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语传奇》 章节目录 霜桥落雪一 学院楼大厅的任务委托栏前,林诚雨正在挑选着合适的任务,今天是他完成学院训练的第四天,也是他第一次去执行任务,望着眼前被钉得整整齐齐的委托书,不同地点的,不同等级的,不同人队伍规模的,一时间林诚雨不知道要选哪个。 半晌,发呆的林诚雨才回过神来,他吸了一口气,伸手向其中一个拿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知道他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筛选,还是单纯的在抽彩票。 正当他的手伸向并摸到一张委托书时,另一只手用比他快很多的速度抢在他前面拿了下来,随后就是短暂的四目相对。 对方是个女孩,一身猎人一样的行装,身后还背着个长弓,相貌不出众脸上却有着不一般的自信笑容。随后她取下委托书,还特意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好像在说:“这个我拿了,你有什么意见么?” 虽然不喜欢说话,但不代表不敢和不善于交流,林诚雨伸手表示您请并还以微笑,后者则是开心似的笑了笑转身走去。 无奈的林诚雨则是转身看向委托栏,依旧是呆呆的看着。 不一会,大厅方向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喂。”随后走回来并递过那张刚才拿走的委托书并说了一句:“嗯哼,你有福了。”虽然语气中有着些许的不情愿,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不解的林诚雨接过了委托书,看了几眼还是看不出门道,见自己还是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就走近伸过头看向委托书的内容,并伸手指道:“诶呀,这里,看,看见了么。” 顺着手指的方向,林诚雨看到了在委托书靠左下角的地方写着:“人数要求:二到三人。”明白了的林诚雨,看向了那个她。 那个女孩早已伸出了一只手,见对方看了过来,就开心的说道:“韩璐。” 林诚雨也是还不避讳的伸出了手笑了笑说道:“林诚雨。” “半小时后,门口集合,记住,不许迟到。”韩璐在说这句话时“记住”二字咬的比较重,就好像一个老道而不失童真的队长在语重心长地提醒自己的队员小弟一样。 “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诚雨马上开始收拾,主要是衣物,因为他记得此次任务的行程是在北方的霜桥村,那地方怎么听都不会跟暖和沾上半毛钱的边。其次是食物,除了两个面包以外,还有学院特制的灵源洁,这是能够净化水质的小胶囊状的物体,一粒大约是两杯,如果水源很脏,则需要五粒,他在训练时尝试喝过一次,并且发誓不会再喝第二次,请不要问他喝的是什么。由于其形状与胶囊类似且原名叫起来有些不顺口,几乎所有人都管这个东西叫做胶囊,只要是学院的学员,一提胶囊,就知道说的是它。 除了灵源洁,还有学院特制的灵标,换句话说就是能指向任务地点的指南针,他的形状要比指南针小很多,而且不需要开盖,因为它的信息是通过灵能传递给自己的,所以只需要带在身上即可,戴在哪纯凭个人喜好。不过灵标只能指明大概方位,到达指定地点后就会自动与佩戴者断开连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陪伴了自己三年的作战时所使用的武器。一共是两把长剑,其中一把剑,也是自己一直用的一把,鞘流光似水却反射不出任何景物,剑身虽然平平无奇,但以不同的角度仔细去看的话,能够非常明显的感受到其寒铁冷芒所带来的压迫感,剑柄与剑鞘属于同一材质。未出鞘时,剑柄剑鞘浑然一体,轮廓线条给人一种无比舒适的美感,如果不拔出来,会让人有一种这把剑本无剑鞘的错觉。 而另一把相较前者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剑鞘通体为暗金色,通体雕刻繁密至极且杂乱无章的花纹,整体来说相较前者则是宽上些许,但长度则是更短,虽然只是略微短上一点,属于不放在一起就看不出来的那种,却也是看上去美感来说逊色了许多。 此外,这把剑林诚雨一直没用过,不是不想用,而是不知道怎么用,剑柄与剑鞘毫无分割区域,根本就无法拔出,仔细看一遍下来,竟也给人一种这把剑本无剑鞘的错觉。 但反常的是两把剑相比,竟是前者更重,林诚雨一度认为那把无法使用的剑不是没有剑鞘,而是没有剑刃。 收拾完毕后,林诚雨便动身前往汇合地,到了之后发现韩璐早就到了,甚至可能是没有回去准备,“兴许是在接下委托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吧,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这次前往的地点可是听名字就不太友好的地方,会不会太草率了,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有备而来呢。”林诚雨边往前走边瞎想着。 韩璐冲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然后叉着腰看着他,身边附近往来的学员也忍不住多看向林诚雨两眼,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这一身行头太过与众不同,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太在意,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因为这样准备肯定是有人家的道理。 会合后,二人便跟随着灵标的指引,向学院正北进发。 “喂,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吗?”韩璐打开了话匣子。 “毕业出师的第五天。” 韩璐瞬间来了神气:“呦,新兵呀,那到时候你得听我指挥呦。队长会我带你领略下作为一个灵语师的风采,你可别掉队啊。” “好——”这次的语气则是有着很明显的敷衍。 “很好,不过态度还需要端正。看在你是个新兵,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 林诚雨很是无语,心说看把你能的,也就比我高一阶,跟个八辈子没当过队长一样,到时候不一定谁拖谁后腿呢。 “你说你是五天前毕的业,那导师是谁啊,孟泽鸿么?” “黄任。” “黄老师……”韩璐思考片刻,刚落下的精神头又提起半分来,“高手啊,三年毕业,在我们公会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主。诶呀,我就不行了,五年才勉强毕业,不过新兵还是新兵,还是得听队长我的指挥,明白么。” 林诚雨心底说到:“好装啊,大部分都是六年或七年才能毕业,五年已经算是很好的,怎么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当然这些话也就心里想想了,要是说出来,更装的就是自己了,索性就什么也不说。 二人赶着路,聊着天,身边的场景却像跑马灯一样迅速变化着,一个场景慢慢出现随后渐渐消失,下一个也是如此,交替往复。 每走几百米环境就会变换一次,从最开始的柳树,变为槐树,杨树,松树,桦树,有时在山脚,有时在城外,有时在山腰或是山脊,温度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低,林诚雨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一日千里。 起初走在前面的韩璐还时不时得回头看两眼林诚雨,想看到他对周围环境的快速变化会产生多大的震撼,也好顺势做一做队长该做的事,装一装样子,但是事与愿违,几次观察后发现林诚雨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对自己几次看他都不为所动,于是便不再回头默默赶路。 随着温度的直线下降,周围景物也渐渐铺上了一层白霜,吹在脸上的风也不再像一小时前那样柔和,身体的几次寒颤也在告诉自己气温已临近冰点。 就像林诚雨所料想的那样,走在前面的韩璐也从最开始像小鹿一样没事蹦跳两下变成了现在的比自己还狼狈地抱着胳膊赶路,见到自己快赶上她,马上紧走几步继续强撑着带头。 脚边的积雪在一点点的变高,灵标所指引的目的地也越发接近,忽然前面的韩璐在树林尽头停了下来,林诚雨也马上跟了上去,紧接而来的就是灵标完成指引的信号。 林诚雨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打量了一下韩璐,发现她现在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狼狈不堪,虽然不像普通人那样抖如筛糠,不能前进半步且说不出话,但作为一个灵语师,确实有点丢人了。 韩璐则是看向远处,见到林诚雨已经跟上,便慢慢深吸一口气,压下气息,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说话颤音:“目的地点是霜桥村,过了远程那座桥应该就快到了,走吧。” “啊!”刚迈出一步的韩璐就立即发出了一声短粗的尖叫,一直在努力维持队长形象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将近半米高的断崖,然而她说话间仅看了一眼远处霜桥的林诚雨,马上就注意到了前面的断崖,在她抬脚要走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尖叫声只出了一半的时候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虽然韩璐随已被拉了回来,但是由于在瞬间受到惊吓,双腿还没有回过神,只能跪在雪地上面。 “没事吧。”林诚雨本想嘲弄一下的,但是看到如此场景,也只好用关切的语气问了一句。 顿了一秒后,韩璐马上撑着站了起来,打掉腿上的雪后立刻摆了摆手说到:“没事,我们走吧。”这次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啊!”这一声比上一次要长一些,因为这次,韩璐是真的摔了下去,更不幸的是,林诚雨根本没意识到一个石头会绊倒她两次,在那一瞬,林诚雨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为什么她会再次摔下去。 当韩璐摔倒地上时,林诚雨停止了思考,立刻跳了下去,本想扶起她,却发现她狼狈到只能用抱了。林诚雨就这么蹲着看着她,这回就真像个被冻得狼狈不堪的普通人了。 缓缓恢复意识的韩璐只是缓慢的说了声谢谢,见她回过神来后,林诚雨解下了她背上的长弓,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 又缓了一会后,林诚雨问道:“能走么。” “可以。” “我看前面有个山洞,先去那休息一下吧。” 韩璐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林诚雨尝试着不去扶她,直到确认她的确可以一个人走路。 二人走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山洞洞口前,林诚雨将手握到了他斜背在背上的两把剑中经常用的那一把的剑柄上,另一只手示意韩璐在外边等,随后缓慢的走进洞中。 洞里没有大型生物居住过的味道,这让林诚雨的心放下了一半,在仔细的探查过程中,也没有发现石头缝和石头底有蜘蛛蝎子一类的生物。 由于探查地过于仔细,林诚雨花费了很长时间,洞外的韩璐则是时不时地叫了他两声,前几次还有回应,之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本想进去的她,却发现身背后的弓不见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想起在林诚雨背上,于是就变得心急如焚,而洞内的林诚雨则是像老和尚入定了一般检查了半个多小时。 等他出来时看到了韩璐在注视着自己,眼中的愤怒正在一点点盖过绝望。 林诚雨虽然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是无暇顾及,开口说道:“里边安全,你先进去吧,我去弄点东西好生个火。” 韩璐尽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的自己没理由甚至是没资格去说那些话了,径直走了进去,在自己的长弓和他的包旁边坐了下来。 没过几分钟,一堆篝火就已经架好了。林诚雨坐在一旁翻找着背包。“给。”一个火石递到了自己面前,抬眼看过去,韩璐则是恢复了起初的笑容,但脸上却已不见了血色。 林诚雨也没有多想,接过打火石点燃了篝火。火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就像画笔一样为只有轮廓线的纸张添上了舒服至极的暖色,身体与气氛也随着无规则的噼啪声慢慢地由僵直过渡到舒缓直至放松。 见恢复得差不多后,林诚雨从包里找出了个杯子向洞口走去,将外面地上的雪收集到杯子中,用力压实,完事之后回到洞内,将杯子放在篝火支好的架子上。 没过一会水就开了,一杯压实的雪也就化出四分之一杯左右的水,林诚雨用布护住手拿起杯子又向洞口走去,将洞外的雪收集进杯子,雪和杯中的开水相遇立刻融化成水,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一杯水才勉强算是收集好。 回到洞内,重新将杯子座在篝火上,待水开后,林诚雨从背包中翻出了个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了个胶囊,放进杯子中,只见胶囊以肉眼难以反应的速度迅速融化,之后杯中的混浊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后只剩下少量沙砾沉入杯底。 林诚雨端起杯子,刚吹了两下,就透过热气看到了韩璐,发现她在呆呆地看着篝火,脸上发红,嘴唇发干,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坐到了韩璐身边,将杯子递给她,这一切连贯自然的动作,就好像从一开始这杯热水就是为了给她准备的一样。 “不要,你喝吧。”韩璐用坚定的语气回绝了他的好意。 “我那还有个杯子,你先喝,我再弄一杯就行。” 要是再拒绝,那韩璐就太蠢了,接过了杯子后吹了吹热气,刚要喝上一口,就忽然听到林诚雨说道:“等等。”只见他拿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拿过自己手里的杯子往他的杯子里倒了点水,又放回自己手里,向外走去。 …… 温暖的水流进入身体里,驱走了二人聚集在体内已久的寒气,有那么一瞬间林诚雨感到人世间最舒服的事也莫过于此。 “喂,你叫什么来着。” “林诚雨。” “哦对对对,不好意思哈,脑子转不过来了。那啥,能看看你的武器吗,就是你背上那两把。” “等一下……给,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执行过好几任务的样子。” “哎,之前我确实执行过几次任务,不过都是组队,我就是跟在队里鬼混,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做,或者说是不让做,只是单纯做做雷达的工作而已,完成任务的报酬分到我头上少得可怜,到头来我还是个菜鸟。这次是头一回单独出来执行任务,没想到千辛万苦跟队长申请的机会却遭了这份罪,早知道就不来了。” 韩璐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篝火的噼啪声掩护下,最后一句林诚雨几乎没有听到,但大概意思却已经表达了出来。 韩璐摆弄着那把带有繁密花纹的剑,盯着花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之后又尝试着拔了一下,发现拔不出来,就放回到一旁拿起了另一把。 由于这一把没什么可看的,于是就直接去尝试将剑拔出,拔出之后韩璐立马就打了个冷战,草草看了两眼就将剑收回放了回去。 “这两把剑有名字么?” “没有。” “为啥没有。” “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呢,有名有姓,才能心意相通,人剑合一。” 林诚雨听罢,发现纯扯淡中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思忖片刻后指了指那把经常用的说:“这把就叫点水。”之后又指向另一把,“这把没想好。” “一般。”韩璐很敷衍的回了两个字。 过了一会后,韩璐郑重地说到:“作为队长,需要了解每一个队员的能力,以此来合理分配每一个人的任务,我的之前已经说过了,说说你的。” 林诚雨伸出手,在手背靠近手腕处,浮现出来一个红色的印记,印记形状为飞鸟状的几何图形,线条很粗,流光蠕动之间好似火焰一样。 刚刚郑重起来的表情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与激动,“灵能符印,能讲讲什么作用么。” “你不知道?” 韩璐显得有些许落寞,回道:“从来没有人和我说,队里的所有人都说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导师更是什么也不讲,最开始还会好奇的问问,后来也就算了。不提那些了,快说说。” 林诚雨思索一会,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在训练时自己对于相关资料的所知和所学,随后讲道:“灵语能力分为符印符文。符印为四方,一为青龙,二为白虎,三为朱雀,四为玄武,初阶符印能力非常有限,进阶和高阶符印会进一步增强。符文有三种,分别是联结和感应,符文能力的强弱和符印如出一辙,但是不是在手背,应该是灵标上。” 韩璐边听边消化,直到林诚雨说完仍在思索着。半晌,韩璐才略微凝重说到:“听你这么一说,好多事倒是能明白了。” “灵语能力提供的只是很有限的辅助作用,而学员的战斗技巧和灵能等级则更为主要。” 这句韩璐很显然没有听进去,只见她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怪不得你不怕冷了,你那个符印是朱雀,属火,有火就跟现在差不多,有热源。” 林诚雨被噎了一下,心想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能力呢,于是假装思索片刻,好像想到了啥,说:“诶,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啥。“ “你穿少了。” “切。” …… 一段时间后,韩璐站了起来说:“差不多了,赶路吧。你进来勘察的时候,我顺便到周围转了转,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座桥,过了桥应该就快到霜桥村了,现在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到。” 说罢二人即刻起身出发,路途中林诚雨提起了韩璐的长弓,并且将疑问也提了出来,当时他接过那把弓的时候就感觉到,弓弦较普通弓的弓弦来说粗的离谱,而且硬的离谱,很明显拉不开。 韩璐将弓取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得意中似乎有一点小激动,左手握弓,右手向弓弦尾部摸去,一捏,一捻,粗如箭矢的弓弦竟缓慢蠕动起来,聚合,化形,一支箭矢便显现出来,最后变色,脱离。 随后韩璐右手夹住箭尾向弓弦中部划去,箭头落向左手,顺势拉开弓弦,看着林诚雨正认真的看着自己,脸上的得意又更甚几分。 弓弦拉满,箭矢脱弦射向远方,紧接着韩璐拉开弓弦的手向外一拨,随后在胸前横向划了一个大圆弧,动作不是很快,就像在水中用力做出一样有着很明显的阻力,似乎是用力改变箭矢的方向。 就在圆弧划到一半时,林诚雨看见射向远处不见的箭矢,正在以肉眼很难捕捉到的速度向回射来,韩璐看准时机,一把就稳稳当当地抓住了飞来的箭矢。 最后那一抓着实是让林诚雨开了眼界,正如他所看到的那样,韩璐解释说自己可以控制箭矢的方向,但目前也仅限于方向,不过加上她自己的灵能感应,对于类似刚才展示的那种动作已经是游刃有余。 除了弓箭以外,还有一把短直刀,一把匕首和一根灵索,也就是灵能化形的绳子。刀和匕首都是普通的武器,灵索的两端可以无需手动绑缚就可以迅速扣紧连接物,相当于两头涂有一大团可控强力胶一样,当然绳索的坚韧程度和链接的稳固程度和使用者的灵能等级挂钩。 “哦。”林诚雨仅用一个字就扼杀了话头,不是他不想说啥,是真的没有啥可说的了。 韩璐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都怪自己一激动说的太全,无奈只得轻叹一声说:“那走吧。” 不一会,一座近五十米的长索桥,桥两侧的悬崖覆盖有很厚的冻雪层,冻雪层在锐角的崖边上形成了缓坡,使得悬崖两侧的距离随着向下的深度而变窄,最窄处仅有十几米,再往下雪层断裂,只剩下看不到底的漆黑深渊。 韩璐走到桥头,发现大半个桥桩已经没入雪层内,用衣角包住手晃了晃铁锁,发现稳固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又踩了踩覆盖一层细雪桥面,感觉十个自己同时过桥也没有问题。 过桥以后,风忽然变得大了起来,虽然没有到不可忍受的程度,但是冷风刮在脸上也如同刀划一般,但是还是得前进,简单加固了防御后,就循着被雪覆盖得几乎看不见的小路走进了前方稀疏的松树林。 一路无话,没有知觉的双腿在雪地里机械的走着,二人也开始地互相依靠,除了偶尔抬头看看前方以外,就一直低头蜷缩着避免热量过快流失。 渐渐的,手指也没了知觉,耳朵也没了知觉,但是前边的场景却一直没有变过,但是回头已晚,只得咬牙前行。 走了一段后,林诚雨感到本该冻僵的左手却在很快地恢复知觉,抬手就发现自己的朱雀符印正在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地泛着火光,马上就想起来了韩璐当时说的自己符印属火有御寒作用,于是按照黄任教自己摧动灵能符印的方式,尝试与符印进行沟通和引导,没过一会,符印以左手为起点,将暖意蔓延至全身,片刻后,就如同回到出发前一样。 完全恢复过来后,林诚雨拿过韩璐的手,将其抱在自己双手中,低头放在额前,尝试将符印的灵力作用在韩璐身上,但是事与愿违,后者只是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而已,收效相当微薄。 韩璐看着他,并对其关心还以微笑,忽然她注意到了林诚雨左手上的灵能符印,原本平静下来的精神立马又提了起来,颤着嗓音说到:“你看,我就说嘛,肯定就是这玩意起的作用,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而林诚雨神色有些许的失落,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继续前进,又是一段单调且不短的路程,就在前方雪地与蓝天的交汇处,显现出一缕略显突兀的袅袅炊烟,林诚雨大喜过望,而韩璐却是精神萎靡,看到了远处的炊烟后,竟双腿一软到了下去。 章节目录 霜桥落雪二 “爷爷!”一个个穿得非常严实的小孩边往家跑边喊。 “这儿呢,这儿呢,啥事啊。” “我看见有人往咱这来了,好像不是咱们村的,不远了,快到村口了,您快去看看吧。” “你先回屋,老陈,老宋,一块过去看看,丫头去跟村长说一声。” “知道了。” “人够不够啊,要不我再叫点。” “也行,你再去叫点人,我跟老陈先过去看看。” “好嘞。” 几分钟后,村口。 “林叔,这人我看也不像咱村的。你看,那男的还背着剑呢,还是两把。” 林叔也眯起眼睛看着那俩人,听到老陈说的话后也点了点头,“嗯,应该不是咱村的,不过那个男的怀里抱着的女娃,看这身行头,倒是挺像的,估计是穿得太少冻着了。” “那我去跟我家怀林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 “嗯,也好。” 老陈刚走不到一分钟,老宋就领着四个人过来了。 林叔看人到了,就对大伙说:“走,过去看看。” 与六位年岁在半百上下的老人相对而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一身行头在这八个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那把没有名字的长剑。在他胸前抱着的一个已经昏迷了的女人,看着也是二十出头。 经过一番简洁的交谈后,林叔得知这个男人名叫林诚雨,当听到他是学院派来的灵语师时愣了片刻,之后表现得尤为激动,二话没说连忙就将他们向村中领去。 村子不大,而且房屋挨得很紧,从坡上望去可以看到村子对头的边缘,全村估算下来不过一千户。但是林诚雨完全没有感受到一千户人家该有的烟火气息,整个村子就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在淡然的面对余生一样。 走进村内,林诚雨就发现村里有小孩女人老人,唯独看不到男人,大概这次的委托就应该为此事而来。 一段路后,老宋就领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对面走了过来,紧接着林叔就急忙迎了过去,二人交谈了几句后,林诚雨能够看到那位老人也有些许的激动。看到老人快步走来,林诚雨也加快了步子。 “大师,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村长。”林叔说道。 由于抱着昏过去的韩璐抽不出手,林诚雨也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说:“老人家,我希望我们这次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村长听后对众人说到:“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众人会意后就散了,只剩下林叔,村长和林诚雨一行人。 “来,大师这边请。”随后林叔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途中林诚雨将自己所见所想问了出来,林叔听后沉默不语,村长叹了口气:“哎——,进屋说吧。” 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后,众人走了进去,林诚雨就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有,但唯独缺了一样东西——食物,于是马上推测出这个村子应该是出于某些原因,导致村里的男人失踪甚至是死亡,因为委托书上标注的任务等级为一级,所以导致原因大概率应该是最普通的灵兽,也就是和灵语师一样,吸收了灵能的野兽,而食物和男人失踪的关系有可能是前因后果,也有可能是前果后因,自己则比较倾向于后者。 刚进屋,林诚雨就对村长说到:“老人家,村里有大夫么。” 林叔马上接过话:“老陈去叫他家小子了,过两分钟应该就到,先把她放榻上吧。” 进屋后村长和林叔就把外边裹着的毛皮衣物解下挂在了墙上,别看外边寒风刺骨,屋里却是暖和的很,窗户和门都是两层防护,墙更是两三尺厚,正中央的火炉则是四通八达到各个角落将热量完全散开,成年人在屋内穿一件单衣足矣。 屋里还有一对母女孩子六七岁,母亲也就二十五六岁,女孩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缝补衣物,看到进来人后,女孩看到村长后刚想迎上去,但是转眼看到了个不认识的人,身后还背着剑,马上又退了回去抱住了母亲的胳膊。 女孩的母亲起身相迎,老村长示意在榻上腾出个地方,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林诚雨就将韩璐放了上去,盖上被子后老村长就对那个女人说:“一会这有要事需要商量,让小盈去别人家玩会,晚上再回来。” “正好去我家吧。”林叔抢在女人前说道。 “行。”女人应了一声,拉过女孩的手说,“来,你太爷爷这来客人了,咱去你林爷爷家玩。” “好。”小女孩显得很开心,看来他巴不得想离这远点,确切的说是离那个陌生人远点。 “柳缘啊。”老村长在母女两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叫住了她们,“把她送过去后你再回来吧,晚上你再去接她。” 柳缘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屋门,刚出门林诚雨就听到外边在说话,还有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陈家小子来了。”林叔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俊郎小伙推门而入说到:“吴爷爷,我来了。“ “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个女娃是啥情况。” “好。” 年轻小伙在韩璐旁边坐下,快速地号脉观瞳之后,又摸了摸颈部动脉,就在众人以为能马上说出韩璐的身体状况时,他却略有疑惑地思索了起来。 林诚雨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于是看向了村长,与村长对过眼神后,村长开口问到:“是不好治么。” “哦,没事,她就是累了而已,休息半天就好了。” “那就好,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学院派来的,林诚雨大师。大师啊,他叫陈怀林,是我们这最好最年轻的大夫。” 陈怀林在得知对方是学院来的灵语师后,心中的疑惑也似乎没有了,并且在听到老村长还尊称他大师后肃然起敬,马上伸手相迎。 林诚雨没有被老人一路来的尊称有什么感觉,但却被和自己年龄相近的陈怀林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两个人也相视而笑。 “大师不敢当,叫我诚雨就行。” 林叔却马上说:“诶,能在咱们这个地方穿成这样而且还跟没事人一样的人,已经让老头子我开了眼界了,那就是大师。” “既然来的时候说了要低调行事,我看就这样吧。”老村长说到,“那个,诚雨啊,来,坐这儿,大伙也都坐,我来讲讲这阵子村里的事儿。”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曾河加的大儿子外出打猎已经八九天没有回来了,虽然说后山林子里有十几个我们自己建的落脚点,在那过个夜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几百年来祖祖辈辈的猎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离家五日内必须回来,不管有没有猎物。虽说也有一小部分比较优秀的猎人会好面子,或是有啥紧急情况,经常会多在外面待一两天,但是快小十天没回来也是很不正常。” 老村长从身旁拾起一段木炭,然后掰成两节扔进了炉子中继续说:“曾河是我们村最优秀的猎人,他家的小子曾宏止在村里的年轻一辈里也是拔尖的,对于这个事,曾河他自己其实并没放心上,但是这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最后架不住邻里间的闲聊,所以他决定第二天上后山看看。” “说不放在心上那肯定是假的。”林叔接过话头,“曾老弟跟我是打小一起走过来的,他家的小子我看着都眼馋,能在宏止这个年纪能独自出猎捕熊的,往上倒三辈你都找不出第二个,所以别看脸上一点不在乎,心里别提有多上心了。哎,其实老弟他平时也都是这样,外边夸,里边严,但该说不说还得是宏止那孩子懂事,这要是换我小时候,哼,早就翻脸不认他这个爹了。” “等到第二天,小河就收拾收拾去后山了,大家伙看到他出门了也就不再聊这件事了,但是十几天过去后,他还是没回来,而且期间出去的打猎的也是十成出六成归,回来的人全都是没走太远的,最远的也就过了三个桥,超过三个桥的全都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村长顿了顿,继续说:“这些都是在连续一个月里有十几个猎户家里的男人陆续走失后才意识到的一个事,但凡是早那么两天,哎——” 老村长神情显得很低落,但是马上又提起神来:“不过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个梦,里边有个人问了我好多问题,但是当时非常的模糊,醒来后我只记得那个人说过学院会派人来解决这件事,至于那个人问了啥,他长啥样,甚至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记不太真着了。” “当时不只是吴老做了这个梦。”林叔接过话,但刚想继续说下去,房门就被推开了,是柳缘,林叔见后立刻腾出了个位置让她坐下一起聊,但是在柳缘和老村长对过眼神后却说:“不用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去看看韩师傅咋样了。” 林叔又只好往回挪了挪,继续讲:“我那天晚上也做了和吴老一样的梦,具体情况也是大同小异,本来早上醒来之后这个梦我都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件事在当天就传开了,我才知道,不仅我做了这个梦,村长,老陈,将近村里四五成的人都做了一样的梦。” 林叔停了片刻,做了简单地回忆和整理,顺便拾起一根木炭扔进了火炉中,继续说:“有好多人认为是神迹,还说什么‘上仙显灵了’之类荒唐的话。” 这时老村长咳嗽了两声,然后瞪了林叔一眼,林叔马上回过神来,赶忙圆话道:“大师别误会,当时的实际情况确实是绝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这件事它就是个巧合,没有什么所谓的神迹,荒唐得很,说那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可谁知道大师你还真来了。” 林叔说到这忽然停住了,显然是等林诚雨和老村长的回应,林诚雨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很自然的问了句:“后来呢?” 老村长继续说到:“后来村里组织了一批精壮猎人,说是要去后山探个究竟,一开始先进后山十几个,随后接一天打一天地去那么四五个,可是,哎——。”老村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和面色变得越发沉重,“我要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就算拼了老命也绝对不会让小伙子们去冒这个险呐,进去了二十几个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连个音讯都没有,全被那林子给吃了。” 见到老村长说到最后都出了颤音,林诚雨倒了一杯热水,但是由于林叔坐在两人中间,林诚雨只好将水递给林叔,让他转递到村长手上压压惊。 无奈林叔只得再次接过话头,说:“靠山吃山,打猎在这是占大头的,住了快两百年,过得还算稳当,可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哎,这是要人命啊,如今后山的三桥以里都快被吃干抹净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要么饿死,要么就得去吃树皮喽,等到树皮吃完了,那……,哎。” “不过,就在两天前的早上。”林叔话锋一转,“我出门去后山给家里弄点吃的,刚出村口就看到远处有个人,应该是从后山回来的,可谁会大早上的从后山回村啊,不过当时也没多想,就想打个招呼,问问他是谁家的,晚上去后山干嘛,可刚抬手,那个人就倒下去了。当时我就有种预感,应该是前段时间去后山深处的那群小伙子中的一个,要是受伤的话我一个人也抬不动,于是我就回村里叫了几个人,其中呢,就有怀林。” 林叔示意怀林继续说下去,陈怀林接过话继续讲了下去:“当时我是刚起,听到林叔在喊人,说村外有人倒了,来几个人帮忙抬下,我简单收拾一下就立马跟过去了。到那之后……”陈怀林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忍回忆当时的场景,“到哪之后,发现那个人是宋煜铭大哥,当时宋大哥侧躺在地上,全身都是伤口,最严重的地方是腹部,虽然有一层包扎,但还是在不停的往外渗血,除了腹部,肩头和大腿都有很深的伤口,从形状来看应该是熊咬伤的,当时也没有多看,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后……。” “醒了!”一旁的柳缘忽然喊道,众人听到后都看了过去,陈怀林还小声说了一句“这么快”。 柳缘将韩璐扶起,把一旁的另一个被子简单叠了叠放在她身后,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众人向围着的火炉走来,林诚雨起身接过杯子,并示意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后来呢?”林诚雨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后来我们把宋大哥抬到了医馆,解开肚子上的包扎后,我发现他的伤远比我预想的要严重的多,如果不是外边裹着一层布,里边……哎。”陈怀林明显很抵触,不愿再往细处说下去了。 柳缘坐下后拿起炉边小桌上的一个空杯子,倒上热水递给了陈怀林,后者则是道了声谢,然后简单地整理了思绪继续说:“在包扎清理后的伤口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伤口很深,比以往受伤的人都要深很多,可以大概推断,这头熊的体型大得有些离谱,粗略估算应该比普通成年熊的体型大上六七成。而且在静养的这几天里我又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此时的林诚雨坐在韩璐身边回答着她的问题。 在林诚雨走到榻边时,还在迷糊的韩璐下意识问了一句:“这是哪?” “霜桥村。”林诚雨压下声音答道。 “我们到了?” “嗯,这里是村长家,我正在了解情况。”刚说完,那边的声音也正好停下。 林诚雨之所以压下声音,就是为了不打搅那边,见陈怀林停下来看向他这里,林诚雨只好立即追问到:“什么严重的问题?” “两天了,他的伤口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但是也没有加重,换句话来说没有任何变化,我想既然梦里的那个人说你们能解决这件事,那么也应该有法子救救宋大哥。” 韩璐抢先说到:“你放心,只要他和我们此行的任务有关,我们肯定能解决。” 听罢,老村长站了起来微施一礼,“那我老头子就先谢过二位大师了。” 听到大师这两个字,韩璐直接呛了一口水,连忙说到:“大师可不敢当,我们都是学徒一级的新手,他甚至才刚出师,这次是我带着他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我们离大师还差着不止一个境界呢。”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林诚雨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小姑奶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忌讳都没有,人家叫大师,往大了说是敬重,往小了说就是给自己图个心安,这倒好,一通贬低自己,不仅人家对学院的敬重没有了,甚至连心安都可能会望尘莫及。 这还只是轻的,因为不影响自己执行任务,而且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任务顺利的话甚至还能拔高灵语师在村民眼里的形象。这要是任务失败了……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一是因为既然学院在任务委托单上标注了难度等级,就应该可以保证学员在不犯蠢的情况下能顺利完成和自己灵能等级相匹配的任务,二是因为韩璐曾说过她之前执行过几次任务,看她刚才的自信语气,那几次任务也应该是很顺利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前一点。 想到这,林诚雨开后和村长说到:“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还是先去看看宋煜铭吧。” 村长说:“言之有理,不过老头子我还是觉得等这位韩师傅休息的差不多之后再去也不迟。” 林诚雨想了想,也好,正好跟这个小姑奶奶说说此行所了解到的事情,随即就应了一声。 林叔看差不多了,起身说到:“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去的时候让怀林叫我就行。”说罢便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韩璐听的格外认真,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倒是在林诚雨的意料之外。 毕竟是第二次重谈此事,在细节上的详略有很多的不同,较前一次来说融入了更多的主观情感,甚至说了好几个之前没有提到的事情。 第一,事情比林诚雨当前所了解到的要糟上很多,在这段时间里村中的秩序越来越乱,有几户人家的小孩都已经饿死了,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第二,据说宋煜铭以及和他一起去后山的人,并不是因为不信托梦人的事,据村长回忆他家里人的表现,认为恰巧相反,反而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事,才去坚持的后山,不过这件事只是推论。 第三,宋煜铭曾经救过柳缘一条命,所以她对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非常的自责,表示有什么需要她做的尽管说,只要能救宋煜铭。 最后就是关于村长儿子的事,也是林诚雨无意间问到的,村长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还在村中,但儿子吴恒在两年前带着妻子南下,说是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不久便会回来,家里人觉得这是好事,所以没拦着,算算日子也快两年了,不知道在外边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了解完后,一行人准备动身去村里的医馆,柳缘也为韩璐和林诚雨准备了两套去后山打猎时用的行头,韩璐的那套是柳缘自己常用的,只不过由于最近的事情再也没有用过,林诚雨那套是她丈夫以前一直穿的,现在不是很合身了,两套行头虽然近期不怎么穿,但是保养得异常的好。 两套衣服全部都是用毛皮做的,毛色雪白,没有一点泛黄的迹象,极其适合在雪地中隐藏,穿上之后,看似笨重的衣物却丝毫不影响关节的活动。虽然林诚雨那套稍微有些不合身,但在活动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而韩璐那套则极其合身,后者也是对柳缘的手艺赞不绝口,即使听到柳缘表示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后也是止不住地称赞。 一路无话,村子也是静得渗人,只听见风声在呼啸,声音中好似夹杂着饥饿与痛苦,压抑围绕着一行人,久久不能消散。 在村中转了几个弯后,众人就到了陈怀林口中所说的医馆门口,此时林叔接到了陈怀林的消息也赶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孩和男孩,也就是柳缘的女儿和林叔的孙子,林诚雨想不明白为啥要带着小孩来,但是也跟他无关,况且村长都没说啥,所以自己也就没发表意见。 推门进去,医馆里有六张病床,有五张床空着,宋煜铭就躺在其中一张床,床边坐着一个人正在照顾他。 相互认识后,林诚雨得知这个男人叫吴彬,是柳缘的丈夫,他和宋煜铭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所以在宋煜铭出事后一直在这里照顾他,没有离开过半分,甚至没回过家。吴彬遇到的现状也和陈怀林说的一般无二,几天了,伤口没有任何好转,也没有变坏的迹象。 此时,韩璐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她感觉到在宋煜铭伤口上有很弱的灵能在缓慢的流动,但这种现象在她的认知里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在和林诚雨交流后,二人决定解开绷带看一看,陈怀林虽然有些许的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就在一圈一圈解开绷带后,林诚雨和韩璐瞬间头皮发麻,一个令他俩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在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像一个烙铁一样在他俩的脑海中打下了恐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