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新人类》 章章节目录 第能一章超能觉醒 墙上的时钟,“咔哒咔哒”地走动着,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脸庞。 他既疲惫又专注的神情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着。 敲下最后一个键终于停止了,最后检查了一遍文档,他终于神情放松,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零点,接着关闭文档,关闭电脑。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孤寂和疲惫的身影。 出了办公大楼,向着回家的路而去。 深夜的大街上,橙黄色的路灯照亮着垃圾满地的路面,街面上只有寥寥数人,社会青年蹲守在街边上,目光似猎犬一般四下搜索,时而四方有呼喊声传来,也有嬉笑怒骂声。 他充耳不闻,双手插兜,低着头,看着地面,脚步紧凑地走着,绝不会因为这些而放慢他的脚步,似乎他早已习以为常。 路过一条街,走向那个最熟悉的小食摊,老板望着前来的他,脸上的表情像是遇见老熟人一般。他指了指菜谱,没有说话,老板也没有说话,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手拿起锅铲,另一手掂起黑锅,加菜,加料…… 五分钟的工夫,一碗蛋炒饭就炒好了,老板熟练地将蛋炒饭装进一次性纸碗,再放进塑料袋系好递给他。 他接过蛋炒饭,另一只手从兜里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五块钱递给了老板,老板点点头收下。 打开家门,拉灯,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也不是很明亮,整个屋子里有种泛黄老旧的感觉。 蛋炒饭放在桌上,然后坐下,解开口袋打开盖子,散发着熟悉且腻味的味道。他大快朵颐地吃着,觉得有些口干,又拿了矿泉水大口喝着,喝了几口又扒了几口蛋炒饭,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他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每天很晚下班,吃着一成不变的宵夜,第二天醒来继续重复前天的轨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戴着眼镜,双眼无神,皮肤黝黑又油腻,干枯的头发中夹杂着可见的头皮屑,他不敢置信这是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地苦笑。 自己就像一台机器,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行着,在运行过程中也在不断地老化。 如果我的人生是这样,我干嘛要活着? “李怪啊李怪!这就是你的人生吗?”他厉声质问镜子中的自己,而镜子中的自己也在质问他。 他不服气地一拳砸向镜子,“砰”一声镜子裂开,碎片哗啦啦地掉落,鲜血也淌了下来。 伤口刺痛,脸上肌肉抽搐着,他却不看一眼自己受伤的手。他找来一根绳子,拇指般粗的尼龙编织绳。将绳子挂在可以承重的房梁上,另一头打个结,搬来凳子踩在上面,将头伸进绳结里。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绝望如寒意一般袭卷全身。 闭上眼,踹开凳子,绳结立马收紧,将他的脖子紧紧箍住。咽喉被勒紧,气管闭合,喘不上气来,他的脸涨得通红,血丝布满眼球,死亡像无尽的黑暗向他靠近,要将他吞噬其中。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脖子处的痛苦反而减小,但却有种身陷泥沼般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不!我不要死,我好怕!”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我不想死了……” 濒死之际,这微弱的信念又能有多大的帮助? 然而,信念往往在绝境中才能爆发它惊人的力量! 忽然间,房屋中所有物件缓缓地飞升起来,锅碗瓢盆、遥控器、书本等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竟然离开了着陆面。一开始飞升的高度大概几厘米,上下浮动,几经波动后终于有一米多高的高度。 这些物件在空中漂浮着,一会儿下降,一会儿上升,盘旋不定,就连空中的尘埃也悬浮在空中。 “我不要死!” 房梁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竟然是挂在上面的尼龙绳在逐渐撕裂! 尼龙绳非常扎实,拇指一般粗,绝不可能承受不起李怪一百来斤的体重,但它此刻就在断开中,像是被人用一把非常锋利且无形的刀切割着。 “啪”的一声,绳子断了,李怪摔了下来。同时摔落下来的还有哪些漂浮的物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李怪揉着脖颈,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坐了起来,然后扭头看着一地的物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回想着刚才濒死的痛苦和执着的信念,是如何激发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盯着地上那把汤勺许久,越是注意力集中,越是集中不了,思绪万千,胡思乱想,感觉非常疲惫,额头上竟然流下豆大的汗珠。 我在瞎想什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儿?李怪放弃了,他看着地上的物件,自我解释说,或许刚才上吊时,恰巧发生地震,然而他很快就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不是受伤了吗?可是现在,手上除了血迹,并无伤口! 他揉着本来有伤口的地方,除了凝结了血迹之外,没有一丝伤口,这就无法解释了,李怪不由得相信自己有某种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控制物体和伤口自愈。 他又望向地上那把汤勺,伸出手对着汤勺,模仿着超能电影中的手势,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操控汤勺,但是,汤勺仍然没有一丝反应,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怪终于放弃了,一股疲倦之意袭来,他索性躺在地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闹钟响起,李怪缓缓睁开眼,几缕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他坐起身,看着一地的东西,昨晚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梦,可眼前的一切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不是梦又如何?又有何改变?李怪无奈地摇摇头苦笑,起身来到卫生间,洗漱换衣,然后挎上包出了房门,开始日复一日的日子。 去往公司的途中,他买了几个包子,刚咬了几口公交车就来了,他连忙追了上去,人群簇拥中他终于挤上车,因为手忙脚乱扫码慢了,后面的人便开始骂骂咧咧。 李怪不敢作声,赶紧扫码付了车费就往里面挤,上班高峰期,这样挤公交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 来到了公司,又开始了每天早上的例会,领导在上面侃侃而谈,又让下属分享工作经验和发表意见,这种无聊的会议每天都在坚持,时长不低于一个小时。 开完了例会,大家各司其职。李怪刚坐上工位,其它部门的同事就搬来一摞摞文件资料放在了他的工位前,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这是最新的客户资料,今天必须全部回访完,对意向客户要做好记录。“ 李怪点点头,抬抬镜框开始投入工作。 到了下午六点钟,办公室的职员们逐渐离开公司下班,夕阳西下,办公室渐渐变得昏暗。 到了晚上,李怪桌上的文件已经变得很少,完全完工时,已经到了深夜凌晨一点多。 他揉揉眼睛,瘫坐在靠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扭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想着又没有公交车坐,只能无奈地一声叹息。 关电脑,推椅子,长廊上又是他孤身颓废的身影。 又走向那条熟悉的街道,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社会混子们游荡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晚上总是能听见呼喊声、求救声和怒骂声。 繁重和枯燥无聊的工作让人觉得日子过得索然无味,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轨迹实在让人崩溃,李怪深刻明白这有多痛苦。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意工作,低学历再加上没有一技傍身,所以走上了歧途。 李怪一如既往地双手插兜低着头走在这条街上,前方忽然传来女性的呼喊声,还有几个男性的嬉笑声。 到了晚上,那些社会不良分子就像鬼魅般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然后寻找目标,伺机抢劫财物或进行其它犯罪活动。 昏暗的深巷中,三个青年小混混手里拿着棍棒和匕首,面前的女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一步一步往后退。 女子带着哭腔惊惧地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混混们将她的挎包翻了翻,除了化妆品、手机和一些票据之外就没有其它东西了,小混混懊恼地将包扔在地上,说:“真倒霉,一毛钱现金都没有!” “只要你们放我走,我把手机里的钱全部转给你们!” “当老子们是笨蛋吗?” 带头的手中把玩着匕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女子,见她穿着白衫短裙,胸口因害怕剧烈起伏,不由得起了色心,痞笑着说:“既然没劫到财,也不能让我们几个空手而归吧……” 混子头的眼神下移,落在白衫女子的胸脯上,另外两个小混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白衫女子会意,面色更加恐惧惊慌,她双手护胸后退。 混子头伸出双手抓住白衫女子的肩膀,白衫女子伸出手爪抓向混子头的面部。长长的指甲抓花了混子头的脸,几道指痕。混子头只觉得面部火辣辣地疼,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手抓住白衫女子的长发,另一只巴掌就往女子面部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女子被一巴掌掴倒在地,在月光的映照下,女子的面部有一个红色巴掌印,嘴巴也打出了血。 ”老大,我们帮你!“两个小弟连忙过去按住女子的四肢,让她难以挣扎。 混子头满意地笑了,去脱女子的衣裤,女子再也无法挣扎,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心中已无希望,只能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个时候,月光忽然变暗,然后彻底不见。 不是云遮住了月光,而是一个人挡住了月光,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延伸到他们几个人身上,他们才察觉到异样。 混混们扭头回望,一个人背对着月光站在巷子中。 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挎着包,眼镜框上亮着几个高光点。 ”什么人?!“小混混问。 黑影抬起手臂挥了挥手,用低沉的声音说:”放她走。“ ”装神弄鬼,打扰老子好事,弄不死你!“混子头不耐烦了,起身拿着匕首就往黑影方向走去。 黑影也立马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径直奔向混子头方向。待两人接近时,黑影率先抡起手中的石头砸向混子头,可石头尚未落下,混子头抬起一脚就将黑影踹倒在地。 ”格老子,我以为多牛皮!“混子头说完又是朝黑影的头踹了一脚。 浓浓的咸味涌入口腔,是血的味道。 混子头蹲了下来,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月光照在李怪的脸上,他一张消瘦的脸上挂着破碎的眼镜,嘴巴都是鲜血,鼻腔还在不断地涌出新鲜的血液。如此惨状,但他依然目光紧盯着混子头,大有宁死不屈的势头。 “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闲事!”混子头站起身,又朝李怪身上踢去,一脚两脚…… 李怪忽然抓住了他的腿,张嘴就咬了上去。混子头“啊”的一声,想要挣脱出腿脚,可李怪就是死咬不放。两个小弟见情况不对,脸色一变,立马奔上前来,拿起手中的棍棒对李怪抡了下去,大喝道:“快松口,不然打死你!” 两个混子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棍棒落在李怪的身上阵阵剧痛,终于抗不住松了口。但是棍棒却没有停下,密集如雨点不停地落向李怪的身上,李怪双臂护头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喘了口气的混子头气急败坏,一把掐住李怪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说:”找死,老子成全你!“ 混子头又拿出匕首,李怪缓缓抬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挑衅地说:”要杀我吗?有胆就来试试吧!“ 混子头本来不敢真闹出人命,被激怒失去理智,手中的匕首径直刺向李怪胸口。 但是,匕首却停了下来,匕首尖离李怪胸口毫厘之差停了下来,混子头的表情变得讶异,显然并不是他良心发现,手下留情。 他拿匕首的手在颤抖,匕首不往前反而往回退,混子头的瞳孔放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他感觉前面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正在阻止他的匕首往前刺,匕首刺到那无形的屏障,就像触到了具有弹性的橡皮带上。 ”老大,怎么了?“两个小弟不明所以。 李怪的看着面前的匕首,表情也很疑惑惊讶,但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浮出笑容盯着混子头。 混子头看着他,就像见着鬼一样害怕。他不由得松开握着匕首的手,然而匕首却凝滞在空中,并未掉落。两个小混混也终于明白了,表情也充满了难以置信,也包括白衫女子。 李怪的眼睛紧紧盯着匕首,匕首悬浮在空中,忽然掉转方向,利刃指向混子头。 混子头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咻“的一声,匕首呼啸射出,从混子头身前射入,后背射出,带着血雾。匕首钉在墙上停了下来,仍然在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混子头顿时瘫软在地,痛得嗷嗷大叫,只见他左胸前血红一片,血染面积还在不断扩大,右手捂着伤口处,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流出。 ”快……快宰了他……“混子头吃力地命令小弟俩。 看傻眼的两个小混混反应过来,手握着棍棒向李怪招呼过来。结果一样,他们手中的所有武器在半空中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挡住,李怪仍然死死地盯着他们,血红的眼睛犀利如刀,杀气腾腾!凝滞在半空的棍棒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射向两个小混混。 一个被砸中脑袋,另一个腹部被重击,两个小混混倒在地上翻滚着,痛叫着。 俩人挣扎着起身,恐惧地望着李怪,如惊吓的野狗般狼狈跑出巷子,混子头大喊着:”喂!还有老子呢!“ 两个手下就这样不管自己老大逃命去了,混子头望着他们逃命的身影气得牙痒痒,扭头又看向李怪,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他战战兢兢地对李怪说:”你……你不是人……“ 李怪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向钉在墙上的匕首,匕首忽然在晃动,意图从深深的墙体中拔出来,李怪的脸色也很难看,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 “铮”的一声,匕首终于从墙体中自己拔了出来,随即飘到了混子头的面前。混子头使劲儿地往后退,但是身后就是墙,已经无路可退,他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匕首,浑身都在颤抖。 李怪眼神下移,见他裤裆间已打湿一片,没想到刚刚嚣张跋扈的混子头竟已吓得尿裤子。 刀尖直指混子头眉心,李怪脸上掠过一丝杀意! “不要杀人。”白衫女子突然说道。 蓄力被打断,匕首像是泄了气般掉落在地,李怪扭头望向白衫女子。混子头见状,看到求生的机会,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逃了出去。 李怪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跑出巷子,也没有追,随后,脑子一阵晕眩,自己倒了下去。 昏迷前,朦胧中他看见女子来到他身边,急切地喊着“喂,你怎么样”,但是声音越来越小,眼前慢慢变得黑暗。 章章节目录 第吧二章酒吧风波 当李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明亮的房间里,坐起身一脸疑惑地望着周围的环境。 没一会儿,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昨晚陷入危险中被他救助的白衫女子。 在明亮的光照之下,这个白衫女子的模样比昨晚在昏暗的巷子里更加清晰,或者说,显得更加漂亮。她身材高挑,腰身纤细,清纯的脸蛋有几分青涩,年纪大约二十出头。 “你终于醒来了!”女子见李怪醒了过来,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她坐到床边,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李怪,诚挚地说:“昨晚真的谢谢恩人,要不是遇见恩人,我恐怕……“ 李怪一觉醒来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儿,经她一提醒昨晚的记忆才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他说:”不用谢,我只是路过。“ “恩人昨晚昏倒后,我本来是送恩人去医院的,可是……”女子说到这里,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李怪,接着说,“到了医院,医生压根没发现恩人身上有任何伤口……” 李怪闻言,连忙摸了摸前胸后背以及脑袋,果然,不仅没有伤,连疼痛感都没有,明明昨晚自己受了很重的伤。李怪的眼睛又看向自己的右手,想起第一次右手受伤很快痊愈的事儿,他知道这次也一样,因为自己的超能力,他的表情舒缓下来。 女子看着李怪脸上的表情变化,接着说:”虽然很难相信,昨晚恩人像是施展魔法一样,打倒了那帮坏蛋。“ 李怪抬起头,盯着女子说:”不,你看错了,没有什么魔法。“ 女子从李怪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非常识趣地说:”啊,对,是我看错了。“ “哦,对了,我还没向恩人自我介绍呢,我叫于雪,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李怪。” “李怪,恩人名字真有趣儿。”于雪笑着说。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 “那该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反正不要叫我恩人就好。” “那该叫什么呢……“于雪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就叫你李哥吧?” 李怪点点头。 “李哥一定饿了吧,我去把饭端过来。“于雪说着起身出了房间。 于雪来到厨房,揭开电饭煲的盖子,下面是米饭,上面一层放的是几盘菜。饭菜早已做好,只是李怪一直沉睡不醒,所以将菜碟放进电饭煲中进行保温。 刚把盛满的饭碗和菜碟从厨房端出来,就见李怪急匆匆出了房间,于雪连忙问:”李哥,你去哪儿?还没吃饭呢!“ 李怪回头望见于雪手中端来的饭菜,香味袭来,他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拒绝说:”不吃了,我今天还要上班,已经迟到了!“ 他拉开房门把手出门了,于雪还想喊他已经来不及,看着手中的饭菜,她表情有些落寞。 到了公司已经是下午四点,一路上李怪都在思考如何向公司解释今天旷工的原因,反正自己是见义勇为,公司会理解的,李怪心中这样想。不过,眼看坚持到这个月底的全勤没了,李怪不免心中有些遗憾和不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要能保住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用异样的眼光偷望着他,李怪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气氛。他来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刚打开电脑,同桌的小李就凑了过来,小声问:”李怪,你咋还来公司了?“ “上班呀。” “可是你都旷工大半天了,公司给你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大家都以为你不干了。“ 李怪摸摸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他对小李说:”我手机昨晚丢了,所以接不到公司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小李说,“但是你已经被张经理开掉了,今天上午开会全体通报说你擅自离职了。” 李怪瞪大了眼睛,突然起身,说:“我这就找经理去!” 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进”后推门而入。四十多岁的张经理是一个头发稀疏的肥胖男人,此刻正低头看着电脑,有人进门,仍然没有抬头瞧一眼。 “张经理,是我,李怪。” 张经理闻声终于抬起头,看见李怪表情变得惊讶,很快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他:“哟,李怪,你不是自离了吗?” “没有,张经理,我昨晚出了点事,所以……” “所以什么?”张经理打断他,冷笑说,“发生什么事连电话都接不了吗?” 李怪说:“昨晚,不对,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两点多,我下班路上遇到几个流氓小混混欺负一个姑娘,我见义勇为,跟小混混打了起来,受了伤,然后昏倒,我手机也丢了,没办法向公司请假,也就没接到公司的电话。” 张经理一脸不相信的笑容,说:“你就算编故事,麻烦你打打草稿。你看你,像受伤的样子吗?” 李怪忽然意识到自己受伤有立即自愈的能力,所以无法证明自己的说辞,心中不由得暗骂,还不如撒一个更合理的谎言呢。 见李怪低着头不作解释,张经理更坚信他在撒谎,对他说:“既然你来了,赶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走吧。” 张经理说完又低下头看电脑,敲着键盘,李怪没有离开,仍然站在他面前。 “还有事吗?”张经理抬起头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怪盯着张经理。 “什么为什么?你迟到旷工违反公司规定,开除你有什么异议吗?” 李怪厉声说:“迟到旷工哪个员工没干过!就因为我这么一次,就要我丢掉工作吗?这些年我在公司兢兢业业,上班最早,下班最晚,每月全勤,凭什么就一次旷工要我走?” 张经理表情愤怒,但很快恢复一如既往的皮笑肉不笑,起身走到李怪身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李怪啊李怪,做人要聪明一点,你没发现公司有你没你都一样吗?” 李怪握紧拳头,嘴唇发抖地问:“所以,公司是找理由要我离开公司?” “话都说到这个点儿上了,你就应该明白好聚好散,没必要弄得这么难堪。你现在愤怒无能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刹那间,张经理的办公桌上的书本、文件、键盘、鼠标等物件被一阵怪异的风刮来,东西掉落一地,电脑显示屏被推到桌子一角,险些摔在地上。 突然的变故让张经理像见了鬼一样耸着肩膀四处张望,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和疑惑不解的表情。 见一切情况很正常,张经理故作镇定,整理了下领带,再看李怪时,李怪也盯着他。 “胆小鬼。” 李怪露出嗤之以鼻的冷笑,说罢转身出门。张经理见他嘲笑自己,无比懊恼,还想反口回击,李怪早已出了办公室,只能独自骂骂咧咧出出气。 李怪抱着装满物品的纸箱走出办公大楼,此刻已是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伸手挡了一下阳光,又回首看了一眼工作了八年的办公大楼。夕阳照在大楼上,大楼反射的光芒让它看起来像金条一样散发着金光。 工作了八年,按部就班的干了八年,自己厌恶的人生以至于想结束生命逃避,此刻被开掉却又极力争取这份工作,想到这里,李怪自己都不禁笑了,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他抱着箱子没有搭乘公交车回家,他想走回去,顺道去那条巷子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手机。不过没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驶来,一个熟悉的模样从车窗探了出来,喊道:“喂,李哥!” 李怪定睛一看,正是于雪。 车在李怪身边停了下来,于雪下车,从挎包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李怪,说:“李哥,你的手机。” 李怪接过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严重碎裂,触屏毫无反应。 于雪笑着又从挎包中拿出一个盒子递向李怪。 那是一个手机包装盒,李怪很快又还给于雪,说:“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手机我自己买一个就好了。” “你就拿着吧!你的手机也是为了救我跟那帮流氓打架时弄坏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赔你一个。”于雪又将手机盒塞到李怪手中。 李怪没有拒绝,因为自己确实需要一部好的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李怪问。 于雪答:“我看到你手机没带,怕你有事着急,所以买了新手机后就顺着我们相遇的这条街过来,恰巧遇上你了。” “麻烦你了。” “麻烦啥,不用客气……”于雪低下头,两颊绯红,脸上羞臊。忽地瞧见李怪手上的纸箱,疑惑地问,“你这是……” 李怪看着纸箱,淡淡地说:“我没工作了。” 于雪难以相信的表情,随即满脸愧疚地说:“要不是为了救我,李哥就不会昏倒,不会昏倒就不会上班迟到,李哥也就不会丢掉工作,都怪我……” 于雪嘟着嘴,眼睛红润,李怪见状说:“不怪你,公司早就想我走了,只是这次找到理由而已。” “哦?真的吗?”于雪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被安慰。 她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李怪都不禁有些好笑。 于雪见他笑了,自己也释然许多,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忽然搂住李怪的胳膊,问:“那你今天是不是没事了?” “是的。” “那你陪我上班吧!”于雪满脸欣喜,眼睛都亮了。 “陪你上班?” “对呀。”于雪说,“我在酒吧驻唱,上晚班。李哥要是没事,就在酒吧听我唱歌吧。” 李怪这才注意到于雪的衣着打扮,她上身穿着薄纱短袖衫,露出纤细白嫩的胳膊和小手,下身穿的是金光粼粼的包臀裙,一双匀称白净的大长腿,她的脸上也化了很自然的淡妆,显得十分素雅。举手投足间,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李怪不禁有些陶醉,心神荡漾,但他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不待李怪回应,于雪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他就要上车,看着她充满期望的眼神,李怪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灯红酒绿,霓虹闪烁,酒吧里的氛围既让人晕眩也让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让人身心放松,忘记一切烦恼忧愁。 舞台上,于雪坐在高脚椅上,背后的舞台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轮廓泛起光晕,有种朦胧美。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她唱的是一首老歌,阿桑的《寂寞在唱歌》,这是一首悲伤情绪的歌,忧郁的曲子和歌词无不诉说着寂寞的忧伤。于雪仰起头,吟唱着,她的嗓音优美,尤其唱这首悲伤的歌,有种深入人心的力量,在场所有人或坐或站都静静地看着她,她们似乎被带入这首歌的意境当中,表情难以名状。 于雪也沉浸其中,她眼神忧郁,表情莫名的悲伤,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个忧郁美人。 台下,李怪听着这首歌,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泛起酸楚,这首歌仿佛就是他本人的自白。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边缘人,日复一日地工作和生活让他崩溃到极点,这首歌再符合不过李怪的心境了,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 一曲唱完,激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于雪弯腰致谢。她走下了舞台走向观众,男士们眼中充满渴望之色,希望她向自己而来。但于雪的眼睛始终只盯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李怪。李怪低着头,手里握着杯子,有些微微颤抖,小嘬一口饮料,心怦怦直跳。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于雪坐在李怪的桌子前,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望着他。 “你不喝酒吗?”于雪问。 李怪摇摇头。 “是不喝还是不会喝?” 李怪抬头瞟了她一眼,回答:“我不喝酒。” 于雪点点头,说:“不喝酒挺好。” “你……”李怪支支吾吾的,“你唱歌挺好听!” 于雪像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赞她唱歌,眼睛睁得很大,充满难以置信的表情说:“真的吗?我唱歌真的好听吗?” “当然!”李怪不禁笑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唱歌很好听吗?你站在舞台上,一开口,其他人全都安静了。” “我知道。但被李哥夸奖,我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李怪觉得放开了许多,没有刚刚那么拘谨,他将手中的饮料一口喝完,接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一个话题持续不了三句话,但他们很快又会找到新的话题。 于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一个男子站在身后。男子微微鞠躬,露出服务员般的职业微笑,对于雪说:“你好,于小姐,我家少爷想请您过去喝几杯,可否赏脸?” 男子抬手示意,于雪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几米开外的红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年轻男子,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黑衣人,表情冷峻。 男子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休闲衣服,袖领和胸前绣着金黄色的金龙腾云图样,他左手腕戴着褐色珠串,整个人气质就像是富家少爷。 他也注意着于雪,对她举起酒杯示意,于雪礼貌性地回以微笑,接着对传话的人说:“不好意思,麻烦告诉一下你家少爷,我现在有朋友在这里,恐怕没有时间。” 传话的男子望向李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忽然又问道:”请问这位朋友是于小姐的男朋友吗?“ ”对,是我男朋友。“于雪爽快地说。 李怪诧异地望向于雪,于雪满脸诚挚的表情。 ”不好意思,打扰了。“男子说完转身回去跟他的少爷回话了。 少爷听了手下的回话后,仍然是笑容可掬的面孔,他将一杯酒饮尽。 ”你干嘛这样说?“李怪立马问于雪。 ”哎呀,帮帮忙嘛,我这会儿不想跟谁喝酒,只想跟李哥在一起。“ 听了于雪这句话,李怪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受到异性青睐,这是李怪从来不敢想象的。 ”我去趟卫生间。“ ”好的,卫生间在那边。“于雪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李怪进到卫生间,发现除了他没有别人。他站在马桶前,方便完后,刚系好裤带,突然身后被一脚踹来,力道很大,李怪重重地摔倒在马桶旁,脑袋狠狠地磕在马桶边上,脑子瞬间一阵晕眩,伴随着剧痛,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这一脚还没完,三个穿黑衣打领带的男子挤进卫生间,用腿脚踢踹或踩殴打李怪。 这一切来得太快,李怪根本反应不过来,身上一阵阵吃痛,脑袋上的血淌了下来,鼻梁一阵刺痛,好像鼻梁骨断裂了。 一阵之后,三个打手逐渐停了下来,从他们身后走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赫然是那个请于雪喝酒被拒的少爷,他的表情不再笑容可掬,挂着让人恐惧的邪魅的笑容。 他看着满身淌血的李怪,嘴角得意上扬,无声冷笑,然后带着三个打手离开了。 又过了一阵儿,缓了好一会儿的李怪,忍着身上的剧痛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洗手池前。洗手池前有一面镜子,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镜中的自己满脸鲜血,脑袋上还在往下流淌血液,鼻子歪向一边。他缓缓伸手将自己的鼻子掰正,伸手摸了摸腹腔,发现肋骨断裂,脸上痛苦的表情可想而知。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动痊愈的力量,只听见腹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腹部一阵蠕动,他咬着牙,表情变得极其痛苦。不一会儿,奇怪的声音消失了,李怪的表情也由刚才的痛苦变成了疲惫不堪,脸上的血不在流淌,取而代之的是汗珠,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李怪走出卫生间,门口已经堵满了围观的人,李怪视若无睹,走向自己和于雪坐的位置,却看不见于雪的身影。他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于雪的身影,他的表情变得急躁,一把揪住身旁路过的酒保问:”刚才坐在这里的姑娘呢?“ 酒保看到李怪一身血渍,瞬间惊慌起来,颤慄地问:”您……您是指……于雪小姐吗?“ 李怪点点头。 酒保回答:”她被几个黑衣人强行带走了。“ 李怪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子想到掳走于雪的人和殴打他的人是一伙儿的,都是那个叫少爷的人干的。 李怪又怒声问道:”你们不管吗?有没有报警?“ ”谁敢报警,除非不想活了!“酒保惶恐地说,”大哥,您不知道掳走于小姐的人是什么来头吗?他可是我们滨江市洪九爷的公子!“ 李怪的表情瞬间变得震惊,他松开了酒保,酒保马上慌张而去。李怪在滨江市生活多年,对这位洪九爷的名号还是听说过。洪九爷在滨江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他黑白两道,商政两届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涉猎广泛,江湖地位极高。 不曾想,李怪一个无名小卒竟在这里撞上了洪九爷的儿子,而且还被他打了一顿,掳走了于雪。 李怪此时心情复杂,对于雪的安危他无比急躁和紧张,但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对面的人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般,让他无计可施,难道就这样对于雪不管不顾了? 李怪摸了摸脸上没洗干净的血渍,看着手中的血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差点忘了,我也是不一般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