李小石才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烟雾让它慢慢的从鼻孔里一根细线般飘出来,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神仙一样。 烟屁股仅仅三口就让李小石吸得冒焦味,只好恋恋不舍的丢下那个过滤嘴。 其实在一周以前,李小石对抽烟这项运动是深恶痛绝的绝对敬而远之的,别说这么猴急巴巴的找抽剩下的烟屁股来吸,就是日常闻见别人抽烟他也会在潜意识里立即做出逃之夭夭的决定来的。 但是仅仅一周的功夫,李小石已经深深、狠狠的和香烟纠缠在一起了,并且似乎还产生了很不错的感觉。 李小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他今天必须要起床走出这间房子出去活动活动一下了。 三天来,不要说吃的,连买的这条烟都让自己抽光了,必须出去走走吃点东西了,不然就真的要脱水挂了。 李小石打开房间的门,耀眼的太阳光强烈得让他几乎泪眼花花的,他赶紧用手挡在眼前,咽了好大好大的一口口水,狠命的揉了揉了眼睛,才算是勉强适应了外面强烈日光对视网膜的刺激,勉强适应了外面的环境。 夏天街上的日头好亮啊! 白晃晃的阳光几乎就像是从开水锅里漏下来的一样,刺在身上就像针尖在扎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来到街道上,李小石又有点后悔,自己这是干吗来了呀?怎么就这一点出息了呢?说好要绝食斗争5天的怎么才3天就饿得叽吧叽吧的受不了,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个要和过去告别、埋葬曾经的纯情的成年祭呢? 那一瞬间,李小石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妈的窝囊和没出息——才三天的不吃不喝就忍受不了坚持不下,就这么的下贱和没出息的跑出了房间,还说什么理想?奢谈什么志气? 那不是扯淡么? 李小石就觉得书上说的那些老革命、老英雄、真他妈的了不起啊,个个都是钢铁浇筑的精神意志!在万恶的国民党反对派的酷刑下,动不动就要来个三五天的绝食斗争,还硬是将那些气焰嚣张的反动派僵住了,逼得那些反动派让步,有条件的满足革命先辈的一些人道主义的诉求。 他们那是需要何等坚强的毅力呀! 于是李小石就突然十分十分的鄙视乃至有点恨自己的懦弱。 至于为什么要恨他,也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我靠,现在怎么到处是这种垃圾啊?难怪狗日的男足到处丢人现眼啊,这让老娘今后怎么有信心找个中国男人啊!”然后就是一阵放肆的大笑从李小石的身边钻过去。 李小石眯起眼睛一看,两个长得小资的女孩子分明是挖苦他来着。换着李小石往日的脾气,真要立即上去堵住那个敢这样糟蹋他的那个女孩子一顿狠挫——当然是用他的眼神和嘴唇的。 在不久的以前,李小石对自己拥有的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充满了超级的自信,再刁蛮野性的女生在他的面前很少能不投降的。 看那刚才满嘴粗话的女孩子李小石一眼就看出那是那种地道外表马虎头脑白痴的货色,他只要动几下手指就能轻易的将其搞得浪声四溅的。 可是现在他却仿佛没有了反应,反而觉得那女孩子说得还真他娘的实在,中国男人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着窝囊泄气。 看看国际上那些男人玩的活计,除了中国传统的强项跳水,乒乓、体操、举重和射击,哪还能找几个让国人们能感受到扬眉吐气的呢?倒是这帮男人在自家院子里充满了雄性的霸气窝里斗,打自家老婆孩子真是牛b烘烘的,一个比一个更加壕。 章节目录 番外第2番章吃面 于是他就觉得刚才那个女孩子挖苦自己的话倒还真不是无中生有的乱说——原本帅气骄傲的他居然因为被一个肤浅的女孩子在爱情里带来一顶硕大的绿油油的大帽子,就这样自暴自弃弄的像个天花患者+瘾君子鬼模样。 “真他妈的丢人现眼啊。” 李小石竟然悄悄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丢人了,便在心里狠狠的这样骂了自己一句。 七天前,李小石的那个中文系的女友被他发现和一个开“广本”的人贴上了,在他去接她过周末的时候发现她钻进了一辆白色的广本汽车里,让李小石觉得受了莫大的耻辱。而当他不死心的求证的她在哪里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在广本车里清晰的拿出了一步崭新的诺基亚8250超薄直板手机,给他说她在教室里准备考研复习,这个周末没法陪他去旅行。 当他发现女孩子已经不在用他考勤工俭学给她买的爱立信手机,换成最新款最潮的超薄直板诺基亚8250给他撒谎时,他就明白了这一学期他所谓的考研复习是什么样的了,所谓的复习就是在这个开广本的男人床上陪着人家折腾的死去活来。那一瞬间,李小石甚至在猜测,这个女生在和那个男人放纵的时候,会不会心里同时想到曾经她和自己的欢爱时刻? 是爱情甜蜜还是金钱更加让人觉得快乐呢? 李小石觉得这个答案不需要说出来了,只怪他傻乎乎的觉得这个时代还是会有所谓的爱情之上的纯真的感情的。 当天晚上他跑去狂喝了个稀里哗啦,然后买了一袋方便面和一条香烟就躲进了自己的宿舍开始他的初恋闭门哀悼会。 可是他越要试着去忘记那个他觉得极端践踏了他的自尊和骄傲显得无比肤浅无比丑陋的女子,他的脑海里却偏偏更加清晰的浮现出那个女子可恶的模样,甚至还出现了那个女子和那个开“广本”的男人在一起疯狂折腾的幻觉。 李小石就觉得自己真他妈的犯贱没出息——不就是又一个老掉牙的校园爱情游戏吗?值得这样来折腾自己吗? 想到这里,李小石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那一耳光力气真大,一耳光竟然将李小石揍的脸庞红肿,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李小石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嘴角内心的郁闷。他跑到自来水龙头下胡乱的浇了几捧水,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自己3天没洗过的那张猪脸,然后就歪歪咧咧的晃向学校外的绿色广场,准备“打个望”(重庆土话,意思主要是偷偷看看迎面而来的各色美女)找点让自己开心的思想动力。 没想到刚出校门,就遇到了这两个在李小石过去意识里属于“找抽型”的女生的嘲笑。 刚开始李小石还想愤愤然的损这几个泼妇一顿,找回他过去的骄傲或者尊严,可是一想起那个肤浅的女生对他的背叛和伤害,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摸样确实真的是一个垃圾,便觉得对方骂的有理,骂的真他妈的对头,就像过去无数次他骂中国男足一样的愤愤然理所当然。 在那一刹那,李小石觉得不要和那个肤浅的女子计较了。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事情呢?不就一档子廉价的大学校园恋情破事吗! 现在正是7月,这个城市的7月,中午的太阳就像是一个火盆扣在头上一样,让人闷热烦躁不已。 李小石感觉肚子里翻肠倒胃的,耳朵里隐隐的响起了山呼海啸,身外的各种汽车喇叭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胃里感觉有火苗在雾腾腾的翻卷涌动,烈烈的,似乎苦胆都被烤干了一样,嗓子眼全是苦的味道,李小石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摸摸口袋,妈的,只有1块5毛钱,刀削面还只能是一份小碗的素面。 他知道前面有家专门为学生和棒棒(重庆对打苦力的农民工的俗称)开放的面馆,如果是回头客老熟人,那个肥矮琐碎的死老头还会在面碗里多加几滴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收过来的地沟油。 50米的这段面馆进程李小石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屁股一挨上凳子,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呼吸好像都快要散了,但李小石知道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丢人,让人像看乞丐一样来看他笑话。 他可以自虐自己,但不能在遍地民工的地方让那个肥矮的面馆老板嘲笑他沦落到乞丐的模样了。 所以李小石花了大约30秒的时间努力积攒了一句话的力气,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对那个“面馆老板”说道:“老板,给我来一个小份的刀削面,菜叶有的话就给我多放几片,面条子你就少拉几刀。” “好勒!”面馆老板头都没有转过来,凭着感应就直接在拉刀削面的空隙给李小石加了一个二两的小碗,等着面条出锅。 李小石吼出那一句话后也赶紧放散他的注意力,然后他就目光松散,没有焦点的注视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一个地方,装着默然实则万分焦急的等待着这碗刀削面能尽早端上来。 由于这个面馆实在是小得可怜,整个铺子只有不足6平米开外的一个地方,煮面的地方油香不断钻进李小石的鼻子,折磨得李小石的口水简直就像长江中下游的雨季一样“哗哗”的歌唱,在他的舌尖和咽喉之间恣意汪洋,让他在等面上桌的过程里实在是无比的煎熬,尤其是随着一阵阵香辣的面汤香味一股脑的向着他的鼻孔内钻,那种恶作剧一般的味蕾刺激让饥肠辘辘的李小石显得更加的狼狈和痛苦不堪。 偏偏李小石生怕别人看见他现在的窘迫模样,不敢吞咽口水,只有拼命让口腔的所有肌肉尽量保持僵硬状态,一边缓解不断滋生的口水对口腔肌肉的压迫。 “那该死的死胖子,今天怎么这么慢啊,让我辛辛苦苦这么久的忍受这份难言的煎熬?”李小石心头焦急,偷偷嘀咕,但他的目光根本不敢向面锅的方向看一眼。 其实是李小石太自作多情。 别看这小面馆简陋破落,生意却着实繁忙,面馆老板根本就没时间来注意李小石这样的浑身上下充满窘迫又自命清高的穷学生。 章节目录 番外第3番章吃出来的悲喜剧 面馆老板别看浑身油光光的肥胖邋遢,但他削面的的时候身手干练,敏捷,身子微微侧倾,左手捧着一大团和好的面粉,右手穿花蝴蝶一般,只见手里的刀片哗哗翻飞,大小匀称的面条子就像浪里白条一样“噗拉噗拉”的飞进了一米外的滚水锅里,翻腾起伏。 三下五除二,面馆老板刀法娴熟,不到2分钟五碗面条就下了锅,5个粗瓷碗在铁皮汽油桶做的锅台边一溜排开,酱油蒜醋,葱花下料,次第搞定,就等5分钟后滚水中的面条子翻肚皮,浮上来就起锅。 面馆生意红火,他5碗一个批次,从早上6点生火开工一直要到晚上11点过,才有属于他清点钞票核实收入以及休息的时间,他哪有那份闲工夫来看象李小石这样每天不知道多少扎的穷酸学生或者打苦力的棒棒呢? 他有那样的闲工夫还不如多打望两眼对面街道杂货铺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女店员更加养眼呢。 如果实在要让他停下来注意一下吃客,按照店掌柜那偷偷打望对面女店员的眼光,绝对只有那些开着四个轮子的“刺啦”一声偶尔停在他的面馆,然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或者风情万种的女人,他才会停下来充满惊异的看一看对方。 ——但他不是充满惊羡的看对方,而是充满万分不解的看着这样的人。 ——你个瓜娃子是不是脑壳有包出问题了,不到体面的地方吃好吃的,来老子这破地方吃猪食? 不过这样的情形几乎难以出现,那些腰缠万贯的富人有谁会吃饱了撑着跑到这充满各种汗渍酸臭和3米外就是各种汽车废气尘土搅拌的地方来忆苦思甜呢? 在面馆老板的记忆里好像也就只有唯一的一次显赫和惊异的客人。这个客人留给他的记忆是他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如果真要有记忆,他宁愿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个人带给他的远远不是惊惶或者羡慕,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那种附骨之蛆般的恐惧。 可是在当时,在他刚刚走进他的这个面馆的时候,他心里却只有惊讶和羡慕。 他惊讶的是像他这样举止优雅,神态高贵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出入花天酒地的人怎么愿意来他这样的破落面摊来吃面条? 难道真的是有钱人吃多了山珍美味要来吃点粗粮打油?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什么原因。 因为他很快看到从这个人的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年龄不大,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女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出落得楚楚动人,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深澈而动人,眼神顾盼之间竟然还带着一丝不解世事的童真与顽皮。 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乖巧女生一样。 她穿了一件洁白的青春短裙,但是那宽大的裙绣,却怎么也遮挡不了她胸前那海拔过于突兀的双峰,和她修长的比例近乎完美的动人身躯。 当她下车走进面馆来到那个气度优雅的男人面前坐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偷偷盯着这个女孩子的姣好身材和胸前那挺拔的双峰,每个人的心里只觉得突然有一团热情的火焰扑面而来。 望着她虽然没有涂抹口红,却依然娇艳欲滴的红唇,感受着她没有刻意造作,却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都散发出来的清丽可人,那些在吃面的人才突然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美若天仙。 当面条端上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十分温柔的对那个女孩子说:“就是这家面馆吗?真没想到我的菲儿这么久了还怀念当年的面条啊!” 那份体贴,那份细心,真让这老头旁边他的老板偷偷感慨——这年头还是真的有温柔的男人的! 如果,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情。 因为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他这辈子做梦都难以梦到的,没想到那些只在电影里出现的情景在那个男人走进他的小面馆的时候就开始迅速的推进了。 直到最后所有的枪声结束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气度优雅的男人就是全国闻名,谈笑之间杀人于须臾而面不改色的最著名最阴狠的大盗张君。 他的小面馆也因为最著名的杀人狂魔的落网在这个城市里迅速出名,非但没因为爆发过警匪枪战而灰飞湮灭 ,反而生意更加的爆满。 所有人都想来看看为什么一个杀人恶魔明知道到处都是追捕他的枪口,还要满足他众多情人之一的一个女孩子充满孩子气的愿望,不躲不藏要陪着女孩子来吃这碗代价是他生命的面条? 后来有人就猜测那个女孩子是被公安早已暗中策反了要其戴罪立功,设计好的要用这个法子来诱捕这个杀人抢劫的恶魔的。 不过在这个城市里所有大学女生肤浅的思想里,那个曾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男人却不是很讨她们的厌恶,反倒成了她们借此批评教育她们男朋友的有力武器和生动教材。 那些正陷入热恋的大学男女他们的消费很多时候只能在这样的小面馆里体现浪漫,表达温柔的。 所以这些人更是经常来光顾这个面馆。 默默呆坐着艰难忍着腹内响雷阵阵的饥饿煎熬,李小石突然就想起了几年前的这个传奇的故事。 他的心里也不知道对那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到底是恨还是多少有一份理解——为了他当年对那个女孩子的那份最后的体贴,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陪着女孩子来吃这顿最艰难的面条。 那个时候,那个传说中的杀人狂魔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番外第3章: 如果真的是女孩子被公安招安,设局来诱捕他的,以他杀人如草菅的性格,怎么还愿意那么无怨无悔的来赴局呢? 难道当年传说中的那个恶魔心里真的真的对那个女孩子付出了他心底的真情? 一个男人的真情? 以他那么深沉那么慎密的智商,难道就真的没有想到这很可能就是一个他最不愿意相信的死局? “情!” 李小石相信,如果真要为那个男人当时的心境来做后传的话,他宁愿相信即使是世界上最毒、最狠、最无情、最凶残、最邪恶的人,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会有一份属于他的“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