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当个富一代》 章节目节录 第1章第重生为同名人 美国科罗拉多州。 论坛活动一结束,文武斌和董秘徐蓉蓉乘坐一辆林肯车,急急往机场赶去。 他们原计划论坛活动结束后,两人双飞一星期,尝遍美国特色食品再回国。 可公司突然来电,说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调查组,直接点名董事长和董秘两人,立即赶回公司,不得延误。 文武斌和徐蓉蓉只好临时订机票,赶回中国,赶到公司。 两人坐在车上正分析情况时,头就被狠狠地撞在一起,不由自主大叫一声“哎约”后,他们乘坐的林肯车就撞开护栏,冲向山脚的一口山塘,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文武斌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面。 他眨了好几分钟眼睛,才渐渐适应夜色的暗淡,感到有一些模糊的目标。 这种感觉朦朦胧胧,却很新鲜,仿佛一种心灵上的顿悟,又仿佛是一种灵魂出窍的奇妙,空洞,飘逸,似有,似无。 看看窗外,一片黛青,无边无际,似乎山川、河流、屋舍、树木、生物,都已消失,或者藏匿。 看看室内,些许银色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进来,将无形的黛青色,融化得淡了不少。 文武斌又仔细看了几道,才确定自己躺在一个病床上。 没有错,这是一家普通医院里的一个普通病房。 简单而又拥挤,安静而又无语。 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只要一翻身或一挪动身体,床就“吱吱”叫了起来。 他被“吱吱”声弄得很烦躁,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被单里,想从裤兜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手伸进去才知道,自己穿着病号裤子,没有裤兜,自然不会有什么香烟和打火机了。 思考问题时点根烟,郁闷时点根烟,开心时点根烟,是他一生的习惯,也是一种怪异的嗜好。 他无奈的摇摇头,苦逼的笑了一下。 裤兜里装一包烟,装一个打火机,那是刚走上社会,当屌丝时的事了。 后来他成功了,就再也没有在裤兜里装烟和打火机了。 怎么突然想起从裤兜里找香烟和打火机? 难道在潜意识里,自己还是一个屌丝? 唉,算了,不去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理理再说。 他开始摸索着找床头的开关。 摸到一根拉线,轻轻一扯,房间顿时就亮了。 他习惯性地赶紧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还有墙壁上熟悉的中文字。 他感到一阵头晕。 看这环境,已经不是在美国了。 再看看病房,总共三张床,自己躺在中间的床上,两边的床上都各睡着一个人。 在自己睡的这张病床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从趴着的头部和身材去看,一个是老男人,一个是少妇。 再看看那两张床,在床的旁边,各有一张打开的陪护床,每张陪护床上都睡着一个人。 他很是疑惑,自己和徐蓉蓉不是在科罗拉多州出的车祸吗?怎么躺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看着另外两张病床上,睡的不是女人,不由自主问道:“徐蓉蓉呢?徐蓉蓉到哪去了?这是在美国的华人医院,还是在中国的农村医院?” 他再次看看病房四周的墙壁,发现墙壁上都只有汉字,没有一个英文字,才确信自己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中国。 病房里的人在睡梦中比赛着各具特色的鼾声,把无语的夜变得有声有色,生机勃勃。 没有人知道他醒来了,更没有人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屋外的虫鸟似乎也感受到了夜的沉重,竟然失去了夏天应有的状态,只是实在忍不到了,才偶尔的“吱呀”几声。 他悄悄来到卫生间,双手捧水,洗了一把脸,一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生活中从来都是人吓人吓死人,还有就是,自己吓自己,魂都会吓飞。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肤色古铜,黑里藏红,哪里是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形象? 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沧桑的脸部仿佛四十多岁了,但细看那眼神,也就二十多岁的状态。 一身劳保工作服,已经旧得不能再旧了;一双黄色的解放鞋,上面泥巴裹裹。 他原本是颜值顶流,大帅锅一枚,成功人士的气质闪闪,经典的钻石王老五。 现在这副尊容,一个纯粹的屌丝农民工。 文武斌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顿时传遍全身。 “到底发生什么啦?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可不是我的躯体啊!是谁魔幻的?” 文武斌把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低沉地吼道。 一根头发几乎被扯掉的刺痛直升而起,使他虚弱的身体一个颤抖,差一点就趴在了洗漱台上。 这时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仿佛天边款款飘来的云朵,若隐若现;仿佛山里悠悠吹来的微风,时有时无。 又像在看3d电影,银幕上的人物,向自己直扑而来。 文武斌,二十六岁,中专文化,原阳明县农机厂生产技术科科长。 老婆刘冬翠,二十四岁,高中文化,阳明县城关镇人,原阳明县农机厂工人。 两人生育第二个小孩后,一起被退回文武斌原出生的村民小组当农民…… “不!不!!不!!!” “这不是我!!!!这不是真的我!!!!!” 文武斌痛苦地喊着,胡乱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但凌乱的记忆却像山上的野草一样,在他的头脑里疯长。 他和他同名,都叫文武斌,但身份和内涵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难道仅仅因为同姓同名,我就要重生成为别人吗? 他不是二十六岁,而是三十八岁,也不是中专文化,而是985大学的本硕毕业生。 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有扯证,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未婚人,自由身,单身狗。 虽然已有近二十年的同居史,阅女无数,但并不是法律上的已婚人士。 他是世界500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2022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前300名的存在。 文武斌一边想着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边向自己的病床走去,猛一抬头,便看见自己床头上的病历卡片,整个人仿佛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同石雕。 病历卡上赫然写着:1992年7月25日。 文武斌无奈的重新躺在病床上,眯起双眼,任凭大脑进行复杂的兼并重组。 大约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大脑才把两个文武斌的所有记忆,融合、理顺、消化和升级成功。 文武斌初中毕业时考到省农机化学校拖拉机制造专业,毕业分配到县农机厂当技术工人。 文武斌从当技术工人开始,一步步提拔为生产技术科科长。 那年,他已经作为副厂长被上报。谁知他运气差,被人举报生育二孩。 结果文武斌和他老婆,一起被送回了农村。 章节目节录 第2章儿子多了拳头就子硬了 在以拳头牯来说话的农村,文武斌家三代单传,在村子里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正是这种长期被边缘化的现实,让文武斌的父亲固执地认为,一个人要讲得响话,被人尊重,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生子,儿子多了,拳头牯硬了,人自然就高大了起来。 文武斌参加工作后,他父亲就反复交代他,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延续血脉,光大家族。 计划往往总是跟不上变化。 当文武斌结婚时,人们越来越普遍地感受到,要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育孩子,比当强盗都要着难。 如果不躲不藏不当游击队,也不当钉子户,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文武斌分配到工厂后,各种生育宣传就已经铺天盖地,特别是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的行动传言,让人们的生育愿望越来越淡化。 体制内工作人员的生育都是一胎化。 这是一条比钢铁都还硬的底线。 丢了体制内的饭碗,对于一个家庭,就是失去了天,失去了地,整个家都是悬空而浮的。 但自己的父母不一样。 他们是世袭农民,生儿子不仅是传宗接代的需要,更是生存生活的需要,特别是维护家庭权益,不被他人欺负和损伤的需要。 生了儿子,就像国家有了自己的军队。 所以每次父母和他谈及生育儿子的事情时,话语都是很强硬的。 哪怕就是回家种田,也要至少生出一个儿子,传承家族血脉,延续姓氏香火。 唯有这样,做儿子的才能对得起祖宗,守得住家庭,传得下血脉,留得了香火。 哪怕生出一个蠢子崽来,也比没有儿子强一万倍。 至少,自己死后有人捧灵牌(遗像),族谱的续写不会到此为止,可以继续代代书写下去。 文武斌从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开始走上了特定的煎熬轨道。 几乎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听父母的话生一个儿子,就是超生,铁饭碗就要被砸掉。 不听父母的话,能保住饭碗,可又怕被别人骂断子绝孙。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必答题,选择铁饭碗就不能要二孩,要二孩就不能捧铁饭碗。 唉,这还真是一个自古忠孝难两全的历史难题啊。 他在反复比较之后,还是向孝低下了头。 铁饭碗没有了,最多就是吃差些,穿差些,受苦些。 而没有儿子,就没有了家族的再延伸,就没有了希望的再实现。 人生在世,不能太自私,不仅要为自己活着,还要为家族活着,为后代活着。 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传承自己使命的人,即使混得再好,活得再精彩,也如同流星,如同烟花,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一旦失去为家传宗接代的意识,稍微有点压力,就会成为过不去的河,爬不过的山,处处寻找躺平的理由。 生命只有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去,才有意义,才会永远。 生命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爬山过河,才有生机,才会炫丽。 他反反复复做刘冬翠的工作,两人在床头吵架床尾和中怀上了第二胎。 后来,文武斌又以病假的名义,帮刘冬翠请了一年的假,雪藏起来。 谢天谢地,第二胎真的生了一个儿子。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科技发达,技术先进,只要有钱,什么心愿都可以达成。 那个时候,人的一切都要凭运气,赌胆量。 生孩子也不列外。 八字不好,为人不实的人,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老婆比老公的心狠毒的,也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天老爷是公平的。 和你打开了想走的后门,自然就会把你进出的前门,完美无缝的关好。 夫妻双双一起回道村子,“顶职”当了农民。 在文武斌前生的2021年,国家出台了政策,修改了法律,取消了社会抚养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小孩。 有的城市还出台了一系列催生奖生的优惠政策。 但工作内卷的压力,房价的可望不可及,教育投资的无底洞,花钱如烧钱纸的看病,和对高品质、高幸福生活指数的追求,育龄人对生孩的渴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特别是一些女性,觉得要想实现男女平等,做到公平合理,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丁克族。 当然,同居不结婚,不领证,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既可以有相对稳定的夫妻生活,也可以随心而走,跟着感觉决定同居生活时间的长短,更换不同的居伴。 那样的生活才是自由的生活,才是单纯的生活,才是开心的生活。无牵无挂,哪么开心快乐就哪么选择生活。 所以越来越多的女性,在谈恋爱或相亲之前就干脆开诚布公地说好,恋爱可以,结婚可以,睡觉可以,就是不能生小孩,不能影响女方的身材,增加女性的负担。 文武斌如果推迟二十多年再生,也就不会回村子里当农民了。 最多是企业倒闭,或者是企业改制被买断,自己再就业。 看来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讲究的,只有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采取正确的行动,才有可能收到正确的结果,得到最大限度的收获。 文武斌夫妻两不想就这个样子回道村子里当农民,想在城里打几年零工,等有了钱之后,再体体面面地回到村子里,那就不是被赶回村子里,而是衣锦还乡了。 他们找到世居县城的外家,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给自己一家四口,腾一间房子出来,好节省节省一些开支,等有钱了之后,再出去租房子住,或者是买房子住。 他们想,到了这个时候了,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 岳父岳母和外兄们如果克服一下困难,腾一个房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清楚外家有多少口人,有多少个房间。 就像菜市场,人多的时候,相互侧一下身,挤一下,让一下,不照样还是卖菜的卖菜,买菜的买菜。 人多人少,地宽地窄,全靠包容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