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 章节目录 001辣椒地里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都下午四点多了,太阳依然像个巨大的火球,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幕。 下冲村,南冲坳背一块辣椒地里,有三个人正弓着腰,顶着炎炎烈日忙碌着。 “涛古,你还是挑辣椒回去。”一个中年妇女轻皱眉头,似嗔似怪地说道。 “剩下的活,我与兰妹子做完算了。” 她直起腰,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抺了把脸上的汗,眼光柔柔地落在涛古身上。 她是涛古母亲春花,中等身材,体格瘦弱,一头齐耳的短发。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又透着健康的红润。 “妈,我做完再和你们一起走!”涛古头也不抬,双手不停地忙活着。 他刚高中毕业,在家里等高考成绩。 为他的读书,家人已付出太多了。 他深感内疚,只想着勤快些,多做点事,为家人减负,并没有用心琢磨母亲话里的意思。 “哥,你看你,哪里是摘辣椒,完全是在扯辣椒!”兰妹子毫不客气地出言打击道。 她是涛古小妹梦兰,还在读初中,一个古怪精灵的小女孩,深得全家人宠爱。 “这叫速度,你懂不懂?”涛古提起装满辣椒的大竹篮,朝梦兰晃了晃。 他鄙夷不屑道,“你才摘多少,一个小花篮都还未满!” 梦兰不为所动,她话锋一转,问道,“哥,你是不是与辣椒树有仇呢?” 不待她哥回话,她马上又说,“你看你身后,弄断了多少辣椒枝!” 梦兰这倒是实话。涛古耐心不够,只想早早摘完辣椒。他负责的这一畦辣椒有点狼藉,仿佛有什么野兽在地里冲过一遍似的。 梦兰的打击还没完。“哥,按道理,你不应该与它有仇呀!” 她半真半假嘲讽道,“没有辣椒养家,我们吃什么?又哪有钱读书呢?” “好了,别跟你哥斗嘴了!” 春花打断梦兰的话说道,“刚才挑粪挑水不都是你哥一个人做的吗?” “哥是男人,有那么大力气,那当然得是他做!”梦兰嘟着嘴,理所当然道。 “你这死丫头,专爱与你哥抬杠!” 顿了顿,她又对涛古说,“你先回去,把辣椒倒薯窖里铺开,在上面撒点水,明天好去墟上卖。”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涛古示威似的瞟了一眼梦兰,用一副教训的口吻说道,“兰妹子,认真干活,可别偷懒啊!” 梦兰轻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妈,我明天陪你去上墟好吗?”她央求道。 梦兰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想去墟上看热闹。 “明天是你哥去上墟。你与我在家有事。”春花直接断了梦兰的念想。 涛古挑起辣椒才走几步,梦兰又在身后喊起来。 “哥,我来的时候,看到路边那棵柑子树上,有两个柑子,你得帮我摘下来!” “好的!没问题!”涛古爽快地答应道。 打闹归打闹,他其实最宠爱梦兰了。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涛古挑着辣椒,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来。 这小伙子一表人才,高大魁梧,精神抖擞。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眉毛浓黑,眉宇间透出英气;两嘴唇经常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挺直的鼻子下两道勾纹,更显出坚毅、刚强的气概。 在半山腰,梦兰所说的那棵柑子树边,他止住步,放下肩上的箩筐。 这棵柑子树应该是变异品种。它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去坳背忙活的村民,经常在这里息脚。 它结的柑子其酸无比,却极受小屁孩们喜欢。往往树上柑子还未成熟,便会被他们采摘一空。 想想李子的酸涩,涛古却体会到一种格外的甘甜。 风过去,它发出几声鸣咽,似乎在讲自己孩提时的故事。 他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一个柑子。 可宠爱的小妹有令,他岂敢不听! 他只有爬上树,细细寻找起来。 这时,山下走来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妇女。她是村里有名的俏媳妇兰花。 汗水将她全身浸透,灰白的衬衫紧贴肉身,越发凸显她高挑曼妙、性感迷人的身材。 她挑着装满大粪的粪桶,沿南冲坳背这条小道,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扁担在她肩上晃悠,大粪在桶里飘荡。 不时,还有几滴粪水飞溅出来,在阳光映照下,发出幽绿的亮光。 一路上,粪便弥散着难闻的臭味,又很快被山风带走,消失在山野之中。 该画不够唯美,却是乡村真实写照。 在柑子树旁,兰花小心地将粪桶在平坦处放下。 她背靠树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巾,在脸上擦了把汗。 接着,她又掀开衬衣底边,把毛巾伸到里面,细细地擦了一通。 想了想,她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擦了擦脖子。 她试着把毛巾往下伸了伸,被下面的纽扣堵住了。 她眉头轻皱,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可能觉得,胸口还有汗水流淌,痒痒的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又解开一粒纽扣。 突然,她发现小道左侧,摆着一担箩筐,里面盛满刚摘下来的红辣椒。 她赶紧停下擦汗的动作,用毛巾掩住半裸的胸口。 她往向四周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她又唉了两声,也没人答应。 她长嘘一口气,嘴里小声地嘟嚷着什么,就没有再理会此事。 她掀开一边衣襟,开始往下面擦汗。 “喀嚓!”头顶传来一声响动。 她惊得跳了跳,急忙手掩胸部,抬头看去。 一阵风过处,柑子树枝叶轻晃着。 她仔细瞧了瞧,上面似乎没有什么。 兰花想,树上该不会有人吧。 她摇了摇头,马上否定自己这个想法。 树上又没柑子。这大热天,谁会无缘无故爬树上去呢? 只要没人,那就不碍事。 她又掀起另一边衣襟,拿毛巾擦起汗来。 兰花判断失误,树上其实有人,还是个大男人。 刚才那响动,就是他不小心碰到树枝发出来的。 涛古一直在树上专注找柑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兰花什么时候到树下休息。 待他看到兰花,准备打招呼时,她正解开纽扣,拿毛巾往胸口擦汗。 如此情况下,他还怎么打招呼呢? 那会让双方都很尴尬。他只有紧闭其口,盼着等她离开,自己再下来。 兰花春光乍露时,他想做正人君子,可意志力不够坚强,还是行了苟且偷窥之事。 谁让他是男人呢?谁让兰花从小就是自己梦里的女人呢? 如此一饱眼福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呢? 他趴在一根粗枝上,一动不敢动。 两只眼睛大睁,贼溜溜地紧盯着下面。 他不由浑身燥热,嘴巴大张,口水从舌尖冒出来。 他咕噜一声,赶紧做吞咽动作。 可惜迟了,一滴口水,从他嘴角溢出来,往下坠落。 “嘀嗒!”一声,它落在兰花胸口上。 兰花仰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悄声嘀咕道,“这大热天,怎么会有水呢?” 他心里一惊,糟糕!如果被发现,那可就出大丑了! 他赶忙紧缩身子,双手蒙脸,作乌龟状。 头脑一向清明的涛古,一紧张,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 他原本用一只手搭在另一根树枝上帮力。现在,这手被他不自觉地抽回来捂脸。 结果就悲催了,他身下的树枝不堪重负,“啪哒!”一声,断了! 猝不及防之下,他直直往下坠落。 意外的“啪哒”声,让兰花大惊失色。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一个人身影从天而降,正对着她直直砸来。 她惊恐地尖叫着,竟忘记了做出规避的动作。 涛古有怜香惜玉之心,不想砸坏美丽的兰花。 他迅速做出应变,用脚在树干上蹬一下,整个身子往前飘移。 危险解除,兰花松了口气。 跟着,她心里又蹦出一声呼号,糟了,我的粪桶! 涛古面朝树干,根本没看到后面情况。他斜斜地往后跌去。 “涛古,后面有桶!”兰花大声提醒道。 她已经看清,男人就是村里张涛这小子。 他趴树上干什么呢?莫非是为了偷窥自己吗? 那应该不是。他没有这么无聊。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过来啥。 小时候,他的确做过这样不光彩的事,带着一群小孩偷看她洗澡。 长大以后,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成为全村众口皆赞的优秀青年。 张涛身处空中,无处借力。 兰花的提醒,只是让他后跌的方向稍稍偏移。 他的身子不由人意地,磕碰上粪桶。 粪桶当即往一边倾倒。 他眼疾手快,一手迅速抓住桶把。 可是,半捅大粪已经倾泻出来,并劈头盖脸地向他身上溅射。 “哇哇!”他又气又急,身子一着地,便不顾身形象地,开启驴打滚模式。 兰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花枝招展、百媚横生。 如此情况下,张涛怎么办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2驱寒排毒 南冲坳背桔子树下,张涛贪色遭粪泼。 看着他这满身粪便的糟蹋样子,兰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兰花的笑声,让张涛越发羞怒,一咕噜爬起来,埋头往山下跑。 “涛古,拿条毛巾去!”兰花喊道。 那条毛巾,应该有兰花身体的味道。可张涛满脸都是大粪,又怎么好意思回头呢? 他逃也似的往山下冲去。 贪色不成,反遭粪便泼,真是太窝火了!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山窝一个小山塘边。 他又傻眼了。小山塘干涸见底,到处是龟裂的灰泥土,仅仅中央处还有一滩浑浊的黄泥水。 我操!这怎么洗呢?这点水洗手都洗不干净。 今年的干旱竟然如此严重,连三面是山的山塘都干涸了。 遥想过去,每年盛夏,他都带着一帮伙伴在这山塘里飞跃扑腾,激起浪花朵朵,欢笑声声,可现在… 怎么办呢?附近再无水源。要想把身上大粪洗干净,就得往外走。 往外走,势必会碰见不少乡亲。 那满身粪便如何解释呢?我涛哥的一世英名,不就尽毁在这粪便上了吗? 张涛正站在塘坝上犹豫不决、一筹莫展时,左侧半山腰远远传来喊声,“涛哥!涛哥!” 他凝神一看,是他的发少猴子张勇。猴子正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来。 他心里越加着急,绝不能让猴子看到自己这满身大粪的样子。 这家伙一向嘴碎,肯定会把他这丑事嚷嚷出去。 危急关头,一个主意从脑子里冒出来。 他立即跳下塘坝,飞快向塘中央跑去。 一跑到那滩水边,他就扑倒在泥水里,又开启驴打滚模式。 这滩浅水被他这么一扑腾,立马四散溅开,被周边龟裂的泥土吸干。 他双手不停,抓起湿泥巴,往身上有大粪的地方抹去。 身上沾满泥巴,再怎么着,总比大粪要好些吧! “涛哥,你在干嘛呢?”猴子在塘坝上惊讶地问道。 “驱寒排毒!”张涛胡扯道。他头也不抬,继续往身上涂泥巴。 “还有这说法?”猴子迷惑不解喃喃道。 “你out了吧!今年城里最流行的,就是这种保健养生法!”张涛一副博学多才的样子,卖弄道。 身上残留的大粪痕迹,全部被清理好以后,张涛便爬起身,往塘坝走去。 “城里人的生活,真让人看不懂!”猴子依然是一脸懵逼。 “下次哥带你进城一趟,见见世面!” 张涛神气活现道,“把泥巴涂满全身,再放到四方的笼子里蒸烤,一次消费五十元!” “哇塞!这么贵!”猴子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跟着,他又露出羡慕的神色,“涛哥,那你今天不净赚五十元了!” “那当然!乡下泥巴也是值钱的。”张涛继续胡吹道。 “城里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哪里有什么泥巴呢?” 他边说边在塘坝上使劲地跺脚,想把身上的泥巴抖下去。 “涛哥,你怎么把身上的钱抖落呢?”猴子急急道。他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张涛满身大粪,从山上狼狈跑下来。他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具体这大粪怎么到他身上的,他估计与挑粪桶上山的兰花有关。 不过,他不好戳穿涛哥的秘密。人家马上就是大学生,是要面子的人。 张涛朝猴子屁股上跌了一脚,笑骂道,“你这狗东西,快帮我把背上的泥巴清干净!” “涛哥,这泥巴的味儿怎么怪怪的呢?似乎…似乎有点粪便味!”猴子意味深长道。 “塘里淤泥味儿能不是这味儿吗?” 张涛赶紧绕开话题说,“明天什么时候去上墟呢?” “七点吧!赶早去天气凉快些!” “行!你告诉高子与虎子,明天在学校操场上集合,一起出发!” “涛哥,你这满身泥巴,根本就清不干净。” 猴子好奇道,“你不会就这样子回家吧!” 张涛这样子太不雅观了,让乡亲们看到,肯定会把他当神经病。 “附近又没有水,怎么洗呢?”张涛苦恼道。 猴子想了想,指着山对面说,“你顺山脚往那边走,书付田里挖了个蓄水池,里面还有不少水。” “那行!我的辣椒放在柑子树下,你帮我挑回去!” 张涛说完,也不管猴子答应没答应,径直往左边小道走去。 猴子看着张涛远去的背影,他心里腹排着,涛哥涛哥啊,你真是胆大包天,人家兰花是有夫之妇,你也去贪色。 现在,色没贪成,尝到大粪味道,该满足了吧! 当然,这个秘密他暂时得守住。至于守多久呢,那可得看涛哥表现了。 猴子是否掌握他的秘密,不在张涛考虑之列。 他埋头向前狂奔,只想早点跑到水源地,把身上冲洗干净。 在太阳的爆晒下,他身上其痒无比。 那难闻的臭味,更是一阵比一阵猛的往鼻子里钻。 一到书付田边的蓄水池,他便纵身跳下去,把整个身子埋入水里。 半个小时后,他神清气爽地从蓄水池里爬出来,手里提着一串小鲫鱼和泥鳅。 它们是张涛在蓄水池出水口捉的,应该不算书付的私有财产。再说,自己刚才无辜被他老婆泼得一身粪便,这就算找点补偿吧! 他沿着一条小山径,不紧不慢地往家里走去。 眼前景象,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亲切。这就是他的家乡——下冲村。 它是神农市最不起眼的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 其村名的来历,已无从考证。 千百年来,无任何史书和资料,对此有解释和记载。 就仿佛路边那些野花、野草,悄悄儿生,又悄悄儿死,谁都不会注意。 改革开放春风吹遍神州大地,自己家乡虽说也有所变化,但其贫穷、落后的面貌,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 家乡的出路在哪呢?我能为家乡做点什么呢? 这个想法才涌起,另一种恐慌与担心,又牢牢将他攥住。 所谓是,此愁无可消,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二天后就出高考成绩了,结果会怎么样呢? 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他躲得了吗? 他顿觉全身乏力,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高考考得怎么样,他心中有数。 意外的失误,太多,也太大了! 是以,他对这次分数能否上线,那是没有半点把握。 如果落榜,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可怕的事实,宛如一把雪亮的匕首,又快又狠地朝他心窝猛刺过来。 他捂住胸口,像一滩烂泥,跌坐在路边的草地上。 张涛有个好习惯,痛苦又无法排解时,他就会睡觉,在睡梦里自我疗伤。 这不,他头一偏,就在路边睡觉了。睡梦里,他还做起与兰花的艳遇来。 按鲁迅先生所言,张涛这么做,用的是阿q精神胜利法。 其实嘛,这并不是阿q独有,几乎所有穷人家都喜欢用这一招。 否则,这苦日子怎么过下去呢?那还不早被苦难给压垮了吗? 大概半小时后,一个女人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走来。 张涛立即被脚步声惊醒。他睁眼一看,哇!来的似乎还是个美女呢。 她穿着打扮较为时尚,身材也还不错。 村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女呢?他仔细想了想,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美女越走越近,胸前的内容也上下起伏着。 他猛然想起,这不是秋成昨天带回村里的对象吗?他心里顿时兴味索然。 他昨天在路上碰见秋成和这女的。秋成神色骄傲地介绍,这是我的媳妇媚儿。 他扫了媚儿一眼,不由心生感慨,果然名如其人。这女人长相一般,却天生一副媚态。 她怎么会看上家里一贫如洗的秋成呢?老实巴交的秋成,能守住这样一个风流人吗? 他心里有狐疑,也有担忧,却没在脸上表露出来。 秋成四十多岁了,还打着单身。现在能找上个女人,也算很不容易的。 天色已晚,她还往这边跑干嘛呢? 干活嘛,那不可能,秋成家这里没有田土。 看风景嘛,那应该是与秋成一起来才对。 看她神色慌张的样子,就仿佛后面有谁在追赶一样。 出冲嘛,那更不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路通到村外。 她来干什么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3妖媚女人 快天黑时,张涛遇见秋成新处的对象媚儿。 她低着头,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跑。 快走到张涛身前,她才注意到有人挡路。 她抬头一看,不由惊呼道,“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就被媚笑堆满。 她手捂胸口,媚眼如丝地扫了张涛一眼,轻嗔薄怒道,“你吓死我了!” 真是个妖媚的狐狸精! 张涛心里不禁为秋成感到悲哀,这样的狐狸精,你养得住吗? 这个狐狸精看来还很狡猾,自己还没有问她,她反而先盘问起自己来。 张涛居中而站,不回话,也不让路。 媚儿便侧着身子,准备从旁边走过去。 “你这么晚了去干嘛呢?”张涛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突兀的问话让媚儿惊了惊,她的胸部有意无意地靠上张涛的左臂。 “去上面走走!”她慌乱回道。 马上,她又恢复平静,半个身子靠上张涛,嗲声嗲气道,“涛哥,你陪我上去走走好吗?” 张涛被吓得连连往一边退去,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便跌落到路壁下。 所幸路壁不到一米高,张涛并未受伤。 媚儿发出得意的开怀大笑,继续往山上走去。 张涛对媚儿的行为早有怀疑。 她身上和背包里都鼓鼓的装满东西,极有可能是卷起秋成家的财物逃跑。 “站住!”他爬起来,便向她追去。 媚儿越走越快。可她怎么赶得上张涛呢? 张涛一个箭步,便追上媚儿,从后面扯住她的手。 媚儿竟毫不紧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转身投入张涛怀里,还把他的手拉起,往她胸部上压。 “涛哥,抱抱我!”她用手轻刮张涛的鼻梁。 “人家昨天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她妩媚道。 张涛有那么一瞬间,还差点被她诱惑,产生了男人原始的冲动。 但很快,理智回归,他嫌恶地将她推开。 “上面危险,又没有路。” 张涛跨步堵在她前面说道,“你要走,那得让秋成哥陪你一起去!” 媚儿见诱惑不行,便开始撒泼耍赖。 “关你屁事,我偏要上去!” 她一边哭喊,一边往张涛身上靠。 张涛只有不断后退,避免与她再有身体接触。 见这一招还不奏效,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打出悲情牌来。 “我求求你!让我走吧!”她嚎啕大哭。 “秋成就是个大骗子!他吹牛说他家如何如何,哪知道是这个穷样子。” 她以头撞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真要嫁给他,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张涛不为所动。对她的话更是半点都不相信。 就秋成那憨傻,他敢去骗媚儿,倒过来差不多。 现在,张涛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女人肯定是为着骗钱的目的,主动勾引秋成。 他无动于衷,神色淡然地看着媚儿表演。 媚儿无计可施,只有使出耍横的一招。 她爬起身,往张涛身上扑去。 “你不放我过去,我便在村里到处嚷嚷你非礼我!”她恶狠狠地威胁道。 “可以啊!随便你怎么嚷嚷都行!”张涛往后退几步,轻蔑道。 媚儿轻咬嘴唇,眉头紧皱,脸上闪过怨毒的表情。 突然,她将衣服拉链拉开,露出她雪白的胸口。 “张涛非礼我!”她高声尖叫着。 这臭婆娘,居然会用这一招!现在换成张涛有点束手无策了。 他徒有一身武功,却对她莫奈其何。 他若是靠近她,她使出女人又抓又咬的招数,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值此危急关头,山下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怒骂。 人未至话先到。“你这臭婆娘?!涛哥会非礼你吗?” 转瞬,一个肤色有点黑,墩头虎老、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急急往山上跑来。 虎子来了。张涛心里松了一口气。 虎子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人,秋成也在其中。 “涛哥,这?婆娘拐起秋成家的钱财想逃跑。我们到处在追她,没想到被你堵在这里。”虎子大大咧咧喊道。 张涛注意到秋成的脸色有点难看,便呵斥道,“虎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涛哥,谢谢你!” 秋成说完,便走到媚儿身边,拿起她的背包,轻声道,“回去吧!要走也不差这一晚上。” 媚儿把身上衣服整理一番,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拉住秋成的手,往山下走去。 张涛不由感慨万千,这真是个善变的女人啊!秋成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她呢? 不过,就算秋成留住她了,估计他今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涛哥!”“涛哥!”与虎子同来的人不断与张涛打招呼。张涛一一回应。 “你们都是过来帮秋成追人的?”张涛惊讶问道。 “是呀!秋成妈满村哭喊,说她媳妇卷钱跑了。我们兵分几路追赶。我们这些人是往高塘方向追。” 虎子接话道,“在王子冲,我们已发现她的影子,可再往前追,却没看到她了。于是我们才折回来,往各个叉路寻找。” 他停了停,继续说,“我估计,她是担心被追上,慌不择路拐到这里。想着等我们收兵回营后,再下山出冲。” 他最后发出感叹,“这个女人的确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你恰好堵在这里,她肯定就逃脱了。”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不可以到她家里去找吗?”张涛不由好奇道。 虎子冷哼一声说道,“秋成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他至今还不知道女人是哪里的。”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张涛心里有点好笑,又追问道。 “功勇驼子与秋成在凤形煤矿上一个班。他对这事情最清楚。”虎子朝旁边一个年轻人噜了噜嘴。 功勇的背有点微驼,也是张涛的发少。 功勇还未开口说话,先笑出声来。 “秋成是想女人想疯了。煤矿发工资那天,他去芭蕉墟上买米。这个女人主动找他搭讪。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功勇强忍住笑说道,“秋成稀里糊涂地,把近二个月工资,全花到女人身上。我劝他,这女人你娶不起。他还振振有词跟我争辩,说她是真心对他的。” 随后,他分析道,“我估计,昨天她跟秋成回村,是因为秋成的工资花光了,想到他家看看,能不能再捞上一笔。” 听完功勇的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跟着,大家又七嘴八舌,聊起昨天秋成带这女人进冲的事情。 当时,这事可在村里产生了地震般的影响。 乡亲们奔走相告,呼三喊四,男女老小都往秋成家跑。 那场面,那家伙,真是热闹非凡,差点把秋成家的破土砖屋都挤倒了。 想想村里现状,这事情倒也可以理解。 下冲贫穷落后,人平不足三分田。家家户户靠买米才能过日子。 最主要的是,村里至今还没有通公路,出冲要走近七里山路。 村民出进靠脚板去磨。东西买卖靠肩膀去挑。通讯靠吼,村里还没通电话。 这情况下,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嫁到冲里来呢? 不仅如此,村里稍有姿色的女人,她们宁愿找一个歪瓜裂枣,也要往外面嫁。 是以,村里娶不上媳妇的男人越来越多。四十岁以上的老单身汉,也是一抓一大把。 现在,穷成这样子,都能从外面找来女人。那么,他的经验可否套用呢? 所有村民,尤其是那些单身汉,都因此心思活泛起来。 有些人当场就决定,明天什么也不做,去墟场晃悠。 相当多的父母,更是连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支持儿子去墟上泡妞、找妹子。 昨晚,整个山冲是一个激动无眠的夜晚。大家的心思都围着秋成这事,或燥热难眠,或想入非非,或做黄粱美梦。 今早,还真有几个男人展开了行动,去周边墟场转溜,静候自己的红颜佳人。 而现在,发生秋成女人卷钱财逃跑这档子事,估计所有村民的心,会如盛夏遭遇寒流袭击,变得瓦凉瓦凉了。 他们的聊天让张涛再次笑出声来。不过,他的笑声里却多了几分苦涩。 不摘掉村里贫穷的帽子,男人找不上媳妇的现状,就永远无法改变,只会越发严重。 夜色渐暗,遮住了远山近峦。张涛的心一点点沉重起来,仿佛被糅入无尽哀愁和悲苦。 谈笑间,大家走到了山脚刘家湾前。 秋成低着头匆匆走来。“涛哥!” 他看着张涛,神色尴尬,欲言又止。 秋成想说什么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4父亲受欺 秋成将女人送回家,又赶了过来。 他站在张涛面前,神色彷徨,似有难言之隐。 张涛估计,他是对这女人舍不得放手,跑来问计的。 “有什么事吗?”张涛明知故问道。 “我…我该怎么办呢?”秋成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与她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呢?” 张涛故意将“关系”两字咬得特别重,肯定是有所指的。 “她说…要结婚那天才给我。”秋成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那你亲个嘴,摸过那个那个吗?”虎子两眼放光,抢先问道。 秋成没有回话,满脸羞红,把头埋得低低的。 看样子,秋成连这些事恐怕也没有做。 “你这蠢家伙,什么都没做,那你的钱不就白花了吗?”功勇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要我说,这事简单!” 大家齐齐看上虎子,听他能说出什么好办法来。 “秋成,今晚就下手,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吗?”虎子老气横秋道。 话粗理没糙。农村留住媳妇,大多都是用这种笨法子。 大家纷纷赞同,并为秋成加油鼓劲。 张涛也没有反对。像秋成这情况,如果错失这次机会,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只有单身了。 张涛有心帮他,便又发问道,“还有谁认识这女的吗?” “芭蕉圩上的张南认识。我是在他的劝说下,才大胆与媚儿交往!”秋成扭扭捏捏说道。 “这个人的话你也信啊!”虎子惊呼道。 “他夫妻专门敲过往司机的竹竿,名声极坏!” 功勇跟着猜测道,“也许这就是张南在搞鬼,设个套让你去钻。” 张涛眼前随之一亮,他立即爽朗地说道,“秋成,今晚你就想办法把她拿下!” “万一…”秋成怯怯道。 “万一什么呢?”张涛豪气干云道,“张南敢找麻烦,我们就打张南。这女的敢逃跑,我们就去她家里闹!” “是呀!有涛哥为你出面,你还怕个吊!”功勇为秋成打气道。 “秋成,赶紧回家,把她办了!” 虎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吱一声,保证随喊随到!” 众人也都开起玩笑来。 “这个忙,我也愿意帮的!” “我最喜欢做这样的善事!” “秋成,你可不能丢了下冲男人的脸面,关键时刻说不行!” “是呀!晚上我们会去听墙根的!你要是不行,那就换个人上!” 在众人的嬉笑中,秋成落荒而逃。 至于他今晚能不能把那女人办了,可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到了学校操场,大家四散分开,各回各家。 张涛家在学校对面。他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哥,爸妈又在吵架!” 他才到屋前禾坪上,梦兰眼圈红红地走了过来。 他不由眉头紧皱,感到分外的心烦意乱。 “他们又为什么吵架呢?”张涛耐着性子问道。 “还不是爸爸喝醉了!”梦兰没好气道。 “唉!”张涛内心长叹一声,没有接话。 “哥,你去劝劝他们吧!”梦兰拉了拉张涛的手。 “怎么劝呢?他们会听劝吗?”张涛眼睛一瞪,恼火道。 父亲酒醉不听劝。母亲性情如火,只认自己的理。 他们只要一吵起来,谁劝都没有用。他们不吵得天昏地暗,绝不会轻易收兵。 “甭管!让他们吵!反正明早他们也会和好。” 父母的吵架,像夏天的雷阵风,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张涛揽住梦兰,摸着她的头,吩咐道,“去!给哥端碗饭出来!” 张涛坐在槐树下的石墎上,心浮气躁地想东想西。 “涛哥!”猴子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张涛惊了一跳,佯装生气道,“你是个鬼啊!” “吃了饭吗?怎么不到屋里去呢?”猴子问道。 张涛朝屋里噜了噜嘴,没有回话。 “伯父伯母天天这么吵,都吵几十年了,怎么还没吵累呢?”猴子心生感慨道。 “他们已经习惯了,以此为乐。”张涛苦涩道。 “要不,到我家吃饭去?”猴子征询道。 “看!我的饭来了!” 梦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海碗,碗里饭菜堆得高高的。 张涛接过碗,便狼吞虎咽,大口吃了起来。 “哥,你慢点吃!别噎着!”梦兰提醒道。 “嗯嗯!”张涛含糊不清地应付着。吃饭的速度,却丝毫没慢下来。 “去给哥倒杯水来!”张涛把碗递给梦兰。 “涛哥,有件事情,我得跟你提提。” 猴子靠在槐树上,愤愤不平道,“高塘黄顺义那家伙,太欺负我们下冲人了!” “怎么回事呢?”张涛对这个人也没有一丝好感。 “他的房子,不是在我们进冲的路边嘛。这狗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兄弟,又是大湾的人,今年故意把禾坪修一个尖尖,占了一半的道。” 猴子脸孔涨红,继续往下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还常常把树枝什么的摆禾坪边,让那些枝枝蔓蔓探到路上来。” “我们挑着担子,要侧着身子才能过。” “有几次,村里人为了好走,挪动他探出禾坪外的东西。他当即破口大骂,还追到路上要打人!” “这狗东西!”张涛恼怒道,“找机会得狠狠收拾他一下!” “我还听说,今下午你爸也被他欺负了!”猴子接着爆料。 “什么?怎么回事呢?”张涛急忙追问道。 “我只是听别人提过这么句话。”猴子摊了摊手回道。 “具体是什么事,我可就不知道了。” 梦兰看着张涛,嘴唇轻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芳妹子,你知道吗?” “妈不让我说,怕你惹事!”梦兰小心道。 “说吧!哥有分寸的!”张涛安慰道。 “爸爸下午在高塘湾息脚,与黄顺义发生争吵。” 梦兰生气道,“他骂爸爸是酒醉癫子,还动了手,把爸爸推倒在地!” “狗东西黄顺义!敢欺负我爸!”张涛暴跳如雷嚷嚷道。 “老子现在就去找他麻烦去!”说完,张涛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涛哥,我去喊人!今晚把那家伙狠狠扁一顿!”猴子积极响应,兴奋道。 “哥,你听我把话说完!”梦兰一把扯住张涛。 “爸爸在高塘湾吹嘘你的事,说你这次高考起码上重本线。” 张涛不高兴道,“他怎么还跑到外村,说这事了呢?” “你还不知道爸爸,一喝点酒,嘴巴就没把门。”梦兰埋怨道。 “这些日子他天天到处嚷嚷,也不怕招别人笑话。我们劝他,他还骂人。真是不可理喻!” 高考可能落榜的阴影,再次沉沉向张涛压来,让他心里的怒火,都不知不觉退下去不少。 “后来呢?”张涛强抑内心烦闷问道。 “黄顺义儿子今年也高中毕业,成绩肯定没你的好。他听着不舒服,便出言讽刺爸爸。两人由此便发生了争执。” “涛哥,现在去吗?”已走到禾坪外的猴子顿住脚,回头问道。 张涛想了想说道,“明天吧!反正我们要从他家门口过!” “那好!我现在去告诉虎子他们,要他们做好准备。”猴子说完便离开了。 猴子走后,张涛又在外面呆了会。父母应该是吵累了,渐渐偃旗息鼓。 他洗漱后早早睡觉。睡吧睡吧!明天醒来,太阳还会升起,又可看到万丈光芒。 清晨,太阳才将光辉抹上山峦。 张涛挑着一担红辣椒从家里走出来。 学校操场人声鼎沸,有几十个年轻人扎堆在议论着什么。 “涛哥!”“涛哥!”大家纷纷与张涛打招呼。 虎子迎上来,满脸兴奋道,“大家听说你要收拾顺义,都赶了过来!” “切!区区一个黄顺义,需要这样的阵势吗?” 张涛放下担子,神色豪迈地挥了挥手。 “兄弟们,你们都回去,静候佳音!免得让高塘湾的人嚼舌头,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是呀!人去多了,影响不好。还会让高塘村产生误会,以为我们是去找他们打群架的!” 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也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是张涛同班同学蒋桂根,两人关系极好,今年一起高中毕业。 “都回去吧!”张涛继续劝道。 看到张涛的态度较为坚决,陆续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最后,操场上还剩十多个人。 功勇解释道,“我们是去凤形煤矿上早班,与你们顺路!” 张涛看他们一个个手拿铁镐,还以为他们准备去参加武斗。 张涛与黄顺义会发生冲突吗?情况如何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5怒惩恶霸 下冲村,一条坎坷不平的泥泞小道,弯弯绕绕地通上村外。 这条路大概有十里远,与芭蕉至高塘村的乡道相连。 张涛与高子、虎子、猴子四人,挑着辣椒往冲外走去。 紧随其后的,是十几个去凤形煤矿上班的年轻人。 “涛哥,后天就出高考成绩,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高子实心实意地,表达自己的祝贺。 “高子,我考试没发挥好,这次肯定没门!”张涛神色灰暗。 “你一向比我稳,应该会高中的!” “你说笑话吧!我平时的成绩,比你差那么多!” 高子大惊小怪之后,灰心丧气道,“你都没把握,我就更没希望了!” “放心!我早帮你们看了八字,你们两个都会高中的!”猴子八卦道。 “对!猴子说得对!我们村里马上要出两个状元了!” 虎子高兴地附和道,“虎子,你不是吹嘘说,你的力气近来大有长进。” 猴子煽风点火道,“那现在跟涛哥比一比?” “行!虎子,我们来比一比!不用肩挑,双手提着箩筐走,看谁走得快走得远。” 张涛正好想找点事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便主动发起挑战。 虎子爽快应战。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打熬力气,自认为不会比张涛差。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现在开始!” 在猴子的一声号令下,张涛与虎子开始比拼力气来。 张涛双手平提箩筐,阔步流星前行。 他神色相当轻松,就仿佛提着不是一百多斤的担子,只是两只小鸡而已。 虎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亦步亦趋紧跟着。 走着走着,他平举的双手,渐渐就垂了下来,箩筐紧贴双腿,一步一步往前面挪动着。 “虎子,快点跟上啊!” 猴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不是扬言比涛哥力气大吗?” 他挑着担子,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猴子这一声喊,仿佛把虎子吓到了似的。他顿觉力气一泄而空,一屁股坐到地上。 “涛哥,我甘拜下风,不比了!”虎子捂着狂跳的胸口,费力地说道。 “不比了?认输了?”涛哥回过头,含笑问道。 他仍旧脸不红气不喘地平提着箩筐,脸上充满自信,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强健的肌肉充溢着力量。 虎子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涛哥,前面就是高塘湾,你也别提着走了,免得让人说你显摆力气。”高子提醒道。 “好!听你的!”涛哥双手松开绳索,扁担再次发挥作用。 他放缓脚步,等后面三个人跟上。 猴子经过虎子身边时,照他屁股踢了一脚,冷哼一声道,“就你这熊样,也敢跟涛哥比!” “猴子,你算什么东西?还敢看不起老子!” 受了刺激的虎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挑起担子向猴子追去。 “你们慢一点,路窄,别摔倒了!”高子再次发出提醒。 “涛哥,替我挡挡!”灵活的猴子趁机钻到涛哥前面。 “别闹了!不安全!”涛哥边说边把扁担横起来,以阻挡虎子往前面追。 “猴子,呆会再收拾你!”虎子悻悻地喊了一声,就放慢脚步。 等后面高子走近,他又问:“高子,涛哥这几年在学校也一直没有放松练武吗?” “那还用说,涛哥的时间,除了学习与泡妞,就花在这上面。 不然的话,他怎么拿得到全市的散打亚军呢?” 高子神色骄傲,就仿佛这亚军与他有份似的。 “我还以为涛哥成绩这么好,专心学习了,这功夫可能会有些耽搁呢!” 虎子感叹道,“看来,我们这些常人,远远无法超越涛哥的高度!” “那确实,就说涛哥这块招牌吧,在我们一中那是响当当的!”高子继续夸耀着。 “高子,你们十指帮应该蛮厉害吧!”虎子又好奇地问。 “一般,一般!”高子谦虚地说。 可他后面的话,却一点与谦虚搭不上边。 “在我们的学校与附近,我们十指帮,那几乎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就说我这身板,不像是能打的吧!” 高子得意洋洋地往下说,“可我随便走到哪里,那都是高傲着头,别人都要退避三舍的。” “他们会说,这是十指帮的,是涛哥的人!” “牛皮吧!”他言欲未尽地以这三个字收尾。 “要是涛哥能够像以前那样,带着我们村里这些弟兄混混就好了。” 听得有些陶醉的虎子,再次发出感叹。 说话间,他们到了高塘湾。 一些早起的村民,正三三两两站在禾坪上,伸着懒腰,聊着天。 不少勤快的妇女们,蹲在路旁的水井边洗衣服。 刚从窝里放出来的鸡鸭,有的垂着头在路边觅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有的则欢快地在路上奔走嬉闹,宣泄被压抑一个晚上的激情。 “下冲的人还真是能干,你看这辣椒又红又大。” 洗衣妇的嘴巴,远比她们的手勤快。她们又开始唠叨新的话题。 一个高大的妇女直了直腰,鄙夷地说道,“他们这些冲里古,不种辣椒怎么办呢?他们还靠着这辣椒去墟上换米呢!” 她满身肥肉随着搓衣的动作不停晃荡着。 “他们也真是可怜,来来往往全靠这肩膀和一双脚。难怪没有女孩子愿嫁到他们村里去。” 张涛他们挑着担子埋头赶路。洗衣妇的闲谈,顺风飘到他们的耳里。 猴子止步回头,恼怒地盯着那些洗衣妇,显然想跟她们理论,争回下冲人的脸面,一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张涛低低地喊了声,声音里充满着威严,也充满了压抑着的愤懑与羞愧。 张涛这一声喊以后,他们走得更快了,仿佛后面有谁在追赶似的。 四个人不再说话,也不再打闹。肩上担子,突然像压到了心里,沉甸甸的。 他们脸上的自信与欢乐,转瞬间,也被莫名的自卑和愁苦代替。 这不怨洗衣妇的饶舌,村里就是这样的贫穷落后现状,少田缺米,缺一切与进步挂钩的东西。 他们的确是挑着辣椒,到芭蕉墟上去卖,然后再买一担米来。 张涛咬着牙愤愤地想,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些鄙夷与嘲讽,扔到他们的脸上,把贫穷踩到脚底下,带领村里的乡亲们过上世上最富裕的生活。 快到黄顺义禾坪前时,张涛放缓了脚步。 他抬眼看了看。禾坪上站着三个男人,黄顺义就在其中。他们开心地聊着什么。 他正犹豫着是现在去找顺义麻烦,还是卖完辣椒回来再说,禾坪上传来一句分外刺耳的话。 “看!那就是仁龙癫子的儿子!牛皮吹得这么响,还不知道他儿子考不考得上。” 这话出自黄顺义之口。 他可能觉得,昨天欺负仁龙未解恨,今天还想在仁龙儿子身上找点补偿。 黄顺义的话让张涛立马有了决定。 他在禾坪下放下担子,吩咐道,“你们看好辣椒,为我观战就行!” 禾坪距路边约二米高。张涛紧走几步,纵身一跃,便轻松地落到禾坪上。 看到张涛来者不善的样子,黄顺义神色紧张地问道,“涛古,你要干什么?” 张涛眼里射出两抹寒光,将黄顺义牢牢锁定。 他一步一步,向黄顺义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想打人吗?”黄顺义越发紧张,结结巴巴说道。 “对!就打人!”张涛干净利索地回道。 话未落,拳已出。张涛一个直拳,又快又狠地,砸上黄顺义的面门。 他哀嚎一声,向后倒去。 张涛心里火大着呢,哪肯如此轻易放过黄顺义。 他快速伸出手,扯住黄顺义胸襟,把他拉回来,膝盖住上一顶,一下,二下… 黄顺义杀猪般的嚎叫,由高亢变为低沉,直至消失。 他两眼一翻,晕倒了。 张涛嫌弃地松开手,黄顺义像死狗一样,重重地落到地上。 他依然还不解恨,在黄顺义身上啐了一口,又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一切都在电石火花间发生。 禾坪上另两个男人,既来不及反应,又为张涛气势震住,直到黄顺义完全被打倒在地,他们才真正有所行动。 “快来人啊!下冲人来闹事了!” 两个人一边高喊着壮胆,一边向张涛逼近,蠢蠢欲动,作进攻架势。 高塘湾的人即将出来,张涛如何应对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6刁蛮耍横 张涛怒惩恶霸,将黄顺义打倒在地。 禾坪上另外两个男人一边向湾里呼喊救兵,一边向张涛逼近。 张涛毫不畏惧。他怒目一瞪,那两个人不由在盛夏天气里打了个寒颤。 “你们是黄顺义什么人?”他厉声喝问道。 他其实认识这两个人。一个叫黄其,仅仅是平素与顺义交好。另一个叫黄顺孝,是顺义的三弟。 “我是湾里的!”黄其老老实实回道。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张涛抬腿作出要踢人的样子。 “好好!我马上走!”黄其连忙躬身退到一边。 他心想,这个杀神,还是少惹为妙。 “你呢?”张涛手一指,暴喝道。 “我…我…”黄顺孝被张涛气势吓到,他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连退几大步。 这时,高塘湾里冲出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黄顺孝胆子马上大起来。他昂首挺胸,神气活现道,“老…” 可惜的是,他这声老子还没喊出来,张涛的飞蹆已经正对他踢来。 他躲无可躲,“老子”声顿时转为惨叫声。他的身子像僵尸一样向后飞跌。 “扑通!”一声,他也像他哥哥一样,重重地砸到水泥禾坪上。 “什么?下冲人到我们湾里闹事!” “岂有此理!这些冲里古,还敢到我们这里逞英雄!” “走!去会一会他们!” 湾里人一个个义愤填膺,蜂拥而至,人越来越多,快速向张涛围过来。 高子他们还有功勇那些去上班的,也都爬到禾坪上,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投入打斗。 张涛朝高子他们挥了挥手,制止他们有可能的鲁莽行动。 群殴的话,无论输赢,都可能产生大的损伤,给双方积累更深的仇怨。 这不是张涛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早就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涛面无惧色,看都不看向他围过来的这些人。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黄顺孝身边,对准他的腹部狠踢几脚,再把他拖到黄顺义旁边,并排摆放。 随后,他走到禾坪边,单手抱起一根足有近二百斤的松树。 他再度回到黄顺义身边,将松树横压在两兄弟身上。 “虎子,你们帮我看住这两个人。他们敢动弹,就给我狠揍!”张涛恶狠狠地喊道。 张涛这番神操作,果然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高塘湾里来的那些人,喊打喊杀声直线降低,有的人更是直接闭上了嘴巴。 整个人群由密密麻麻的俯冲,变为稀稀拉拉和缓缓向前移动。 有的人慢慢止步,有的人偷偷溜到后面。 排在最前面的,要么是黄顺义的兄弟亲朋,要么是村里的二愣子,又或者是自认为有一身功夫的人。 原来这所谓的大地方大湾里的人,也是虎头蛇尾,不经吓啊! 张涛感慨之后,决定快刀斩乱麻,早点把事情解决,好去芭蕉圩上卖辣椒。 他跨前几步,抬头,迎着晨阳,挺胸,面对前面的对手。 他双眼一瞪,射出闪电般的光芒;舌尖轻弹,发出暴雷般的声音。 “高塘湾里的人,你们给我听好了!” 这声音,震得现场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虎子双手捂住耳朵,心里狐疑道,莫非涛哥这几年把狮子吼的功夫练成了? 狮子吼威力太大。张涛可能担心把大家的耳朵都震聋,便降低了几个分贝。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找黄顺义的麻烦!” “至于原因,我相信你们多少知道点,我就不多说了。” “如果你们要给黄顺义出头,没关系,我照单全收,接着就是。” 说到这里,他再次展现出狮子吼功夫。 “现在我宣布,凡愿出头的,一律站到最前面一排!” 跟着,他又说出一句匪夷所思,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话。 “不要担心!无论你们多少人,我都一个人单挑你们!”他拍着胸部吼道。 对面人群顿时一片混乱。有胆怯往后退的,有暴跳如雷,或者是不甘受此奇耻大辱的,大声嚷嚷着往前挤的。 看着眼前情形,张涛不由感到分外好笑,嘴角还挂起丝丝得意神色。 这帮蠢人,算是被自己带偏节奏了。 你们是来打架的,怎么变成乖乖听老子指挥呢? 几分钟后,对面人群,立刻分成泾渭分明两拨人。 前面一排大概有三十人。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张涛,蠢蠢欲动。 可能是等待张涛发布命令,他们再扑上来搏斗。 后面有六十多人。他们散得很开,并与前排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可能是担心殃及池鱼。 张涛三言两语,就消灭了对手三分之二的人。不得不说,这小子够厉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张涛被打败,痛打落水狗的事,后面这些人还是会很积极参与的。 张涛的折腾还没有完。 他回过头大声喊道,“猴子,过来!” “到!”猴子应声跑出来,在张涛面前立正站定,只差没向张涛敬个军礼。 张涛手指前面,问道,“这些人都认识吗?叫得出名字吗?” “都认识!他们的家在哪也知道!”猴子响亮回答道。 猴子这家伙也不赖,是灵活青年。他差不多揣摩出张涛的用意了。 “你帮我把这些人给我记牢了!” 随即,他第三次运起狮子吼功夫。 “兄弟们,如果我今天打输了,你们给我盯紧这些人,带村里老老少少到他们家里吃住。期限是吃光吃尽他们家为止!” 他赤红双眼,咬牙切齿,怒发冲冠道,“如果他们谁敢动你们一根毫毛,老子发誓,我要带人把他家拆得寸瓦不剩!” 张涛这番话,让敌我双方的人都傻呆了。 张涛,你不是即将要成为大学生吗?可现在这样子,你还是文化人吗?你讲不讲道理呢? 张涛心想,老子管你什么文化人,还是流氓,达到目的才是硬道理。 他的刁蛮耍横,立即收到奇效。 前排对手纷纷有人退出。有的面显犹豫,显然正在为去留两字,进行激烈思想斗争。 “别婆婆妈妈的!要退出去就赶紧!” 张涛怒目圆睁,一跺脚,一挥手,一暴呵,其声势宛若卷起十二级台风。 “我数十下!十下之后,再不退出的,那就是我的敌人!” 他冷啍一声,威胁之意浓烈。 “如果是敌人,那恭喜你了!你将得到我的尊重,同时也将遭受我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说这话时,他和蔼可亲,笑容灿烂。可对手们却从这灿烂里,看到了残酷和凶狠。 “一”张涛开始报数。 对面的人在陆续减少。 张涛数到“五”时,对面已不足二十人。 “细伢子,快回来!” “秋乃,别逞英雄!” …… 后面人群里,呼儿喊弟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张涛这穷凶极恶的样子,让人胆战心惊。 这“祸及家人”的做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更像一颗炸弹,将这平静的乡村,炸得地动山摇。 对面还剩九人。有二个是黄顺义的兄弟,有四个沾亲带故,有三个是高塘湾里不怕死的愣头青。 张涛很不满足,决定再添一把火。 “虎子!功勇!” 他喊完“七”之后,改为喊出这两个名字。 “到!”虎子闪身出来,响亮回答,立正站好。 他喜出望外,咧嘴傻笑,满以为是叫他出列应战。 “到!”功勇比虎子稍迟半拍。他抬头挺胸,目视张涛。 可惜他的背有点微驼,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身子挺直。 “功勇,你组织兄弟们,把禾坪那个尖角挖掉。尽量多挖点,把路弄宽点。工具不够,去村里借!” “好!我马上落实!”功勇欢喜若狂。 “虎子,你去帮帮忙!把黄顺义禾坪前这堆杂物,那些柴啊树什么的,统统点火烧了!” “好点!坚决完成!”虎子兴奋得抓耳挠腮。 “等等!”张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把顺义、顺孝两兄弟弄醒,将他们押到下面去挖土!” 他加重声音,特别强调道,“记住了!他们敢反抗或者是偷懒,就给我往狠里打!” “猴子,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好的!您指示!”猴子立正回答。 小时候,张涛与这帮伙伴们,接受过村里一个退伍军人的操练。 张涛是孩子王,将此操练坚持下来,并发扬光大。 受现场气氛感染,他们这种习惯又不知不觉回到各自身上。 张涛交给猴子什么任务呢?他与对手的打斗究竟会是什么结果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7杀鸡儆猴 高塘湾一百多人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准备群殴张涛。 张涛毫不慌张,仅凭刁蛮耍横、三言两语,便吓退大部分对手。 现在,站在张涛前面的,只有孤零零的七人。 张涛的神操作依然没有结束。 “猴子,你给我记好了!” 他朝前面这七人指指点点道,“以后村里修路,把这几个人家里的主要劳力,都请过来帮忙。如果他们胆敢不愿意!” 张涛停下话,冷哼一声,拿过猴子手上的扁担。 “你的骨头比这扁担硬吗?” 他轻描淡写地,将手上的扁担挥舞一下,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线。 随即,他把扁担收回,双手抓住扁担两端。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里疑惑满满,他这是要干嘛呢?拿扁担吓人吗? 谜底马上揭晓。 他鼓起双腮,脸上青筋绽出,身子下蹲,双脚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紧跟着,他舌尖轻弹,发出一声暴喝,张开的双臂陡然发力。 “啪哒!”扁担齐中而断。 所有人一度傻呆,嘴巴大张,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根竹扁担,能挑二百斤左右重量。竹又有韧劲和弹力。 两项相加,没三百斤以上力气,别想把扁担掰断。 前面七人立马再退三人,还剩四人。 这四人都是黄顺义兄弟。两个亲兄弟,两个堂兄弟。 黄顺义的二弟黄顺全,是高塘湾有名的把式。听说他功夫高强,力可斗牛。 张涛要打的就是高手。把高手的脸,打的啪啪响,才有震慑力。 他村里的路一直未拉通,高塘湾的人故意刁难设卡也是个主要原因。 他今天这么做,虽说有些鲁莽和蛮横,但其深层用意便是,为以后正式修路扫平道路。 通过这次威胁,肯定会吓住大部分人。 而敢于跳出来的人,他必然要在心里惦量一番,他能否挨得起下冲村民的铁拳。 张涛决定出手了。 他快速数完“七、八、九”。“十”字才出口,他像豹子一样俯冲过去。 把式黄顺全彬彬有礼的,摆出一个传统武功的起手式,准备迎战。 其他三人神色有点紧张。双脚在地上不安地移动着,也不知道是打算进攻,还是逃跑。 张涛直朝黄顺全而来,肩肘正对他的胸部撞去。 这是什么招数呢?这完全是下三滥的打法啊!你讲不讲武德呢? 黄顺全心里的郁闷与愤怒才涌起,就被张涛大力一撞产生的疼痛给冲散了。 他连连后退,嘴里不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张涛抓住他的一只手,侧转身,猛然发力,一个过肩摔,将他肥壮的身子,重重地砸到地上。 黄顺义的四弟黄顺忠,鼓足勇气,颤颤栗栗,挥拳向张涛头部打来。 张涛看也不看,一个侧踢,就将黄顺忠踢倒在地。 另外两个人自知功夫比不过张涛,便拿起两根早就备好的粗木棍。 他们挥动木棍为自己壮胆。可惜,他们胆小如鼠,一根木棍根本壮不了胆。 他们手上的木棍颤抖着,双腿也跟着在发抖。 “来呀!往这里打!”张涛轻蔑地看着他们,把手臂伸到他们面前。 两人满头大汗,全身抖得越发厉害,似乎随时有瘫倒的可能。 张涛走过去,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轻拍了几下,拿下他手里的木棍。 另一个人很识趣,主动把木棍递给张涛。 “辛苦一下!到下面帮着挖土!” 张涛语气颇为客气,算是对他们的识趣,给以回报。 可他言辞之中,却有不容拒绝的味道。 两人从黄顺义屋前拿起两把锄头,乖乖地跑到下面挖土。 “虎子,把地上这两个也拖下去挖土!”张涛朝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踢了踢,吩咐道。 朝阳撒在张涛身上,让他显得尤为高大与耀眼,仿佛王者归来。 他走到高塘湾这些围观者前面,身子微躬,脸带谦逊笑容,双手抱拳,团团向四周行礼。 他正想学着江湖杂耍之人,说几句场面话,可抬眼一看,顿感不妥,赶紧把“多谢捧场!谢谢打赏!”之类的话咽了回去。 乖乖!你们这些大湾里的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老子如此精彩表演,得不到半点掌声,反而都是怒目而视,愤愤不平的表情。 高塘湾里的人,心情是复杂的。外人都打到村里了,他们自是羞愤难当,有心冲上去帮衬黄顺义一把。 可是,这需要胆量与功夫啊!更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啊! 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我有吗?似乎差那么点。 那就只有埋头当看客,做乌龟了。 禾坪边那堆木柴杂物,已被虎子点燃,越烧越旺。 这把火,烧出了下冲人的志气,也烧暖了他们的心。 而高塘湾的人,却感到心里瓦凉瓦凉的。 不过,看到黄顺义六兄弟,被押着在挖自家的禾坪,他们心里总算找到一点平衡,有那么丝丝安慰。 这六兄弟在湾里称王称霸,一向不得人心。 尤其是这路的事,更让湾里人看不过眼。下冲人要过上过下,他们也要走啥。 现在,张涛出手,把这六兄弟打服,又把路扩宽。 从这方面讲,这可是大快人心、惩恶扬善、功德无量的好事。 这个强大的理由,让高塘湾的人心平气和,安心当起围观者。 半小时后,黄顺义禾坪前的路,已扩宽到可供拖拉机行走。 诸事顺利,万事大吉! “兄弟们,收工罗!” 张涛一声大喊之后,率众兄弟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整齐的步伐,耀武扬威地离开了高塘湾。 “涛哥,你今天这处置办法,实在太妙了!”高子由衷赞叹道。 “不这么做,能行吗?惹起众怒的话,难道真去打群架吗?” “打就打!谁怕谁呢?”虎子这愣头青,还是觉得打一架过瘾。 “你这狗东西,就知道用蛮力!” 张涛骂道,“都是附近乡亲,你好下死手打吗?打伤人了怎么办呢?万一惹起两个村的人火拼,怎么收场呢?” 张涛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立威。而立威最简直、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 黄顺义几兄弟,不幸成为张涛选中的鸡。 打倒他们,并往死里整。 这固然会让他们成为自己一生的敌人,但比起与高塘湾集体为敌,那可强多了。 人生之中,没有敌人怎么行呢? 没有敌人,漫漫长路,该多寂寞啊! 没有敌人,又哪里会有压力,会有前进的动力呢? 只要自身强大,就不怕有敌人。 张涛他们走后,黄顺义六兄弟,灰头土脸地坐在他家里。 “老二,你说说,该怎么办呢?”黄顺义率先开口。 “张涛这小子武功太高了!他与我们打,根本就没用全力。” 黄顺全一脸颓败神色,“像我这样,我估计五个人都打不赢!而且他还心狠手辣,什么手段都敢使!” “折了这么大的面子,这口气能咽下吗?” 黄顺义愤愤道,“平时,你不是老扬言江湖朋友很多吗?” 黄顺全想了想,咬牙切齿道,“那我给师兄张南打个电话吧!有不有用就不知道了。” “当然会有用!张南是芭蕉人王。张涛才四个人。他们就算是飞天蜈蚣,那也可以把他们捉住!” 黄顺义催促道,“快点去打电话,让张南早做准备!” 张涛四人说说笑笑往芭蕉赶去。 快到墟场入口处的沙头岭时,猴子擦了把汗,看着前面嘀咕出声来。 “涛哥,前面是你桃姐的班车,貌似发生什么事情呢!” 涛哥抬头一看,还真是桃姐。 她此刻正和一个叉腰而站的肥胖妇女理论什么。 四周围了不少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他心里一紧,当即提速朝前猛赶。 “这肯定是云青那个泼妇,仗着自己是路边的人,家里兄弟又多,又在敲竹竿了。” 虎子也紧跟着涛哥加快了速度。 “桃姐,怎么回事呢?”涛哥焦急地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放下担子,汗也来不及擦,就跑到桃姐身边。 “涛古!”桃姐回过头,惊喜地喊道,“你这么早来干什么呢?” “知道姐有难,来帮你的!”张涛玩笑着说。 他的眼光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桃姐觉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没有接张涛的话。 可她心里却马上轻松下来,还泛起一丝异样的甜蜜。 她用手往车子轮胎边指了指,有些气恼地说:“云青嫂说我的车子,压死她的小鸡,要我赔她二百块钱。” 她把“小鸡”这二个字咬得特别重,似有所指,惹得想象丰富的围观者一阵哄堂大笑。 云青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小鸡又怎么啦!你家连小鸡都没有。” “你…你…”桃姐气得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红润的脸庞,顿时变得煞白。 她的丈夫前年因车祸走了,自己又没有生孩子,家里还的确没有小鸡。 张涛如何处理这起冲突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8踢石扬威 张涛才在高塘湾摆平与黄顺义的冲突,又路遇桃姐正与云青发生争吵。 桃姐与他关系非比寻常,他决定出面调解。 “桃姐,你上车走,这事交给我处理。” 张涛扯了桃姐一把,手上暗暗使力,传递也许只有他们才懂的,隐藏的语言与情感。 “不行!不赔钱赌你走成!” 云青冲上去,张开双臂,挡在车子前面。 “这就是你的小鸡,它是被压死的吗?”张涛嘲讽道。 他提那只小鸡,在云青眼前晃荡着。 小鸡根本就没有任何被压过的痕迹,也没有一丝血迹。 “关你什么事呢?”张涛的气势让云青有些胆怯。 她怔了怔,转头往自己房子那边望了一眼,仿佛受到什么鼓励似的,很快又神气活现起来。 “小鸡一年就可以长成大鸡,大鸡再生蛋,再生小鸡,那何只给我产生二百块钱价值呢?” 她理直气壮地狡辩,“我现在问她要这么点钱,那还是看在都是近前近后几个人,才没有为难她的!” 说完,她一副吃了好大亏的样子,昂首而立。 她故意对张涛问的小鸡死因避而不谈,却把话题扯到赔偿上去。看来,这还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泼妇。 云青经常这样敲过往司机的竹竿。张涛早就看不过眼,想找机会给她点教训。 现在,她竟然…敲到自己的桃姐头上,那自然更不会放过她的。 “你让不让开?”张涛眼光逼视着云青。 云青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仿佛突然掉到冰窖里面一样难受。 不过,她仍然硬挺着,眼光再次向自己房子那边发送求救信号。 张涛二话没说,把手上的小鸡一扔,直接像抓小鸡一样,把肥胖的云青抓起来。 “打人啦!打人啦!”云青凄厉地尖叫。 “桃姐,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张涛没理会云青的鬼哭狼嚎,又把她的身子打横,夹到自己的腋下。 桃姐往四周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车厢里那些一直嚷嚷着催促发车的乘客,神色有些犹豫与担心。 “桃姐,走吧!没事的!”张涛再次豪气地说道。 “那你小心些!”桃姐上车前,又柔情地看了张涛一眼。 “怎么啦!谁打人呢?” 云青的喊声一落,屋里冲出几个男人。 “去几个人,把那车子拦住!”一个猥琐的高大中年人,狗急跳墙般地喊道。 “我打人!”张涛跨前几步,把云青高高举起,厉声地怒喝。 “谁敢拦车,我打断他的手脚!” 跟着,他把云青狠狠地扔到那个中年人的脚边。 “我警告你!张南,如果再纵容你老婆干这样缺德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昨晚秋成与媚儿的事,是否与张南有利益关系,目前还证据不足。想不到会因桃姐的事提前与他发生冲突。 看来,今天得先给他点厉害,震慑他一番再说。 张南恰好与张涛差不多有同样的想法。他刚放下师弟黄顺全的电话,要他帮忙收拾张涛。谁料张涛竟主动欺上门来。 “张香,去湾里喊人!多喊些过来!”张南大声吩咐道。 这还了得!你一个冲旮旯里的小子,敢到芭蕉逞强。你就是一只虎,老子今天也要把你整趴下。 张涛神色不屑地看着张南。他心想,你喊一百个人来,老子专打你这狗东西一个人,你莫奈其何呢? 他还有大事要做,得赶紧去卖辣椒,不想再在此多耽搁时间。 是以,他决定又拿出刚才在高塘做的那一套。 能不动武,最好不动武。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选。 他走到路边一块石头边。这石头起码有近百斤重。 他示威似的看了看张南一眼,抬腿向石头踢去。 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重重地落在张南的屋檐下,砸出一个比石头大得多的坑。 张南那一帮人,刚才还嚣张无比地叫嚷着。 现在,张涛这一脚,顿时吓得他们脸都红了。 别说拦车,那就是开口说话都不敢。 他们唯恐惹怒张涛。万一他把那石头朝自己一踢,自己那不死翘翘了吗? 虎子他们都拿着扁担,威风凛凛地侍立张涛两旁。 他们怒视这帮人,神色兴奋、骄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 冲突现场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 车旁站着三个人,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居中,左右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他们是芭蕉乡的干部,刚从城里赶来。 乡政府在墟场里面,逢墟之日车子只能开到这里。 下车后,他们就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起可笑的敲杆事情。 “贺书记,这事情太恶劣了!我们乡里该出面管管!”左边那个女孩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年约二十出头,长得清秀、美丽。 说完,她便打算走到现场去伸张正义。 贺书记是芭蕉乡一把手贺朋成,他开口制止道,“小王,再等等,看看那个叫张涛的小伙子,怎么应付这事情。” 跟着,他又笑着赞赏道,“不错啊,我们的王雅清乡长,还很有正义感嘛!” 书记右边是一个皮肤白皙、俊美的年轻人。 他凑到贺朋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贺朋成不时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年轻人是乡里挂职副乡长李明。他其实与张南并不熟悉,甚至还心存鄙夷。 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挺讲义气的。 知道张南是市场管理所吴森的妹夫,他就决定帮衬一下,才在贺书记耳边出言相求。 李明跟着又绕到王乡长身边,递过一张纸巾,温柔地说道,“雅清,擦擦汗!” “谢谢!我有呢!”王雅清边说,边挥了挥拿在手里的纸巾。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身子也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仿佛挺讨厌这个年轻人似的。 “李明,你可得加把劲,我可等着喝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的喜酒啊!”贺朋成打趣道。 “贺书记,您放心,我现在可是把这事当作我的中心工作来抓,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李明信心十足地牛皮道。 “好!年轻人就得有这锲而不舍的冲劲!”贺朋成夸耀道。 王雅清没有搭理他们的谈话,她继续关注着路边这起敲竿事件。 看到张涛一脚将巨石踢飞时,“哇噻!”王雅清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呢?”她眼睛发亮地感叹道。 “不错!这小伙子还真不错!”贺朋成也连连赞赏道。 李明一言不发,对他们的夸赞,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丝不屑与恼怒。 不就是有一身蛮力吗?有啥了不起呢? “贺书记,您看,又有人来帮忙了!”王雅清一脸焦急的提醒道。 她显然是担心那个年轻人应付不了,催促贺朋成出面制止一下。 “雅清,你管这些闲事干什么呢?这样的事情哪里没有呢?你管得过来吗?” 王雅清担心那年轻人的神色,落在李明眼里,让他更加感到分外不舒服。 王雅清瞪了李明一眼,又走到贺朋成身边,央求道,“贺书记!” “不急,再等等吧!看看这张涛功夫究竟有多高。”贺朋成溥衍道。 李明的身份不一般,他刚才已开口为张南求情,自己还是得给他些面子的。 …… “张南哥,怎么回事?谁打人啦!” 湾里闻讯又冲出十几个粗壮的男人。 他们脸上都写着大地方人所独有的张狂与得意。 云青被摔之后,她本来一直在地上痛得打滚,鬼喊鬼叫着。 待看到湾里又有人来,她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张涛哭喊道,“就是他们!” 云青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都是煤灰,再配上她那晃荡的满身肥肉,真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女鬼。 张涛不无鄙夷地看她一眼,这样的泼妇留在世上,不仅有污眼球,还白白糟蹋粮食,实在应该早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有人来帮忙那当然是好事。 张南神色一喜,腰杆子直了直,正要张嘴说话。 可眼睛一碰上张涛那射过来的犀利眼光,他就仿佛突然中箭一样,全身哆嗦一下,垂下头,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跟着,他又想起高塘另一个师弟给他打来的电话。他说张涛武功如何高强,手段又如何毒辣,而且还祸及家人。 当时,他还没完全当回事。现在看来,这个师弟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张南会如何应对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09密谋报复 张涛踢石扬威,张南心生惧意。 稳妥起见,张南决定暂缓行动。 对湾里冲来的那些人,他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一个小误会而已。” 他的嘴角,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毒。 “你…你…”云青跺着脚,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涛,你不是下冲张老师的儿子吗?” 张南朝张涛走过来,换上一张热情的笑脸。 “我与你爸挺熟的。没想到几年时间,你这么魁梧,还练得这样一身好功夫。” 张涛没有握张南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说,“张南,我再次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 他捏紧的拳头,在另一只手掌上拍打着,全身骨骼都在他这拍打的动作中“嗞嗞”作响,威胁与警告意味蛮浓的。 “到时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会认识你的!”张涛加重语气恐吓道。 张南一脸懵逼,不知如何回话。这小子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呢? 他究竟是真有那么厉害,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张涛毫不理会张南,招呼兄弟们一声,挑起担子扬长而去。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张涛一走,云青就坐到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撒泼哭喊起来。 “自家女人被这样欺负。做男人的,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起来!别在这里丢丑!回屋里说!”张南恼怒地喊道。 “真是太没出息了!湾里这么多人,居然不敢和他们四个人打?”云青照旧不依不饶地数落道。 “别闹了!我不在想办法吗?”张南心烦气躁地说道。 “张涛这小子那一身蛮力和武功好惹吗?就算今天打赢了,明天怎么办呢?” “湾里会天天有人帮我们吗?”他呵斥道,“真是不懂事!” 张涛踢飞石头的勇猛,在他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阴影。 “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这口气咽得下吗?”云青声音小了不少。 “敢在我的地头,这样当众侮辱我。老子出世以来,还没吃这么大的亏!” 张南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愤愤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凝神想一下又说:“去!准备两条烟,我去工商马所那走一趟。” “你平白无故送他烟干什么呢?”云青心疼地嘀咕道。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张南指责道。 “不是要整张涛这小子吗?” 跟着,他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迷惑的云青。 “放心!这烟钱有人帮我们出!”张南又补了一句。 “谁会出呢?”云青疑惑道。 张南又把师弟黄顺全求他帮忙的事说了出来。 “好计划!”云青眉飞色舞地喊道,“有政府部门的人出面,就可以堂堂正正收拾他一番,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敢惹我?老子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张南神色得意地说:“呆会我还去找下派出所朱山警官,最好把这小子弄到派出所蹲几天。” “对!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平时给他的孝敬也不少,这点忙应该会帮的。” 说到这里,云青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要么再给这小子下个套!” “他不是挺讲义气,爱出风头吗?” “我叫我哥故意弄出点事来,引他来出风头。” “要是他热血上涌,与执法人员打起来。派出所正好天经地义把他抓了!” “对!这主意也不错!我们三管齐下,今天非得给这小子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跟着,张南与云青这对贼夫妇,又鬼鬼祟祟地,进一步完善这环环相扣的计划,便出门分头行事。 ------------ 张涛挑着辣椒,大步流星往墟上走去。 望着张涛的背影,回想他刚才那一身正气,威武勇猛的样子,王雅清的眼光,不禁有些迷离。白嫩的俏脸,不知不觉落下一片红霞。 “张涛!”她心里轻念着这个名字。 “雅清,该走了!”李明恼恨地盯着张涛,酸溜溜地提醒道。 “贺书记,这个敲杆的事,我们就不管吗?”回过神来的雅清,语气有些不悦地问道。 这两个挂职副乡长的年轻人,身份都非同小可,是不能轻易结罪的。 贺朋成只有放下架子,好言好语解释道,“刚才李乡长不是说了吗?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不少。 “政府事事都管,哪里管得过来呢? “这些人仅仅警戒他们一番根本没多大用。把他们抓起来嘛,又缺乏法理依据。 “现在有民间人士出头处理这事,这其实是很好的结局。 “受张涛那年轻人这番威胁后,这家人应该不敢再行恶了。” 顿了顿,他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刚参加工作,这些事见多了就会习惯。 “时代不同了,现在是民主法治社会,一切行事都得依法依规。 “政府成了裹脚的老妈子。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的,丝毫不能乱来。” 这一通解释,并没有让王雅清满意。她站在一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爸不是经常这样讲吗?政府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埋头发展经济。 经济抓上去,老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违法乱纪的现象就会大大减少。”贺朋成回过头,看着王雅清,亲热地说道。 “发展经济,就放任眼皮子底下这样的事情不管,哪有这种做法呢? “照这么搞下去,我看是经济越发展,这些违法乱纪现象就会…” 王雅清腹诽着这些话,嘟着嘴,一言不发自顾往前走去。 “看张涛那年轻人卖辣椒去,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这样想着,王雅清加快了脚步。 “雅清,你慢一点啥,急什么呢?”李明也撇下贺朋成,往前追去。 贺朋成看到他们的背影,发出无声的苦笑。 这真是两尊活神啊!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 跟着他又想,要是他们真能够走到一起,神农未来的政局,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看来,自己的单边路线得有所调整,王市长主动伸出来的橄榄枝,自己也该考虑考虑接受了。 ------------ 惩戒张南夫妇的事不值一提,张涛根本没把它当回事。 这是每一个正义青年都应该要做的。他现在考虑的是,尽快把这担辣椒脱手,卖个好价钱,再去买担米挑回家。 尽管他们来得比较早,但墟场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满头大汗从人缝里,挤到墟场的卖菜区。 “卖辣椒!下冲的红辣椒啊!” 他们放下担子,虎子与猴子就张嘴吆喝起来。 张涛与高子是读书人,脸皮相对薄些,当众吆喝买卖这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下冲的辣椒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就有不少人围过来。 他们也各自忙碌着卖起辣椒来。 “小伙子,这是下冲的辣椒吧!”一个模样子慈祥的大妈蹲下来,一边翻着箩筐里的辣椒,一边和颜悦色地问道。 “对!是下冲的。”张涛热情地回答说。 “这远近还就是你们村的辣椒最好,又辣又大又红,做酒浸辣椒,非得选这种辣椒。”大妈赞不绝口地说道。 “是呀!哪像那些外地辣椒,要就是像辣精一样辣得个人死。”另一个年轻点的妇女也附和道。 “要就是好看不好吃,没一点辣味,像吃萝卜白菜一样。” “小伙子,多少钱一斤呢?”大妈拿起一个塑料袋,往里面装辣椒。 “一块五!”张涛回答道。这是他在路上与其他兄弟商量的价格。 “一块五?在磨田煤矿,你们不是卖一块三吗?”一个方头大脸的中年人质问道。 他提着竹篮,挤到张涛的箩担前,话一出口,就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他蹲下来的动作比较粗鲁,把正在装辣椒的大妈,挤得打了一个趔趄。 “小心!”张涛眼疾手快,扶了大妈一把,她才没有摔倒。 “是呀!我们赶这么远路,也就是赚这二毛钱的脚力钱呢!”张涛没有计较中年人的粗鲁,客气地回答道。 “墟上的辣椒价格都是一块三,你们卖这么贵,这不是哄抬物价吗?” 中年人转换一种方式刁难。他这话里,分明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中年人刁难张涛,他如何应对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10工商检查 张涛在芭蕉墟卖辣椒,遇到一个中年顾客刁难。 “你这个人真是,现在是市场经济,买卖自由,公平交易。” 卖辣椒的大妈心生不满,没好气地说,“你嫌贵,就不要买啥。” 张涛眼光瞟了瞟中年人,再次耐着性子解释道,“一分钱一分货,师傅,我的辣椒比别人的好,肯定要贵几毛钱的。” 中年人不为所动,他先瞪大妈一眼,继续挑刺道,“我看这辣椒,也没有什么好,还不知道里面注了水没有呢!” 他故意大声嚷嚷道,“这大热天,注水辣椒,里面会起化学反应,听说吃了会死人的。” 他这番话让好些装辣椒的顾客,都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们担心地看了看箩筐里的辣椒,又疑惑地扫了一眼张涛,似乎在分辨,张涛是不是这样一个不良商人。 中年人连番这么刁难,早就引起张涛的怀疑。 这个人左看右看,都不太像赶墟买菜的人,倒像是专来找茬的。 他再定睛细看,就发现了端倪。 这大热天,中年人居然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而且袖子鼓鼓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想做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带着这种疑惑,张涛往四周巡视一眼,张南那张得意,又带着怨恨的脸,在人群里一闪而过。 他立马联想到,这中年人莫不是张南派过来添乱的? 看来,对刚才在他门前掀他耳光的事,这家伙耿耿于怀、心怀不满,又不敢明着与自己对抗,便玩出这种阴招。 这阴招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还无法猜到,但与中年人和这袖子肯定有莫大关系。 张南这狗东西,敢惹我,呆会一定好好给他个教训。 不过,这事可缓缓,先寻这中年人的晦气再说。 张涛突然一把抓住中年人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掰。 “哎哟!哎哟!”中年人痛苦地喊叫着。 “你干什么呢?你卖注水辣椒,还要打人是吗?” 他的声音有些夸张,眼睛也没有看张涛,而是往四周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为他伸张正义的人。 张涛才有所行动,找他麻烦的人马上就来了。 “谁卖注水辣椒呢?” 中年人喊声一落,十几个戴红袖章的汉子,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检查人员来得还真是快呀。 张涛注意到,张南那张脸再次出现,而且就混在这些戴红袖章人的后面。 “张南,你等着报复吧!“张涛心里狠狠地骂道。 “马所,这个人卖注水辣椒!”中年人像看到救星一样,欢喜地喊道。 芭蕉工商所所长马军芳,是一个五短身材、满脸肥肉的胖子。 他看了中年人一眼,暗暗地点了点头,似乎在传递什么。 “工商所检查,大家都散开了。”马军芳腆大着肚子,叉着双手,气势汹汹地嚷嚷道。 “这辣椒注了水,不能买的。” 接着,他又骄横跋扈地,指挥着手下道,“你,你把这几担辣椒挑回所里,把人带回去问话。” 这些检查人员可真是能干,凭那中年人几言几语,就可断定这是注水辣椒。 别说张涛他们,就是市场上其他乡亲们,也感到无比怪异。 很快,就有些聪明的乡亲们想到,这些人恐怕不是来执法的,而是来找茬的。 看来,这几个小伙子,可能有什么事得罪工商所的人。 “谁卖注水辣椒呢?”虎子挺身而出,瞪着牛眼睛,紧盯着马所,呵呵问道。 一个检查人员将高子推开,就要来挑他的担子。 “空口白牙!你凭什么说我们卖注水辣椒呢?”高子毫不退让,据理力争道。 “是呀!你们检查的,那也要拿出证据啥!”不少乡亲们也帮腔道。 “真是反了你们!工商所检查,由着你们说三道四吗?” 马军芳威严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怒呵道,“证据!没有证据,我们敢无缘无故检查吗?” “那个刘东,你把证据拿过来,给大家看看!” 王雅清到了墟场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张涛卖辣椒。 她心里东想西想的,下冲那样的旮旯里,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气质不凡的阳光男孩。 他是农民吗?看样子不太像。 “要不,自己过去认识认识。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的父母官。” 一个自己也捉摸不透的奇怪念头,在她心里蠢动着,便尽量找理由这样说服自己。 “雅清,回去吧!这里乱哄哄的,有什么好看的呢?” 李明站在雅清身边。他挥了挥手,皱着鼻子,嫌恶地说:“这汗味什么的,难闻死了!” “谁让你跟着我呢?”雅清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她心里又叨叨了一句,这跟屁虫,真是烦死人了。 她不好过去与张涛搭讪,便往乡政府走去。 到办公室后,她心神不宁地坐了会。 那卖辣椒青年的身影,依然在她脑子里晃荡着,挥之不去,去了又来。 一种隐蔽的渴望,一直在悄悄地鼓励她去结识那个青年。 “看看去!这鬼地方,连个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 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便借机撇开李明,又溜了出来。 墟场上,工商马所正带队在市场搞工商检查,查出张涛他们卖注水辣椒。 她看到这一幕后,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就变得冰凉。 想不到,这青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是个卖假货、坑蒙顾客的人啊! 她心灰意冷,正要往回走,张涛开始有所动作了。 她眼睛一亮,又驻足观看起来。 张涛毫不紧张,云淡风轻地看着工商所这帮人的表演,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刘东像早就心有所持,径直走到自己箩筐边取证据。 张涛更加明白,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陷害自己的阴谋。 他手上暗暗使劲,中年人发出杀猪般地尖叫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还不放手!报复殴打举报者,对抗检查,可是罪加一等,知道吗?”马军芳厉声地威胁道。 “我为什么要放手?”张涛犀利的目光扫了马军芳一眼。 “为什么?”马军芳被问得有些懵懂,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可是堂堂芭蕉工商所所长,说是墟场一霸也毫不为过。 他见过嚣张的人,也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竟敢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把他没放在眼里。 他有些抓疯了,觉得自己的威信与尊严,受到挑战与践踏,陡然产生一种要把这小子撕裂的强烈冲动。 “放了他吧!小伙子,这些人你惹不起的。”那个大妈贴到张涛耳边,悄声地提醒道。 张涛对大妈报以感激的一笑,挑衅似的看着马所,反而把中年人往怀里拽。 他的手在使劲,中年人痛得跪到地上。 他鬼哭狼嚎,脸部扭曲变形。脸上豆大的汗珠,涮涮地往下流。 这可怜的样子,只差没有磕头求饶了。 真是一个软骨头!就这熊样,也敢到这里弄鬼逞英雄!张涛鄙夷的想。 “上!把他抓到所里去!”马军芳大手一挥,恼羞成怒地喊道。 “谁敢!”虎子他们几个人迅速拿起扁担,站到张涛身前。 “退到一边去!”张涛冲虎子喊了一声,又冷冷地看着马军芳问,“为什么要抓人呢?” “你卖注水辣椒,还打人。” 张涛的目光,让马军芳心里有些发毛,他的气势也弱了不少。 “是吗?”张涛的声音冷得似铁,沉沉地往马军芳砸去,他没来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跟着,张涛抓起中年人,跃到后面的一个空摊位上,高喊道,“各位乡亲们,大家快来看呀!究竟是谁卖注水辣椒啊!” 中年人的手,一直被张涛提着往上掰的。现在他猛地改为往下掰。 一颗颗辣椒,便从中年人袖子里掉了出来。 “虎子,把辣椒捡起来,让乡亲们看看,究竟谁是注水辣椒的凶手?” “打死他!打死他!”明白真相的乡亲们群情激奋起来。 马军芳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带人灰溜溜地往外走去。 “马所,别走啊!这事你不管了吗?”猴子追着喊道。 “身为检查人员,竟然知法犯法,为非作歹,串通社会混混欺行霸市,敲诈勒索,真是一帮败类!”高子愤怒地鄙夷道。 “算了,让他们走吧!人家戴着乌纱帽,又是堂堂检查人员,我们惹不起!”张涛诙谐道。 他不是怕事,而是不想惹没必要的麻烦。 再说,自己还要卖辣椒买米,这才是今天的大事。否则的话,父母那还不把自己骂死。 不为难检查人员,不代表他会轻易放过这搞鬼的中年人。 在这方面,张涛可不是一个宽宏大亮的人啊! 张涛如何应对张南的报复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11暴人气暴涨 张南串通工商所的人来执法打假,被张涛当面戳穿阴谋,他们只有灰溜溜的离开。 张涛放过工商所的人,打算先找使鬼的中年人出气。 “说!为什么要这样搞鬼?”张涛厉声质问道。 他手上也持续使劲,似乎还听到中年人骨头碎裂的声响。 “我…我…”中年人疼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张南要你过来的呢?”张涛直接把话挑明。 他的手劲稍微放松一下。 “是!是!就是他指使我这么做。”中年人满头大汗,忙不迭地点头道。 跟着,他把张南指使他怎么做的全过程,都一五一十地招待了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神马气节都是浮云。这个道理中年人还是挺懂的。 “滚!”张涛暴喝一声,一脚踢向中年人。他在地上连打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涛哥,张南这狗东西往那边跑了。要不把他逮过来,狠狠揍他一顿?”虎子在旁边愤愤地嚷嚷道。 “不慌!先把正事办完再说。” 张涛镇定自若地说,“张南,肯定不会轻饶他的。”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收拾他,还怕没机会吗?” 说完,他便往自己的箩筐边走去。 ………… “原来是这回事啊!”王雅清一直在一旁观察,她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她的心,由瓦凉再度变得火热起来。 她有些好笑,眼前这个青年与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边,自己凭什么要这样去在意人家品质的好坏呢? “自己身为政府官员,那当然有责任与义务关心,甚至是教化自己属民的。” 一个理由马上从心底弹出来,高调地为她辩护。 “那马军芳这些知法犯法的检查人员呢?” 她恼恨地想,“呆会一定得跟贺书记提提,如此和谐社会,岂可允许此等丑恶发生呢?” 很快,她的心思又绕到张涛身上。 “这青年还真是与众不同,不仅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功夫好,人品好,沉着、冷静、机智、果断,面对这样骗局,毫不胆怯,从容应对……” 想着想着,她有些脸红,心儿也鹿儿似的,砰砰直跳。 “自己怎么啦!怎么尽想这样乱七八糟的事呢?” “淡定!淡定!一个女孩该矜持些!” 这是她妈经常告诫她的话。 不过,她并没有淡定地往回走,仿佛被什么牵引似的,竟然不知不觉地往张涛那边走去。 …………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张涛人气立马飙升。 他的箩筐周边,顾客围得密密麻麻。 他的辣椒成了市场上最抢手的货。 就是那些根本没打算买辣椒的,也挤进来抢购,仿佛是抢什么稀罕物似的。 张涛得瑟地想,照现在这样子,自己可以考虑注册一个涛哥牌辣椒了。 王雅清看到这拥挤不堪的情况,她止住步,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说自己现在挤不进去,就算是挤进去,人家忙着卖辣椒,又哪有空与自己闲聊呢? 不过,她还是没有离开,又有一件事情吸引住她。 “不要挤!大家一个一个得来。” 张涛一边喊,一边接过那个大妈手上的袋子称起秤来。 “这几担辣椒我包了,二块钱一斤!”人群中响起一个大嗓门声。 张涛没有理会这声音。他头也不抬,继续自顾忙活着。 “大妈,六斤七两,算六斤,您给九块钱就行。” “那怎么行呢?我给你十块,沾你五角钱光!” 看来大妈年纪虽大,这脑瓜子转得还蛮快的。 “唉!小伙子,你没听到吗?我两块钱一斤,全部收购你的辣椒!” 大嗓门的人已经挤了进来。他脖子上挂着一根粗项链,闪亮闪亮的,显摆他有钱人的身份。 大嗓门这种语气与神态,让张涛尤为反感。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给其他装好辣椒的乡亲们称秤。 “二块五,全部给我!”大嗓门摁住张涛的秤说道。 张涛拿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等我给这些人卖完,有剩的,我再给你好吗?” “都什么人呢?有钱你不赚,你傻啊!” 大嗓门鄙夷了一把,又走到虎子他们那里。 他们自然也跟张涛是一个态度。大嗓门没滋没味走开了。 ………… 不远处,张南像犯错的小孩垂头而立。 刚刚灰溜溜离开的马军芳,正狠狠地训斥着张南。 “真是太没用了!安排个做手脚的,都让人看出破绽来。让老子跟着你倒脸!” “对不起!马所,对不起!”张南忙不迭地道歉。 “贺新这家伙,平时看着挺灵活的,想不到今天会在张涛这小子面前失手。” “马所,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什么呢?直接把张涛这小子拿下就是!”紧挨马所站着的刘方愤愤地说道。 “刘方,你是猪脑子!” 马军芳对着刘方屁股蹬了一脚,警告道,“你不是混混,是政府工作人员,做事情得依法依规,不能乱来,懂吗?” “对!马所您说得对!” 马军芳旁边,另一个手下恭维道,“这大家广众之下,激起民怒,可不是好事。” “刘方,去看看,马二把张涛他们引过来了吗?” 马军芳跟着又吩咐周围的手下道,“呆会你们得给我把戏演真一点。” “马二与张涛他们发生争执,你们就上去检查,故意惹起张涛他们动手。”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问张南:“派出所那边的人,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朱三会亲自带人过来。”张南点头道。 “你们呆会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都得给我弄出一身伤痕来。” “殴打政府公务人员!”马军芳轻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凭这一条,足可以把张涛这家伙弄到牢子里,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不一会,刘方与那个戴着粗项链的中年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马二,怎么回事呢?”马军芳恼怒地问道。 “我都出了二块五的价格,可张涛他们根本不上当!”马二无奈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 马军芳疑惑地说,“是他看出什么猫儿腻了,还是品质真有那么高尚呢?” “他应该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 马二补充说:“因为他一直在忙着卖辣椒,根本就没有好好看我一眼。” “张南,我这里已经使不出什么法子。”马军芳摊了摊手说道。 “现在只有看你的妻兄吴所的。” “那我现在就找我妻兄,要他们做好准备。今天非得把张涛这家伙留下来!” 张南道声谢,就急匆匆地走了。 ………… 张涛他们几个人的辣椒,很快便被抢购一空。 他刚好卖了二百五十块钱。 他有些好笑,怎么卖了个这么有趣的数字呢?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个二百五。 二块五的高价不卖,非要卖个一块五,这不是二百五又是什么呢? “涛哥,先吃饭吧,我肚子饿坏了!” 虎子把数好的钱,往怀里一揣,很有一种成功商人的得意感。 “你准备把卖辣椒的这些钱吃掉,不买米了吗?”张涛笑着问。 “那怎么敢呢?我妈那还不打死我。” 虎子拍了拍裤兜,神色骄傲地说:“还有呢,天天下井赚钱,哪能不留点私房钱呢?” “嘿嘿!”张涛笑了两下说:“你这家伙,还藏私!坦白招待,有多少钱?” “放心!喝一瓶啤酒的钱是有的。”虎子一副大方豪爽的样子。 “不够还有我呢!”猴子也跟着表态说。 “先买米吧!把正事做完,我们再痛痛快快喝一顿。顺便再去寻寻张南的晦气!” 这大热天的,想起可以喝上冰冻的啤酒,张涛嘴巴与心里也都痒痒的。 “张涛!”王雅清犹豫一下,神色坚定地走了过去。 张涛能够为了取信顾客,而拒绝高价的诱惑。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又高了不少。 张涛迷茫地看着王雅清,嘴巴动了动,想说的话是,美女,我们认识吗? “我是…”王雅清鼓足勇气,深吸口气,酝酿好措辞,准备作一番自我介绍。 高子打断了她的话,抢先说道,“涛哥,前面似乎在吵什么?” 他扯了扯张涛的手,正蹬起脚尖住前面张望。 “那不是书付叔的喊声吗?今早我看到他一家三口。”耳尖的猴子马上接话说。 “他们来得比我们还早,是来卖猪崽的。”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虎子判断道。 书付究竟发生什么事呢?王雅清又会怎么办呢?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12阴谋上1演 张涛才卖完辣椒,美女王雅清走过来打招呼,并准备做自我介绍。 这时,前面传来村里书付叔哭喊声。 张涛当即把眼前这个美女丢到脑外,命令道,“猴子,把箩担挑着随后跟上!” 村里乡亲的安危,可比认识美女的事大得多。 随后,他和虎子、高子把箩担往地上一摔,便冲入拥挤的人流中,往事发地点赶去。 “张涛!”王雅清跺着脚,恼羞成怒地喊道。 她这样一个大美女,要身份有身份,要颜值有颜值,多少人围着她讨好献殷勤。 可这个家伙,居然对她视若无睹。 这实在是太气人,太不给面子,太伤她的骄傲了! 张涛在人群中几闪几闪就不见了影子。他既没有听到王雅清的喊声,更不知道她的生气。 “还是去看看吧!墟场出什么事,自己这个副乡长是该去管管的。” 王雅清思虑再三,轻咬下唇往前走去。 “王乡长!”她正要动步,后面传来喊她的声音。 “吴秘书!”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乡里秘书吴小真。 “王乡长,原来你到市场来了。梁乡长在办公室急着找你呢!” “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看梁乡长样子挺急的。” 王雅清面显犹豫,担心地往前面看了一眼。 “好吧!我马上回去。”她无奈道。 “前面发生什么事吗?”吴小真问道。 “是呀,我正想过去看看呢!” 察言观色是秘书职责。 机灵的吴小真早就捕捉到,王雅清脸上闪过的那丝担心。 “要不你回去,我去前面看看!”他讨好地说道。 “那行!你过去看看也好。政府眼皮子底下的墟场,搞得这样乌烟瘴气,实在太不像话了!” 王雅清小小的摆了下她副乡长的架子。 “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吴小真恭敬地问道。 吴小真年龄比王雅清还大几岁。 他心知肚明,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奋斗一辈子,也莫想在仕途上,有超越她的可能。 “里面有一个平头青年,是我的熟人张涛。万一他有什么事,你去关照一下!” 王雅清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番话。 “好的!”吴小真响亮地回答道。 跟着他们便分开走了。 果然是书付出事了。 书付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把身子护在猪笼上。 二个男人骂骂咧咧着,在抢他的猪笼。 书付身后还有几个人,正凶狠地对他拳打脚踢,显然是逼着他放手。 他的老婆兰花与女儿刘娟,则无助地嚎啕大哭,追赶着满地乱跑的猪崽。 “高子帮着捉猪崽,虎子与我打人!” 话一说完,张涛就冲了过去。 他一脚把正殴打书付的一个人踢飞。 他早发现,这个人下手最狠了。 跟着,他又扯起另一个人的胸襟,一个狠狠的直拳,将这人打得趴到地下。 第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拳头还在往书付身上砸呢。 可张涛的脚,已经朝他面门而来。 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像木柴一样,直直地向一边飞去。 他刚好跌倒在一只嗷叫着的猪崽旁边,与猪崽进行了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张涛暗道好险,幸亏没压着猪崽。否则,这损失与罪责可就大了。 虎子那边也已动手。他打架的拳法不多,但蛮力是有。 他冲过去,二话不说,便抓住一个抢猪笼的男人,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朝另一个人砸去。 “虎子小心!”猴子已跟了上来,他大声提醒道。 可还是迟了,虎子肩膀,重重的挨了从后面打来的一棍。 虎子火起,从猴子手上接过扁担,劈头盖脸,状若疯狂地,对着朝他打黑棍的人发起攻击。 “杀人啦!杀人啦!”人群里响起了惊恐的高喊声。 在墟场的吵嚷声中,这声音异常特别,分明在刻意制造恐慌。 再仔细辩听,这声音又似乎有些耳熟。 张涛凝神一想,马上就记起一个人。 三癞子,那个终日游手好闲、骗吃骗喝的家伙。 对!就是这家伙。 “虎子!先去把三癞子给我抓过来!”张涛大喊道。 “好的!”虎子响亮地应了一声。 他身前有个人正躺在地上打滚。虎子似乎嫌他挡了路,又朝他狠踢一脚,才冲到人群里抓三癞子。 这时,弄清情况的高子,走到张涛身边悄声地说道,“涛哥,这些人是市场管理所的。” “他们按每头猪崽收十元钱管理费。书付不愿意,他们便打人抢猪崽。”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我还听说,这管理所所长是云青的哥哥。” “管他是谁!他就是天王老子,敢欺负我们村里的乡亲们,我也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张涛怒吼道。 他脚边两个人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分明已经失去斗志。 他毫不留情,又把他们拽起来,暴打一顿,以发泄内心怒火。 身为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其行径甚至比强盗还不如,不打他们打谁呢? 这世上还有公理不?这老百姓日子还过不? 刚才,满地都是猪崽乱钻。 转眼间,便换成一帮男人,横七竖八躺着,“哎哟哎哟”叫唤着。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变化。 墟场响起一边倒的,是张涛他们的赞美与喝彩声。 看来,这些工作人员还是很不得人心啊! “涛哥,张南这狗东西花十块钱,指使三癞子这么胡喊的!”虎子指着三癞子,鄙夷道。 三癞子跪在猪笼边,浑身发抖,嘴巴哆嗦着,仿佛像笼里的猪在祈祷什么。 “这狗东西,还真是跟我们缠上了!”张涛恨恨道。 ………… 张涛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因为张南的推动,正围绕他悄然展开。 墟场的进口处,摆着一辆警车。有几个人正站在车旁,开心地谈论着什么。 “吴所,你所里的人,真是太会演戏了。” 马军芳笑道,“你看,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他们四个人。” 他身边站着一个满脸腮须胡子的高大中年人。他是芭蕉市场管理所所长吴森。 吴森没有接话,他冲张南训斥道,“你啊!专门给我捅娄子。这么大热天,害得马所与朱警官要出来为你忙活。” 张南低着头不敢哼声,心里却暗自嘀咕着。他们要是不受了我的好处,哪里会来呢? “朱警官,你看,该是你们出场了吧!” 吴森有些夸张地说:“当众殴打工作人员,这事情可是相当严重的啊!” “领导还没有发话呢?”朱三指了指站在前面的那个警察说道,语气有些轻蔑。 “刘海泉!他怎么会来呢?他不是马上就要调走了吗?”吴森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你的报案电话打得好,刚好是他接着的。朱所又不在,所里那就是他作主。”朱三满腹牢骚地说道。 “他要过来我能反对吗?” “那我去和他说说!”吴森征询道。 “行!你去说说吧!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上级,总得给人家一些面子不是。” 朱三话说得这么大,那是有理由的。 所长朱青是他的亲叔叔。朱所不在,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所里的警察大都是看他眼色行事的。 “刘教导,您看,这些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吴森拉住刘海泉的手,委屈地说道,“您可得给我所里做主啊!” “放心!我一定会秉公执法!” 刘海泉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抽出手,铁着脸,一言不发地往警车边走去。 刘海泉接了报警电话,便驱车赶来,直奔冲突现场。 通过调查了解,他很快弄明白,这分明是车边那些人串通,故意陷害那四个小子。 他当时就陷入了紧张思索,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该不该再管这事呢? 警察职责让他很快又坚决地摇了摇头。既然自己已经知情,那就一定得给这件事情一个公正处理。 跟着,他眼前又晃过张涛那大义凛然的身影。 这小子还真能折腾啊!在学校领着一帮人到处打闹,才毕业回家,他又惹起事来。 而且,这事情貌似还不小呢,差不多同时惹翻芭蕉墟上四股势力。 如果不是恰好被自己碰上,这小子麻烦可就大了。 聚众斗殴,殴打工作人员。他的对手肯定会弄成铁证如山。 那他极可能被拘留判刑,他的大学自然也别想读了。 张涛这小子应该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对他,却是相当的熟悉了解。 为了女儿的事,自己被老婆逼得跟踪他至少有几十次。 想起这事,刘教导不禁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堂堂警察,居然干起这样不光彩的事来。 也因为这样,他对张涛的能力与品格,多了份赞赏,对女儿与张涛的事,也不再持反对意见。 所以说,于公于私,这小子那肯定要保的。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刘海泉一走到警车边,就抢先说道,“小朱,张涛他们呆会要去买米。我们到马路上去等他们。” “怎么不在这里抓他们吗?”吴森迟疑地问道。 “你说呢!”刘海泉脸上掠过一丝嘲讽,“在这里抓他们,合适吗?” “对!”马军芳领会刘海泉意思,立即说:“就按刘教导的意思办,免得把动静闹得太大,影响不好。” 朱海泉会如何帮张涛吗?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13重迷影重重 芭蕉墟,张涛他们大打出手,惩治市场所的人乱收费。 今天他们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啊,才那么长时间,便已经历四次冲突。 不过,前面三次,几乎都是张涛在唱独角戏。 这一次,虎子与猴子总算可以出手,痛快淋漓地打上一场。他们都兴奋得哇哇直叫。 高子忧心忡忡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涛心有同感回道。 跟着,他也提出疑问,“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高子没有回话。张涛笑了笑,嘲讽道,“莫非他们把这些人送来挨打,让我们显摆武功吗?” 不一会,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个个爬起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按道理,打了小喽罗,他们的主子应该就会出来的。 张涛筹划了武打和文斗两套应对方案。 可等了许久,仍旧没有谁出面说道此事,就仿佛这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管理所这些人,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惯了,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吃不下这个亏的。 “这事情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它有目的嘛,现在半天还毫无动静。” 高子轻皱眉头,分析道,“他们要是想借题发挥抓人的话,现在是最好机会,人证物证俱在的。” “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招?或者是搞秋后算账什么的?” 很快,张涛潇洒地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帮红保叔把猪崽卖了!” 下冲除了辣椒之外,就是猪最有名。 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些养猪婆卖猪崽,有些养肉猪卖肉,有些养猪公配种。 毫不夸张地说,村里除了人,就是猪最多,是一个猪的世界。 老、中、青,公猪、母猪、阉猪,品种齐全。 “下冲的猪崽,能吃能睡又长膘!” 虎子与猴子一左一右,站在兰花身边,咧大嗓门,兴高采烈地为书付推销猪崽。 兰花不愧是下冲有名的俏媳妇。即使她穿着普通,也难掩其美貌。 在芭蕉圩这样的大地方,她依然是一道光彩夺目的亮丽风景。 昨天下午,张涛在树上偷窥兰花,从上面跌下来,撞翻兰花的粪桶,被泼得全身都是大粪,不得不狼狈逃跑。 这事情让张涛与兰花至今还颇为尴尬,都不好主动与对方搭讪。 张涛一直在避开兰花的眼光,并有意离她远远的。 张涛可以这么做,而兰花不行。 昨天人家应该不是有意的,也没有看到自己什么。 就算是看到什么了,貌似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可人家却十足吃了那么大的亏。而且,今天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无论如何,于情于理,自己都该主动向他表达下谢意。 兰花正要走过去,她女儿已先到了张涛身边。 “涛哥哥!”刘娟拉住张涛的手,声音甜腻腻的。 “黄毛丫头,什么事呀!” 张涛疼爱地摸了摸刘娟的头。她与梦兰是同班同学。他把她也一直当亲妹妹看待。 “我不是黄毛丫头!”她嘟着嘴,生气道。 “你看,我的头发又长又黑!”她从后脑把自己的长鞭子捞起,放到张涛眼前。 “好好!不是黄毛丫头,是大美女!”张涛知错就改。 “这不差不多!”刘娟马上面露欢喜神色。 “你知道你的一个秘密!”刘娟蹬起脚尖,附在张涛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秘密呢?”张涛好奇道。 “昨天下午,我看到有一个人从山上逃下来,满身…” 张涛赶紧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会在那里呢?” 刘娟调皮地笑了笑说,“你下山时,我正往山上走,就在那个岔路口,喊你好几句都不理人家。” “你都知道些什么呢?”张涛忙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刘娟静静地看着张涛,似乎想从他这紧张的神色里,挖出什么秘密来。 张涛无可奈何,只好陪着笑脸,换个方式问她。 “你妈对你说了什么吗?” “我不告诉你!”刘娟耍起小孩性子来。 “听话!我的好娟娟!哥以后…” 张涛一时找不出好的许诺条件,便把手伸到口袋里,仿佛想掏什么好玩意儿来哄刘娟。 刘娟噗嗤一笑说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张涛爽快道。 刘娟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行!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准数!”张涛张口就应承下来。 为了让刘娟满意,他又牛皮烘烘地补了一句,“你就是要天上月亮,哥也给你摘下来!” “那我们先拉钩吧!”刘娟伸出她白嫩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涛与刘娟同时许下诺言。 诺言说完,张涛依然勾住刘娟的手没放下。刘娟满脸疑惑地看着张涛。 “那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张涛郑重其事道,“否则,这个条件我也会反悔。” “行!我打死也不告诉第三个人!”刘娟保证道。 “那我们继续拉钩!”张涛觉得,这玩意儿对小女孩的约束力可能会大一些。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又把这话说了一遍。 “现在你告诉我怎么知道的。”张涛问道。 “傻涛哥哥,我蒙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娟边说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这死丫头!”张涛跺跺脚骂道。 她肯定知道这事,至于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有待商榷了。 ………… “梁乡长,您找我什么事呢?”王雅清门都没敲,径直走进乡长梁志军的办公室。 “你从哪里赶来?这样气喘吁吁的呢?”梁志军奇怪道。 “我在许昌考察民情!”王雅清牛皮烘烘地说道。 她自顾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喝。 “好啊!有进步!知道考察张情了。”梁志军笑着夸奖道。 “那当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嘛!”王雅清将一杯水一口喝完。 这死丫头,来这里快半年,似乎只有今天表现得特别开心。 平时老是怨天怨地的,不想当干部,不想呆这鬼地方。 “是不是在墟上碰到什么好事呢?比如说某个帅哥呢?”梁志军逗笑道。 “帅哥!”一丝羞涩,在王雅清脸上,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她看着梁志军点了点头,调皮地说道,“帅哥是有一个,正坐在办公室呢!” “你这死丫头,敢拿你叔来打趣!”梁志军佯装生气道。 “帅哥你的确是帅哥。”王雅清语气认真地说:“不过,是老帅哥而已!” “我比你爸才小几岁,还不老?” 梁志军白了王雅清一眼,又郑重其事地说:“不过,你妈对你的个人大事,可关心得紧啊!每次碰见我,都要说起这事。” “她啊!”王雅清恼怒地说道,“一天到晚就记得这事。我才二十出头,至少也玩个七八年,再谈这事情!” “那你妈恐怕会把你绑起来嫁人了!”梁志军哈哈大笑道。 笑罢,他又试探着问:“你与李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雅清毫不掩饰自己鄙夷,冷哼一声道,“就他那德行,自恃父亲身份,不知天高地厚。我看到他都恶心!” 李明那人,梁志军也有些看不惯,自高自大,典型的花花太岁。 同样有背景的王雅清,却比李明强多了。朴实、温顺,毫无官二代气派,几乎与乡里所有干部,都相处得很好。 她妈反复招呼自己,要他和王雅清与李明到一起去。 看她的样子,这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 梁志军马上转变话题,“按照上面的布置,你们这些挂职干部,都要具体负责一些工作。经过一番锻炼后,好担当重任。” “王乡长,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呢?” 说完,梁志军又补了一句。 “这可是你爸的指示!” “一切服从领导安排!”谈到工作上的事,王雅清马上端正态度回答道。 王雅清的态度,让梁志军很满意。 “驻村!”他征询道,“你意向选哪一个村呢?” “下冲村!”王雅清毫不犹豫地,张口答道。 “下冲!”梁志军惊讶道,“你不是说着玩吧!这可是乡里最偏僻最穷的村啊!” 王雅清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就选下冲村!” “这事情,你可得考虑清楚,选好驻点村后,那是得经常到村里去。” 梁志军提醒道,“这个村至今连公路都没有一条,去那里还得走八、十里路。你到时可别叫苦啊!”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1014热血上涌 芭蕉乡政府,乡长梁志军正与王雅清谈话。 “放心!”王雅清又开始牛皮起来,“本小姐就是来吃苦的。” “下冲乡亲们一辈子都是这么走的。我偶尔走下,都做不到吗?” “好!好!不愧是王市长的女儿!”梁志军高兴地赞叹道。 跟着,他又说:“你爸也是这个意思,要我把你送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 这时,门口闪过一道人影,王雅清马上喊道,“吴秘书!” 吴小真怯怯地走了进来。 他还没有站稳,王雅清便追问道,“有什么事吗?” 吴小真抬头看了梁志军一眼。 梁志军立知其意,鼓励道,“没事,你说吧!” 吴小真便把他在墟场上所看到的,张涛他们打人捉猪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他的确是个比较合格的秘书角色。 说市场所收费的事,他的态度不偏不倚,不带一丝个人观点。 他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却又事实清楚、简单明了。听话的人一听,就知道是非曲直。 不过,在说到张涛他们打人的事时,他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他骨子里的正义和年轻人的血性,对某些精彩打斗桥段,说得眉飞色舞、激动不已。 “打得好!”梁志军拍案而起,“乱收费、乱摊派,政府的声誉,就是让这些家伙给破坏了!” “张涛他们呢?”王雅清一脸关心道,“市场所的人,没再找他们麻烦吗?” “应该没有,我看他们帮村里那个乡亲卖完猪,往茅草州去买米了才回来。” 顿了顿,刘小真又迟疑着说:“不过,我对这事也有些奇怪。” “市场所的人,被打得这么惨,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事,就这样轻易放过下冲那几个小伙子。” “这似乎不像市场所的风格啊!” “下冲!”梁志军插话问道,“你说这几个人是下冲的?” “对!是下冲的!”吴小真点了点头道,“那个叫张涛的年轻人很能打,也很有正义感。” “他是一中这届毕业生,成绩非常不错,考大学应该没问题的。” “想不到下冲这旮旯里,居然会有这等英雄好汉!” 梁志军感慨之后,又似有所悟地看着王雅清。 “王乡长,张涛这年轻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我哪里很熟悉呢?” 王雅清面红耳赤地分辩道,“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跟着,她又把早上看到的,张涛踢石扬威警戒张南夫妇和戏耍工商马军芳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看来,整治芭蕉经济环境的事情,刻不容缓了啊!” 听完王雅清的话,梁志军长叹一声道,“再这样搞下去,别说招商引资,连本地的乡亲们,都会被吓跑的。” ………… 担心书付再出事,张涛他们正在芭蕉墟帮他卖猪崽。 “涛古,要不,你们先走吧!我担心他们会报复的!”书付走到张涛身边,愁容满面地说。 “不怕!他们凭什么乱收费呢?”张涛一脸轻松的样子。 “按摊位收费,他们擅自改成按猪头收费。十块钱管理费涨到几十块,而且还打人。”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世上哪有这个理呢?他们要再来的话,我照打不误!” 先是戏弄工商所,再是暴打管理所的人。张涛他们的作为,让市场上所有的商人与乡亲们,大呼痛快解恨。 他们往猪笼边一站,买猪崽的人纷涌上来,只差没把他们也当猪崽给买了。 才十几分钟,书付的猪崽就全卖完。 他一家人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堆满了喜悦与满足。 “书付叔,你们早点回去,别在这里呆了。” 张涛郑重其事地提醒道,“他们不敢惹我们,但有可能找你们的麻烦。” 他留这里帮着卖猪崽,也就是防着这事情。 “这次可真麻烦你们了。” 兰花也走过来,感激不尽地说道,“回家后,我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对对!到时我陪你们喝杯酒,提前祝贺涛古与高子高中!”书付热情道。 “书付叔,那你可得多准备点酒啊!”虎子忙插话道。 “放心!没有好酒,但保证酒管够!” 说完,书付又嘱咐道,“你们也早点回!千万要小心啊!” 红保一家人平安离开墟场后,张涛他们四人说说笑笑,往专门卖米的小集市茅草州走去。 “涛哥,实在是太爽了!自从你去读高中,就再没有这样爽快过了!” 虎子挑着空箩筐,在张涛身前身后,像孩子似的,欢快地蹦跳着。 “是呀!你不在家里,家里死气沉沉的。”猴子跟着也发出感叹。 “年轻人都是各顾各的,一盘散沙。” “那好啊!我以后天天带着你们这样打闹算了。”张涛笑着说。 “别逗我们了!”虎子有些苦恼地说。 “不用一个月,你就不知道到哪一个大城市里去潇洒了!” “是吗?”张涛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与慌乱。 他诙谐地说:“看来,你这家伙是巴不得老子落榜了。” “哪里…哪里…”虎子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涛哥肯定高中!高中!” “那还用说,涛哥是学校前五十名的角色。这次至少是上重本的!” 说到这里,高子苦笑了一下,“以后我就真正陪着虎子他们,在冲里打闹了。” 张涛没有接话。高考以来的一些记忆片段,火花般地在他脑海里闪过。 一种莫名的恐慌,再度将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为什么所有与他熟悉的人,对他都如此有信心,认为他的高中,是铁板钉钉的事呢? 尤其是自己嗜酒的父亲,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喝得醉醺醺的,逢人就说他的儿子怎么样怎么样,考大学那是十拿九稳。 张涛和家里人再苦劝,也无法阻止父亲宣扬这份得意与高兴。 他摇着手里的酒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怎么啦!我窝窝囊囊地在家里过大半辈子。现在儿子有了出息,我能不乐和乐和吗?” 每次遇到家人的劝阻,他父亲都是用这句话,理直气壮地给予反驳。 在张涛的记忆里,只要是在家里,父亲手里的酒杯,似乎就没有放下过,嘴里吐出的,永远是熏死人的酒味。 “这万一…万一…”他母亲迟疑地劝说道。 她皱着眉头和鼻子,讨厌地用手掀了掀飘过来的酒气。 “什么万一?我仁龙的儿子,就没有这个万一,只有一万!”父亲眼睛一瞪,大声地说。 唉!张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远远的,仿佛要把他心里烦躁情绪踢开一样。 突然,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在张涛他们身边戛然而止。 随后,几个威武的警察跳下来,并快速将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犯事了!涉嫌聚众斗殴,殴打工作人员。”一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歪的警察,语气阴恻恻地喊道。 “什么意思呢?逮捕证呢?”张涛怔了一下,马上镇定地问道。 “哟!”歪帽子警察嘲讽道,“还懂不少啊!居然知道要逮捕证?” “证据呢?拿证据出来!” 歪帽子这副混混样子和嘲讽的语气,让张涛陡然火起。 制服是威严与公权的象征。连帽子都戴歪的人,这肯定是披着警察皮的假货。 老子可是专打这些假货的。 他猛跨前几步,眼光逼视歪帽子警察,一副要与他拼斗的架势。 虎子他们看到张涛这样子,把箩筐一摔,抽出扁担,侍立张涛左右,只待张涛发令,就准备动手。 看来,这真是几个莽汉啊!连警察都敢打。 张涛的气势,让歪帽子警察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神色有些慌乱。 他的手一触到腰里的枪把子,马上就镇定下来,脸上再次浮现阴恻恻的笑容。 “到了所里,自然会给你们证据的!” 跟着,他威风凛凛地喊道,“刘云,伍泉,把他们铐起来!” 无缘无故被铐,张涛可没这么老实。 警察又怎么啦!他们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吗? 张涛血性上涌,有些不管不顾地,准备以命相搏。 张涛会与警察对抗吗?敬请关注下文! 章节目录 015就束手就擒 张涛觉得自己占理,不愿束手就擒,准备以命相搏。 这时,副驾驶室探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朝张涛摇摇头,眨眨眼睛,又飞快地缩回去。 显然,这是制止他鲁莽行事。 张涛有些茫然,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他一时半会,根本记不起是谁了。 不过,他很快作出决定,相信这张脸。 能够不打,那当然最好。 与警察打架,可不是好玩的,那是直接与政府对抗。 打输打赢,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除非自己有本事逃离这个地球。 这样一想,他用手肘碰了碰虎子,制止道,“我们没有违法乱纪,怕什么呢?” 虎子拿着扁担,一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 “墟场上数千乡亲们,都会为我们证实这一点的。”张涛有意大声道。 语气里,威胁之意非常浓。 “我们跟警察叔叔去走一趟,相信派出所是个讲理的地方!” 说完,张涛把紧握拳头的双手松开,伸到那个叫刘云的年轻警察面前。 坐在副驾驶里那个人,赞赏地看了张涛一眼。 其他三个人见张涛如此,也都主动让警察戴上了手铐。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歪帽子警察在虎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我操!戴着手铐,怎么快呢?” 虎子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这个警察。 “你这狗日的,还嚣张的很!”歪帽子警察挥舞警棍,就要往虎子身上打去。 “算了!朱警官,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歪帽子警察就是朱三。刘云赶紧拉住他的手。 “虎子,别惹事!”张涛伸手把虎子拉上车。 “老实给我趴好了!”朱三余怒未消地嚷嚷道。 他也觉得刘云说得有道理,就痒痒地放下自己高举的警棍。 他心里却在想,呆会到所里,再狠狠地收拾这帮家伙。 这帮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同时惹翻好几个在芭蕉有头有脸的人。 张南的话,他可以不当作回事。 但马所与吴所,是自己叔叔的兄弟,那还是得给他们些面子。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也含蓄地托人递话来,要他好好收拾这小子。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副驾室里的那个警察。 他轻哼一声,小小教导员,跟我叔叔作对,那不是找死吗?明天还不是要灰溜溜地滚开吗? “刘云,所里就你是正宗科班毕业生,可要好好表现啊!” 朱三勉励一番,又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兄弟,就是你这心肠,不能太软了。这可不适合干警察这职业的!” 他语气加重,阴森森地说,“对付这些社会渣子,那就得凶狠些、暴力些!” “他们不还是嫌疑犯吗?这马路上,那么多人看着,总不太好吧!”刘云小声地申辩道。 “你啊,真是书读得太多了!”朱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随后,他们把后车厢门一关,便上了前面的驾驶室。 ………… “涛哥,太窝火了!”虎子双手抱拳,狠砸着车厢门,愤愤地嚷嚷着。 张涛用手指压在嘴巴上晃了晃,一副神秘的样子,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涛哥,这恐怕又是张南搞的鬼!”猴子在张涛旁边坐下猜测道。 “这不明摆的吗?张南唆使他姐夫管理所那些人乱收费,就是为制造冲突,引我们上钩,然后就有了抓我们的理由。”高子接话道。 “可他为什么在墟场不动手呢?”虎子插话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我们动手那是正义之举,墟上那么多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那里动手,肯定怕激起民愤。所以就尾随我们,到路上人少的地方下手。”高子有些卖弄地回答道。 张涛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说话。他在想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的事。 这个人尽管一言未发,但从他的气派看,应该是这伙警察的头。 不过,张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在他印象中,似乎没有与什么警察打过交道。 这个人发出暗示,制止自己鲁莽行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究竟是好心,还是歹意呢? 不过,张涛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力。这个人应该没有恶意,会帮助他们的。 ?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驾驶室里的人,似乎都已下来,并且在悄声争论什么。 这争论声,隐隐约约飘进后车厢。 “刘教导,怎么能不提审呢?乡政府可是有几个领导打电话过来,要求严办此事啊!” 这分明是那个朱三的声音,语气有些过头,不像是下级对上级的口吻。 “小朱,朱所长不在,我这个教导员能够做主吗?” 刘海泉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又拍了拍朱三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朱啊,殴打政府工作人员,这事情性质严重,影响恶劣。慎重起见,我打算先到乡政府作个汇报。”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征求他们的意见,再决定下步采取什么行动。” 说完,他又冲小刘喊道,“小刘,把这几个关起来。年轻人就知道瞎胡闹,先饿他们一阵子再说。” 刘海泉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关在后车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张涛脑子里虽然有点乱,但也从刘海泉的话里,辨别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 刘海泉匆匆离开后,刘云走到朱三身边,亲热地将手搭在朱三肩膀上。 “朱警官,别怄气了!”他好心宽慰道。 “刘教导明天就调开。这可能是他在芭蕉办的最后一起案子,我们就听他的吧!” “这事我不插手。你去管吧!”朱三拉长着脸,气呼呼地走开了。 “下车!老实点!”刘云打开后厢门,威严地喊道。 “警官,你让开一下。我好跳下去啥!”猴子站在门边,嘻皮笑脸地说道。 “抓着车厢边,慢慢下来!”刘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是的!手都被铐住了,用什么抓呢?”猴子嘟囔着。 “别啰嗦了!”刘云冷冷道,“要是你还想在车厢里呆着,我就把门关了。” 一听这话,猴子立即老实起来。他忙不迭地说:“好好!我马上下去!” 到了派出所院子里,又拐过一条走廊,在一扇铁门前,刘云停下来。 他打开铁门,命令道,“进去!老实呆着!别打什么歪主意!” 房子不足十平方米,里面黑咕隆咚的。 刘云离开前,别有用意地看了张涛一眼。 “把我们放出去!”“为什么抓我们?” 刘云一走,虎子与猴子就像表演似的,一个擂墙,一个拍门,一唱一合似的,争相喊叫起来。 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怎么喊叫,根本就没人搭理,就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要吃饭!”虎子喊的是实话,累了大半天,现在快下午三点了,他们至今还未吃中饭,那就是神仙也会肚饿的。 “我要拉屎!”猴子喊的也是实话,早晨至今,他还没上过厕所呢,现在正憋得难受。 “我操!你这是跟我作对吗?”虎子牛眼一瞪,一副要收拾猴子的样子。 “你喊你的,我喊我的,关你什么事呢?”猴子也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是以毫不示弱地争辩道。 “我要拉屎!”猴子继续喊道。 他躬着身子,脸庞涨得通红,看样子还真被屎尿憋得挺难受的。 “行了!屎尿就地解决。” 张涛强忍笑意说道,“你们别干嚎了!没有用的,不如留些精力,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便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还打起呼噜来。 “高子,涛哥真是大将风度,这个时候他还能够睡觉。”虎子推了推高子感叹道。 高子没有回话,虎子扭头一看,原来高子跟着也睡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吗?”虎子跟着又问猴子。 “着急有用吗?再说涛哥在这里,你怕什么呢?” 猴子想了想说:“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折磨与考验呢!我还是也睡觉养好精神再说。” 虎子苦闷极了,满腹的疑惑,却又没谁为他解答。 他焦虑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房子只是在距地三米高的墙壁上,有一个窄小的小天窗。 从天窗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可以依稀看到屋里的景象。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件。 地板脏兮兮的,东一堆西一堆,到处是杂七杂八的垃圾。 空气异常混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和尿味。 “虎子,过来!”张涛把手贴到虎子的背上,小声地说:“平心静气,按我以前教你的方式吐纳。” “涛哥!这事…”虎子忍不住又问道。 “没事的!”张涛打断虎子的话说,“出去以后再谈。” 其实张涛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是刘教导,这事已经可以肯定了。 可刘教导究竟会怎么帮他们,他可没有一点底。 但他担心倒是不担心,一副手铐、一个黑房子,那还是困不住他的,他要走随时都可以走的。 不过,他们被警察抓获以后,所看到与听到的一切,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很想知道答案,却又毫无头绪。 也许只有在这里耐着性子等待,等那个人主动为自己揭开迷底。 迷底是什么呢?张涛如何获救呢?敬请关注下文。