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脚下的鬼火》 章节目录 第一章夜幕中的黑影 滨海市位于我国东南沿海。 说也奇怪,人们一提起“烂坟岗”总是毛骨悚然的样子。因为,这里,人们经常在这里看到飘飘悠悠,飘飘悠悠的“鬼火”不用说,而且多次随便看到一个“鬼”青面獠牙,披头散发,拖着长长的舌头,飘飘悠悠地出现在“烂坟岗”,不用说晚上就是白天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一提起那里总是谈虎变色。 清晨,一轮红日刚刚跳“烂坟岗”过的早晨,在海风的吹拂下,使整个城市显得更加洁净与安详。“鬼火”“鬼” 清晨,一轮红日刚刚跳出海面,雨过的早晨,在海风的吹拂下,使整个城市显得更加洁净与安详。 春意茶楼里。 乙说:哎,啊啦会鬼,只不过见到的人,是自己的幻觉而已。“鬼” 甲又说:真的。会居亲口和我说,昨晚,他还看见海面上有几道光闪了几下。 甲又说:真的。我邻居亲口和我说,昨晚,他还看见海面上有几道光闪了几下。 盛夏的一个夜晚,浙江沿海,暴风疾雨,雷鸣闪电和海浪扑打礁石声交融在一起,树在狂风中不停地摇曳,发出呼呼地声音,给人带来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 一道道强烈的闪电过后,风浪的海面上,突然,有一道紫光闪了三下,从此,就消失在暴风雨的夜幕之中。 不久,海边的一块巨大的礁石边,两个“水鬼”慢慢露出水面。他们吃力地爬上岸,稍微喘了一口气,摸着石头继续一步一步地前进。 男一个叹了一口气,好像轻松了一些,这时他的烟瘾也已经上来,摸出打火机,拿出烟,“咔嚓”一声,正要点烟,被女的一手把烟打落在地,男的一下有所醒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意外 他们肚子也有点饿了,打开盒子,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口随身带的水,然后,摸着黑一脚低一脚地继续前进。他们心里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旦被巡逻的民兵发现,所有计划将。功尽弃不用说,自己还难逃法网,甚至性命难保。因此,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分头到达会合地点,虽然,他们都出生在浙江,但原先的活动也只是沿太湖一带,这沿海城市他们从来没有到过,而且人生地不熟,也许这次派他们过来这也是个缘由吧…… 茫茫黑夜,两个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一而且 茫茫黑夜,两个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海边,又恢复了原来。 清晨,一轮红日刚刚跳出海面,雨过的早晨,在海风的吹拂下,使整个城市显得更加洁净与安详。 街上,几家小吃店早已陆陆续续迎来了三三两两的顾客,三轮车车夫骑着三轮车在街道上穿梭,轮子……的“吭哧吭哧”声响和三轮车“呱呱”的喇叭声构成了这城市清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街上,几家小吃店早已陆陆续续迎来了三三两两的顾客,三轮车车夫骑着三轮车在街道上穿梭,轮子与石子路发出的“吭哧吭哧”声响和三轮车“呱呱”的喇叭声构成了这城市清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面店老板姓栋,是位四十开外的人,看上去不像当地人,但他在这里开店已经多年,当地附近的居民也都认识他,人家都叫他杨老三,只知道他几年前单身逃难来到这里,解放以后户口登记时,他的籍贯是四川人,后来一直在这里经营这家小面店为生,人倒看上去还算老实,因此,也没人去过问他许多。 面店老板姓杨,是位四十开外的人,看上去不像当地人,但他在这里开店已经多年,当地附近的居民也都认识他,人家都叫他杨老三,只知道他几年前单身逃难来到这里,解放以后户口登记时,他的籍贯是四川人,后来一直在这里经营这家小面店为生,人倒看上去还算老实,因此,也没人去过问他许多。 昨天晚上,风雨交加,雷鸣闪电,杨老三躺在床上,刚要睡觉,突然,“笃笃”响起了敲门声,他披上衣服,下了楼,来到门口,只见门缝中塞进了一张小纸条,他捡起纸条以后,顺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雨衣的黑影匆匆而去。 杨老板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脸向着天花板,没有一点睡意,稍在设想着来人的模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全不知道,至于以后的结局,他心中更加没有底。 杨老板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脸向着天花板,没有一点睡意,他在设想着来人的模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全不知道,至于以后的结局,他心中更加没有底。 今天,杨老板还是像往常一样,肩上搭了一条毛巾,腰里围了围裙,早早地起床,生炉子,烧水洗涤,忙这忙那,有条不紊地准备他的一天小本经营。 这时,店里来了位客人,中等个子,一副干部模样,一身藏青咔叽中山装,头上戴了一顶礼帽,手中提了个黑色公文包,进了门,直朝窗口的位置走去。 见有客人进来,杨老板连忙招呼:“客人里面请!” 来人选了靠窗口的一张桌子,包往桌子上一放,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然后,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一股青烟从他鼻孔里喷了出来。 不多时,进来一位农家妇女,头上包着一块印花头巾,提着一个布包,她问先坐下的男的,“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男的摇摇头。 女的在男的对面坐下,两人两目相对,会意地一笑。 杨老板来到桌子旁对着那位女的说:“请问这位大嫂要点什么?” “一碗阳春面。” “要加辣酱吗?” “不用,要加胡椒粉。” 杨老板把脸又转向这位男的,“请问这位先生,来点什么?” 男的答:“一碗馄饨,加点紫菜。” 这时,杨老板清楚两人说话中包含的暗语,知道就是来人,说了声:“两位楼上请。” 两位一前一后随着杨老板上了小阁楼。 这是两开间相连的楼层,布置极其简单,男的回顾四周,看了一下,除了一张床,一个旧柜子,几条凳子,什么都没有,隔壁一间还放了几张小方桌当作客座。 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朝杨老板看了一眼,问道:“家里就你一人?” 杨老板弓着腰,站在那里风趣地回答:“是!是!进门是一家,出门是一户,家里就我一人。” 杨老板说:“小本经营,生意一般,够张不够,都是街坊邻居过来吃早点,不过,请你们放心,这里安全,安全,绝对安全。” 杨老板指着男的问:“那你就是?”不够 杨老板指着男的问:“那你就是?” 那男的不紧不慢的地从内衣中掏出了半张扑克牌的红桃a,然后放在桌子上。 杨老板拿过半张扑克牌,搬来一只小板凳,站到上面,然后从箱子底下翻出半张红桃a。 杨老板捡起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晚11点老地方见。”地 杨老板捡起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晚11点老地方见。” 一个黑影背对着杨老板在说:“这几天,倒下面要派人过来,他们是一男一女,是我们的上司,而且是少将头衔,前来指导执行‘紫光’计划,你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联络暗号是,男的要一碗馄饨,加点紫菜,女的要一碗阳春面,记住了吗?” 一个黑影背对着杨老板在说:“这几天,对面要派人过来,他们是一男一女,是我们的上司,而且是少将头衔,前来指导执行‘紫光’计划,你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联络暗号是,男的要一碗馄饨,加点紫菜,女的要一碗阳春面,记住了吗?” 杨老板回答:“记住了。” 然后,交给他半张红桃a的纸牌,并严肃地说:“他那里也有半张,合起来是一张,是接头的重要依据,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有丝毫的散失,如果有散失,小心你的脑袋。” 杨老板连声说:“是!是!” 黑影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由于是雨夜,加上黑影穿着雨衣,杨老板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杨老板拿着半张红桃a,和来人的半张一拼,两个半张合起来正好是一张完整的红桃a。 杨老板喜出望外,“哎呀,将军!辛苦辛苦,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等得我们好苦啊。昨天我接到命令,说你们要回来。来来。先喝点水,吃点早点,情况慢慢向你汇报。”杨老板提起桌上的一把茶壶,给他们各倒了一杯。 男的问杨老板:“你的上峰是谁?” 杨老板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多数只是他来找我,靠纸条联络,我只能通过一种方式,在一个地方把情报传给他,现在,我们像共产党当时那样,都是单线联系,哎!听说他们那边还有我们的人,他要我负责把你们安排好。” 女的掀掉了头上的头巾,手托着头,坐着里一声不吭,她真的累坏了,原先她真的不想过来,为了他便于潜伏,他的上司一定要她随他一起过来,她是一位一妇道人家,过惯了太太生活,在海上黑乎乎雷雨交加的几个小时,提心吊胆,她哪里吃过这种苦?还算幸运,如果遇上解放军的巡逻艇,也许要坐一辈子牢,说不定还要枪毙;再者,她就一个女儿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不见了,现在不知怎样?如果今后死了,还是死在这里的好,否则死在那边,到了清明时节,连个烧纸磕个头的人都没有。 男的来到杨老板床前,一下就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双眼无力地望着天花板,也显得有点筋疲力尽的样子。 男的来到杨老板床前,一下就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双眼无力地望着天花板,也显得有点筋疲力尽的样子。 不多时,杨老板手托着一个盘子,里面一碗面,一碗馄饨上得楼来,他们才起身,来到另一间。 他们吃罢早点,杨老板收拾好碗碟,“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上来。”然后,拿着碗碟下楼去。 过了片刻,杨老板又上了楼,“来,到这里来。” 男的姓胡,名康明,浙江湖州人,曾为“忠义救国军”湖嘉苏行动纵队司令员,后被授于少将军衔,并任命为“江南特别行动站”站长,代号“红桃a”。室外 男的姓胡,名康明,浙江湖州人,曾为“忠义救国军”湖嘉苏行动纵队司令员,后被授于少将军衔,并任命为“江南特别行动站”站长,代号“红桃a”。 女的是他的老婆,名叫严美华,一直过着太太生活,她从不参加任何政治活动,为了老公工作方便,上司要她一同前来。 早晨,街上的人群已经熙熙攘攘,各种商店已经全部开门,行人已经陆续不断,一派自由自在,欣欣向荣的景象。 章节目录 第二章重要信号 一幢大楼院子里的台基上,一面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院子围墙大门的左侧的牌子,白底黑字上面写着“滨海市公安局”几个大字,围墙两侧“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几个大字历历在目,门楼中央一枚国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时,在二楼的一间简洁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一身白色的制服,显得一副沉着、机智、威严。他就是滨海市公安局局长肖勇。 肖勇正在翻阅着当天的报纸。 “报告!” “进来!” 进来的是机要科小刘,一位年轻的女同志,中等身材,一身白色的制服,渗透着她青春的气息。她手拿着一个文件夹,一进门向肖勇敬了个礼,接着说:“报告局长,我们刚才截获一份秘密电文:“‘家里来人’,同时我们又发现,失踪多时的‘133’电台又开始活动。” 肖勇站起来严厉地说:“请密切监视!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小刘一声“是!” 转身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小刘,单名芳,今年24岁,她原本不姓刘,父亲姓丁,江苏丹阳人,因此,她原名叫丁英,小名叫“豆子”,父母很早就参加革命,后来听说在长征路上都牺牲了,因此,小豆子一直与爷爷奶奶住在老家,抗日战争爆发,日本鬼子对她们所在村庄实行了大扫荡,爷爷奶奶都被日本鬼子所杀害,一位新四军的连长,在一堆废墟旁发现了在啼哭的小豆子,连长一把抱起了啼哭不停的“小豆子”,“乖孩子,别哭别哭。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从此,这位连长收养了她,也就是现在这位爸爸,他就是现在当地的军分区的司令员刘侃。 肖勇背着手,正在思索着。 “笃笃”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报告”一声,打断了肖勇的思索。 肖勇说了一声: “进来!” 进来的是侦察科科长王进,他是肖勇的老部下,当时他们在部队,肖勇是侦察连长,王进是侦察排长,他们曾共生死同命运,全国解放以后,肖勇从部队转业来到滨海市当公安局局长,特地把王进从其他单位挖来了当侦察科长。 王进,老家浙江湖州南浔人,那里是著名的‘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父母都是是做丝绸生意的,在当地,算不上是大户人家,但也是中等家庭, 看着王进满脸焦虑的样子,肖勇说:“什么事把你急得这样,来,坐下慢慢谈,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 王进对肖勇说:“局长,今天一早,民兵巡逻到尖嘴礁旁边的石洞边,发现了两件遗弃的潜水服和两个易拉罐空罐。接到报告我随即赶到现场,还发现了一支未点的‘三五牌’香烟。” 那还是今天早晨,王进还没有起床,床头的电话铃突然响起,王进随即拿起电话,只听到对方道“喂!您是王科长吗,我们现在在尖嘴礁,这里有情况,请你马上来一下。” 于是,王进连忙穿好衣服,顾不得一切,开着他的三轮摩托车前往出事地点。 早晨的海边,特别是经过一夜暴风雨的冲洗,空气显得特别清鲜,天空也显得无比的晴朗,给人精神一种愉悦的感觉。 王进顾不得大自然的美,开着他的三轮摩托沿着魏延的山坡飞驰,迅速来到现场。 那里有几位基干民兵在等他。带队的是民兵排长王亮,他们见王进到了,都围了上去,王亮向王进汇报了发现经过,说:“在半个小时以前,我们执行正常的巡逻任务,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些被遗弃物品,感觉到这些遗弃物非一般,可能是敌人的遗弃物,随即向你作了报告。” 王进提起潜水衣翻了一翻,发现一件大一些,一件小一些,他又接过民兵递过的易拉罐空罐看了一看,接着说:“毫无疑问,这些物品是敌人登陆时遗弃的,看来敌人已经潜伏到我市,你们要密切关注敌人的动向,加强巡逻,决不能放过丝毫线索,乘敌人还没站稳脚跟,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如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即报告。” 王亮说了一声:“是!” 他们又在现场仔细地寻找各种蛛丝马迹,王进捡起了一支烟,看了一看,放进包里,然后驱车返回局里。 王进向肖勇汇报了案发现场的经过,并把烟递给了肖勇。 肖勇仔细地打量着香烟,只见上面印着‘三个‘5’字。 肖勇“哼”了一声,联想到刚才小刘报告截获的秘密电文,心想:“看来敌人已经潜伏到滨海市,一场残酷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接着说:“王进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从种种迹象表明,敌人已经潜伏到我市,敌人不甘心自己的灭亡,千方百计地要进行各种破坏活动,妄想卷土重来,当然这是白日做梦。但这次他们的计划我们还不清楚,你先通知个要害部门,要时刻提高警惕,严防敌人的破坏活动,车站、码头、海边实行24小时巡逻,各大小旅馆一定要把好登记关,电台进行24小时监听,另外,尽快召集有关人员,分析一下案情,搞清敌人的落脚点,潜伏计划等,乘敌人还没站稳脚跟,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坚决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肖勇站起来接着又坚定地说:“现在,虽然不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但这场战斗同样会很残酷,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如有丝毫的疏忽,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因此,我们的责任重大,决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正如伟人所说,‘我们要在战略者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呢,也立即向市委报告情况,请有关方面给与大力的的配合。” 王进“请局长放心,我马上就去布置!”于是,走出了肖勇的办公室。 肖勇坐在椅子上,拿着王进刚才交过香烟,反复打量着,渐渐陷入了深思。 章节目录 第三章并案侦查 前半夜的一阵瓢泼大雨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刺骨凛冽的冷风,风带着刺耳的声音划过滨海城上空,时不时的一道刺眼的闪电劈过,把滨海城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之中,在暗淡的灯光下,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雨滴在风的吹拂下,不定地从树枝上哗哗地滚下来,发出“莎莎”的声响。 大雨后的滨海城郊外,西山脚下的一片乱坟岗上,杂草丛生,萤火虫闪闪,夜虫啾啾,一座座荒坟野墓矗立在岗上,远处,猫头鹰“呼噜呼噜”地在叫,为这月黑风高的雨后之夜显得更加阴风瑟瑟。 突然,一道闪电过后,岗上夜宿的飞鸟呼啦啦的飞起一大片,在黑夜的天空凄惨的鸣叫着,盘旋着,然后,不知飞向何方,也为这恐怖的乱坟岗增添了一份恐怖和凄凉。 闪电闪过之后,一道长长的黑影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地飘落在乱坟岗上。黑影白白的长发飘散在身后,一身黑袍在黑暗中随风飘摆,当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在惨淡的星光下看见他一张白森森的如同骷髅一般的脸,相信这张脸,任何人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合,这样的雨天里,谁看见都会汗毛凛冽、灵魂出窍,更何况他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和闪着绿光的眼睛,绝对是比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还可怕。 鬼影伸出他瘦骨嶙峋的双臂,两只手上几乎没有血色,皮包骨,骨撑皮,黝黑弯曲的指甲,只见他双手在一起“啪啪”的拍了三声,然后仰起头来,向着黑夜的天空“乌乌”地干吼了两声,仿佛鬼叫一般,声音顺着山峦飘出很远很远,回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四周的树木、荒草哗啦啦的响了起来,一阵阵阴风吹过,卷起的落叶和沙石弥漫了乱坟岗。 这可怕的吼叫声过后,从一座低矮的花岗岩坟后,慢慢的站起一个黑影,黑暗中黑影如同脚下无根般的忽悠忽悠的飘了过来,站在了鬼影的身后。 鬼影又发出一阵冷笑说:“我三天前就到了滨海,奉上峰的命令来协助执行计划!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报告,我是奉命来协助您执行此项计划的,上峰的意思是一切听从您的安排,按着的您的指示行动,我只负责您的联络和执行命令!”鬼影继续说。 “你是?”黑影问。 “回答我?是不是?”黑影严厉的低吼。 “是,我是!”鬼影低声的回答。 “你知道‘家里’来人吗?” “已听说。” “现在风声很紧,轻易不要来找我,有事我会与你联系。” “知道了。” 黑影继续说:“那个余老头好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已经没有必要,你今晚就要干掉他,绝对不能让他再看见明天的太阳,你明白吗?” “是!遵命!”鬼影看了看黑影说。 “你走吧!”黑影冲着鬼影摆摆手。 黑影悄无声迹的消失在刚才的花岗岩坟后,鬼影再次冷冷的笑了笑,飘然而去…… 被大雨冲刷后的滨海,终于在清晨的一缕曙光中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滨海市不大,一有什么特殊话题,立即传遍大街小巷。 人群熙熙攘攘,连菜场、弄堂口,连老头老太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哎,王家伯伯,侬啊听讲,昨晚城外的乱坟岗小道路边的草丛里,被人杀死一个老头,很多人都去看了。唉!那人死的可叫惨啊,听说脸全叫人给毁了,真是前世作孽呀!” 王家伯伯说:“我也听讲了,死者不是别人就是每天早晨打扫卫生的余老头。哎,我也有点想不通,余老头就光棍子一个,吃在肚里,穿在身上,也没什么财产,要杀死余老头干嘛呀?” 那人说:“哎呀,有人讲,这是‘情杀’。” 王家伯伯笑着说:“我看余老头,也是‘棺材板背在背后了’,还什么情杀呀,那个女人和他轧姘头,那个女人自己倒霉。” 那人说:“哎呀,王家伯伯,人不可貌相。有很多事都是说不清楚的。否则,为啥要杀他呀。而且,是把余老头叫到外面再杀的,说明,余老头和凶手是认识的。” 案发现场周边,公安人员拉起了警戒线,以防破坏案发现场。 公安局侦查科科长王进带了一些人在勘察案发现场,他们对死者进行了反复的照相,在草丛、路边等地方认真仔细地寻求各种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发现被害者不是别人,就是每天一清早在大街上打扫卫生的老头余德福。 余德福,今年五十多岁,二十多岁时就抛下年轻的老婆和才三岁的女儿,就离家闯荡江湖,后来在国民党部队干过,解放战争时期他成了解放军的俘虏,由于他不愿意继续留在部队,因此就回了家,离家二十多年,杳无音信,家里人总以为他已经死了。 1949年,余德福突然回到家里,家里已发生了很大变化,老婆早已改嫁,女儿也早就出嫁,家里也只剩下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 余德福穿着一身已经褪了色的军装,肩上背着一个背包,提着一个旅行袋,站在院子中,望着结满蜘蛛网,破烂不堪的屋子,显得一副无奈的样子,后来,有关部门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在城建部门当了一名清洁工。 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正面墙上挂着一面五星红旗上面有“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几个大字,会议室中央一张长方桌子上面铺着一块白色台布,桌子两侧坐满了各部门的人,有侦察科的、有技检部门的、有电讯科的、有档案室的等等,肖勇坐在座位的中央,主持今天的会议,左侧坐着副局长陶然,市委书记丁明也特地前来参加会议,案情通报会正在紧张地召开。 肖勇说:“同志们!这几天,我市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余德福被害,秘密电台出现,今天早晨,在海边发现了两套潜水衣等等,从这些问题联系起来看,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不甘心自己的灭亡,还在蠢蠢欲动,妄想卷土重来,这是他们白日做梦。但是,我们也决不能掉以轻心,要提高警惕,以防敌人的破坏活动,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破案,坚决打击反革命的嚣张气焰,决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下面,请王进同志先通报一下,这一两天我市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大家再作进一步分析。”然后头转向丁明,丁明会意地点了点头。 会场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有的拿出小本本,有点竖起耳朵。 王进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介绍:“同志们,昨天一早,民兵巡逻到尖嘴礁旁边的石洞边,发现了两件遗弃的潜水服和两个易拉罐空罐,从遗弃的物品看,这是敌人留下的,同时,已经消失多时的‘133’电台又开始活动,这些事联系起来看,说明敌人已经登陆潜伏我市;今天早晨,又发现余德福被害,他杀是肯定的,余德福是一名清洁工,为什么要杀害余德福?是杀人灭口还是其他?是否与敌人的潜伏有关,还是毫不相干?” 王进把海边发现的潜水服等物品、截获的电文、余德福之死作了大体介绍,并提出问题让大家思考。 下面顿时议论开了。最后大家矛盾的焦点集中到余德福的死,与敌人的潜伏有没有关系,是并列的一案,还是互不相关? 这时,肖勇对着档案科的李良插话说:“李良同志,你马上去查一下余德福在被俘虏以前的档案。” 李良起身说了声:“是!我马上就去。” 李良进了档案室,打开档案柜,翻了翻几本案宗,最后揪出一份,不一会儿,拿了一份案宗进来,放到了肖勇面前。 肖勇翻阅着余德福的档案: 余德福1938年参加国民党部队,被俘虏以前系国民党62师中尉,其中有6个月曾离开过部队没有说明。 国民党62师,当年活动在江苏的吴江、浙江的湖州一带。 肖勇说:“根据现场情况看,余德福之死他杀是肯定的,从尸检情况看,其头部有明显的被钝器重击的痕迹,他一无权,二无钱,是否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这绝不是孤立的一件凶杀案。”然后他把脸转向一旁的陶然,”陶局长你看呢?” 陶然这几天情绪有点不对头,今年已经28岁,但至今未婚,一心想追机要科的刘芳,可她却心中始终另有所属;有一天下班回家,陶然在门口正好遇上刘芳,“来!小刘,顺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在门口坐公交车,很方便,谢谢,不麻烦您了。”刘芳很干脆地回答。 陶然望着刘芳折意不要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哎—”地一声叹了一声长气,心想,连马屁都拍不上,真有点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感觉,人家老子毕竟是军备区的司令,但是,我陶然何能是职位还是能力哪一点比不上王进?但她偏偏与王进打得火热,当然,更多的是还有其他想法,心里感到很烦,因此,他没好声地说了句:“反正听听大家的意见。” 最后,很多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一致认为两案并案侦查。 章节目录 第四章丁明其人 肖勇接着说:“同志们!这次是我们与敌人展开的又一次较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而且事态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任务十分艰巨,既然敌人已经潜伏到我市,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我们要发动群众,做一场全市的全面排查摸底工作,充分发动群众,查找一切线索,哪怕是大海捞针,我们也一定要把这根针捞起来,发动群众这项工作,就由王进同志负责;二,密切关注秘密电台的出现,实行24小时监控,密切注意电台的频率和出现的规律,这项工作由电讯科负责;三,进一步摸清余德福的社会关系,看看最近有哪些人与其有过来往,并进一步进行尸检;四,通知全市各要害部门要提高警惕,加强24小时巡逻值班制度,严防敌人进行破坏活动,但要做到内紧外松,防止打草惊蛇。下面请丁书记给我们作指示。” 丁明接着肖勇的话:“谈不上指示,我完全同意肖局长的意见,我们公安战线的同志历来肩上责任重大,尤其是红色政权才刚刚建立,根基还不是很稳固,国民党的残余势力还没有彻底肃清,敌人不甘心自己的灭亡,随时妄想伺机反扑,只有把隐藏的敌人全部挖出来,彻底消灭干净,天下才会太平,人民的生活才能安定,虽然,现在,我们虽然不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但这也是战斗,与敌人你死我活的战斗,这也是人民赋予我们的责任,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趁敌人还没有站稳脚跟,迅速破案,将他们一网打尽,当然,敌人在活动也是好事,因为,只有他们在活动才能暴露他们,我们才能抓到他们,经市委研究,明天的公判会继续召开,该杀的杀,该放的放,这也是一种政策攻心,也是给敌人一种震慑作用。反正肖局长已经作了布置,我看就按照肖局长说的几点办。” 提起丁明,他是滨海市委书记,江苏丹阳人,早年就参加革命,参加过解放军渡江战役,1949年5月滨海解放,他作为军管会留在地方,后来转业就留在了滨海市,担任市委书记。 去年,他曾经回过一次老家,站在三间屋子已经破旧不堪的屋子,所有亲人都不在了,他泪流满面。 邻居张大爷拉着他到自己家里。他和张大爷坐在那里,张大爷一边吸着水烟,一边告诉他:虎子啊,那天,日本鬼子扫荡了我们的村子,由于汉奸的出卖,日本鬼子把两位老人抓去,绑在村里的一棵大树上,硬要两位老人说出你在哪里?两位老人怒视着鬼子,一言不发,气急败坏的鬼子,最后在他们身上浇上汽油,把他们活活烧死。说到这里,张大爷也有点更咽。鬼子走了以后,我们几个乡里乡亲的,找了一些木板,给两位老人,钉了两口棺材,就埋在了后山。 丁明含着眼泪说:去,我们上那儿去看看。 张大爷说:那我去给你准备一点纸箔,给两位老人烧一点。 在一个山坡上,一堆黄土上长满了杂草。 丁明点燃了纸箔流着眼泪说:爹、娘,儿今天来看您们了。儿是有不孝,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为儿实在忠孝难两全,还请两老原谅。现在天下总算太平了,全国也解放了,您们安息吧! 张大爷又告诉他:那天以后,你的女儿“小豆子”,就不见了,我们也到处找,还是不见踪影。至于你妻子,据说当时在地方上打游击,后来编入新四军,随粟欲在长兴、宜兴一带活动,听说在一次战斗中也英雄牺牲了。 丁明一家,被日本鬼子搞得家破人亡。还算幸运,前年通过市公安局,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在市光明中学教书。女儿长得比她妈妈年轻时还楚楚动人,能歌善舞,人见人爱,虽然她经常住在学校里,有时也回来住,毕竟也为他这个单身的家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喜悦,但有一点,也始终困挠在丁明的心头,女儿芳龄已24岁,至今没有找对象,她每次回来,丁明总要和她唠叨几句,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前天,女儿晚上刚进门,“爸!我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当天报纸的丁明,听见女儿的叫声,摘下老花眼镜,“阿丽啊,你那么晚才回来,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我刚才和几位同事有点事出去了,所以回来晚了一点。”女儿回答。 丁明埋怨地说,“有点事,有点事,老是有点事,年纪不小了,就是自己的事不抓紧考虑考虑。” 女儿把包往桌上一放,坐到丁明的旁边,拉着丁明的胳膊撒娇地说:“爸,您又要唠叨了,我自己不急,看把您急的,我还小呢。” 丁明转向女儿问:“24岁了还小?你妈妈20岁就生了你。在我们老家二十多岁女孩不结婚,人家背后就要议论啦,说没人要,嫁不出去。谈恋爱,家庭条件、工作、长相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品要好。我和你妈还不都是苦出身?” 女儿娇滴滴地笑着对丁明说:“爸,你家的女儿不会没人要,但也不能随便到马路上去拉一个,不能拖到篮里就是菜,滥竽充数吧,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领回一位让您感到满意的女婿。” 丁明边笑边指着女儿说,“那你说话可要算数啊,我可急着要抱外孙呢!” 女儿站起来打了一个立正,调皮地说了一声:“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说话一定算数!”然后接着说:“爸,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一天工作怪累的,您也早点休息。” 丁明“嗯”的一声,然后笑着望着女儿上楼的背影。 肖勇宣布会议结束,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丁明又与肖勇嘀咕了几句,随即跑出大楼,驱车返回市里。 章节目录 第五章公判大会的威力 在地窖里,胡明康与严美华像两头病猪,没精打采地躺在那里,他们真不知道命运将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来到滨海市才二天,胡明康与严美华度日如度年,白天倒还好,他们还可以分头出去走动走动,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呼吸一下清晰的空气,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看到解放以后的人们,生活得自由自在,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工作,他们还真的有点羡慕,但总感到有千百只眼睛在盯着他们,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到了晚上,他们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样的生活他们哪里经受过?听说这几天查得很厉害,旅馆根本无法去住,不知何日才是出头之日。 严美华躺在床上长叹一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次回来的结局如何,她回想着一个夏天,她带着女儿在太湖边的草地上追逐蝴蝶的场景,女儿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扎了二条羊角辫,指着翻来覆去的蝴蝶天真地问:“妈妈,蝴蝶飞来飞去是不是在找妈妈?”严美华抚摸着女儿的头,“乖孩子,蝴蝶不是在找妈妈,蝴蝶是在快乐的飞翔。”“妈妈,我长大以后也要快乐的飞翔……” 严美华在想,孩子,你好吗?你是不是也是在找妈妈呢?想到这里,眼眶里有些湿润 胡明康双手枕着头,眼望着头顶的岩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有个共同的心愿,期盼着这黑夜赶快结束,天明迅速到来,天亮以后他们可以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感受一下做人的感觉。 一个晴朗天气的下午,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天气虽然有点热,但人们的热情高过天气的温度。 滨海市的人民广场,位于市中心的一块空地上,这是全市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1949年庆祝滨海市解放也在这里举行,虽然不是很大,可以容纳几千人。今天,全市的公判大会就在这里举行,离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可是,人们已经早早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连郊区也来了不少人,就连卖棉花糖的、卖爆米花的、还有各种小摊贩,也来到广场周边。 广场北侧有一个用木板架起来的临时简易台,上面横幅上“镇压反革命公判大会”几个大字特别醒目,台的两侧人民公安荷枪实弹,特别威严。台上用课桌拼了一条长长的桌子,上面铺了一块长长的白布,几条凳子上坐满了有关方面的领导和各方面的代表。 今天,滨海市将在这里举行全市公判大会,对几名罪大恶极的历史反革命者进行公判。 下午一时正,当高音喇叭中传来大会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把历史反革命何斌等人押上台来!”威严的一声,人群中顿时出现了短时的骚动,有的个子矮的还踮起了脚,这一声震动山河,响彻天际,也把敌人吓得胆战心惊。只见7名罪犯用绳子绑着,每个罪犯胸前都挂着一块牌子,注明姓名与罪名,低着头,在武装公安的解押下上得台来,特别是排在第一个的与众不同,五花大绑,胸前牌子上写着:“反革命分子何斌,罪大恶极。”牌子上的名字还用红笔打了个叉。公安人员示意他跪下,看得出他还在颤颤发抖。 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市委书记丁明讲话:“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全市的公判大会,对那些对人民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反革命分子进行公判,这是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巩固政权的重要举措,也是广大人民群众对那些曾经给人民带来灾难的罪犯彻底清算的重要时刻,反革命分子不清除干净,天下就不会太平,人民的生活就不得安宁……” 主持人宣布:“下面请滨海市公安局局长肖勇同志宣告判决书!” 会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肖勇威严地站在台前,当众一一宣告判决书。 “反革命分子何斌,男,42岁,浙江舟山人,1942年加入‘军统’特务组织,担任滨海市行动组组长期间,残忍杀害共产党,解放前夕,组织‘复兴社’反革命组织,进行各种破坏活动,企图炸毁滨海市自来水厂,血债累累,罪恶滔天,不杀以不平民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人群中一片鼓舞,这时还有人呼起了口号:“打垮国民党反动派!坚决镇压反革命!” 这时,有一个人也站在一个角上看热闹,他双手在胸前打了个交叉,看上去他好像若无其事,但他不敢看台上的一切,他听到这种声音都感到可怕,确实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第二个挨到宣判的就是他似的,他也担心这一天迟早要到来,这人就是胡明康。 肖勇继续在宣告判决书。 “王宝和,男,40岁,浙江宁波人,1945年加入国民党“军统”特务组织。 为国民党效劳,做过一些坏事,但全国解放以后能立即主动投案自首,并有较大的立功表现,故不作刑事处理,当众释放!” 武装公安人员,给王宝和松了绑,拿掉了挂在他脖子上的牌子。 这时王宝和也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发呆,还是公安人员提醒他,“你可以回家了。”这时他才醒悟过来,激动地朝台上频频点头,然后走下台来。 这时人群中一片哗然。 当肖勇宣布:“公判大会到此结束!把反革命分子何斌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这一声庄严的宣判,在城市上空回响,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两位持枪的武警把已经灵魂出窍,差不多全身将要瘫痪在地的何斌连拖带押地拖下台,人群中一片沸腾,纷纷向囚车涌去,都要目睹一下这位罪人的可耻下场。 黑暗的地窖里,严美华始终在唉声叹气,胡明康今天不管这样也无法入睡。白天的一幕幕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打转,特别是何斌被武警拉出去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许,何斌的下场不久的将来就会挨到他胡明康,同时,他又想起了白天台上那张熟悉的脸。 章节目录 第六章从强盗到司令 (发表感言:这是以我的邻居为背景,撰写的长篇反间谍小说。有不少人看过初稿,普遍认为很精彩。而且作者已经把它改编成四十二集电视连续剧,正在和几家影视公司洽谈,期望有朝一日搬上银幕。) 1937年淞沪抗战失利之后,原先在上海经商的胡明康与其兄胡明仁弃商回到家乡,看到自己的家乡被日本鬼子占领,任其耀武扬威,他也恨在心里,便集结人员组织自卫队,维持治安,抗击日军。 1944年11月28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人们被一阵鸡飞狗叫在梦中惊醒,一个连的日军来犯苏州胥口镇,一进百姓家屋子,日军抓鸡的抓鸡,抢物的抢物,日军还没来得及得意,村庄外围的枪声突然响起,遭到早已埋伏的胡明康的部队的迎头痛击。 一个日军枪挑着两只老母鸡得意地正要出门,被迎头一枪,随即倒下。但一发子弹过来,胡明康其兄胡明仁不幸中弹身亡。 胡明康扶着胡明仁的遗体,“哥!”眼泪直下,牙齿咬得咯咯响,国仇家恨一齐向胡明康涌来,他奋不顾身,扛起身边弟兄手中的机枪,对着鬼子猛烈射击。经过进一个小时的激烈交战,一个连的日军几乎全军覆灭。 这件事,使当地日本驻军龟田大佐非常恼火。 在一幢中国传统的建筑里,屋子里放满了中国传统的家具,正面墙上挂着天皇的画像,龟田两手撑腰,一副怒气怒道:“巴格!给我烧!给我烧!把整个三山岛都给我烧光!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正在这时,门卫进来通报:“报告大佐!三山岛保安团有人求见!” 龟田手一招:“嗯?让他们的进来!” 闻讯日军要烧平三山岛的凶讯后,三山保卫团派出在当地颇有影响的骨干李炳林等,特地赶往东山镇找日军龟田,同时,顺便还递交了胡明康手下2名日本战俘用日文书写的恐吓信。 龟田接过来人递上的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龟田阁下,听说你扬言要烧平三山岛,那么,我胡某人也决不是吃素的,坚决奉陪到底,假如你上午到三山岛,我下午就到木渎镇,还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尿壶,不信你有胆试试看,胥口就是见证。我是说到做到的。”最后落款是胡明康。 龟田看了来信,一脸怒气。道:“巴格!这个胡明康,口气倒不小,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耻辱!我先把你的脑袋砍了!”双手拔出指挥刀,一股怒气。又道:“弟兄们,给我搞几条船,上‘三山岛’!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三山岛”在太湖的中央,四周环湖,要上岛,必须用船过去。龟田心里清楚,你湖明康只有几十个人七八条枪,派了两个排的兵力,那是绰绰有余。于是,到附近搞了几条船,过太湖上岛。谁知胡明康的手下大部门人都是渔民出身,他们了解这里的环境,水性也好,两个排的鬼子,刚上船不久,突然,从芦苇荡的水底下,窜出来一批人,把载有日本鬼子的船一条条全部掀翻,把那些日本鬼子像下水饺一样全部倒在太湖之中。等龟田和救援部队赶到,看到湖面上都是淌着一具具自己弟兄们的尸体。龟田像一条疯狗,举着指挥刀,朝着太湖疯狂地叫着:“你这个胡明康,大大的坏!” 这两件事,在当地传为佳话,日本鬼子一提起胡明康也魂飞丧胆。 胡明康对自己的弟兄要求也有严明的纪律:一、“兔子不吃窝边草”,二、杀富济贫。有一次,有一次,红鼻子阿三和几个手下闲得无聊,到邻村的一户农户家的鸡窝里抓了两只鸡下酒,热腾腾的鸡已经放到桌子上,正好胡明康进来,他指着桌子上的鸡就说:“这鸡是哪里来的?” 红鼻子阿二嬉皮笑脸地说:“鸡是我们几个到隔壁张老四家抓的,都是老母鸡,味道不错。” 听了这话,胡明康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啪”的一记耳光,打在红鼻子阿二的脸上,“混账!你们倒本事大,本事大,干吗不去抢银行?干嘛不去抢日本人的东西?赶快给我送回去!” 他非要红鼻子阿三把已经烧熟的鸡加上二块大洋,给张老四家送回去,还要他们向张老四赔不是,反而把张老四搞得不知所措,连忙说:“没事没事,鸡是自己家养的……” 1944年秋,胡明康受到了顾祝同欣赏,经顾整编为“忠义救国军浙北太湖抗日游击队”司令、少校团副。一天,他们在天目山受训,一天,他在他的主子顾祝同办公室里,刚坐下不久,进来一个人。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少校宋教官,这位是‘忠义救国军浙北太湖抗日游击队’胡司令,今后,你们应该更加精诚合作,为党国的大业多做贡献。”顾祝同分别指着进来的宋教官和胡明康说。 他俩同时向着顾祝同一个立正,使了一个军礼,“是!党国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然后,宋教官转向胡明康说:“幸会幸会,今后还请司令多多关照!”一只手伸向胡明康。 胡明康笑着说:“哪里哪里!宋教官年轻有为,不愧是党国的精英,党国的栋梁之材,望而生畏,前途无量啊。” 宋教官接着说:“哪里哪里,胡司令抗日的美名早有所闻,日后还得请司令多多指点。” 后来,他们也有过多次交往,在训练场上,胡明康也多次目睹了这位年轻教官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服,格拿殴打的风姿,一个个士兵都是他手下败将,胡明康也曾多次拍着他的肩膀,“老弟身手不凡,功夫不错啊!”向他伸出大拇指,夸不绝口。 1949年初,胡明康去了海峡那边以后,就不知宋教官的去向,难道台上的就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也许长得太像,也许看错了人,但有为何如此像,胡明康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次他奉命继续潜伏大陆,除了执行“紫光计划”,如果说计划完不成,回去以后不知要背上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胡明康靠在那里,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不停地一根接一根地在吸烟,烟缸里也堆满了满满的一缸烟蒂,整个地窖被笼罩在弥漫的烟雾之中。 “美华,你醒醒。” 其实严美华根本就没有睡,自从来到这里她没有好好地合过眼,“什么事?” “你看……”他无法把话说下去。 “我看我们凶多吉少,迟早要出问题的。”严美华不假思索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胡明康问。 严美华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胡康明“笃笃笃”敲了三声地板。 杨老板撬开地板,慢慢地探下身来问:“将军有何指示?” 胡明康问:“这几天你的上峰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这几天风声很紧,市里白天还开了公判大会,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还枪毙了人。”杨老板说。 胡明康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是呀,这几天外面太紧张了,我们不能整天躲在这里,秧不插,反而浸泡了腿,这几天,我有要事去处理一下,明天起,我得暂时回避一下这里。” 杨老板连忙说:“您要去哪里?这怎么行?我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一旦怪罪下来,我怎担当得起呀?” 胡明康说:“不敢问的你就别问,难道连我的行动都要向谁汇报吗?你别怕,有我在,我自有安排,否则全乱套。” 杨老板连声说:“是!是!” 章节目录 第七章弃暗投明 第二天,一列从宁波开往上海的列车,一对男女靠窗口坐着,列车在铁道上飞驰,越过田野,穿过山洞,车轮滚滚,与铁轨的摩擦发出“呼!呼!”的节奏声。 他们望着窗外,看着远去的村庄,心随着车轮的节奏一起翻滚。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胡明康与严美华。 列车在杭州车站稍停片刻,他们看到林立的工厂冒着青烟,车站行人熙熙攘攘,这里的人们,脸上露着笑容,没有忧虑,更没有忧伤,一些建筑的围墙上,到处是“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新高潮”的大幅标语,一派繁荣的景象,“坚决镇压反革命”的标语也随处可见,杭州已不再是几年前的杭州。 列车停靠在嘉兴车站时,胡明康与严美华的内心似乎多了几分苦涩与忧伤。这里离湖州已经很近,这里离太湖已经很近,这里离他们的家乡已经很近。他们曾经在这里渡过童年,他们在这里曾经留下许多脚印,可是,现在他们回不了家乡,见不得爹娘。杭嘉湖平原,鱼米之乡,这里有多少的美好?乡情,亲情,然而,他们的使命要破坏她,要使这里回到兵荒马乱的从前,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又怎就此忍心? 看到这一切,难免勾起他的思乡之情。 在太湖的南岸,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有良田千顷,农桑万亩。 这里有一户人家,高墙深院,白墙黑瓦,镶嵌在万绿丛中。住家姓胡,祖辈靠做丝绸生意和出租土地为生,在当地算得上有影响的家庭,可谓是大户人家。胡家老爷生有三个子女,老三是个男孩,故小名叫阿三,阿三从小聪明,故老爷视为掌上明珠,一心想阿三长大以后出人头地,可是,阿三不领老爷的情,经常和一些同伴玩一些打仗的游戏,自称为司令,还在阿三10多岁时,和几位同伴拦路敲了一位过路人的竹杠,非要人家留下“买路钱”不可,过路人无奈,交了三个铜板才放行。 这件事对阿三以后的人生道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感到,钱就来的那么容易,因此,长大以后,他就拉了几个人,干起了“强盗”的勾当,但他有个宗旨:兔子不吃窝边草,杀富济贫。 胡明康靠窗而坐,望着窗外的一切,他的心乱透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列车缓缓驶进上海火车站。 上海火车站人来人往,提箱的、抱着小孩的,扶着老人的、站口接客的,热闹非凡。 这时列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提着一个黑色皮箱,女的领着一个小包,一副生意人打扮,到了出站口。他们要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把他们的皮箱放到了后车厢,他们两一起坐在后座,望着窗外马路两侧繁荣的景象,他们无不感到震惊,这是才解放一年的上海…… 上海南市一栋石库门的亭子间里,住着一位单身汉,他姓吴,是浙江湖州人,是与胡明康一个村的,而且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年龄也差不多,前几年他也曾经在胡明康部队里当过排长,后来他不干了,来上海老饭店帮助跑堂,今天他刚下班,家里来了二位“不速之客”,就是胡明康夫妇。 老吴从煤球炉上提了一把烧水的水壶,礼节性的给他们两倒了茶,放在两位的面前,然后,给胡明康递了一支劳动牌香烟,又给他划了火柴。胡明康深深地吸了一口,屋子里飘起了一丝浓浓的青烟。 老吴早听说他已在1949年春就去了海峡对岸,现在怎么突然又在上海出现?目的何在?老吴心里有些疑问。但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而且以前还是他的长官,因此,少不了谈一些客套话和别后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胡明康话题一转:“家兴啊,这几年,那么政府对你以前做的事是怎么处理的呢?” “对我处理?”吴家兴不觉哈哈一笑说:“对我处理什么?派出所人员叫我填个表,把以前的事讲清楚,就完了,我不就是在你手下当个排长吗,连‘历史反革命’的帽子也没给我戴上。” 胡明康惊讶地说:“不是说凡是参加过国民党部队的‘格杀不论’吗?” 吴家兴笑了一笑,并轻松地说:“哪里哪里,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胡明康有了几分相信。 接着说:“老弟啊,不瞒你说,我是前几天才从台湾来大陆,是带着任务来的,回来一看觉得苗头不对,我看老蒋这个天是翻不了了,回去也难,不回去也难,反正都是难,像我这样的国民党的高官,如被抓住肯定是一死,回去也得死,还不如死在大陆好。”看得出胡明康心里有几分忧虑和伤感。他点着了烟,“哎—”的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样子。 吴家兴接着对胡明康说:“那倒不一定。上海滩像黄金荣这样的大流氓共产党也没有杀他呀,他还天天出去钓鱼呢。” 胡明康无不感到惊讶,“是吗?” 吴家兴又说:“这难道还有假的,为黄金荣之事上海滩都在议论,共产党真是宽宏大量,得民心才能得江山啊。” 胡明康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他也想投案自首的想法。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严美华这时也插话说:“我看也只有这条路。” 吴家兴说:“我看这样,我有朋友在上海市公安局工作,我把你们的情况同他说说,让他牵牵线。” 上海市公安局,一间简洁明亮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一身洁白制服,身材魁梧,看上去十分沉着、威严的同志,正在翻阅着什么文件,他就是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杨帆。 “叮铃铃!”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响了两下,杨帆拿起电话:“喂!我就是,哦!是潘市长啊!” 电话是上海市市长潘汉年打来的。 只听得对方电话里说:“这人非同小可,身上有重要的情报,如果处理得当,对我们彻底清除潜伏在国内的反革命,有决定性的作用,他现在是主动找我们,有自首的表现,我们对他可以采取从宽处理,这件事我们要做到认真细致,甚至天衣无缝,我们要花小的代价获得最大胜利。” 杨帆仔细地听着电话,脸上不断地变换着表情,不停地说:“是!是!” 最后他继续说:“请潘市长放心,我马上去派人转告胡明康,下午就安排接见他。” 当天下午5点,公安人员按时把胡明康夫妇领进了位于上海福州路的杏花楼的一间小餐厅,这里的布置完全是中式的,仿红木八仙桌和座椅无不显示中国文化的魅力,墙上悬挂的万里长城的《江山如此多娇》国画更是恰到好处。 胡明康夫妇俩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心神不定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公安人员示意他们在这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服务员随后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这时的金明康顿时有种到家的感觉。 不多时,杨帆迈着稳健的步伐,拿着一个公文包进来,坐到桌子前,“来,来,这边坐,不要怕,我杨帆不会把你们吃掉的。”哈哈。 杨帆一句风趣的话,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胡明康夫妇还是胆战心惊地坐到桌子旁。 杨帆示意其他人出去,把门关好,这时小餐厅内只剩下杨帆与胡明康夫妇三人。 桌子上已经放了几个菜。 还是杨帆先说话:“听说你们有事要和我说,首先,我表示欢迎,人民也会欢迎你们,祖国也会欢迎你们,以前走错路没有关系么,现在可以走正路呀,尽管以前你胡明康给人们犯下了罪行,还来得及,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你们要争取立功赎罪,争取人民的宽大处理。” 胡明康弓着腰站起来,像一位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转向杨帆,低着头,不停地说:“是!是!我一定将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杨帆拿起桌上的上海“花雕”酒瓶,先给胡明康夫妇斟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来!这杯酒,我代表人们欢迎你们,我先干为敬。” 胡明康夫妇拿起酒杯站起来,不知所措,双手端着酒杯,还在颤抖,酒也撒到了桌上,严美华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檫桌子。 “不要紧,不要紧!服务员,拿抹布来!”杨帆说。 服务员拿了抹布,帮胡明康桌前擦了擦,随后出去,关上了门。 杨帆继续说:“不要紧张么,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蒋总裁愿意回来,我们同样欢迎,说不定最高领导还会接见他,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中国人么,如果,他不是坚持与人民为敌,我们也不会把他赶下海的么。”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轻松,胡明康心中有说不完的感想,他想:共产党如此宽宏大量,如此平易近人,难怪得江山。 然后,胡明康很有诚意地把这次潜伏大陆执行“紫光”计划的内容、步骤,一五一十地向杨帆作了交代。同时,把一部随身带的一部手提电台交给了杨帆。特别谈到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杨帆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杨帆最后说:“首先相信你们,对你们的诚意表示欢迎,但今后还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们的行动一切都要听从我们的安排,同时要严加保密,哪怕是再好的亲戚朋友都要保密,这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对你们自己负责。” 胡明康不停地说:“是!是!” 杨帆思考片刻强调说:“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你们仍然回到滨海去,当作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也便于工作,必要时,你可以与你的下线保持联系,以便掌握动态。当然,至于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会采取措施,保证你们绝对安全。另外也请你们放心,至于对于你们弃暗投明的做法,我们也会做到绝对保密。” 胡明康站起来连声说:“知道,知道。” 至于,这次与杨帆见面,既威严又轻松的感觉,是使胡明康夫妇万万没有想到的…… 章节目录 第八章一场特殊的车祸 肖勇办公室。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肖勇的思索,他伸手拿起电话,“喂!我就是。啊!是老首长啊,您好!”电话是杨帆打来的。 只听到对方说:“小兄弟啊,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你市地处沿海,与台湾隔海相望,潜伏在国内的特务机关以及主要骨干分子主要就在你市,这次行动,对我们肃清潜伏在国内的敌特残余势力意义重大。” 肖勇认真地听着对方的情况介绍,不停地:“是!是!” 特别是谈到具体的做法时,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最后对方说:“这场战斗非常残酷,千万要做到万无一失,严加保密,这情况只能由你一人掌握,如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我汇报,我们可以全力以赴配合你们。” 肖勇原是杨帆的老部下,他们同时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那时杨帆是师长,而肖勇是他手下的一位侦察连长。 肖勇放下电话,抓了抓头皮,特别老首长语重心长的话,联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他心情感到十分沉重。 滨海市火车站,出站口人群熙熙攘攘,提着箱子的,拖儿带女的,停在路边的黄包车车夫们拉大了嗓门在吆喝顾客,整个出站口热闹非凡。 在人群中,一对商人模样的夫妇提着箱子,走出车站,他们东张西望,这时,二位便衣上前问道:“您是胡先生吗?” 对方回答:“是。” “请您跟我们来。”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皮箱,朝着停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车子穿过几条马路,在居民区一家老式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二位便衣把他们引进屋子。 其中一位接着说:“现在您们就住在这里,从今天开始,您就姓朱,名义上是做海鲜干货生意的,这里绝对安全。平时你们少出去,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姓王,市公安局侦查科的,就叫我小王吧,有什么问题,我会来找您,您有什么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 胡明康满意地说:“好!好!好!” 自从那天开了案情通报会以后,各路人员纷纷行动,几位侦查员找到了余德富的前妻。 这是一家三开间门面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有几只老母鸡正在觅食,墙角边堆满了各种农具,看得出是一户农户人家,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向两位公安人员介绍情况。 “那时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19岁那年,我与邻村比我大二岁的余德富结婚,他的人倒也算老实,第二年就有了个女儿,当时正逢国民党抓壮丁,一天晚上,他们刚要入睡,突然,门被一脚踢开,进来4-5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抓去走了,一去就是近20十年,杳无音信,我当时是一位妇道人家,还带了一个孩子,这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后来听人家说,他早就死了,因此,我也狠了狠心,就改了嫁。”她边说边掉着眼泪。 接着她又道:“前几年,他突然回来了,来找我,我也简直认不出他来了,还是他自己作了详细介绍我才相信,一看我已经改嫁,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家,过着孤苦伶仃的单身生活,看他也怪可怜的,不久前听说政府给他安排了当一名清洁工,出了这种事,真是前世作孽啊。”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一下眼睛。 她好想突然想起了的什么,继续说:“你们注意一下,他的右耳下面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各种信息不断地反馈到肖勇这里。 根据邻居反映,一向生意清淡的“荣记”面店,这几天经常有两位常客前来吃面,一男一女,虽然不是一起进来,有时男的先进,有时女的先进,但很少见他们出来。 根据余德富的尸检报告,头部被铁器砸伤,头颅破裂,导致死亡。但从死者各种生理指标分析,死者实际年龄要比余德富小得多。特别是耳朵旁根本没有什么“胎记”。 “难道死者是冒名顶替,原本就不是余德富,那会是谁呢?他无权无钱,凶手为什么要置于他死地?他与‘紫光’计划有没有联系呢?”肖勇不停地在思索着。 一天上午,上班不久,滨海市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喂!是公安局吗?我们是市第一人民医院,你们局的王进同志刚出了车祸,经抢救无效不治身亡,请你们单位领导马上过来。” 接电话的人“拍”的一声,搁下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奔局长办公室,“局,局长,不,不好,出事了,王科长他在医院里,要你马上过去。” 肖勇立即起身,戴上帽子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然后,他叫上陶然,心急火燎地开着吉普车向医院驶去…… 一听王进出了车祸,公安局各科室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在议论,他那么个老手,车怎么会翻下沟的呢?连陶然都感到非常纳闷。 马路上,有的人也在拼命往医院赶,他们但愿这是虚惊一场,机要科刘芳听到这一不幸消息,不顾一切,骑了一辆自行车,穿小巷,走小路,拼命向医院赶去。 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滨海市的一个山坡上,是一组白墙黑瓦的多层建筑群体,镶嵌在万绿丛中。 医院的抢救室里,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向肖勇等人介绍情况。“一个小时前,医院走道上,二位农民用手拉板车急匆匆地送来一位伤员,拼命在喊,医生快来,医生快来,只见板车上躺着一位伤员,满头上都是血,尽管送来时已停止了呼吸,我们还是采取措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终究因脑颅开裂,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这时,公安局里的一些其他同志也陆陆续续赶到。 刘芳气喘吁吁地推开抢救室的门,迟钝的目光直盯着病床,然后“哇”的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向病床,几位同志拼命地拉着她,她嚎啕大哭…… 这时,肖勇揭开了盖在王进身上的白布,只见他满脸都绑着纱布,全是血,他重新把白布盖好,摘下头上的帽子,他为失去这样一位好战友而痛不欲生,眼泪不禁直下,其他同志也纷纷摘下头上的帽子致哀…… 肖勇指派了两位公安迅速赶赴现场,并把车给拖回来。 子夜,早已夜深人静,狂风四起,飞沙走石,顿时雷鸣闪电,夹着暴雨直下,街上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西北角树丛中,有个黑影忽忽悠悠,忽忽悠悠地向医院太平间的停尸房飘去,他一身黑色,头上罩了一块黑色头罩,到停尸房前,黑影回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打开停尸房的门,借着闪电的光线,几具被白布掩盖着的尸体展现在他的面前,雷鸣闪电,阴森恐怖;他一具具地看着,当他揭开一具被白布掩盖着的尸体。只见满脸被绑扎的纱布,他仔细打量着,甚至打开了一些纱布,但死者已面目全非。然后,他又关好了门,忽忽悠悠,忽忽悠悠地消失在雷雨交加的夜幕之中。 第二天,肖勇以想念战友为名,他单独来到医院,和医院陈伟明院长一起来到停尸房,陈伟明院长揭开盖在遗体上的白布,仔细打量着,当确定死者脸上的纱布已有人动过时,肖勇脑子里出现了一串串问号,是谁对王进的死如此感兴趣?他来看尸体的目的何在?难道会怀疑王进的死?疑团重重,他感到案情越来越复杂。 章节目录 第九章王进墓上的脚印 滨海市火葬场位于滨海市郊西山脚下的山坳里,这里三面环山,绿树成荫,几栋建筑镶嵌在万绿丛中。 一间悼念大厅里,两侧摆满了花圈,大厅中央的黑色横幅上,白纸黑字,“沉痛悼念王进同志”几个大字特别醒目,整个会场体现了庄重肃穆。 追悼会在悲哀的哀乐声中开始,会议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强主持,肖勇致悼词:“同志们,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在这里举行王进同志的追悼会,王进同志,生于1922年,194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一名优秀的公安战士……他的不幸去世,我们感到十分悲痛……” 这时,会场里一片哭泣声,刘芳脸色苍白,四肢乏力,人不觉一软就要倒下,正好被陶然挡住,否则她将要倒在地上…… 两位女同志迅速把她搀扶到凳子上,让她靠在板凳上,她已经悲痛至极,欲哭无泪…… 几天以来,刘芳一直以泪洗面,她的脑海中始终都是王进的影子,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他感到王进还始终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她远去。她回忆和王进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生活上、工作上他都是一位兄长,虽然他们俩至今关系还未明确,但都是心照不宣,他们俩的事,单位里也成了不争的事实。 记得有一次星期天,单位组织爬山训练,刘芳在前,王进在后,刘芳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活动的小石头,顿时摔了下来,正好被后面的王进挡住,才没有一直滚下去,靠在王进身上,她感到有一股无穷的力量,有股强劲的热流流向全身,当他们的双眼对视在一起时,脸上感到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她真想赖在他身上多靠一会儿也是好的…… 刘芳感到和王进在一起工作,总感到轻松、愉悦、踏实。但又感到王进似乎不通人情,记得有一次王进值晚班,刘芳推说事情还没有做完,可是,不多一会儿,她提着个水瓶推开了王进办公室的门,王进说了一句:“那么晚,你还没回去?” 刘芳说:“不是给你送水吗?” 王进头都没抬只顾自己看什么材料,说了一句:“放那边。” 刘芳说了声:“谢谢都不说?”翘着嘴巴把门一关,就出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她拿了一个小本子又进来了,小本子往王进前面一放,右手轻轻地搭在王进肩上,“王科长,我向你请教一个字,安全的安是什么含义?” 王进抬起头对着她说:“那还用问,安全的安就是安全的安,难道还有什么意思?” 刘芳得意地说:“安全的全,你看,上面一个宝盖头,就是家的意思,里面一个女子,说明一个家里有女人才安定。” 王进转过头对着刘芳惊讶地说:“嗷!还有这种说法?难怪我现在家里不安定?” 刘芳得意地继续说:“那当然了,一个大老爷回到家里没人给你做饭,没人给你洗衣服,当然是不安定。” 王进听得出来,这是刘芳在没话找话,有意把话往这方面引,而王进却不领情,偏偏随刘芳的思路说下去。说心里话,他内心也真喜欢刘芳,只是时候不到而已。伸手紧紧抓住刘芳的手并慢慢地从他肩上移开,同时说了声:“你还是早点回去,让人家看到不好,听话。” 刘芳用食指指着王进的脑袋:“你是个大笨蛋,人家看到怎么啦?我们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 王进笑着说:“笨蛋就笨蛋好吧,那你以后少和笨蛋接触,免得把那些笨的东西都传染给你。” 听了这话,刘芳翘起嘴,拿起小本子,蹬蹬地出了门。 王进含笑地目送着刘芳的背影。 其实,王进抓住刘芳手的一刹那以及“你还是早点回去,让人家看到不好,听话。”包含了多少含义?刘芳心里明白,她得到了少有的满足。 走道上,一位女公安搀扶着刘芳慢慢走来,正好路过陶然办公室门口。 陶然急忙迎出门来,“来!来!来!让她先在我这里沙发上躺一下。”刘芳摇了摇手,可是陶然已经扶了刘芳的一只胳膊。 那位女公安也很识事务,“那就先进去沙发上靠一下吧。” 女公安和陶然一起把刘芳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然后说了声:“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回办公室了。”经理走出门外。 陶然给刘芳倒了一杯水,递到刘芳手中,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还好好的,发生这种事谁能预料呢?他还是车老把手,一没碰撞,又没避让,好端端地怎会翻倒沟里呢?也许这就是天命。” 刘方不觉一愣,感觉这话听起来特别不舒服。 陶然继续说:“大家都感到惋惜与悲痛,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谁不痛心?你也得想开点,不就是一般同事么,多亏你没有与他结婚,如今与他结婚了,你今天不就是成了一位年轻寡妇了吗?” 听到这里,刘芳实在忍不住了,她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冲出门外,随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陶然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一个杂草丛生的荒郊,一个新的土堆高出了地平线,一块花岗石墓碑上清楚地写着:“王进同志之墓”,墓碑旁边的一个花圈上的挽联还在风里飘,墓的四周还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小百花,这时,已是半夜时分,天下着蒙蒙细雨,除了雨声之外,万籁俱寂。 在墓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闪出一个人,黑色的雨衣遮盖了他人的模样,脸上还遮了一块黑布,手中拿了一把铁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鬼鬼祟祟地来到墓前,然后挥动铁锹,开始一锹一锹地将土挖开,尽管他累得满身大汗,不久,一口棺材渐渐露了出来,他又用铁锹用足喝奶的力气,吱嘎吱嘎地把棺材盖撬开,然后,打着手电往里看,只见棺材里放满了纸箔,一股熏人的臭气顿时向他扑来,令他作恶,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探个究竟,然后,尸体已经腐烂不堪,面目全非。他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吃力地把棺材盖盖好,盖上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匆匆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 王进墓碑前,站立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顾不上梳理一下散乱的头发,手捧着一束全白的百合花,她目光迟钝,没有言语,只有眼泪滴到了洁白的花瓣上,一直滑落到地上,她失去的不是一位普通的战友,不是一位普通的兄长,而是原以为可以与他风雨同舟,共度一生的亲人。今天,她已肝胆欲碎;她更痛恨陶然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恬不知耻;她只有一个夙愿:假如有来生,她还是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这时,肖勇和几位同志不约而同都来到墓地,站到了刘芳的身后,他们看到刘芳这副模样,有谁能够承受得了?尤其是肖勇,他真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志,早已相处的战友承受如此大的痛苦,他心中犹如一根根钢针在扎,如果可以替代,他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痛苦。 肖勇从刘芳手中拿过百合花,然后放到王进的墓前,这时的刘芳猛的一转身扑到了肖勇的肩上,号啕大哭起来,在场的人无不掉下眼泪。 肖勇看着墓地,不觉一愣,他感到墓上的土明显有人动过的痕迹,在墓地周边还留下了不少靴子的印迹,谁对王进的去世如此感兴趣?只有他心中明白,难道他真的怀疑王进的死?乘人不注意,他从口袋里拿出微型照相机,对着靴子的印“咔嚓咔嚓”了两下。 稍过片刻,肖勇两手扶住刘芳的肩膀严肃地说:“刘芳同志,作为一名革命的战士,随时都要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考验,甚至牺牲,王进是位好同志,我也希望他永远和我们一起战斗,一起把敌人消灭干净,敌人一天不消灭,天下就不会太平,光靠悲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只有努力工作,把隐藏的敌人全部挖出来,以此来告慰已经牺牲的战友,这也是王进同志所期待的。” 在场的人,心里都感到肖勇的话似乎有点不通人情。 最后他说:“回去吧,大家工作都很忙,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两位女同事人攒扶着刘芳离开墓地,刘芳也不时地回过头来再看一眼…… 章节目录 第十章宋家祠堂前的黑影 清晨,杨老板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打扫卫生,生炉子,准备这一天的营业。 这时,一位商人模样的男子压低了礼帽,来到店里。 杨老板见来人,抬头一看,“是您,楼上请。”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阁楼。 胡明康在一条板凳上坐了下来,杨老板站在一旁说:“将军过来是否有什么吩咐?” 胡明康敲起了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叼了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行动?” 杨老板接着说:“禀告将军,这几天,没有什么新的情况,也没有人来找过我。就是这几天风声有点紧。各部门查的很厉害。” 胡明康接着说:“哎!党国养了一帮蠢货,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人整天在干什么,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如果有人找你问起我,就说我说的,我要听到汇报。”然后,起身就走。 沿海城市一到夏天,天气变化多端,使人捉摸不透,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瞬间,狂风四起,乌云密布,飞沙走石,街上只亮着暗淡的灯光,又是一个暴风雨之夜,马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雨伞匆匆地赶路,大多数人们早就闭门就寝…… 杨老板店门早已打烊,黑夜的雨中,窗外闪过一个人影,穿了一身黑色的雨衣,在“荣记”面店门上“笃笃”敲了两下,把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然后迅速离开。 杨老板警觉地上从阁楼上下来,捡起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上峰问,与家人何时见,请答复。”他习惯地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了一下,来人早就远去,只看见雨蒙蒙一片。 雨越下越大,暗淡的灯光下,整个城市笼罩在雾茫茫的一片之中,黑影沿着小弄堂七拐八拐绕了一大圈,然后,朝郊区的一家旧祠堂走去。后面紧跟着的一个黑影,然后,同样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家祠堂,是一栋三进式的传统建筑,北边靠山,东面一条小河,所谓有山有水“风水”好,门前有两颗大樟树,树冠覆盖着半个院落,大门两侧两块巨大的花岗岩抱鼓石,黑漆大门,前段为厢房,中间是大厅,以前宗族祭祖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后面是圣堂,是专供放祖宗牌位的地方,还有偏房,是每次祭祖用餐以及长一辈聊天、喝茶的地方,中间有院子,所有建筑都用长廊连接,形成一个建筑的整体。尤其里面全是牌位,加上有人经常在这里见到鬼,白天也很少有人接近该建筑,在这雨夜更给人一种阴森森可怕的感觉,走近它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宋百雄生有三个个儿子,大儿子宋健今年28岁,听说解放前夕去了台湾;二儿子宋伟25岁,还是在他三岁时,在家门口玩耍,不小心走失,也有说,是被宋百雄的小老婆卖掉的,至今下落不明。小儿子宋平今年24岁,人长的十分秀气,一张小白脸,曾在浙江大学读书,现在不知去向。…… 还是在194个的一天,浙江大学机械系二年级的学生都在私下舆论,在读生宋平已经多日没来上课,后来就不知去向,由于时局动荡,也没有人去多顾问。 由于人去楼空,这栋建筑一直没有人关注它,因为这栋建筑具有一定的特色,又是一家祠堂,里面都是牌位,故在土改时也没有分掉,一直空关着,也从过问有人进去过。 由于人去楼空,这栋建筑一直没有人关注它,因为这栋建筑具有一定的特色,又是一家祠堂,里面都是牌位,故在土改时也没有分掉,一直空关着,也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去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情: 清晨,一位郊区的农民乘着星夜,挑了一担蔬菜到市里赶早市,路过这里,当人们发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脸上一副恐惧的样子,经过及时抢救,虽然生命没有危险,但人成了严重的精神病,至今还在医院里,他嘴里不停地叫喊着:“鬼!鬼!”凡是医生、护士他也指着“鬼!鬼!你是鬼!” 事发以后,这栋建筑附近越来越荒凉,连白天都有野狐出没。从此再没有人有胆量敢靠近它,都认为这房子里有“鬼”,宁可绕远路,也不愿从这里经过。 杨老板穿了一身黑色的雨衣,环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尾巴,然后借着暗淡的灯光,窜过一条条小弄堂,然后沿着高低不平的山坡小道走去。 在一个荒草野地,这里密林丛生,在一棵已死去的老树下他停止了脚步,他本能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跟踪,然后他把一张小纸条放进树底下的的一个小洞里,然后匆匆地就离开。 这时,有一只手伸向小洞,说时迟那时快,迅速取出小纸条,借着暗淡的月光,眼睛一扫,急速放回原处,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雨停之后,整个世界都是湿淋淋的,月亮从云层里时隐时现,除了不知名的虫叫,一切显得如此宁静。这时,只听得“沙,沙”拨动杂草的声音,惊走了沉睡的飞鸟,一个黑影葡萄着靠近老树,手伸进树洞,取了东西转身就走。 黑影取了东西,沿着西山的后山,飘忽而去。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西山脚下的疑点 西山,离滨海市区5公里之遥,主峰也只有海拔二百多米高,但这里面海,奇峰怪石,古树参天,风景秀丽,山顶是观日出的绝佳去处,尤其在半山腰有一座古庙,名为明光寺,香火盛旺,其规模之宏伟也是江南古刹中所罕见,楼台亭阁,飞檐翘角,尤其是大雄宝殿,雄伟气派,在烟雾绕绕中若隐若现,每当晨钟暮鼓的时候,市区还能听到这古刹的钟声,因此,每天上山祈祷和观光的人陆续不绝,也有人说,如果到了滨海市不到明光寺去看一下,等于没有到过滨海。 上山有两条道,一条从前山,沿着山势逶迤而上,那是由石板铺成,一般的香客、游人都是从这里上山;还有一条从后山上,那是一条羊肠小道,高低不平,杂草丛生,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因此,很少有人从这里上山,除非是采药老人或猎人才从这里过。 到了后半山腰,黑影突然消失在杂草丛中。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但所有工作人员还是精神抖擞,毫无倦意,一间不算大的机房内,有三台收发报机分别放在三个桌子上,几位同志分别坐在电台桌旁,他们头戴耳机,认真地在接收随时出现的电波。 科长陈强不停地从这台跑到那台,“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一个奇怪的电波出现,他们屏住呼吸认真地在接收,这是一个普通的密码,译电员小王很快根据电波译出了电文,他把内容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陈强,只见纸上写着:“想见家里人,紫罗兰。” 陈强拿了电文,要大家不能大意,继续密切监视,同时他强调“注意保密”,任何情况只能由他一人直接向局长汇报。 “丁铃铃”,肖勇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了。“喂!我是,噢!好!我知道了,好!你做得对。陈强,明天早晨7点钟,在市委小会议室,我们简单地开个小范围的碰头会,大家凑一下情况,你也来参加,注意保密。” 只听对方”是“的一声,肖勇才搁下了电话。 早晨7点还没到,几个人已分头到了市委小会议室,人不多,只有新任命的侦察科长李明、机要科长刘芳、电讯科长陈强和档案室李良,连肖勇一起才5个人,与会的人都感到有点奇怪,简单的工作碰头会议怎么会放到市委小会议室来开。 听见走道上”咚咚“的脚步声,大家知道肖勇来了,目光一齐向门口投去。只见肖勇一身白色的制服,脸上显得十分严肃,坐下以后就说:”我们选择了这个地方,简单地凑一下情况,李明你先说说。” 李明今年才25岁,可是已是8年的老公安了,17岁当兵就在侦察连当侦察员,机智勇敢,擒拿格斗样样精通,还有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立过战功,曾经只身与三名歹徒展开搏斗,毙了二名,抓了一名,是不可多得的一名好公安。 李明说:“昨晚,我们选派了二位同志埋伏在“荣记”面店周围,半夜,一个黑影出现,一位同志一直跟着黑影跟到宋家祠堂;一位同志继续守候,固然不出所料,杨老板连夜就把情报送出,情报内容是:“家人说时机未到”,结果,取情报的人,在西山半山腰消失。“ 陈强也把截获的电文又说了一遍。 肖勇说:”从现象表明,宋家祠堂、西山这两个地方肯定存在问题,西山半山腰的“明光寺”说不定就是敌人的窝点,而且看来是一伙的,我们要进一步摸清这两个地方的情况,但这个“梅”是谁?是什么角色,我们还不清楚,而电台是否还有别论还是个谜,要继续监视,任何一方都要防止‘打草惊蛇’,还有一点是肯定的,敌人迫切想与来人见面,这个来人肯定是他们的上司,而且已经在我市,任何一方都想见人他,说明这人非一般,也许,就是我们要抓的大鱼。目前看来,只有杨老板知道这个人的一点情况,要继续密切监视杨老板的动向,我再和市电讯局联系一下,让他们派电波监视车进行监视,确定电波频率与方位。还有,老百姓一直在传,什么又有人看到了西山脚下的“鬼火”,还说什么有人见到了那个鬼,说得像真的一样,搞得人心惶惶的。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世界上哪里有鬼?死鬼没有,活鬼倒是存在。说的鬼火,那是磷火倒是可能的。我们要做好宣传工作,消除群众的恐惧心理。最大的说服力,就是要抓住这个鬼。” 肖勇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现在看来,那西山、那宋家祠堂,这两个地方,一定有问题。还是一句老话,在这个非常时期,保密工作尤为重要,不管任何情况都必须直接向我汇报,这是纪律,不能有丝毫粗心大意,时间关系,大家先回到各自的岗位。” 会议前后才半个多小时,大家又准时到单位上班。 楼梯口,肖勇正好与陶然相遇,陶然主动过来与肖勇低语:“没大的情况吧?我一来就去了电讯科,也没新情况,就陈强不在位,听说他一早就出去了。” “哦!我知道,他家里有点事,给我打了招呼。”他们各自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肖勇回过头来,“陶局长啊,我上午要到市里开个会,如有什么事,你照顾一下。” 陶然没好气地“噢”了一声,开了门,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心想:“鬼知道你要去哪里。” 肖勇匆匆地走出办公楼,开着他的吉普车,出了公安大院的大门,七拐八拐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下,然后朝一间普通的老住宅走去。 这是一栋四合院的建筑,三进深。 肖勇“笃笃”地敲了二下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大娘,一见肖勇,就说:“肖局长你来啦,内屋请!”然后,把肖勇领进内屋的一间小房间。 在内屋的一间小房间里,摆着一张床一只旧的写字台,一把椅子,再简单不过了。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见肖勇进来,他激动地站起来迎接,一见面,两只手握得紧紧,哈哈大笑,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堂堂的侦察科长王进。 一进门,肖勇就对着王进说:“小伙计,委屈你了,怎么样,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吗?” 王进站起来双手握住肖勇的手,“局长,住在这里快把我憋死了,在这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半个月下来,人还不成个肉疙瘩,这样下去还能抓特务?外面的情况怎样,快说来听听。” 肖勇把包往写字台上一放,拉过一把椅子,指着王进就说:“你就是那么个急性子,只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哈哈。 接着说:“快了,你马上就要进入角色。” 然后,肖勇把这几天外面发生情况向王进作了全面的介绍,以及下一步计划作了详细的交代,王进越听越兴奋,恨不得马上进入敌人的心脏,把他们一网打尽。 最后肖勇说:“啊呀!你‘出事’以后,刘芳几次哭得死去活来,人也消瘦多了,看了实在令人痛心,令人感动,看来,他对你是真心的,要不是大敌当前,我怎会如此忍心?” 王进“啊”了一声,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其他。最后他说:“她应该相信,我在阴间也会保佑她的。” 肖勇开玩笑地说:“在并肩战斗中建立起来的爱情是最珍贵的,她如此的重感情让泥塑木雕都会动情。” 王进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 最后肖勇说:“今后对你来说,将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和考验,你是孤军作战,与我联系也会越来越困难。” 王进说:“我并不是孤军,我的周围有党,有全国人民,他们永远是我最好的依靠,还有你这位老领导。”哈哈。 肖勇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王进说:“来,我带您去见见他们俩。” 肖勇满意地说:“好!” 于是,他们俩来到另外一间房间,王进“笃笃”地敲了二下门。 有人突然敲门,胡明康夫妇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胡明康把门打开,见王进和一位陌生人。 王进一进门就说:“来,我给您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公安局肖勇局长。” 他又转向肖勇,“这两位就是胡明康夫妇。” 肖勇立即伸手和胡明康握手,胡明康还有点措手不及。 肖勇风趣地说:“两位幸苦了,这里条件虽然差一点,但您们看,我们侦察科长亲自保护您们,您们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胡明康说:“放心,绝对放心。” 肖勇接着又说:“生活上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办到,另外,关键的是您要尽快掌握他们的目前计划的全部内容,以便我们可以采取措施。” 胡明康不好意思地说:“局长见外了,您们考虑非常周到,这里很好,像家一样,让我胡某真是感激不尽。至于您谈到计划的内容,请您放心,我会利用好我目前的特殊身份,一有情况立即向您们汇报。” ...... 院子里,肖勇起身与王进握了握手,他们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肖勇最后拍了一下王进的肩膀,说了声:“一切保重。”告辞而去。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新来的女教师 今天的滨海天空,风和日丽,海面上,风平浪静,几只海鸥在自由追逐着。 市光明中学位于市滨海路的北侧,坐北朝南,面向大海,四周围墙,一进学校大门就是操场,中间一个小小的司令台,前面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北边就是教学楼,还没到上课时间,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还在进进出出,操场上还有几位同学在踢球,二楼的语文教研室里,老师们已经早早的到来,有的在批改作业,有的在备课,看见老校长领进一位人来,老师们才向门口望去。 “来来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来的丁丽老师。” 老师们都“哇!”的一声,拍了一下手,表示欢迎。 只见这位丁老师,她窈窕的身材苗条适中,白里透红的圆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荡漾,那经过精心修饰的又细又弯的眉毛微微地向上翘着,显得特别有神。嘴唇上薄薄地涂了一层变色口红,红得自然柔和,一头披肩黑发亮亮地蓬松披落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花式新颖合体的短袖旗袍,丰满的胸怀显示着女性的曲线美,脚上穿着紫酱色长筒袜,足下一双紫红色的高跟皮鞋。走起路来,步步生风,那披肩长发有节奏地摆动着,真可谓是婀娜多姿,美极了,难怪有人号称她为滨海“一枝花”,如果走在马路上,会迎来不少人回头张望,搞得不少小伙子“垂涎三尺”,心中痒痒的。 二位坐在对面对的女老师,马上开始私下议论。 甲说:“丁老师的身材不错啊。” 乙说:“听说她的父亲就是市委丁书记。” 两位面对面坐的男老师也在议论,,甲说:“你看,那丁老师的身材,这才叫女人味,不知道物是否有主?”乙接着说:“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听说人家父亲是市委丁书记。” 校长继续说:“丁老师刚刚调到我们这里,有些情况还不熟悉,这学期先搞些教学研究工作,希望大家支持她,至于住么目前学校住宿也紧张,先暂时和傅老师一起住,傅老师、丁老师滨海都有家,反正就是中午休息。” 傅老师抬起头爽朗说了一句:“没问题!” 丁老师腼腆地说:“今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有几位热心的过来帮严老师收拾桌子,有的搬来凳子,丁老师不好意思地说:“让我自己来,让我自己来。” “叮铃铃”,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老师们有的拿着包,有的夹着备课本纷纷走出教研室。 这时教研室只剩下丁老师一个人,她望着窗外,远处一片层层叠叠的建筑,林立的烟囱在冒着青烟,在这里,可以听到海鸥的鸣叫,可以听到大海的波涛,甚至可以看到军港,她的思想也此起彼伏,…… 时间已到了中午,下课铃声响了,傅老师一进教研室的门就说:“丁老师,咱们一块吃饭去。”说着挽起严老师的胳臂就走。 食堂的买饭窗口,傅老师让丁丽排在她前面。 丁丽谦让着说:“没关系,就那么几个人。”继续排在傅老师后面。 几位同一教研室的老师见到丁老师也频频点头,尽管初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丁老师倒有种温暖的感觉。傅老师要了一碗饭,一个菜和一个汤,先坐到桌子上吃起来。这时,丁丽也端着饭菜过来,“哎呀!傅老师啊,你那么节约啊。”然后把自己碗里的一条鱼给了傅老师,她们互相推让了一番,傅老师还是拗不过她。丁丽给人有一种热情、大方的感觉。 宿舍楼在学校的西北角,是一栋二层楼的房子,男老师住在一楼,女老师住在二楼。 一间不大的朝南房间里,放了两张单人床,一个柜子,两把椅子,靠窗口放了一只小的写字台,东西不多,因为,不经常住人,看起来很简单。 傅老师拿了一块抹布,帮丁丽的床铺擦了一擦,丁丽,一把抢过抹布“不好意思,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二人互相谦让了一番。 “哦,对了,我等一会儿叫人把这箱子还是拿回家去,这里地方小,放在这里也碍手碍脚的。” “就放在床底下也不碍事呀。”傅老师说。 这时“笃笃”响起了敲门声,丁丽连忙去开门。 “哦,李师傅你来啦,这要辛苦你了。” 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蓝色中山装,头上戴了一顶草帽,他说了声“没有关系。”然后弯下腰,帮丁丽拖出箱子。 丁丽说。“里面都是没有用的书,很沉的。” 只见那男子吃力地提着箱子出去。 …… 丁丽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多,丁明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丁丽一进门“爸爸你还没睡?” 一听是丁丽的声音,丁明这才摘下老花眼镜,关切地说:“阿丽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才和几个小姐妹出去玩了。”丁丽回答说。 “又是小姐妹,你什么时候和小伙子出去呀?也应该忙点自己的正事了。”哈哈。 “爸爸看你的,你又要说了。” “不小啦,也应该考虑了。”丁明关切地说。 “明天晚上我就住学校了,我们组的一位老师,她家在外地,和我住一个房间,看人家孤零零的,我得陪陪她。” 尽管丁明有种失落感,还是说:“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关心,尤其人家一人在滨海,很孤单,是要陪陪人家,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 “嗯,爸爸你也早点睡。” 然后他们回到各自的卧室。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别墅式住宅,一层为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等,二楼为卧室,客厅布置特别,为通透的一层,一道螺旋形的楼梯盘旋而上,整个建筑简洁而高雅。 这是一间套间,外面为起居室,里面为卧室,丁丽靠在床上,毫无睡意,她望着自己胸前特有的特征,她不敢多想。 中午,吃罢中饭在光明中学的宿室里,丁丽和傅老师靠在床上在聊天。也许女人在一起的话题无非就是老公、小孩、衣服等等,难怪有人说:“女人谈话三件套,老公小孩和衣料。” “傅老师,你老家在哪里?你在哪里上学?几个小孩?是男的还是女的?你先生在哪里工作呀?”丁丽问得很仔细。 傅老师感觉丁丽这人好健谈:“我当地出生,丈夫在市公安局工作,一个女儿,现在上小学。”丁丽认真地听着,不断地“哦,哦。” 丁丽问傅老师:“依我猜想,你出身非一般农家,又是一位知书达理的文化人,怎会嫁给一位当兵的呢?” 傅老师万万没有想到丁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多亏脑子还算好使。说:“我也谈不上知书达理的文化人,他出生和我是一个地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傅老师在回忆她与丈夫相处的年代,脸上似乎露出了笑容。 “哦,哦。” “你年龄也不小了,长得又漂亮,家境条件又不错,对象肯定是相貌堂堂,一位很不错的人才吧?”傅老师问丁丽。 “我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还小呢,还想自由自在的过几年,如果一结婚,有了孩子,整天就成了婆婆妈妈了。” 尽管傅老师感到丁丽的讲法不符情理,还是说:“也许你要求太高吧?” “也不是要求高,这是缘分还没有到。”丁丽回答。 “人么,没有十全十美,只要人品好。” 她们简直到了无话不谈。但傅老师总感到丁丽这姑娘有点不简单,哪里不简单,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丁丽遇到两个‘小瘪三’ 肖勇回到家,把包和帽子往衣帽架上一挂,这时,傅蓉从厨房出来,笑着说:“你才回来啊,晚饭吃了吗?没吃我给你去热热。” 肖勇说了一句:“还没呢,这几天实在太忙。” 这时,女儿晶晶从里面出来,翘着小嘴巴:“爸爸,爸爸,您又那么晚才回来,您答应我陪我到海边去游泳的嘛?” 肖勇一把抱起女儿。说道:“乖孩子,爸爸这几天实在太忙,过几天,爸爸稍微空一点,一定陪你去。” 晶晶接着说:“那您说话要算数哦。”伸出来一根小指头。 肖勇点了点头,也伸出了小指头,“算数!一定算数!” 傅蓉端了菜从厨房里出来,“晶晶快下来,让爸爸吃饭,自己好好地去做功课。” 傅蓉坐在一旁,看着肖勇狼吞虎咽地吃饭,“哎,肖勇,我们学校来了一位新老师,号称滨海一枝花,听说就是丁书记的女儿。” 肖勇边吃边说:“哦,我知道,丁书记与她从小就失散了,不久前,多方面努力才找到的。” 傅蓉接着说:“我看这姑娘有点不简单。” 肖勇说:“哦,你说说看哪里不简单?” 傅蓉说:“哪里不简单,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这人有点非一般。” 陶然坐在椅子上正在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他感到对手很不简单,他感到,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不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他脑海中跳出一个大胆的设想,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旁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滨海的夜晚,一阵凉风吹来,使人心旷神怡。弄堂口,不少人坐在那里,摇晃着扇子,在那里乱谈“三海经”,于此来散发一天的疲劳。 马路上,人群三三二二,商店里已经亮起了灯,马路上昏暗的路灯,沿街的商店也亮起了灯。 丁丽领着手提包,走在马路上,急匆匆地回家,刚到拐角处,在墙角处窜出来一个小瘪三,抢了包拔腿就跑。 说来也巧,陶然,刚好路过这里,听到“抓强盗!抓强盗!”的叫喊声,连忙飞奔过来,挡住了二个小瘪的去处,飞起一脚,把一个踢得四肢朝天,伸手又一把抓住了另一个的衣领,大声说:“竟敢在大街上拦路抢劫,你们人小胆子倒不小,啊。看来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把包去还给人家!” 二个小瘪三连忙讨饶地说:“是,叔叔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下次肯定不敢了,下次肯定不敢了。” 二个小瘪三把包还给了丁丽,朝丁丽鞠了躬。说了一声:“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下次不会干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的一直站在那里发呆的丁丽才醒悟过来,她接过包,陶然说了一句:“往后啊,处处都得要小心点。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丁丽随手拉开拉链,看了一看,说:“东西没有少。东西没有少”抬头一看,“啊,是陶局长,原来是您?不是那么巧,我今天就要倒霉了。” 陶然说:“东西不少就好,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路上小心。这里我会处理他们的。”一只手还是抓住一个小瘪三的衣领不放。 丁丽说了一声:“今天多亏陶局长,那谢谢了,再见。” 丁丽走后,陶然把二个小瘪三拎到一个墙角处,二个小瘪三还在瑟瑟发抖,“叔叔我们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你们无非就是为了钱么?”陶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塞給一个小瘪三,真是两个小瘪三万万没有想到的,路上抢人家的包,既然没有狠狠的处罚他们或者把他们关起来,既然还有给他们发钱,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然后,陶然弯腰对他们低语,也不知道他对二个小瘪三说了些什么。 墙角处,二个小瘪三高兴极了,席地而坐,你一张我一张地在分钱。 甲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乙说:“我也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这位叔叔真好,我们帮他的事办好了,他肯定会给我们很多很多钱,我们要发财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甲又对乙说:“哎!小猴子,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叫,想去买点吃的。” 乙说:“好!这就走,好好去犒劳犒劳我的肚子。”于是,起身离开墙角。 丁丽咯噔咯噔地来到自家小院,然后,推开门,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爸,我回来了。”包往沙发上一扔 丁书记摘下老花眼镜,有些责怪地说:“阿丽啊,你整天不知道在忙西什么,又那么晚才回来,晚饭吃过了吗?” 这时,吴妈也出来关切地说:“阿丽啊,饭吃过了吗?没吃,我这就给你去热一下。” 丁丽接着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东西,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路上遇到一个小瘪三抢包,正巧,公安局的陶局长正好路过这里,把两个小瘪三吓跑了。还好没有少东西。” 听了丁丽的一番说,丁明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你原来说今晚不回来的呀?” 丁丽娇滴滴地说:“还是想回来陪陪你呀。难道您不高兴吗?嘻嘻。” 丁明满意地笑笑。说:“你这孩子呀,还蛮有点孝心的。哈哈” 吴妈也过来拉着丁丽的手,关切地说:“阿丽啊,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来来回回的,要注意安全啊。虽然现在不像过去,但小瘪三、小流氓还是有的,不回来吃饭,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你爸爸不放心。” 丁明和吴妈望着丁丽上楼的样子。 丁丽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把包往衣帽架上一挂,然后,慢慢脱去外衣,来到淋浴间,打开水龙头,她还在回想刚才的一幕,二个小瘪三,她想得更多的而是这位陶局长……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肖勇遭害 滨海市的中央商场,修雨伞的,修配钥匙的,卖杂货的,一应俱全,人来人往。 这时,在一家白铁皮店门口来了个小瘪三,拿出几枚钉子和几块小铁板,问店主:“师傅,这一个帮我们焊接一下好吗?” 店师傅奇怪地问:“帮你们焊接一下,你们要这东西干吗?” 一位号称小猴子的小瘪三说:“我们是用它来抓野兽的,师傅,我们会给你钱的。” 店主师傅接过小瘪三手里的东西一看,原来是几枚钉子和几块小铁板,纳闷地问:“这也能抓野兽?你们可不能做坏事哦。” 小猴子连忙说:“不会不会,不会的。” 黄昏时分,天下着蒙蒙细雨,肖勇驾驶着他的三轮摩托车,行驶在马路上,穿过一个个街道,在一个弄堂的转角处,突然“砰!”的一声,车子转了一弯,侧身翻倒,肖勇也被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来,低头去检查车子的问题,这时,突然从黑暗的墙角处,窜出二个小瘪三,趁肖勇冷不防,用木棍朝肖勇头上猛力砸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肖勇也同时晕倒在地…… 这时,路过几个人,他没看到一辆三轮摩托车翻倒在地,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啊!这不是公安局肖局长吗?赶快叫‘120’,赶快叫‘120’!” 一辆救护车闪着红灯,“呼啊,呼啊!”在马路上疾驶……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间抢救室门上亮着红灯,傅蓉,陶然、李明、刘芳等在门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位护士出来,刘芳连忙上前问:“医生,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还在手术。” 不多时,抢救室的门开了,陈院长正在向李明介绍肖勇的伤势,陈院长说:“从目前肖局长的伤势看,脑颅受伤,是物体击伤所致,但无大伤害,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肖勇事发地,李明在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他在思考着:这次事故,是偶然还是故意?偶然?那么肖局长为什么又被袭击?故意,那么是否就是针对肖局长的?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海中出现。突然,他在路边发现了一枚钉子,他捡起来一看,这是经过加工过的,故意那是毫无疑问的。 在公安局会议室里,陶然正在主持会议:“同志们,前天肖局长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受了点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治疗,但我们现在的工作千头万绪,肃反工作也很繁重,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们都要抓紧搞清楚,还有从现在起,我们所有人员,都要严格上下班和请假制度,凡是需要离开大院的都必须实施请销假制度,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工作岗位,这是纪律。” 下面已经有人在私下议论。 这时,李明站起来说:“我说点意见,刚才陶局长说了,我听出来好像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就是抓纪律,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积极寻找各种线索,把隐藏的特务挖出来,好给人们一个交代……” 还没有等李明说完,陶然插话说:“哎呀,哎呀,我没有说特务不要抓呀,我不是说了么,要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要抓紧搞清楚啊,就包括潜伏的特务活动。” 李明接着说:“从掌握的情况看,肖局长的出事,绝不是偶然的。”然后,他拿出现场发现的二枚钉子继续说:“大家看,这二枚钉子很显然,是特地经过加工的,也就是说有人蓄意的,而且,此人必定知道肖局长的回家路线,那个墙角处灯光又暗……” 陶然接过钉子看了一看,插话说:“哎呀,这玩意一定是小孩玩弄遗弃的,肖局长的车子碰巧扎到的,何必小题大做。” 李明有些激动,接着说:“小题大做?碰巧,难道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巧事吗?那么我可以告诉大家,肖局长头部受伤,是被木棍击伤所致,毫无疑问,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肖局长的。”说到这里,大家“啊!”的一声。而陶然却感到有些尴尬…… 医院的病房里,肖勇躺着那里,头部绑了不少纱布,还在吊水,看上去很乏力,这时,陶然捧了一束鲜花,来到203病房肖勇的病床前,低头叫了几声:“肖局长,肖局长。”肖勇没有任何回答,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陶然又来到陈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只见陈院长正在看病历,见有人进来,陈院长抬起头,“哦,陶局长,您来啦。” 陶然接着就问:“陈院长,肖局长的伤势怎样?有什么问题吗?” 陈院长为难地说:“哎,这个么,严格说伤势不轻啊,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如果一旦出现并发症就比较麻烦。” 陶然接着说:“那你们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不惜一切代价,积极治疗。” 陈院长接着说:“请陶局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陶然说:“那你先忙吧,我先告辞,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陈院长说:“一定,那我就不送了。” 陈院长目送着陶然的背影,站在那里深思。 医院病房的走道上,傅蓉提了一个饭盒,匆匆地过来,与陶然正好一个照面。陶然叫了一声:“嫂子,您给局长送吃的?” 傅蓉反应也很快,回了一句:“我给他包了一点小馄饨,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东西。” 陶然接着说:“我刚看过他,还在昏迷中,我也问过医生,问题不大,您放心,恐怕现在还不能吃。” 傅蓉接着说:“哦,出这样的事,真是急死人啊。” 陶然说:“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傅蓉连说:“好!好!” 走几步,陶然又转身望着傅蓉进病房的背影,看了她拎着的饭盒。 傅蓉进了肖勇的病房,把饭盒往床头柜一放,然后,低头轻声地问:“你好点了吗?” 肖勇睁开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傅蓉说:“我给你包了一点小馄饨,你趁热吃吧,今天,晶晶学校要开家长会,我得要早走。” 肖勇低声地说:“我这里没事,放心吧,用不到经常来,你走吧。”并挥了挥手,示意她走。 …… 不久,李明也来到肖勇的病床前,李明低头看看肖勇,问:“局长,您好点了吗?” 肖勇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地说:“好多了。”然后,他们俩低语了一番,李明告辞退出病房。 黄昏时分,马路上人群三三二二,在一个弄堂口的转角处,一个小瘪三在东张西望。 乙对甲说:“小猴子,你说这位叔叔会不会再来呀?” 甲说:“我看这位叔叔是个好人,说话一定算数,肯定会来。” 乙又说:“他是好人,怎么要我们去打人呀?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怎不见他的人影?”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 乙又惊喜地说:“小猴子你看,那边走过来这位不就是那位叔叔吗?” 甲朝着乙指的方向看去,“是他,是他,就是他!” 二人奋不顾身地朝陶然奔去,拉着陶然的衣襟,“叔叔,叔叔,我们帮你把事情做好了呀,你得给我们钱呀!” 陶然朝二个小瘪三斜了一眼,“啪啪”二个耳光,把他们打得鼻青眼肿,说了一句:“你们二个小赤佬胡说什么?小心老子要你们的命。”听到这里,二个小瘪三拔腿就跑。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蛛丝马迹 一间地下室里,宋百雄从椅子上站起来,摘下头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摔,一脸怒气地说:“你奶奶的,你红桃a卖什么鸟的关子啊,几次约你不见,老子还有几十号人马,一定要听你的不成?” 站在一旁的蒋副官插话说:“司令,人家毕竟是国防部派来的,少将头衔,是来领导你的呀!” 宋百雄说:“少将怎的?他有没有给老子带来多少枪?带来多少人?没有他老子不照样干,强龙还能斗得过地头蛇?老子完成‘紫光计划’以后,到那时委员长还不卖账?” 宋百雄话题又一转,重新回到椅子上:“哎,蒋副官,你看看会不会杨老三这小子在捣鬼?” 蒋副官接着说:“我看杨老三的胆子不会有那么大,也许人家认为时机还没有到,再说,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人家找上门来,也不好交代啊。” 宋百雄接着说:“你这话也有道理。” 这里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地下王宫,布置得富丽堂皇,两个出口连着纵横交错的通道,可以有几个出口到外面。 这时的宋百雄光着脑袋,一身白纺绸衣裤,摇着一把黑色折扇,正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脚翘到了桌子上,一边吸着雪茄,一边与副官蒋二毛聊着。 “你奶奶的,反正老子手中还有几张牌,看你红桃a求不求我?没有老子看你的计划怎么完成?”宋百雄得意地晃动着脑袋。 市房管局对全市闲置房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登记造册,三位房管局的“工作人员“来到宋家祠堂,对整个建筑的面积,高度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测量。 这栋建筑,其实是一栋建筑群体,北边靠山,错落有致,厢房、大厅、圣堂、偏房,所有建筑都用长廊连接,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尤其里面供牌位的圣堂,与后山紧密相连,由于长期不住人,里面全是积灰和布满了蜘蛛网,如一人住在这里,的确给人有一种阴森森恐怖的的感觉。 李明他们从前厅到圣堂,从走廊到偏房,仔细地测量着,最后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圣堂这一建筑的特殊位置,这里虽然供了很多牌位,建筑依山而筑,上下二层台基,台基的厚度较厚,足足有2米多,特别是供台上,他们发觉没有什么积灰,似乎有人在这里出入,李明用手指敲了敲似乎里面是空的,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下,都有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但是不管花多大力气,还是打不开,他们知道一定出在哪里机关上…… 一辆由普通的公交车改装的信号接收车,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停地来回巡逻,实行24小时监视,三天下来,一切如常。 夜已经很深了,接收车还是不停地在城市大街小巷穿梭,这时接收器的红灯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了“点点滴滴”的声音,电讯员迅速确定方向,根据电波强弱判断,西南方向强度大,于是,他们把车慢慢向西南方向驶去,越向西南电波越来越强,但是,不久就到了郊区,再过去就是一片荒丘,全是坟墓,就是人们通常说的乱坟岗,难道电台就设在坟区,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车子不得不回头。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算起来是农历初三,俗话说:初三晚上的月亮,有无都一样。只有微风吹打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有时真分不清是人,还是其他的声音,不远处几只乌鸦在“哇哇”叫着,犹如狼号鬼哭一般,使人有种汗毛凛冽的感觉。 一阵微风吹来,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飞鸟,它们凄惨地叫了几声,飞向了远方。 这时,一个黑影,一副青面獠牙,拖着长长的,红红的舌头,忽忽悠悠,忽忽悠悠地飘逸而至,他来到一座青石板墓碑前,移动了供桌上的一块石板,然后人进到里面。这原来是一座空墓,里面比一间房间还大,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台收发报机,还搁了一张床,床板下面还有个通道,可以通到其他另一个出口。 黑影下了洞,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脱去了身上的假面具,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他不是别人,而是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陶然。 至于有关陶然的历史谁也说不清楚,根据他的档案资料记录,他出生江苏常州,家里农村,1942年被国民党抓去当兵,后担任排长,在一起战斗中,被我军俘虏,并愿意加入我军,在解放战争中作战勇敢,而且立过三等功,一直从我军一名战士逐步升到连长,全国解放以后,他转业被分到滨海市公安局工作,当了一名侦察科科长,特别是去年,在一起围剿土匪的战斗中机智勇敢,同时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市委丁书记的女儿,使丁书记大为欣赏,逐步提拔到公安局副局长。 办公室里,肖勇正在看材料,这时,门“笃笃”响了一下,肖勇说了句:“请进!” 进来的是陶然,他一进门就说:“哎呀,肖局长您的伤还没有痊愈呀,还得要好好休息啊!” 肖勇笑着说:“没问题,嘿嘿,你看,不是很好了么?” 自从肖勇出事以来,陶然的工作异常卖力,今天一上班,他直接去了电讯科,询问又没有新情况,他还特地强调千万不能放松警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信号;他又去了档案室,有否发现新的线索,该外调的还得要外调;但给他的答复都是没有新的情况。他又来到机要科,“小刘啊,现在是非常时期,保密工作尤为重要,这几天文件来往登记手续是否完备?” 刘芳答:“报告局长,这几天的文件来往都已登记归档,没有其他信息。” 他看到刘芳桌子上放了一串钥匙,“哦,你到档案科把余德富的档案给我拿来,我看看他的材料究竟如何。” 刘芳说了声:“是!”就出了她的办公室。 陶然见刘芳出去,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的一块肥皂,在一串钥匙中匆匆地捡了其中一把,在肥皂上按上印,然后放回原处。 刘芳拿了余德富的档案迅速回到办公室,“报告局长,这是你要的余德富档案。” 陶然拿着余德富的档案随便翻了一翻,然后重新交给刘芳,“好了,仍然放回去。” 刘芳说了一声:“是!”陶然就出了门。 这几天,陶然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这几天是否真的没新的情况?还是我已经暴露,还是肖勇有意瞒着我?我倒要看看你肖勇究竟耍的事实么花招?我必须想法见到红桃a,哪怕只实施计划的一部分,马上就离开,一方面这里已不是久留之地,再则过去也好有个交代。” 他先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他的工作,安装好电台,调试好以后,电台的红灯亮了,发出“滴滴答答”声音,一切完毕以后,他吹灭了蜡烛,爬了出来,盖好石板,忽忽悠悠,忽忽悠悠消失在夜幕之中。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弄堂口的算命先生 在市公安局的一间接待室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向李明介绍情况,这位妇女姓张,南京市人,名叫桂英,人家都叫她张阿姨。 今天早晨,她提着篮子到菜场买菜,路过一条弄堂口,这里有一名“算命”先生,号称“张天师”,正在给坐在他对面的一位男子在“测字算命”,这男子不时地东张西望,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张阿姨不觉一愣,这张熟悉的面孔,是张阿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就在日本鬼子攻占南京市的前一个夜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豆般的枪炮声,让南京城陷入一片人间地狱。桂英模糊的记得当时自己和爸爸、妈妈、姐姐从家里出来,大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南京市民和守城的官兵,不少百姓哭着、喊着自己的亲人,在街上四处奔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突然,在他们对面冲过来一群刚刚退下来的士兵,一个个浑身是血,缺腿掉胳膊的,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抬担架的,什么样的都有,大兵潮水一般退下来,冲散了前面好多寻亲的百姓,士兵们嘴里骂着,手里的枪胡乱在人群中比划着,叫嚷着,时不时的随着枪声响起,有人倒下,有人喊叫。不谙世事的桂英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满目疮痍,眼前一片狼藉,悲惨的景象让桂英吓得直往爸爸身后躲,桂英看见一个背着手枪的兵,狠狠抽了他几个耳光,嘴里还骂着什么,爸爸似乎认识他,狠狠地推了爸爸一把,然后拔出手枪朝爸爸胸前打了一枪,爸爸即刻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我被这一幕惊呆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张熟悉的脸,耳朵旁有一颗黑痣。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街上立刻就更加乱了,人们四散奔跑,那些士兵们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下子就把他们一家人冲散了,桂英被一个当兵的撞到在地上,接着她感觉有很多人从自己身上踏过去,刚一开始还能感觉出身上的疼痛,渐渐的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桂英再次醒过来时,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桂英睁开眼睛仔细看着,当她看见眼前的情景时,桂英再次昏了过去。 桂英不知道,其实,她看见的场景就是日本鬼子在南京大屠杀的第一天。桂英不知什么时候又慢慢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堆死人堆里。眼前死的都是老百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她看见一个婴儿,哭着含着早已经死去的妈妈的乳头,还在拼命的吮吸。妈妈的肚子被刺刀挑开了,内脏流出来,鲜血染红了婴儿的屁股。在她不远处,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被刺刀钉在一个木桩上,身上没有了衣服,胸前被豁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肠子流在地上,双眼被挖了出去。桂英不敢再看下去了,桂英大叫一声,疯狂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大街上没命的奔跑,整个南京城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水,看不见一个活人,只有偶尔的日本鬼子,淫笑着在不远处闪过。桂英更看不见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跑着,哭着,最后再次倒了下去。 等桂英慢慢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个讨饭的老婆婆,老婆婆看着桂英醒了,露出黑黄的牙齿笑了笑,伸手示意桂英不要说话,桂英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庙里,眼前只有这讨饭的老婆婆。老婆婆把手里装满水的破旧的瓷碗端到桂英跟前,桂英喝了口水,看看老婆婆,老婆婆笑着问:“孩子,你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啊?”桂英没有说话,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就这样,桂英跟着讨饭的老婆婆一路乞讨,边走边要饭,走到哪里算哪里。就这样,桂英也不知走了多少年,走了多少地方,最后来到滨海,刚来到滨海,不久老婆婆就病了,后来老婆婆病死在龙城街头,剩下桂英一个人,守着老婆婆的尸体在路边坐着。过往的行人都停下来看着桂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帮她,桂英眼里噙着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人们。这时正赶上一个拉黄包车的经过,看见了这一切,收留了桂英,正好他家有位比桂英大二岁的儿子,后来就和她成了亲。 说到这段伤心的往事,桂英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但她认为:“打死她父亲的脸容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人非一般,他现在就在滨海。” 李明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走出公安局大楼。 李明在思索着“算命先生?耳朵旁有一颗黑痣……” ...... 滨海市的一条沿着起伏而筑的青石板路街道,人来人往,挑担的、叫卖的,拉三轮车的,热闹非凡。 在一处的弄堂口,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只鸟笼子,一只小鸟在里面跳上跳下,旁边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客官不用开口,能测旦夕祸福;有求必应,为你逢凶化吉。” 桌子旁坐着一位“先生”,50开外,穿着一件青布长衫,头上戴了一顶瓜帽,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这时的他,两手靠在桌上,正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李明两手插在衣兜里,在来往的人群中东看看西望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来到的“算命”摊位前,在“算命先生”对面的一条小板凳上坐了下来,见来生意,“算命先生”才慢慢睁开眼睛,从桌子的抽斗里拿出一只小铁盒,里面放了许多小纸牌,“算命先生”打开鸟笼,把小铁盒放到小鸟旁边,小鸟很快地用嘴叼起一张纸牌,“算命先生”接过纸牌,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易”字,然而他问李明,“请问这位先生,你要卦哪方面的,是婚姻还是事业?” 李明回答:“是事业。” 算命先生“哦”了一声,微微的摇晃着脑袋,然后说:“易,乃顺手顺利之意。‘易’有‘耳’为‘陽’,兆阳气大盛、朝气蓬勃、兴旺发达;‘易’有‘手’为‘揚’,兆升迁播扬、名声大振;‘易’有‘心’为‘惕’,是警醒戒惕、荣宠不惊之象。总之,先生正是事业有成、风光无限之前景啊。” 李明一边“哦,哦”,一边在仔细地观察算命先生,50开外耳朵旁有一块胎记……接着说:“‘易’有‘心’为‘惕’,是‘警惕’的‘惕’,先生的意思是要我还是要提防小人在暗地里搞阴谋诡计不成?” 算命先生接着说:“先生误会了,误会了,意思是,先生醒悟到,不要有所顾忌。” 李明接着说:“人心难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害群之马还是有的呀。” 算命先生说:“倒也是,倒也是。” 这一切,被墙角边一身花布衣,头上包了一块头巾的农村妇女模样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滨海市的老城区,白墙黑瓦,小桥流水人家。在一座拱桥上,算命先生拿着一个幡,与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农妇擦肩而过,农妇稍微停了一下,只听得她对算命先生轻轻地说了一句:“公安人员已经在注意你了,小心为妙,小事不慎则乱大谋。” 算命先先是一愣,接着点了一下头,示意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档案室里的黑影 一天下午,到了下班时候,滨海市公安局大楼里,人们正在准备下班,侦察科的侦察员卫建国也提着包出来。 卫建国,今年24岁,浙江湖州人,和陶然一起转业到滨海的,他正好路过陶然办公室,陶然把他叫住了,“建国,下班了啦,晚上有安排吗?” 卫建国笑着说:“局长,您不是不知道,一,没有对象;二,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朋友。单位、寝室二点一线,不买东西,瞎逛马路有什么意思,哪里有什么安排?” 陶然说:“去去去,今晚我也没事,我带你一块儿到海边去改善一下生活,我请客。” 卫建国激动地说:“要您局长破费,那有多不好意思啊。” 陶然笑着道:“难得难得,去去去。” 卫建国随陶然下楼,上了三轮摩托车,向海边驶去。 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这里背山面海,环境优雅。因此开了不少大排档。一些朋友聚会、男女青年约会,往往都到这里来。 陶然和卫建国转悠着,看了好几家店,然后,在一家小饭店门口,陶然问:“这里你看怎么样?” 卫建国说:“行,这里环境不错,面对大海,空气又好,也很清静。”他们要了个菜,一瓶绍兴黄酒,相对而坐,边吃边聊。 陶然说:“建国啊,我们是一起进局里的,你的工作,你的人品,我是最清楚的。” 卫建国说:“在这里,我没有亲戚朋友,历来把你当作哥哥看待。往今以后,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为您办事,我愿两肋插刀。哈哈。” 陶然说:“这点我知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为人嘛,不管在任何地方,没有知心朋友不行啊。你看,王进出事了,李明一下子当了科长,还不是他与肖局长走的近?” 卫建国说:“这是人家的本事,你要说李科长这个人么,这个人平时工作还是可以,就好像有时有点神经兮兮的,比一般人心眼多,前天,听说,去找二个小瘪三了解情况,小瘪三知道个屁事啊。” 陶然不觉一愣,接着问“哦,他找小瘪三了解什么情况呀?” 卫建国说:“谁知道,他这个人就这样,独往独来,要不,就是怕人家参乎进来抢他的功劳。” 陶然接着说:“老弟啊,要我说,以后不管人家办事还是你自己做事,都得有个心眼。” 卫建国说:“反正我听您的,听您老哥的,您要我朝东,我绝不会朝西。” 白天的滨海市,街头热闹非凡,路边各种小摊有卖吃的,有卖用品的,有卖杂货的,也有各种修配的,应有尽有。 这时,陶然来到一家修配钥匙摊头前,回顾了一下四周,看看有否有熟人,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肥皂,对修配人员说:“师傅,我是公安局的,需要配一把钥匙,你看看行吗?”还特地拿出了工作证,让师傅看了一看,然后拿出一块印着一枚钥匙印子的肥皂交给修锁匠。 师傅接过肥皂,只见肥皂上印着一枚钥匙的印子,他仔细地看了一看说,“可以配,但要等一会儿工夫,没有那么快,要到下午才能拿。” 陶然继续说“没有问题,那我中午拿行吗?” 师傅回答:“行,我尽量抓紧。” 回到办公室,陶然坐在椅子上右手支撑着脑袋,还在思索着,“是否这几天真的没什么新的情况,还是肖勇有意在回避他?这问题非得摸清不可,千万不能大意。” 这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报告!” “进来!” 进来的是电讯科长陈强。 “报告局长,刚才我们接收到短波,内容是‘家人寻找红孩’,这红孩是不是敌人的代号?” 陶然想:“这算什么情况,这种情况几乎天天有。”但还是“哦”了一声,随口说:“局长知道吗?” 陈强说:“局长不在,他多次关照,他不在可以向你汇报。” “哦,知道了,继续密切注意新的动向,有情况立即报告。” 陈强“是”的一声,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出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陈强的举动反而搞得陶然有点吃不准,他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引起肖勇的怀疑,看样子又不像,最近市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一点动情都没有,又不太可能,肖勇一直处于无动于衷,这也不是他的作风。是不是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必须要摸清个虚实。” 中午时分,陶然来到修配钥匙摊头前,回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确实没有熟人,然后说:“师傅,我的钥匙配好了吗?” 师傅说了声:“好了。” 师傅把钥匙交到陶然手中,陶然付了钱,然后回到办公室。 深夜,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市公安大楼的漆黑一片,只有值班室、电讯科还亮着灯,走道上的路灯也较暗淡。 这时,公安大院的树丛中闪出一个黑影,他扑倒着身子,慢慢的摸进公安大楼的走道,黑影又摸上楼梯。来到档案室门口,自然地看了一下四周,熟练地打开了外面的铁门,又打开了里面的门,然后又迅速关上。 黑影借着手电暗淡的光线,用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的门,拉开一只只抽斗,寻找他要找的东西。在一只抽斗中他发现了一份案宗,上面写着“绝密”二字,于是,然后他一页一页翻阅着,其中有一份电文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密切注意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几个字,他不觉身上打了个寒战。迅速合上案宗,放回原处,档案室要室,关好门,溜回宿舍。 陶然靠在床上思索着:“密切注意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是指我陶然还是另有所指?”他确实有种百思不得其解之感。他又想:“敌人当然是潜伏在内部,如果在外部,还起什么作用?”他想这句话又似乎是多余的,反正我陶然额头上有没有字,想到这里,心情似乎轻松了些。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做贼心虚 第二天早晨,滨海城市,面临大海,风和日丽,碧海蓝天难得的好天气,一阵微风吹来,更使人心旷神怡。 公安局的大院里,有的在停车,有的正在上楼,人们已开始陆陆续续前来上班。 陶然也按时来到版办公室,放下包,刚倒满一杯开水,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喂,哦哦。” 电话是肖勇打来的,他要陶然8点半到会议室开个碰头会,讨论一下近来工作情况。 会议室里,各方面的人已陆陆续续的到来,有机要科、电讯科、当然更少不了侦察科李明,先到的人很自觉地坐在长桌的两侧,这时,陶然也走进门来,他很自然地坐到了前面,离开会时间还有两分钟,肖勇也走进会议室,人们习惯地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肖勇走到前面,坐到了陶然的旁边,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点了一支烟,开始说话:“同志们!我们利用点时间,开个简单的碰头会,通报一下情况,从各种迹象看,敌人的活动越来越猖狂,前两天,反正报纸上也登了,美蒋高空侦察机又在沿海一带进行骚挠,敌台也频频出现,由于我们的技术力量有限,至今有些问题还不能破解,前天,兄弟单位发来电函,希望我们密切关注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说明有敌人就在我们内部,埋得很深,那么大的城市,那么多部门,有可能在市政府其他机关,也有可能就在我们公安系统,100多万人口,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犹同大海捞针。当然,最后这根针我们一定会从大海中捞起来。” 在座的只有李明心中清楚,肖勇的讲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说得滴水不漏,他不得不佩服这位领导的智谋。 肖勇接着说:“看来斗争越来越复杂,我们的责任重大,肩上的担子都不轻,我的意见,我们党历来依靠群众,相信群众,打一仗发动群众的全面战争,首先把政府机关各部门的人员彻底地梳理一遍,一个不漏,然后再转向其他各单位,发动群众,提供线索,当然,这工作量非常大,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这项工作,由陶局长负责,可由李明同志全面配合。” 陶然心想:“你肖勇倒真厉害,谨会把这皮球往我身上踢?但又不好意思推,人家毕竟是局长,要负责全面,按理说如此重大案子由他唯一的一名副局长直接抓也在情理之中。” “最后我还要强调几点:一、继续实行24小时监控,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信号,同时要加强各部门的值班制度;二、对各部门以及外来人员,进行地毯式的排摸;三、严格保密制度,我们是一条特殊战线,稍有疏忽,麻痹大意,都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影响。” 肖勇头转向陶然。然后说:“陶局长,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陶然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肖局长都已经说了,我完全同意他的意见。这是一场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战斗,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麻皮大意。” 最后肖勇说:“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大家没有意见的话,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大家起身散会,肖勇示意李明留下。 肖勇和李明低语了几句,李明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陶然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回过了今天会议的情况:“潜伏在内部的敌人究竟指的是谁?难道是指自己?看看又不太像。反正,至今自己没什么把柄掌握在他们手中,没什么值得他们怀疑的。莫非我们还有人已经潜伏到政府部门里面,从今天开会的情况看,肖勇对自己根本还不了解,这肯定是自己‘做贼心虚’而已。”脸上不觉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陶然拿起了电话:“喂!是机要科吗?我是陶然,请刘芳同志到我这里来一下。” 刘芳“蹬蹬”来到陶然的办公室,只听“报告”一声。 陶然说了声“请进。” 刘芳一进门就问:“陶局长,你找我?” 陶然见刘芳进来就说:“是呀,刘芳啊,现在是非常时期,机要科的工作事关重大,你们千万不能麻疲大意,如有重要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是!”刘芳回答得很干脆。 陶然话题一转,关切地说:“最近情绪好点了吗?人死后不能复生,要想得开一点。其实我对你……” 还没等陶然把话完全说完,刘芳就说:“局长,你没有其他事我走了。”转身就走。 陶然无奈地看着转身就走的刘芳的背影,只见她把门一拉,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犹同一句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陶然一副无奈的样子。骂了一句:“你奶奶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识抬举的东西。”然后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扔,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哎—”的一声,叹了一口长气…… 不多时,卫建国来到陶然办公室。 一进门,卫建国给陶然递了一根烟。然后就说:“陶局长啊,这种会开得叫什么会呀,说来说去,老是那么几句,尽是‘炒冷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哪有您说话那么干脆。” 陶然心里明白,这话是在讨好自己。于是,笑着说:“哎,你这话说得,人家毕竟是领导嘛,不打一点官腔,能体现他是领导吗?你这话,只能再我这里说,其他人面前千万不能多嘴多舌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难免有人打小报告,到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卫建国笑着说:“您陶局长是我的大哥,所以我只是在您面前说说而已。要是在其他人面前,就是金钩子,也钩不出我这些话来,无非不想在这里吃饭。哈哈。” 陶然笑着说:“你这人啊,平时就是心直口快。哈哈。” 卫建国又笑着说:“他说,‘前天,兄弟单位发来电函,希望我们密切关注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说明有敌人就在我们内部,埋得很深’这话听起来,好像有所指。那为什么又不把敌人挖出来呢?” 卫建国的话视乎在提醒陶然。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陶然与胡明康偶然相遇 傍晚时分,马路渐渐地亮起了路灯,刚下班的人群,匆匆地在赶路,这时,胡明康在一个烟摊上买烟,付了钱,转身和陶然打了一个照面,低了头,赶忙就走。 陶然先是一愣,心想:“怎么会是他呢?”于是,他七拐八拐地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胡明康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着,然后,开门进去。 陶然见胡明康进了屋,他走近一看,门牌上写着“同康里18号。”心里想,“不是说他已经去了台湾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在这里干嘛呢?”他要找机会探个虚实。 回到里屋,胡明康迅速把在街上遇见陶然的事向王进和他的夫人作了介绍。 王进问:“那你们有没有对话?” 胡明康说:“没有,当时,我一看就是他,假装没有看见,转身就走。” 王进问:“他看清楚你吗?” 胡明康说:“不知道。” 王进“哦”了一声,然后说:“他一定会来找你。” 严美华抱怨地说:“我和你说的呀,要你不要出去的,要买烟,不如叫房东大娘代劳一下,你看,这下麻烦来了不是?” 胡明康焦急地说:“那怎办?” 王进说:“没关系,一旦遇上,就按我们事先商量的说,毕竟他对你的底细不清楚,没有任何的把柄,他只知道你的过去,而不知道你的现在,我们自有安排,你放心。” 肖勇还在床上看书,“叮铃铃”床头的电话响了,他放下书,拿起话筒,“哦,小伙计啊,有什么急事吗?” 王进在电话里把胡明康遇见陶然的事做了汇报,只听得肖勇“嗯,嗯,按你们说的办,但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以免更大的麻烦。”说完,挂上了电话。 陶然躺在床上也在思考着:顾祝同的亲信,忠义救国军的司令,显赫一时的抗日英雄……现在在滨海,难道他真的没有认出我来吗? 正好是星期天。 早晨,房东大娘正在院子里生炉子,她一边用钳子往炉子里添加煤球,一边用扇子在扇,这时,院子门口有人在敲,“是谁呀?来了!来了!” 房东大娘打院子开门,见来人就问:“请问您要找谁呀?” 来人说:“我是市公安局的,听说您家有空房出租,我有位乡下亲戚来这里打工,他需要租一间住房,不知道您家还有没有空房?” 房东大娘接着说:“哎呀,太不巧了,原来我家倒有一间空房,前几天,来了一位老板是做海鲜干货生意的,借给他了,听说他的生意做的蛮大的,专门把货弄到上海去卖的,前天啊,装了满满的一客车呢。” “做海鲜干货生意?” “是啊!是啊!” 来人接着说:“那倒巧了,我的一位朋友,手头紧,有一批上乘的干货要急于出手,不知这位老板还要不要?” 房东大娘热情地说:“那我帮你问问看,还要不要。” 来人说了一句:“那先谢谢您了。” 房东大娘来到东厢房,敲了敲门,用宁波话说:“朱老板,朱老板,你们起来了吗?大生意了来,大生意来了。” 胡明康应了一声:“来了来了。”前来开门。 胡明康打开门,房东大娘接着说:“呶,这位先生,有批好货,你们谈,你们谈。”后面站着的自然是陶然。 胡明康说了一句:“先生里面谈。”随口说了一句:“美华,沏茶。” 陶然摇摇晃晃进了屋,环顾了一下屋子的四周,在一条板凳上坐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哎呀,真是不简单啊,堂堂的忠义救国军的司令,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一下子变成了做干货生意的朱老板,比孙猴子还厉害啊!请问老哥是何时到滨海的呀?来了,也不告诉老弟一声。” 胡明康坐在陶然的对面,不以为然地说:“不瞒你说,我来了也有半年多了,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高就。我这叫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你不也是一样吗?堂堂的中统局特训班宋教官,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滨海市公安局陶局长了吗?你不比孙猴子差呀。” 两人同时“呼呼”大笑。 陶然感到胡明康的话有些逼人,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天,我在马路上正邂逅到了你,因我有急事。是怎知道我在这里当公安局长的呀?” 胡明康说:“哦,天黑,我是没有注意到你,那你为什么连招呼多不打一个呀。” 陶然又阴阳怪气地说:“除了我有急事,还有怕老兄不方便,在这里,认识的人越少越好啊。” 胡明康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见不得人的,有啥不方便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你也不是一样吗,有谁来在意你这位当时的教官啊?” 陶然感到明康的话像一把剑,直捅到他心里,又像一把钢叉撩开了他头以上的面纱。 这时,严美华拿上茶,说了一句:“请用茶,你们慢慢聊,我还得要去洗衣服。” 陶然说了一句:“谢谢少夫人。”抬头又看了严美华一眼:“少夫人从来没有见过,贤惠,气质不错啊。”自然缓解了一下谈话的气氛。 胡明康接着说:“女人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行,毕竟是过日子,又不是放在家里看的。哈哈。” 陶然说:“司令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胡明康接着说:“什么司令不司令的,如今已不是当初,人物全非了,不像你啊,一颗墙头草,随风倒;常胜将军,什么时候都吃得开啊。实话告诉你吧,南京占领以后,我还来不及撤离,成了俘虏,共产党对俘虏有政策,去留自由,这点你也是知道的,为国民党卖命也好,为共产党卖命也罢,还不是都一样,都是养家糊口,想来想去,还不如打道回府,做点小生意,倒自由自在。过去的名声不太好听,我妈妈姓朱,就随了她姓。” 陶然将信将疑地说了句:“哦!”接着说:“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好好喝几盅。”起身告辞。 胡明康起身连说:“好!好!” 俗话说:“墙内有人说,墙外有人听。”一个黑影猫在窗台下,胡明康和陶然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将就计就计 公安大院的宿室里,陶然躺在床上,他琢磨着早晨和胡明康见面的那一幕,回忆着胡明康的每一句话:你不也是一样吗?堂堂的中统局特训班宋教官,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滨海市公安局陶局长了吗?……不像你啊,常胜将军……想到这里,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向他作任何解释。“实话告诉你吧,南京占领以后,我还来不及撤离,就成了俘虏,共产党对俘虏有政策,去留自由,这点你也是知道的,为国民党卖命也好,为共产党卖命也罢,还不是都一样,都是养家糊口,想来想去,还不如打道回府,做点小生意,倒自由自在,过去的名声不太好听,我妈妈姓朱,就随了她姓。”难道这一切都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么,他在滨海的任务是什么?又和哪些人联系?更可怕的是,他是否已经被共产党利用?反正,心中像一只水桶,七上八下,没有一个底。 陶然最后决定,对胡明康还要探个虚实,如果,他还是老本行,未必是坏事,如果,他已经真的洗手不干,或者已经被共产党利用,那么,他们的相遇,麻烦不少。 门外“笃笃”响了一下,胡明康起身开门,一看是王进,“哦,是王科长,请进。” 王进进门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对胡明康说:“陶然来过了?” 胡明康在王进旁边坐下说:“是啊,也许那天晚上我出去买烟,他偶然遇到了我。” 王进严肃地说:“你们的对话,我都听清楚了,你的回答很好,而且,击中了他的要害,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情况,他就是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 胡明康接着说:“他就是原中统的教官宋健。” 王进又说:“哦,那他不会就此罢休,肯定还会来找您。” 胡明康问:“那我怎么做?” 王进说:“如果在这个时候您换地方了,反而会引起他的注意,倒不如干脆来个将计就计。” …… 陶然提了二瓶酒,来到同康里18号,敲了二下门,只听得里面“谁啊?”是房东大娘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开了,“哦,是陶局长啊,您是来找朱先生的吗?” 陶然说:“是啊,他在吗?” 房东大娘连声说:“在,在,他刚回来,您请进。”接着又喊“朱先生,有人找您!” 胡明康出来开门,一见是陶然,“哦,你老弟来啦,快进!快进!” 陶然说:“言必信,我说过的,要和老兄喝几盅,叙叙旧,叙叙旧。” 胡明康笑呵呵地说:“我这里有现成的下酒菜,臭豆腐、龙头烤、还有马鲛鱼烧豆腐,都是下酒的好菜。” 于是,胡明康拿出二个酒杯,又喊:“美华,再去买一点咸猪头肉,我要和老弟一醉方休。” 严美华说:“那你们先吃起来,我这就去。” 陶然客气地说:“哎,不用,不用,又不是外人,菜已经够丰盛了,喝酒为主,喝酒为主。” 胡明康把菜放到桌子上,陶然打开酒瓶,先给胡明康倒满,然后给自己倒上,拿起酒杯对胡明康说:“老哥,多时不见,来,小弟先敬你一杯。”二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干,陶然又拿起酒瓶,倒满二杯,接着说:“那天,由于我接着有事,没来得及和老哥多聊,今天,机会来得,机会来得!” 胡明康说:“是啊,你身居要职,肯定身不由己,不像我们生意人,来去自由啊。” 陶然说:“哪里哪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了位,你起码也得摆个样子呀,公安部门平时闲得很,一有任务就不分白天黑夜。哈哈” 胡明康:“哦,哦,”二声。 严美华提了一包咸猪头肉进来,刚才她出门,绕了一圈,把一张写有“不出所料”几个字的条子塞进了一个窗缝;她到厨房拿了一只盘子,把咸猪头肉装进盘子,胡明康说:“嗯,好香,好香,尝尝。”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陶然也夹起一块,“嗯,味道不错。”又对着严美华说:“来,嫂子,坐下一块吃。” 严美华笑眯眯地说:“我还有事,不急,你们慢慢吃。” 陶然和胡明康你一杯,我一杯的,已经到了七分酒意,陶然问胡明康:“老哥,依,依我直言,您现在不会还是在干本行吧?” 胡明康说:“哪里哪里,我和老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南京沦陷,我成了俘虏,共产党看在我当时是抗日的,呼呼,功过是非扯平。况且,我以前只接受顾老板,人家早就溜之大吉,还顾我们的死活?”接着反问:“那老弟是不是一根扁担挑二头啊?” 陶然说:“其实,当时在渡江战役中,我也是俘虏,隐名埋姓为了混饭吃,为了混饭吃啊。”接着起身凑到胡明康身边,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对面派来了人,最近要在滨海搞个天翻地覆,会不会就是您老哥?” 胡明康假装惊讶地反问道:“如果老弟说的是真的,这种情报是非常机密的,老弟如此消息灵通,无非还在继续旧业?毕竟曾是军统特训班的教练,难道共产党会对你网开一面?” 陶然感到说漏了嘴,接着说:“那是职业所在,职业所在。” 胡明康接着说:“倒也是,公安机关么,不过,兄弟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一旦情报外露,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陶然醉醺醺地回到驻地,他打开了房门,拉着了灯,关好门,拿起杯子喝水,一看杯子里是空的,他又拿起热水瓶,倒满了水,喝了一口,倒在床上不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陶然亲睹见胡明康进了肖勇办公室,陶然,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得里面说:“肖局长,陶然是个潜伏的特务。”只见肖勇拿起手枪,冲到陶然的门口“砰砰”连开几枪,其中一枪正打中他的胸口……,太阳已经竹竿高,原来噩梦一场。 陶然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满身大汗,他感到,无论胡明康现在身份怎样,对他陶然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陶然提了一个公文包,在路旁的大饼摊上买了二个大饼,一边走,一边吃,匆匆来到滨海人民公园,在湖边的一只靠椅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一张字条塞进了靠椅的底下。 肖勇靠在床上,正在穿衣服,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肖勇拿起电话,“喂,哦,我知道了。” 清晨,一间普通的旧厢房里,肖勇和王进正在交谈,肖勇忧心仲仲地说:“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一下子也不会信胡明康的话,胡明康也有被暴露的危险,因此,我们必须重新考虑他们的安全问题,你放心,我马上安排。另外,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他们的全部情况,要放长线钓大鱼。” …… 八月的天气,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不一会,乌云密布,雷鸣闪电,顿时,大雨倾盆而下,闪电闪过之后,一道长长的鬼影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地飘落在乱坟岗上。 鬼影伸出他瘦骨嶙峋的双臂,两只手上几乎没有血色,皮包骨,骨撑皮,黝黑弯曲的指甲,只见他双手在一起“啪啪”的拍了三声,然后仰起头来,向着黑夜的天空“乌乌”地干吼了两声,仿佛鬼叫一般,声音顺着山峦飘出很远很远,回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四周的树木、荒草哗啦啦的响了起来,一阵阵阴风吹过,卷起的落叶和沙石弥漫了乱坟岗。 这可怕的吼叫声过后,从一座低矮的花岗岩坟后,慢慢的站起一个黑影,黑暗中黑影如同脚下无根般的忽悠忽悠的飘了过来,站在了鬼影的身后。 鬼影说:“召我来有什么要事?” 黑影说:“同康里18号的东厢房,住着一对生意人,此人,可能要误党国大事,依我看,还不如让他早点销声匿迹,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免得夜长梦多……” 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尔闪着闪电,雨,时定时下……一个蒙面黑影跃进同康里18号的院子,他猫着腰,摸索着来到东厢房,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用刀慢慢地挑开窗户,一跃而入,慢慢的摸进房间,他看到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于是,他用足力气,用刀刺向躺着的人,谁知,那是个枕头,这时,突然黑暗中跳出一个黑影,还没有等蒙面人反应过来,蒙面人已经被牢牢抱着,于是,二人抱作一团,你一拳,我一拳地厮打起来;,蒙面人用尽吃奶的力气,翻起黑影,把他摔倒在床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床板断裂;黑影立即来了一个后滚翻,飞起一脚,正踢到蒙面人的腰部,倒退了二步,刀也掉到地上,又随手一捞,捞到一只小板凳,迅速向黑影砸过来,黑影一闪,砸了一个空;黑影来了一个扫荡腿,蒙面人摔了一跤,脑袋磕在桌子上;一阵激烈的疼痛,感到自己不是黑影的对手,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跃出窗外,翻出院墙…… 天空还在下雨,偶尔闪着闪电。 “叮铃铃”,陶然被床头的电话铃声惊醒,他随手拉着了床头灯,拿起电话“喂,”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责怪地说:“你怎么往这里打电话?” 在一个电话亭里,一个蒙面人看了一下四周,正在说:“迫不得已,我在电话亭打的,我们中计了,老子差点儿没命,脑袋上还撞了一个大包……” 听到这里,陶然慢慢放下话筒,思索着:做海鲜干货生意?不出所料。看来胡明康已经被共产党利用了,那个黑影会是谁?脑子里还是一连串的问号……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一对一特殊的男女青年 这是一个星期天,阳光灿烂,碧海蓝天,远处成群的海鸥发出“哇哇”的鸣叫,它们时而扑向海面,时而翩翩起舞,自由自在地翱翔,不远处的几个岛屿清晰可见,停泊在港湾的几艘舰艇一目了然,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动人的军港画集。 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坐着一对男女,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着大海,遥望蓝天,也为这大自然的美增添了一个亮点。 男的上身穿着一件横条海军衫,下身穿了条深蓝色裤子,头上海军帽的两条飘带在微风中微微起舞,一副英俊潇洒,落落大方的样子,有人说,海军最帅气,海军最美,难怪有不少女孩子都喜欢追求海军。 那女的今天更是一番精心打扮,原本窈窕的身材更加楚楚动人,白里透红的圆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荡漾,那经过精心修饰的又细又弯的眉毛微微地向上翘着,显得特别有神。嘴唇上习惯地薄薄地涂了一层变色口红,红得自然柔和,一头披肩黑发亮亮地蓬松披落在肩上,在微风中荡漾。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细花连衫裙,两边的短袖上镶着蝴蝶边,丰满的胸怀显示着女性的曲线美,脚上穿着浅色的长筒丝袜,足下一双白色的高跟皮鞋。走起路来,步步生风,那披肩长发有节奏地摆动着,真可谓是婀娜多姿,无可挑剔。她就是滨海倾城之花,光明中学的语文老师,堂堂的市委书记的女儿丁丽。 男的是我海军某部排长张明。 这时的丁丽,左手勾着张明的脖子,头紧靠在张明的肩上,胸前一对富有弹性的肉体也紧挨在张明的身上,如此仙女般的美女,对于从没接触过女性的张明来说,简直是下了一场春雨,顿感心旷神怡,又像喝了多年陈的老酒,虚无缥缈如痴如醉。 张明可以闻到姑娘身上的高级香水的味道,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令张明浮想联翩,时刻挑逗着他灵魂深处那根别致的神经。更让张明窒息的是,她姑娘高耸的胸脯紧靠在他的腰间,并若即若离地摩擦着他的背部。张明强忍着眼前这巨大的诱惑。 这时的张明心潮起伏,像奔腾的江水一浪高过一浪,有股火辣辣的强烈电流在通过他的全身,他像一只风筝在天空中飘飘而然,又犹同在梦里一般,他真的没有想到男女之间竟然会有如此的感染力,他完全陶醉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这朵倾城之花,又是堂堂市委书记的女儿,会如此对他感兴趣。他不敢正视丁丽这双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如果不是纪律的约束,他今天非要在这女人上享受一番,亲昵着她每一个细胞。 话还得从头说起。 那天丁丽骑了一辆自行车下班回家,自行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得不停下,那是在一所会馆的门口,丁丽弄来弄去就是弄不好,这时过来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只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帮助丁丽三下五除二一下就搞好了。 丁丽非常感激,一看是位年轻海军军官,丁丽主动和他握了握手,朝他妩媚的一笑,并说了一声:“谢谢您帮我解决了问题。”丁丽脸上泛起了无人能够觉察的红晕。 年轻军官微笑着说:“为人民服务,是一名军人的天责。应该。”然后两人告别。 这世上就有那么多的巧事,真可谓无巧不成书,事隔几天,丁丽骑了一辆自行车下班回家,这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整个城市上空好像被罩上一只大铁锅,顷刻之间,顿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无奈之下,丁丽只得暂时躲雨片刻。 又是那所会馆的门口,丁丽抬头一看,一位年轻海军军官也在那里躲雨,惊讶地说:“啊!是你?” 丁丽接着说:“那天多亏你帮我把车修好,真的很感激,谢谢你,”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海军军官说:“区区小事,何必挂齿,不客气,那是应该的。”他淡淡的一笑。 雨越下越大,他们谈话越来越投机。 “你在哪里工作?”海军军官问丁丽。 丁丽答:“我在光明中学教书。” 海军军官赞美地说:“那很好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啊。受人尊重。” 丁丽娇滴滴地说:“哪里话,都是为党为人民工作。你们解放军才了不起呢,远离家乡父母,日夜守卫在边疆,让人感到光荣而羡慕,我如果是个男子,也一定要去当兵,去当个海军,看你有多少神气啊。”脸上露出了笑容。 海军军官说:“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丁丽说:“这倒也是。” 雨还在下,他们聊天还在继续,好像老天有意这样安排,有意给他们创造机会。 海军军官问丁丽:“你爱人在哪里工作呀?” 丁丽低下了头,笑着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海军军官说:“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呢?” “彼此彼此!也许丈母娘还没有出生。哈哈。”年轻军官风趣的话,也引来丁丽一阵欢笑。 丁丽笑着说:“按您说‘丈母娘还没有出生’,那您要到何时才娶老婆呀。嘻嘻。那你今年多大啦?” 海军军官答:“24岁了。我的意思还早呢。” 丁丽激动地说:“那么巧?我也是24岁,也许真是前世有缘?” 海军军官又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丁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头一仰,手撩了一下脸上的头发,“我也是,你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张明心想,也许是老天有意的安排。说:“我也非常愿意。” 他们互相交换了联系电话。 雨渐渐停了下来,乌云也慢慢散去,夕阳西下,东方天空出现了一道珣丽的彩虹。 他们握了握手,手握得那么紧,真的不想放开,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分手。 丁丽骑着自行车,渐渐远去,已经看不到丁丽的背影,张明还站立在那里发呆…… 章节目录 会第二十二章约会背后的阴谋 今天一早,值班室的小廖来喊:“张排长,有你的电话。” 平时很少有电话的张明,估计电话是丁丽打来的,三步并做二步地奔向值班室,拿起电话,“喂,我是张明。” 电话的确是丁丽打来的,这时张明心跳加快,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只听得电话那头嗲声嗲气地说:“喂!明,我是丁丽呀,今天是星期天,天气又好,你有时间吗,机会难得,我们到海边去玩好吗?” 一听这话,张明怎不激动,这是巴不得的事情,何况又是丁丽主动约他,连忙说:“有呀!太好了!太好了!” 丁丽约张明到海边去玩,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搁下电话以后,飞快地奔回宿舍,用了一点水,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还特地从挎包里拿出小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容,得意地哼着小调走出宿舍,走道上正好遇到指导员,“报告指导员,上午我请假出去一下。” 指导员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干吗,看你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出去相亲?进展如何回来得要汇报。你是一名军人,尤其是对方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都得要搞清楚,不能马马虎虎。”然后,伸手往张明胸前撞了一拳。 其实作为一名军人,又是一名共产党员,谈对象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要组织上决定的。双方在谈对象之前,都要向组织汇报,由组织出面了解对方的情况,然后进行政审,待政审结果出来,方可决定是否可以继续接触下去。 张明向连长做了个鬼脸,踏着一路春风,飞快地到了与丁丽相约的地点。 张明看见丁丽低着头已经等着那里,飞快地奔过去拉着丁丽的手:“小丁,你早!” 他们肩并肩地向海边走去。 丁丽娇滴滴地对张明说:“今天天气很好,我喜欢这样的天气。更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张明回答。 他们沿着海边的小道,来到一块礁石旁,席地而坐。 张明笑着说:“我很喜欢大海,每次出海时站在舰艇的甲板上时,我的心潮澎拜。瞭望大海,天水一线,天那么蓝,水那么蓝,一群群海鸥在浪花中追逐,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这种画面,真让人陶醉。” 丁丽也微笑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胸怀。” 这时的张明忘记了一切,他只知道世界上只有他和丁丽的存在。 这时的丁丽用双手拖起了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张明,从挎包里拿出一架小型照相机。笑着说:“明,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来,给我照几张相。” 张明开玩笑地说:“按规定,这里有很多地方是不允许照相的,” 丁丽翘着嘴说:“哎呀,明,我们又不是坏人,我喜欢嘛,就照几张,这又没什么关系呀,” 张明拗不过丁丽,对着海面照相,“咔嚓咔嚓”地一幅幅精彩的画面记录到了相机里面。 西北侧就是西山的主峰,从这里望去,视野开阔,风景秀丽,但正前方“军事要地,闲人莫近”几个大字一目了然,张明“咔嚓咔嚓”几声换来了丁丽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声娇滴滴的“谢谢”。 “明,今天我真的很高兴。”还娇滴滴地说:“我是第一次单独和男同志出来玩。嘻嘻。” 张明一副陶醉的样子,接着说:“真是太高兴了!我只知道世界只有你我两人的存在。” 张明眯着眼睛,伸开双臂,一个拥抱自然的姿态,谁知,丁丽一下子,扑向张明,在张明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开始,张明被丁丽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的不知所措,如此的美女,犹如仙女下凡,在自己的怀抱之中,犹如天上掉下的天鹅肉,他也无所顾忌地紧紧抱住丁丽,和她亲吻起来,尤其是丁丽胸前一对肉体紧贴着张明胸脯时,张明感到呼吸加粗,心跳加快,浑身酥麻,他真希望时光永远滞留在这一刻,永不过去。 丁丽推说下午还有事,他们不得不就此分手。 当然,张明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婀娜多姿的倾城一枝花,又是市委书记的女儿,竟是一位经过特种训练,潜伏多年男扮女装的日敌特务,不要说张明被她冲昏了头脑,也许任何男人和她接触以后,也都会被她勾掉了魂。 在一间阁楼的暗房里,丁丽忙个不停,一会儿拿出相机,取出交卷,然后,用盆到了一盆清水,放上定影液,用钳子一张张照片,海军基地,远处停泊在那里的舰艇,一目了然。看着一张张清晰可辨的照片她得意地笑了。 张明回到部队大院,一路清风,可谓是春风得意,竟朝指导员的办公室走去。 “报告!” “进来!” 指导员正坐在那里看什么材料,一看进来的是张明,抬起头来就说:“看你这小子神气的样子,一定有点苗头吧,对方情况怎样,还满意吗?说来听听看,好给你当当参谋。” 张明显示出既不好意思,又得意的样子,在指导员对面坐下。 指导员把材料往桌子旁边一搁“来!慢慢说,如果需要组织出面帮助了解的,我首先大力支持。” “她叫丁丽,美丽的丽,是光明中学的语文老师,他的父亲就是市委丁书记。人品、条件应该都不错,至于长相么,号称滨海一枝花。”张明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兴奋。 指导员惊讶地望着他:“嗷!看不出你这小子还真行啊,有名的美女,又是堂堂市委书记的女儿,你哪里来的这天大的福分?是不是三世修行得来的?真让人刮目相看,市委书记的女儿,连组织调查都用不到,我们工作倒省力不少,哈哈,如没有问题,赶快定下来,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 张明得意地说:“喜糖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还得劳驾你为我们证婚呢。” 指导员站起来走到张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十祠堂里的秘密 子夜时分,夜深人静,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月牙在云层里时隐时现,只有几条主要马路上还亮着暗淡的灯光,马路上已见不到人影,风吹得树叶不断地淅淅飒飒,好像有人在作弄一般。 这时,一条漆黑的小弄堂里闪出了一个黑影,他用衣服蒙住了头,拐弯抹角,顺着一条条弄堂,最后快步来到“荣记”面店门口,“笃笃”敲了两下,塞进一张纸条就走。 杨老板披上衣服下得楼来,他从门缝里向外张望,来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捡起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凭计划见。”杨老板一看就知道是红桃a的命令,当然不清楚这计划是什么内容,他也没必要去关心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仅仅只起到个上通下达的作用。 在“杨记”面店后山坡的一堆草丛慢慢被推开,慢慢露出一个黑影,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杨老板,他回顾一下四周,趁着暗淡的月光,不时地回过头来向四周张望,确定身后没有尾巴,穿过几条小弄堂,拐弯抹角,避开大街,绕了一大圈,沿着小路,向郊外走去…… 在一棵老榆树旁,杨老板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一张小纸条塞进一个洞里,然后,像小偷一样迅速离开,拐弯抹角,穿过几条小弄堂,移开了掩盖在洞口的石板和杂草,一直进到屋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令人瞠目结舌的宋家祠堂,白天一人不敢光顾,如果三五成群,也是抢前避后,一到夜晚,更是阴风阵阵。这时一个黑影从院子的围墙上神速般地翻了进来,他借着暗淡的光线,迅速穿过长廊,避开柱子,翻过窗户,摸着黑来到供放牌位的圣堂,他一声不响地侧身隐藏在供放牌位的台基旁柱子的背后,细听着来自各方面不同的声音。 一阵阴风吹来,门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是人在开启一般,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呼呼”乱响,犹同鬼哭狼嚎,使人毛骨悚然,灵魂出窍。突然,有只黑手伸到黑影的脚下,黑影屏住呼吸,敏感地掏出腰间的手枪,只听得“唧唧”几声叫,原来是只老鼠,虚惊一场。 这黑影不是别人,就是侦查科长王进。他要来这魔窑探个究竟,以便下一步的行动。 前三个晚上,他就是在这个只有狐仙鬼神出没的地方,与蛇虫为伴,依牌位为邻,已经度过了三个不眠之夜,尽管一无所获,但他还得坚持下去,他想过:“一定要揭开这里的谜底。” 他已经是第四天来到这里,他在老地方,细听着来自各方面不同的声响。哪怕一个可疑的声响他决不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只感觉一阵阵阴风不时地向他袭来,老鼠还在“唧唧”在叫。突然,他感到供台上的石板有“咕咚”一声异响,不是老鼠,更不是风吹,于是他警觉起来。借着暗淡光线,目不转睛地死盯着供台,只见靠近供台的第三个牌位在动,于是,石板开始慢慢在移动,从移开的缝里射出一道暗淡的紫光,随着缝的慢慢增大,一个黑影慢慢露出脑袋,渐渐露出全身,然后,黑影按了一下第三个牌位,石板又慢慢地盖上,一切恢复原状。只见黑影纵身一跃,穿过长廊,越出围墙。 王进紧跟其后,由于天太黑,再加上黑影头上罩着一块黑色的头巾,根本就看不出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王进重新回到圣堂,来到供台前,他左动动,右摇摇。突然,供台上的石板开始慢慢移开,往里面一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翻身而下。只见里面漆黑一片,这是一条黑色通道,王进打着微弱的手电顺道而下,一到下面,但见通道纵横交叉,四通八达,搞不清哪里是进口,哪里通往出口。只见通道有1米多宽,2米多高,通道壁全用钢筋混凝土浇筑,墙面湿淋淋的,使整个通道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王进右手拿着手枪,左手打着手电,身体紧贴着通道壁摸着前进,一个过道口,他迅速一转身,又进入另一条通道,这里是一个小间,地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手枪马上对准躺着的人,用手电一照,原来是一堆白骨,顿觉毛骨悚然,看来这人已死多时,肌体早就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头颅,四肢的骨骼清晰可辨,这死者会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何时死的?王进脑子里出现了一串问号。 他继续前进着,又到另一个过道口,只见这里有一扇铁门紧闭着,门上挂了一把已经生了锈铁锁,他用力拉了拉,毫无动摇,“这里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敌人在里面藏着什么?”他思索着。 王进继续向前,但见眼前视野开阔,他用微弱的手电局部局部照过去,这里原是一个大厅,足够容纳好几十人,靠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镜框,里面画的是一支紫罗兰水彩画,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紫光。 他想:“这紫罗兰水彩画与‘紫光’计划有没有联系呢?”于是他摸了摸镜框,当摸到镜框上边时,他发现有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钥匙,然后,他发现四个角上的四枚螺栓其中一枚稍大一些,而且中间有个小孔,他把钥匙伸入孔内,这时,镜框被慢慢移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壁龛,壁龛上很清楚地写着很多人的名字,分了5个组,带头的人都是代号,他迅速拿出微型照相机对着名单“咔嚓咔嚓”,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一道光线进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关上壁龛,隐蔽起来。 光线越来越亮,一个人的轮廓也越来越近,王进心想,“此人会是谁?他进来干吗?是否与刚才出去的是同一人?”尽管此人头上还是套着黑色头罩,当与王进擦身而过时,王进不觉愣住了,黑影的体型与身材他是那样的熟悉,他坚信此人不是别人,就是陶然。 王进想:“他来这里干什么?要探个虚实。” 只见陶然灭了手电,“嚓”的一声,画了根火柴,在桌子旁点亮了一支蜡烛,拿出一个箱子,架起了电台,“点点滴滴”地操作起来,不一会儿,操作完毕,他又把电台收拾好,放回原处,然后按原路急速离开。 王进心想:“这里除了他已掌握的情况看,肯定还阴藏着什么秘密,第一个进来的是不是就是陶然,他还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出口,他还得继续摸清情况,他断定由于时间关系,不会再有人进来。”于是,他放大胆子继续寻找。 在一个拐弯处,他又发现了一条通道,他继续往前走,他顶开头上的一块石板,只见这里杂草丛生,原来这里是西山的一个山坳,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他迅速离开。 章节目录 章第二十四章陶然的身份 公安大院里,各科室的人员开始陆陆续续来上班,这时肖勇却提着公文包下楼,昨天夜里。根据电讯科反映,“133”电台又开始活动,而且,两次呼叫,电文还没有破解。 大楼门口,肖勇下楼正好遇上陶然,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肖勇说:“怎么?看你像没精神的样子,哪儿不舒服?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陶然说了声:“没什么,这几天胃有点不舒服。”“嗯”了一声,就上了楼。他到办公室,把包往桌上一扔,唉声叹气地靠在椅子上,有点责怪自己,心想:“我今天怎么啦?肖勇是否已经看出了我的破绽?” 陶然左思右想,想想不会,好像自己还没有露出蛛丝马迹,但又想:“暴露是迟早的事,我得尽快与‘家里人’联系上,尽快把问题处理好,趁早离开这里,万一不行,也只得‘孤注一掷’。” 肖勇来到停车棚,开了吉普车出去,经过七拐八拐,在一个较偏僻地方停了车,来到一栋不起眼的老住宅前,“笃笃”敲了两下门,一位老大娘前来开门,一见是肖勇,“肖局长,您来啦!赶快到内屋,他在里面等着呢。”迅速让他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一间小房间里,王进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见肖勇进来,他起身迎接,两位战友多日不见,犹如同几年,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肖勇然后说:“你辛苦了,小伙计。” 王进说:“没什么,白天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反而显得无聊,闷得慌,还不如干来得痛快。哈哈。” 肖勇道:“这是在养精蓄锐,残酷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然后他们分别坐下。 王进把昨晚在宋家祠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肖勇作了汇报。他说:“看来这宋家祠堂很不简单,初步勘察,地下简直是像个迷宫。这里肯定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要防止陶然狗急跳墙,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肖勇说:“他的情况我们也基本摸清,现在先不‘打草惊蛇’,看看他究竟还有哪些阴谋活动,还和哪些人联系,待时机成熟,让他彻底暴露,再抓也不迟,反正他已经在我们的监控之中。” 王进拿出一卷胶片,递给了肖勇,肖勇打开胶片一看,只见上面34个名单,其中前5个尽是代号即:紫罗兰、梅、老虎、佛和红桃10,并且在这些名单上都打上了星号。 肖勇看着这些名单,陷入了沉思,这五个人会是谁呢?其余的29名会不会是别名?除了现已掌握的情况看,这些人会分布在哪里呢?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就是“紫光”计划的一部分,这就是胡明康此处潜伏大陆,要找的全部潜伏名单,这是此次王进深入龙潭的最大收获。于是,他认为:“必须迅速搞清这5人的身份,以及所在地,这是当务之急,也是迅速消灭敌人的关键所在。” 最后。肖勇和王进交换了一些意见,起身告辞。 肖勇和王进握了握手,说了句“还是一句老话,一切自己保重。” 肖勇开着车,一路上都在回忆着这些名单,“紫罗兰、梅、老虎、佛和红桃10,显然就是这些小组的头头,但目前掌握的情况还不多,任重而道远,必须尽快摸清情况,决不让敌人有机可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七拐八拐地回到公安局大院,停好车,然后“蹬蹬”地上了楼,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拿起了桌子上热水瓶,倒了一杯水,只听得“报告”一声,他随口“近来!” 进来的是电讯科陈强,“报告局长,密码已经破译。”他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肖勇,然后出了门。 肖勇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急事相告,求见家人,红桃10。” 肖勇心想“这只狐狸尾巴渐渐露出来了,他急于要见红桃a的目的是什么?最终还必须摸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首先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于是,他拿起电话:“喂!电讯科吗?请陈强同志到局长办公室来一下。” 陈强匆匆来到局长办公室。“局长找我有事?” “你过来。”肖勇在陈强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强频频点头,最后说了声:“保证完成任务。”向肖勇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走出门,并随手把门关上。 肖勇感到必须先把陶然这只狐狸抓住,否则,对于下一步计划的完成以及王进打入敌人心脏的计划的难度将大大增加,要绝对保证王进与他不能相遇,一旦出现如此情况,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任务完成的难度加大,而且还会对王进的安全构成意想不到的危险。 根据胡明康提供的线索,经过调查核实,陶然原名姓宋,名健,他是顾祝同部下的一名教官,练就一身好武艺,擒拿格斗无不精通,他也就是宋百雄的大儿子宋健,早年就加入“军统”组织,经受过特种训练,担任中校职务,代号红桃10。 在一次战斗中,宋健被我军俘虏,他隐瞒身份,利用我军对待俘虏宽大处理的政策混入我军,所谓愿意为解放战争“将功补过”,为了达到其长期潜伏的目的,在解放战争中伪装作战勇敢,而且立过三等功,一直从我军一名班长逐步升到连长,全国解放以后,他转业被分到滨海市公安局工作,当了一名侦察科科长,特别是去年,在一起围剿土匪的战斗中机智勇敢,同时通过各种溪道,找到了市委丁书记的女儿,使丁书记大为欣赏,逐步提拔到公渠局副局长。他自认为这为他的进一步潜伏在各方面已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狐狸再狡猾,也躲不过好猎手。 自以自己潜伏得很深的宋健,他那里知道,肖勇已全部掌握了他的情况,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他逮捕归案,这是时机还未成熟,还没搞清他的上线和下线而已。 在一间普通的石库门房间里。 肖勇对胡明康说:“胡先生,还要充分发挥你的作用,利用您随身带的那部电台,不时的发布一些信息,以达到搞乱对方判断的目的。” 胡明康问道:“那所发的内容也不要经过你们的审查?” 肖勇笑着说:“党和人民都相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