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梦语》 章节目录 第一章西关饸烙 2013年年初，牛汉平从河北农村走到繁华京都。如今已是2022年深秋，牛汉平在十年北漂生涯中，做过保安，开过公司，但是最多的从业经历还是房地产销售。十年从业经历，百般磨砺成就了自己敏锐的商业眼光。如今靠着十年来积攒的四百多万积蓄，萌生了回家创业的想法。 牛汉平老家在河北省的第一产粮大县宁晋县，有一“河北名吃”被列入了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当中。这种小吃便称为西关饸烙。 2022年深秋，今天的宁晋西环路上有着两位男士行驶着一辆京牌奥迪。街道两旁发黄的树叶不时的飘落，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杂乱之感，配合着并不宽阔的街道，和两旁两层或三层的低矮商街建筑，两人只有一种行驶在别墅区内部道路欣赏秋景的感觉。 时近中午，两人将车停在路旁停车位上，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内，饭馆占地大概只有四十来平米，但是进出饭馆的人却络绎不绝，两人甚至没有位置坐，只好点完餐之后在旁边等待位置。 这时那位稍微有些秃顶的男士看了看手表说话了，“汉平，你们宁晋人的生活节奏这么随意吗？这才十一点钟，这如果在北京应该许多人都没有下班吧，怎么饭馆这么多人。” 另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士说道“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地方生活自古以来就较为富足，宁晋县还是河北第一产粮大县，广袤平原让人们在种地之余可以‘家有余粮心不慌’这才让宁晋人有了改革开放以来最早一批称为工业强县的基础。想努力的人们不怕饿死，做生意就算亏完老本，还有几亩田地保证自己活下去，简单而言就算没有后顾之忧，这些年互联网时代，宁晋有些落寞了，就拿以前宁晋四大集团来说，晶龙集团一个月上缴国税超过一亿七千万！美国合资很多芯片是出口欧美的，有着亚洲硅谷之称。只是金宝方的错误判断，纵向多元化发展方针害了晶龙集团。” 这时这位年轻一些饿男士也许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跑题，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又对那位略显秃顶的男士说道“魏哥，我的意思是富足的生活呀，让宁晋人喜欢喝大酒，有宁晋泥坑，绝对的纯粮酒。喝完之后第二天上班如果没有来得及吃早餐，有些中午会早退一会，来这西关饸烙吃碗热汤肉面。即养胃又可以降低血糖血脂和胆固醇，可是饮酒之时或之后的必备佳品”。 这时，有一桌抱着孩子的中年夫妇离开了座位，两人赶紧上前，坐下之后那位叫汉平的男子招呼服务员过来收拾了一下桌面。很快两人的饸烙面好了，要的大饼和猪脸肉以及爽口凉菜也端了上来。 那位一直被叫做魏哥的男士吃其饸烙面来，吃了几头停下说道“确实口味独特，别有风味不像其它面食细腻，有点像吃粗粮，但是肉汤弥补的口感的不足相比沙县小吃，兰州拉面以及黄焖鸡米饭来说口感更足也更细腻，但是之所以没发展起来，应该是品种的多样性不能和沙县小吃相比，营养价值应该没有黄焖鸡米饭高。而且我看吧台菜单只有熟食没有炒菜，所以又落了兰州拉面一大截。” 听到魏哥的评论，这时叫汉平的男子笑了一下不急不忙的说道“魏哥眼光独到，这些问题一会聊，我们先吃饭。” 这两位男士，稍显年轻的叫牛汉平，宁晋县本土人士，在北京厮混十年。略显秃顶的人士叫魏星，曾经的牛汉平领导。 这时牛汉平心中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对于魏星这位老哥哥的性格，他是十分清楚的，如果真没有兴趣会一直夸奖，不会说任何贬低的话语。现在他吃过后发表的言论虽然有些贬低，但是恰恰相反的证明他有些感兴趣了。 两人吃完午饭，牛汉平将魏星带到宁晋唯一一个五星级大酒店“唐朝大酒店”开了两个房间，还预定了一桌晚上的包间酒宴。 将魏星送入房间休息，牛汉平说道“魏哥您上午开车累了，先休息休息，我三年没有回家，回一趟家，然后晚上六点钟约了一些兄弟为魏哥接风洗尘，考察的事明天咱们再开始，成与不成您就当是来宁晋旅游一圈。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一会准备晚上的大战哈，宁晋人可是很好客的。” 魏星和牛汉平认输足足有八年了，对牛汉平也算比较了解，确实如他所言三年未归家，三年疫情对于许多的北漂何止是残酷二字可以形容。于是并没有主人丢下客人的懊恼，而是痛快的说道“你去忙你的啊，不用管我，如果今天回不来就在老家多陪陪你奶奶，明天再聊也行。” 然后拿出车钥匙说道“用不用车？用车的话你就开着回去。” 牛汉平尴尬的说道“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只忙着工作，还没有考取驾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好啦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牛汉平走出唐朝大酒店后，面对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县城。心中感慨不已，打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对着自己以前很好的朋友们打起了电话，先是张小川，然后张河川，再然后孙旭阳付一贺王晨等等一些兄弟。约好了晚上唐朝大酒店晚上吃饭后唠了几句家常便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师傅已经驱车出了县城走上了393省道，牛汉平放下手机对着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过了黄儿营之后从大营上村那边走讲理村去目的地。谢谢啦给您加个钱。” 司机看了看后座的牛汉平，入眼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白净的国字脸，一看就是富贵不差钱。有人花钱主动让绕路，司机当然没问题，于是司机师傅愉快的答应了。只是相较于司机的愉快，牛汉平心底却是又浮现出一道柔弱靓丽的身影，脸上神情时而欢快，时而沉痛。 当车行驶出讲理村的东口，司机看着后座泪流满面的牛汉平，默默地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章节目录 第二章难从父命 当出租车行驶到牛汉平的家时，牛汉平整理了一路的情绪，付了一百元车费随之下车。当牛汉平手拧开一处民宅大门后，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秋收刚过，牛汉平的父亲牛宏升本来这几天和王老三在县城工地打工。但是今天因为牛汉平提前一天来过一个电话，所以牛宏升难得的享受一天的悠闲。 牛宏升很早便离异了，那会儿子还不满一周，原因还是贫困夫妻百事哀的老套路。牛宏升的父亲因为肝癌治病导致家里穷困不已，人也没有保住，还让家里欠了不少外债，那年牛宏升才17岁，而后还了几年债务，还“换亲”了一门亲事。所谓“换亲”便是自己的妹妹或姐姐嫁过去，而对方的妹妹或姐姐嫁过来。这也是那个“多子多福”而又穷困不堪的时代的特殊产物。然而双双的婚姻最终还是草草收场。随之而来的是牛宏升的离异，和妹妹牛爱花的改嫁。 这些年来，牛宏升可谓又当爹又当妈，不客气的说家里的一切都是牛宏升和母亲卢文梅辛辛苦苦从黄土地里刨食吃刨来的。如今疫情断断续续，儿子也是三年未归家。牛宏升早早买了些牛肉炖肉吃。母亲卢文梅年过七十有四，有些慢性老年病，饭量也小吃不了多少了。而牛宏升也有些早年卖力气落下的毛病，加上自己血压高只能少吃一些。买的这二斤牛肉可以说主要给儿子炖的。虽然儿子打电话说是下午或者晚上才到。但是万一提前回来呢，所以中午就炖好了牛肉。 牛汉平进门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见到父亲和奶奶正在吃饭喊道“爹，奶奶，我回来了。”牛宏升说道“吃饭了没，你倒是挺会赶饭点，尝尝今天炖的牛肉吧。” 牛汉平说道“我吃过了爹，你们吃吧。” 卢文梅缓缓的开口道“再吃点吧，小，恁爹可是专门给你炖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起身想去厨房给牛汉平拿碗 牛汉平看着苍老的奶奶，朴实的老一辈农村妇女或许不太会表达爱意，但是关爱之情却更甚。她们都是无私的想把所有认为美好的东西都让给孩子后辈。想到自己晚上可能还有事不能在家吃饭，又不想辜负父亲和奶奶的关爱。 于是牛汉平说道“闻着这么香，俺爹的手艺可是好久没尝到了。”拦住正在缓慢起身走向厨房的奶奶说道“奶奶你吃你的，我自己拿碗就行。” 吃过饭后，牛汉平拿出这次带回来的茶叶，给牛宏升沏上。说道“爹，尝尝这次给你带来的茶叶。” 接着一家人唠起了家常，但是没有一会牛汉平奶奶便困意袭来，双眼皮打架。牛汉平让奶奶去睡会。等卢文梅慢慢挪到卧室后，牛汉平也是叹息一声。记忆里那个五六十岁干农活依然不输年轻人的奶奶，如今也因为一些老年病显得老态龙钟。 这时牛宏升点起一只庐山的烟，牛汉平后知后觉的从包里拿出一条玉溪，说道“以后吸好点的吧，赖烟太呛了。”说着拆开包装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牛宏升拿起桌上那条玉溪，边看边说到“这一条烟可就得两天的工资喽，你还没结婚，能省点就省点。” 牛汉平知道正题来了，这三年不回家，被催婚才是主要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一直催婚，即便邢台因为有病例封城封村，但是解开之后请个假还是可以回来的。毕竟离京都也就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是当那段长达八年的欢喜与痛苦都被掩埋在心底后，自己却再也没有对谁有过心思。今年已经2022年了，想起她马上就生日了农历八月二十五。只是如今她已结婚生子，再也不需要他为她送生日惊喜。 想到这里牛汉平心脏如同被人生生锤了一下，随即咳嗽出来。说道“您该享受享受您的，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不是有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吗。” 牛宏升说道“你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说句不好听的，能不能让你奶奶在咽气之前见到孙媳妇，见到重孙子。”重重吐出一口浓烟又接着说道“我能不着急吗？当爹的给儿子娶不上媳妇，村里人都怎么看你老爹我？” 牛汉平掐灭烟头，强做轻松的说道“你儿子我有的是本事，还能娶不上媳妇？只是现在想趁着年轻多奋斗，以后有了老婆孩子还怎么奋斗。” 牛宏升把烟吸到最后一口掐灭在烟灰缸中，节俭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沉默一阵说道“当爹的说不过你，但是爹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为你干几年，早点结婚也许还能帮你带带孩子，晚了爹也不知道身体还能不能抱得动啊。” 牛汉平不想再聊这个沉重且现实的问题。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急躁的性格，也许和她有孩子的就是自己了吧。忍着不舒服的阵阵心悸，说道“你儿子都百万富翁了，不差你那点钱，你啊好好过您的。这次回来是带了朋友一起考察西关饸烙，看看我们在北京开店的可行性。一会傍晚我还得走，晚上不用给我留门。等谈完事情，我在家里留几天。” 奶奶醒后，牛汉平拿出买的一些保健品，告诉奶奶怎么吃，然后又陪着父亲和奶奶看了会儿电视。 到了五点半左右，门口有车按喇叭。牛汉平告别后上了付一贺的车，一起赶往唐朝大酒店。 章节目录 第三三章“冀味馆”构想 2022年10月5号下午六点左右，付一贺和牛汉平率先来到唐朝大酒店的包厢之中。然后开始点菜，很快牛汉平点了一些以前兄弟喜欢吃得菜品，接着又点了一些唐朝大酒店的招牌菜，又要了一箱五粮液，估算着差不多了便让服务员下单了。 随即电话又一遍的通知兄弟们包厢名字，然后让付一贺先在房间等着，他去楼上请魏星下来。 当牛汉平来到魏星门前敲门时，魏星很快打开了门，而且已经收拾好了，酒店舒适的拖鞋又换上了皮鞋。这点也是牛汉平佩服魏星的一点，作为有钱人该有的一些架子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身上见到过，这或许就是富过三代之后所显现的“贵族气质”。和那些暴发户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完全不同。魏星尊重任何人，包括曾经作为下属的自己，甚至自己的朋友，所以才会提前一个小时收拾好等待自己的邀请。这种细节，是可以展现出一个人在生活中最不易显得对平凡人的尊重。 魏星的家室，作过三年同事的牛汉平当然了解，魏星父亲是东北某市的一个国企负责人，后来国企改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魏星的爷爷也是曾经60年代的教书先生，那个年代的文化人少之又少。也许正是这种优渥的家庭孕育出了魏星这种低调谦逊的性格。 牛汉平有一位同学，因为家庭的陡然富贵。虽然每年还会请喝过年酒，但是像骨子里散发的傲气却是蕴含着看不起的意味。曾经牛汉平有次路上撞见，下车和他打招呼，那位同学未曾下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开创疾驰而过。自那以后便很少联系了，也许有人会说自己“仇富”然而自己其实也并不穷。 牛汉平一直认为富贵二字是不能分开的，富了之后更要有可贵的品质。如果只富不贵反而是一种灾祸。 当牛汉平和魏星下楼来到包厢后，除了之前的付一贺，楼下已经又了五位了，分别是张小川，孙旭阳孙旭飞，王冲，王晨五人。虽然是十月一假期，可是对于宁晋县工作的人来说，除了公务员与特定的一些公司高层外，生产行业与服务行业的从业者，基本上都还依然在工作。所以想要人齐还要等一会，借着这个时间，牛汉平提出了自己想要打造“西关饸烙”连锁店的意图。 这次牛汉平邀请的基本上都是属于性格上聊得比较来的朋友。所以便想听听兄弟们的想法，也许这些老家的兄弟们，想法会有些地域的局限性，但是对于信息科技发达的今天而言，局限性并不大，而且肯定会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出主意。 这时张小川说道“开连锁店倒是个好主意，咱们宁晋的西关饸烙那是荞麦加白面，不仅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多种微量元素，更有降血脂降血糖，降低胆固醇软化血管，保护视力抗菌消炎的作用。所谓药补不如食补，更何况西关饸烙专门的瘦肉汤搭配起来还别有风味，应该好卖。” 而付一贺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开连锁店，往哪边开？如果你想宁晋多开几家没什么戏，已经十来家了。不在宁晋开，哪里你熟悉？北京？北京开店的地租多少钱？你定价定多少钱一碗？特别贵的话谁会吃？便宜了你得一天卖多少碗饸烙面才能收回成本？” 这时牛汉平插话了说道“我也仔细算过，如果真是在北京开店，就拿国贸大厦来说，附近一个美食城的铺位是三万八千元一个月，平均到每天的话是将近一千三百元。附近面食大概在二十元左右，但是我们新店开张想要闯出名气就要打折扣，预计是按6折的话大概每天一百碗只是房租成本，加上开店的成本像饸烙床子，以及加盟费等等。差不多平均到一年中，应该成本不低于每天200碗。” 在牛汉平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不着痕迹的侧看着魏星的反应。看到他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到紧皱眉头，最后再到豁然开朗。 这时牛汉平掏出重磅炸弹，从电脑包中拿出了一沓文件，每一份文件都是四页。众人一一接过之后看起文件来。这其实才是牛汉平的底气。自己思考调研了两年多的一个行业，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就把作为投资方的魏哥请来老家。这四页文件，前三页写的是如何将西关饸烙重新包装，进入北上广深以及一些一线大城市进行餐饮宣传布局。最后一页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一个“冀味馆”的构想与菜单。 菜单上记载了几种宁晋以及周边县市一些口味的菜系。比如将腌制的老咸菜切丝之后用水泡淡，然后炒制一番，既去除了因为腌制而产生的亚硝酸盐，又保证了独特的儿时记忆的一些味道。比如韭菜花炒鸡蛋等等一系列的河北独家家常菜系便形成了。 而且还提出了所有厨房配料，都需要在一面墙上公布出来。这样一来杜绝了绝大部分的食品添加剂，做成新时达的绿色健康餐饮。也许口味要输于一些其他菜系。但是在这个提倡食品安全，而且国家逐渐严查食品安全问题的今天。很符合现代餐饮的主流。 这时将近七点，张河川的一些兄弟们陆续到来。牛汉平收起谈性，说道“魏哥，有什么想法我们明天再说，您这边不远千里来宁晋，我们这些兄弟们今天可得好好陪一陪您啦。” 然后牛汉平叫来服务员开始上菜，半个小时左右二十二道菜全部上齐。先开了四瓶五粮液，十四个人开始觥筹交错起来。一顿饭宾主尽欢，不过魏星却是被灌的不轻，宁晋人好酒之名真切让他见识到一次。于是牛汉平便先送魏星上楼休息，然后下来后又和多年不见的兄弟们开始第二场进入唐朝ktv开始唱歌。没有了外人在场，说话更加放开。兄弟们都想问问今天这场酒局到底为了什么。 如此奢侈的一场酒局，肯定是有深意，如果说单纯为了聚会联络感情，找个家常菜馆子就可以了。于是牛汉平便把想买断西关饸烙的加盟权，连店铺带工作人员一同受了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惊愕不已，ktv包间内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都说看来在外面挣到大钱了。 牛汉平摇摇头说道“今天的魏哥可是我的财神爷，能不能成还得看人家喽，没关系不成再说，实在不行和你们乞讨点，也不至于一分不给我吧。”众人听到他的玩笑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事实上就是这个样子，兄弟们不想你过得不好，但是兄弟们同样不想你过得太好。牛汉平今晚真的喝醉了，最后回到房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投资意向的书的签署 10月6日早晨九点钟，牛汉平渐渐醒来，昏昏沉沉的头颅痛的要命。想起今天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作为主人陪同客人用早餐是最基本的礼仪。于是牛汉平赶快冲洗了个热水澡，洗漱完毕后感觉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敲响了魏哥房间的门，半天没有人开门。于是感觉跑到楼下酒店，结果酒店也并没发现魏星踪迹，于是拨通了魏星手机。手机接通后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然后传来魏哥的声音“小牛，你醒了，我出来到昨天的饸烙馆吃点早餐，你是在酒店吃点还是过来这边吃？” 牛汉平说道“那你等我魏哥，我马上到，真不好意思昨晚喝的太晚了睡过头了。”魏星说道“哈哈，没事想着你们年轻人没什么吃早餐的习惯，我就没有叫醒你，我也是刚到这边，你过来吧路上慢点不着急。” 挂断电话后，牛汉平打了辆出租十几分钟后赶到了西关饸烙处。宁晋县进入深秋后已经能够体会早晨的秋寒，并没有如同北京那种大城市的“温室效应”这让衣衫单薄的魏星与牛汉平略微有些“冷静”昨晚两人都没少喝。十四个人用餐时便喝了两箱五粮液，头脑的昏沉倒是被清凉的天气唤醒不少。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饸烙面，两人同时双手先捧住热碗。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魏星说道“你这本地人居然也没有为自己准备件冲锋衣保暖，我倒是后悔没有听你嫂子的话拿上我的冲锋衣。” 吃着热乎的饸烙面，加上屋外太阳光越发充足，那种秋寒之感渐散。魏星没有发声只是默默的盯着门口看着进出的人群。牛汉平同样没有发声，考虑着回酒店后的投资意向书的签署。如果说昨天只是从魏星的表情看出他感兴趣，今天在酒店本就提供免费早餐期间，他却自己一个人来饸烙馆吃饸烙那就是确定了有投资意向。 两人吃完后，坐上魏星的奥迪向着酒店驶去。回到房间后，魏星说道“小牛，你的投资意向书应该提前做了吧。你小子这些年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约了我大老远从北京过来，肯定是手续都已经搞齐了吧？拿到我房间，我看一看。” 两人订的都是商务房，毕竟是五星级大酒店，房间内还有两张沙发与茶几等家具。牛汉平提着书包走到沙发上，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到茶几上，然后将文件分成了两份。对着魏星说道“魏哥，投资意向书我做了两个样本，一个是您来做大股东兼职董事长，我来给您打工。” 魏星看着牛汉平淡然的表情，但是同事三年加上认识八年。魏星判断如果自己选择这份方案，恐怕即便赚取了很多财富，也未必和牛汉平好说好散。加上专利权在宁晋人手中，是相信本地人买断专利权还是会选择自己这个北京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于是魏星果断的摇摇头说道“这份就算了，毕竟我年纪大一些了，没那么多冲劲儿，还是你们年轻人打前锋吧。” 牛汉平由衷的笑了起来，如果魏星要经营权做大股东，自己虽然还占一些股份，可是毕竟成了小股东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短时间也许还行，当前期的餐饮市场与宣传搞定之后，自己恐怕多说一句都容易被踢出局。如果魏星选择第一份，那今天假装谈判，但肯定不会让他签字，自己只能转头再去寻觅合适的投资人了。还好，魏星没有辜负自己，既然如此，那以后的合作就双向奔赴互不辜负吧。 抱着略带感激的心态，牛汉平打开了第二份文件，递给魏星。前面部分都是很标准化的投资意向书，包括投资的意向金额，以及各部分金额的具体用途，包括具体的店面择址以及各平台的宣传费用都一一罗列与纸上。 但是当魏星翻到后半部分时陷入了沉思，他看到清楚的写着投资的两千万元资金将作为入股“冀味馆”餐饮服务有限责任公司，占据公司股权百分之四十九，并且约定了只有分红权，而没有经营权。而一家名为冀味馆餐饮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则以西关饸烙的专利权入股餐饮服务有限责任公司，占据公司股权百分之五十一并且拥有经营权。 看到这里魏星其实是略有生气的，牛汉平这些年赚取了多少钱，魏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牛汉平赚取的钱绝对买不下西关饸烙的专利权。今天早上魏星其实很早就起身在车上注视着西关饸烙店。一早上起码卖出去了三四百碗饸烙面。加上中午还有一波，晚上也许因为菜系单一人数较少暂且不算。一碗十元的价格那就是八千元，扣除成本与税收外也得有起码三千的净利润。一年净利百万的餐饮店，即便老板在没有眼光，专利权绝对不会低于一千五百万，而牛汉平绝对不可能有一千五百万。 魏星淡淡的问道“你还有其他合伙人？” 牛汉平笑道“魏哥误会了，我并非不信任魏哥，而联合其他合伙人进行绝对控股。而是和老板谈了个分期付款的秘密收购协议。当然这里我和魏哥坦白是不想引起我们之间的误会，从而影响到我们的合作。当我走出这扇房门之后可就打死也不承认了哦。” 魏星明白牛汉平说话的含义。投资计划书上写的清楚，为了尽快完成餐饮门店的布局，不浪费宣传费用。这次要同时启动十个店面在北京迅速打开市场。两千万平均下来一个门店才二百万是不够的，估计还要再贷款一部分。如果名下还有大额欠款，很难从银行贷到款项。也许这就是要和西关饸烙的老板签署秘密协议的目的。 整个投资意向书看完之后，魏星没有看到有什么其他不满意的地方。因为最后一页还注明了，如果两年内甲方（魏星）决定撤资，自提交书面申请日起，乙方要在六十日内向甲方退还投资金额两千万元并附加中国人民银行同期的活期利息。如未按期归还，则冀味馆餐饮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所含的经营权与专利权归属甲方所有。这是相当宽松的投资条件，相当于给了魏星一个保证。 魏星站起来说道“没什么问题，我签了，另外今天我就要回家了，8号孩子就该上学了，我想着明天陪陪孩子呢。那两千万，等八号银行上班后我就会打到合同约定的公司账户。” 当牛汉平与魏星双方签字盖章后，房间内气氛陡然一松，双方仿佛又回到了好朋友的关系。 魏星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就不吃午饭了，想着早点开车回去。合同我就拿走一份了。你是跟我回北京布置，还是要留下处理些琐事？” 牛汉平说道“我好不容易回趟家，答应了奶奶在家住两天。另外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回头我回京后打电话给您。” 章节目录 第第五章基础布局 送走魏星后，牛汉平先是给西关饸烙的老板宋建国打了个电话，然后约了天一广场的一处茶馆喝茶。 牛汉平之前因为西关饸烙的事，将宋建国约到北京谈判专利权，那也是取巧的行为。对于一辈子在宁晋县摸爬滚打的宋建国来说，虽然是个千万富翁。但是毕竟从街边小贩坐起来的，有容易沾小便宜的残留习性。缺乏一些眼界和气魄，要不然宁晋西关饸烙也轮不到自己来捡便宜。在中国四大小吃兰州拉面，沙县小吃，黄焖鸡米饭与过桥米线崛起阶段，宁晋西关饸烙也在做扩张，只是却因为贪图点专利费，定价较高，最终连安徽板面都没有竞争过。 这不得不说这是西关饸烙的悲哀！也是中国餐饮界的一大损失，荞麦与白面的结合，配上瘦肉汤，既保证了口感又保证了丰富的营养价值与健康价值。却是做的连宁晋县都出不去。也不能这样说，石家庄倒是又两家分店，可是也只有两家而已。于是当牛汉平说道买断专利权后，宋建国马不停蹄的赶往北京。在牛汉平主场作战，宋建国能卖到一千五百万，还是因为牛汉平不想坑这位老前辈的份上才给的价格。也因为如此高于了宋建国内心的价格预期，所以才答应了牛汉平签署秘密协议，分期还款的宽松付款模式。 宋建国很快赶到，这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了，依然红光满面的样子。牛汉平站起身迎向宋建国，边走边说道“宋叔叔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们年轻人还不如您的面色红润。”宋建国哈哈一笑说道“牛小兄弟过奖，今天约我过来有什么事？” 两人入座后，牛汉平直奔主题说道“国庆之前交给宋叔叔的四百万，宋叔叔可有用处？”宋建国见他提钱，立刻小心翼翼起来，于是说道“暂时还趴在账户上，小兄弟难道有什么好生意要介绍给我？”心里却在想这小子不会要反悔吧，合同可是早都签了。 牛汉平看到宋建国刚才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心知对方在想什么，说道“宋叔叔别担心，今天约您来却是有其他好生意，不知道您对饸烙床子的生产有没有兴趣？”宋建国皱起眉头，因为饸烙床子的生意太小了！自己买现成的才六万左右，至于生产估计成本连四万都没有。于是摇摇头说道“饸烙床子技术标准并不高，只要有食用级别的钢材和机床，小作坊都可以生产。” 牛汉平说道“如果我从你这里批发呢？两个月内我需要二十个饸烙床子，半年内我要三百台饸烙床子，两年内我要上万台饸烙床子。” 宋建国吓了一跳!二十台饸烙床子倒是没什么，几百台饸烙床子那就是几百个店，要知道自己一辈子现在才四五个店，只占宁晋县的一半而已。而且有些店还是儿子，女儿等人名下的了。西关饸烙居然能开几百个店？那自己是不是把专利权卖亏了？不对，北京绝对容纳不了那么多的西关饸烙。 想到这里宋建国试探道“牛小兄弟是想将西关饸烙开遍全国？” 之前和宋建国在北京谈判时说到北京一直吃不到西关饸烙很想念味道，买个专利权想在北京为宁晋老乡开几家。省的想吃饸烙了还要把钱都花在来回宁晋的路费上。那些话当然是搪塞的话，为了压低专利权的价格。现在早就国庆之前签完了合同，想违约也不可能了，牛汉平有信心，宋建国绝对没有胆子违约承受严重的违约责任。 这时牛汉平也不再隐瞒，于是爽快的说道“没错，最晚两个月，我在北京十个大型的餐厅将会同时营业，预计每个餐厅需要两套饸烙床子设备。半年后预计北上广深等一些一线超一线城市，我会同时进行开业。然后准备两年内开遍全国两千多个县区级单位。” 宋建国听后倒吸一口冷气，声音略显颤抖的问道“你背后有庄家？”牛汉平笑了笑点点头。庄家？魏星算不算庄家？起码暂时算不上吧。但是自己算他是不就行了。所谓庄家其实指的就是专做金融投资的大型公司。 见牛汉平点头，宋建国陷入深思，上万台的机器呀，就算一台只赚三千块，那就是三千万的利润。有庄家在背后做推手，估计是着急两年内将公司做上市进行套现。反正不怕没钱给自己结账。 宋建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小兄弟这活老哥哥接了。” 牛汉平笑着说道“宋叔叔不要着急，我还想给你推荐一个机械领域里的能人呢。有话讲的好，举贤不避亲，我亲姑父在雷家庄镇就是专门做机床的，我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会中午我做东宴请宋叔叔和我姑父。另外宋叔叔以后还是叫我汉平或者牛侄子吧。不然我姑父来了您怎么叫？” 宋建国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叫你汉平吧，更显亲近些。”这时宋建国也完全放下心来，牛汉平再畜生也不至于坑自己亲姑父吧。只要他姑父也入伙，这生意在宋建国看来就成了。 而对于牛汉平来说，与宋建国打交道，此人特别容易沾小便宜。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特别缺钱，一时又找不到别人，宋建国绝对不会是很好的合作对象。拉自己姑父占点股份，有自己姑父盯着生产，可以放心做的饸烙床子肯定是食用级的钢材。以免出现大纰漏。 牛汉平的姑父雷军是个地道的机床工人，话虽少办事却踏实。宋建国看了看雷军人不错。便在宴席上提出在雷家庄投资购厂，然后聘请雷军当厂长还承诺给了百分之五干股，让雷军当法定代表人。雷军虽然不想掺和什么股份的事，见自己侄子没有反对。雷军便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牛汉平和宋建国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达成了这桩交易。而雷军从头到尾吃了个饭还没搞懂什么情况，便被两个家伙变成了厂长。 章节目录 第六章突车遇车祸 牛汉平将姑父与宋建国二人送走后，看了看手表还早才不到下午两点。闲下来后内心有种压抑至极的情绪，说不出这股情绪是喜怒哀乐，只是这股情绪发作的时候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心脏一阵阵的疼痛犹如万箭穿心又如巨石捶胸，双手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平复了一下情绪，牛汉平走到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旁，用本地话问道“师傅，如果包您半天车多少钱？”师傅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拒绝到“我们公司不让包车，抱歉”。牛汉平又说道“一千块怎么样？到六点钟截止，五个小时一千块。”师傅立刻收起不耐的表情说道“去哪里？我们可是不能出宁晋，去了外地我们就不能拉回来的活儿了。”牛汉平当即表示只在宁晋区域内。 牛汉平第一个目的地是四季公园旁的“一根火柴”，来到“一根火柴”处让师傅停了几分钟，看到“一根火柴”的店铺早已被一家叫“黛西”的毛绒玩具所取代。牛汉平清楚的记得那是2009年农历八月二十五，自己第一次送给她礼物就是从“一根火柴”买的一只一人高的大熊毛绒玩具。那是人生第一次给人送礼物。日期再往前算到08年，自己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也是她送的。十几年过去了，一切仿佛都被时间和世事冲刷了个干净。这时“黛西”店里走出来一位瘦高少年，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幸福的微笑，手中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皮卡丘”玩偶。牛汉平眼中复杂更甚，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如他一般为了攒钱买个毛绒玩具半个月只吃馒头不打菜。是否十几年后这个世界上又会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牛汉平让师傅开车到南环“伊甸园”。看着依然人来人往的大酒楼，以接待婚宴而闻名县城。曾经的牛汉平多少次幻想过娶她的时候，一定要在“伊甸园”大宴宾客。只是世事如流水，她未曾知道，他未曾等到。 牛汉平泪水无声落下，更咽的对师傅说道“师傅去纪昌庄乡河岸那边停会儿”。师傅似乎也感觉到了车内压抑的气氛，笑呵呵的说道“是纪昌庄镇喽，去年由乡变镇了，时代在不断的发展嘛，年纪轻轻不要那么念旧。会显得暮气沉沉的像老头，小兄弟多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 牛汉平挤出一个略显难看的笑容，示意司机没事。半小时过后，车停在纪昌庄乡河岸南侧。牛汉平拿出自己的耍手机，打开qq空间相册，里面有个主题为“此后思念比天长”的上锁相册。相册中有道充满青春气息瘦瘦的少女背影。是的这是当时偷偷拍下的，记得她总算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拍照。以至于两人八年恋情，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也许是全世界最失败的情侣了吧。牛汉平的心脏疼到抽搐，忍不住放下手机，举起右手轻柔胸口处。痛的浑身都在轻微的哆嗦，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开始颤抖。 曾经的他是百炼钢，无知也无畏。曾经的她是绕指柔，懂爱也懂宠。 他被宠的迷失在阳光下，他以为会光明永在。她被伤的沉浸在黑暗中，她以为会迎来黎明。 最后他们都错了也都没有错。她在等他回头的途中，偶遇了另一个太阳，他在阳光尽散后永堕黑暗。 年少时我们因谁因爱或是只因寂寞去同场起舞 沧桑后我们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宁愿形同陌路 多年后你会不会记得 有一个女孩很努力的珍惜过你 多年后你会不会记得 有一个男孩拿一生的时间仍活在你的记忆里。 在河岸旁一直停留到太阳都落山，师傅已经下车吸过了四五支烟。牛汉平感受到车窗外的凉意，沙哑的司机说道“师傅，送我回青山村。”司机早就想往回赶了，只是时间还没到约定的六点钟，又看着牛汉平情绪不好，不好意思说而已。这时牛汉平终于平复情绪说了最终目的地。司机赶紧启动车辆，迅速窜出河堤小路。河堤小路与主路是个十字路口，也并未安装红路灯设施。 就在这时，主路上突然开出一辆拉煤的半挂，由于黄昏，出租车师傅还没有开灯，加上小路突然窜出，半挂拉着慢慢一车的煤，刹车却明显刹不住了。这时司机本能的甩弯向左侧猛打方向盘，避开了自己被半挂撞击的命运，但是却忘记了后座的牛汉平。 当车祸发生后，整个小车的尾部已经凹陷，牛汉平这时被撞扁的车门压住了腿，车顶压住了头。呼吸中似乎感觉到有热流从鼻孔中窜出。渐渐地牛汉平便失去了意识。 出租车司机下车后想打开车门，没想到两侧的车门受车架变形的挤压都打不开，无奈下，先打了119又打了120来帮忙。半挂司机下车后，看着小车的惨样吓得跌坐到地上。口中喃喃到“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次工作也得丢了，还不知道赔多少钱，我娃儿的学费可怎么办呀。”说着便抱头痛哭起来。当119与120来到之后，切割了小车顶部与车门，这才把牛汉平拉到救护车上开始止血。交警也接到路过的人员报案，来到现场做登记，并且从牛汉平身上翻取到身份证，按身份证信息查询到了牛宏升的电话。 接着牛宏升拉着牛汉平奶奶匆忙来到了宁晋第一人民医院，坐在icu外，等待着牛汉平的抢救结果。期间牛宏升又通知了牛汉平的三位亲姑姑，这算是至亲之人都到齐了。两位司机都被交警带走了，这时候心急如焚的一家人连个发泄对象都没有。只能静默的等待着，眼瞅着护士已经取了两次血带，让一家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当半夜十二点钟左右，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一家人等来了好消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外伤太重，等恢复恢复还需要一次手术。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是患者求生欲望极低，目前处在昏迷状态情绪似乎都不太稳定，接着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章节目录 第七章昏章迷中的梦境 牛汉平陷入昏迷之后，意识伴随着记忆仿佛坐上了时空旅行飞船，在飞速的向着过去倒退，然后是无休止的梦境。一会梦到她要离开，牛汉平哭的伤心欲绝，一会又看到了奶奶苍老的身影问自己还能不能抱上重孙子。一会又梦到自己和她又回到了从前，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一会又梦到梦中梦，梦到她遇见了他，然后和好如初，然后结婚生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正要看看男孩女孩时，梦境突然醒了，醒来的这场梦是自己孤独一生的终老，独自一人送走了诸位亲人。他见到了，奶奶到死也未曾见到曾孙的遗憾，见到了父亲走时那不舍的眼神中的担心，见到了许多让他惊恐的画面，他害怕他想逃，却怎么也跑不掉，想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 这时现实中的医生和护士却在因为他情绪激动，从而导致的术后并发症发作，又匆匆把他推进急救室进行二次抢救。 车祸的第三天，北京的魏星打来电话，牛宏升接电话后，魏星说道“小牛，我这边已经把钱打到公司账户上了，你查收一下。”牛宏升不知道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如何查收。于是实话实说的把牛汉平出车祸并且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的事情说了一遍。魏星问了具体地址后表示这两天会过来一趟，让牛宏升不要担心，小牛年轻力壮，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而这一切，昏迷的牛汉平依然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着混乱的梦，梦到她依然婉约大方的对自己说道“我该离开你了你现在过的好吗？是不是还那么固执还那么发脾气？以后我不在身边，你要收一收坏脾气，不然怎么娶个好姑娘做媳妇”。最后对自己招了招手，又说道“对不起！离开我只是无能为力”牛汉平想拼命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决绝转身的她，最后累的自己沉睡了过去。 接着又梦到和她在一起时的甜蜜“在他手机里那满满的她的短信，她还送他一瓶子的千纸鹤记下大学里每个想他的日子都会写一句话折起来。又梦到高中时她对他说“爱你到永远”。可是贪婪的他仍然不满足，于是他又问她“永远有多远。”她乐观的说道“永远就是没有终点。” 然后又梦到她离开后遇到了另一个他，和另一个他有了合照，有了娃娃。是的。她已婚已育。原来她真的也可以和别人有同样的吻。原来她真的也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原来他的离开也已经无所谓。这时他想要永远的睡过去，永远永远的没有终点的睡过去，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接着梦到了遇到她之前，那个固执且自傲的自己。那时他已经脱离了父亲的“魔爪”回顾人生二十多载，人生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是初中时自己，那时可以尽情的观看喜欢看各种书籍。小说，杂志，译文，报纸通通的喜欢。然后自己活成了一个世界，自己宣誓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要帮助世界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然后又到了小学，那时的目标是考上清华大学，逃离那个家。逃离那个自己稍有不对便拳脚相加的父亲。唯一的目标便是好好学习考上清华。他最初做到了，数学经常性满分，语文经常性差个一两分。他想考第一就考第一，即便偶尔贪玩，没有复习功课，也可以名列前茅。他的内心是骄傲的，他和任何人都不同！因为别的孩子喜欢玩，他喜欢读书，从识字开始便喜欢。别的孩子追逐现实世界的欢娱时，他便有了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坚信一直学习下去，自己最终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他要让这个世界对所有人都公平，友善。 遇到她之前，那个时候的他，孤独且包容的存在这个世界。没有孩子该有的喜怒哀乐，喜不敢笑，怒不敢言，哀不敢哭，乐在心中无关风月之事。他拒绝靠近任何人，又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一心想要自由无拘束的实现自己的逃离梦，实现自己改变世界的梦。 后来一切都变了，对这个世界充满敏感的他，感应到了她无私的对自己奉献爱意，他想办法拒绝，于是他还给她礼物，刻意的疏远。她躲了一年多，最终也没有躲开这一劫。他在高中时期沦陷了。 她的出现教会了他爱，他开始慢慢觉得父亲不再那么“凶神恶煞”。他发现只要自己走出自己世界，很快可以靠着聪明的情商笼络一帮朋友，于是他高中成了“校霸”却是唯一一届不同于以往的校霸，他帮助软弱的学习好的同学不受欺负，他学会了以恶制恶。做这些事的时候，让从小受过排挤的他从来没有的开心。他改变还不止于此。 他明白这个社会需要财富撑腰，于是在学校便开始买卖二手手机。再然后高中毕业后，便选择了开手机店，他想挣钱以后给她最好的生活。然而因为2012年碰上县城联通移动电信连番推出交话费赠手机活动。他创业失败了，败光了老爹给的四万块钱。他后来又上北京打工，没有经验与学历的他到处碰壁，睡过公园半夜被狗咬，当过搬运工让他手脚起泡，后来辗转做了几个月保安暂时稳定下来，期间他得知了她不凡的家室，爷爷奶奶北京两套房。 至此，他想放弃了，痛苦透支了他自卑的心。她家里怎么可能同意她嫁给自己这个穷小子，她在廊坊上卫校。他却是高中学历，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匹配。于是他忍着痛苦找理由和她分手，然后他放弃一切牵挂进入了房地产销售行业。 他成功了，两年后买了第一辆车，还有了存款，有了信心后的他忍不住的想她，于是拨打她的电话，他们都在电话里哭了。后来他投资挂靠保安队，靠朋友推荐找了几个学校保安的活。结果2015年出现多起犯罪人员冲入学校的恶性伤人事件，于是学校保安必须由教委指派了。又赔干净了。好不容易疏通的关系也堵上了。他没有灰心，继续在房产行业捞金，于是又过了两年，终于攒够了几十万，这钱可以首付一个商住的小房子，同样可以开一个直播公司，在直播行业渐起的如今，他决定投资，结果由于没有经验又失败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只是抽时间找她的时候更渴望她的爱意。 可是他发现她也变了，他明白她护士行业的劳累。他发现如今他还是什么都给不了她，给不了一个她喜欢的职业，给不了她想要的小家。更给不了她贴身的陪伴。最终他决定放弃，于是找了个借口，再也没有回头。 如今五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我已经是身价过四百万的白领行业精英了，你呢？是否安好？只知道你有了个呵护你的他，有了个娃。 五年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